飄人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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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熱鬧

(2006-05-26 12:06:47) 下一個

老飄除了吃以外,還有另一愛好,就是喜歡看熱鬧。柏楊先生《醜陋的中國人》中描述的喜歡在大街上看熱鬧的可能就是說的老飄。還有海子詩裏的:

“我盯住人們死看
, 生硬的黃土 人丁興旺”

也像是說我。要是你哪天在鬧市見到一個體重220磅的中年人,用無比興奮的目光死盯著最熱鬧的地方發呆,你就放心地在背後拍他肩膀叫一聲:“飄兄你好!”我保證請你到“食為先”餐廳嘬一頓羊肉火鍋。

其實這看熱鬧的習慣你不能說都是不好的。如果這世界上沒有看熱鬧的,那可能就沒有熱鬧了,生活就沒啥意思了。新聞也沒人看了,電視沒人瞧了,電影沒人拍了,足球沒人踢了,明星沒人捧了,更重要的是,走廊上沒人灌水的了,更沒人聽老飄胡飄亂侃了。

不光是現在,咱們的老祖宗也有人喜歡看熱鬧。話說明朝洪武年間,明太祖朱元璋因為是老百姓出身,在皇宮呆久了著急,所以喜歡簡服微行,經常跑到到南京最熱鬧的夫子廟一帶欣賞人物風情。

有一次正值大考之年,全國舉子聚集南京,趕三年一次大考。一般舉子到了南京,考試前都專心複習,認真備戰。考完以後,又都焦急地等著考試結果。很少出來轉街看熱鬧的。可是有一位從四川重慶來的舉子不同,一則是因為他第一次到南京,看啥都新鮮。二來這人天生樂觀,並不把考試放在心上。所以這位老兄到了南京以後,天天心曠神怡,到各處欣賞這熱鬧的都市風光。

這一天傍晚,這老兄正在夫子廟秦淮河邊上的一個亭子裏欣賞兩岸春光。就見這柳暗花明,江麵上過往船隻穿梭繁忙,十分熱鬧。更有兩岸邊停泊的花船上音樂悠楊,燈火閃爍處,隱約還能看到舞女歌姬的倩影嬌態。這老兄看著看著,高興得不禁開懷大笑。

就在這時,就見有七八個人慢慢溜達過來。中間有一個身材魁梧挺高挺壯士的老頭衝他點頭。這老兄也微笑著給他施禮。接著這老頭就和他攀談了起來。其間問到他從哪裏來,到南京幹啥。這老兄十分客氣地一一回答了。

老頭一聽是重慶來的舉子,又看他說話文采風流,很高興。過了一會,老頭說我有一上聯,不知貴公子可否賜個下聯。哪知道這老兄就喜歡對對聯,當下欣然答應。老頭出聯:“千裏為重,重山重水重慶府。”老兄不假思索,立刻對出下聯:“一人為大,大邦大國大明君。”老頭一聽,開懷大笑,連連稱讚。臨別時還問了這老兄住的飯店地扯和房間號。

這老兄又玩了一會才回去。第二天早上剛起來,就見有幾個穿黃馬褂的人來找他,說是皇帝賜他一千兩金子。老兄這才知道昨天見到的就是洪武皇帝。拿到金子後,這老兄也不管考試結果了,直接回家快活地過日子了。而且從那以後就從不出去看熱鬧了。

有人問了,這小子看熱鬧得了天大的便宜,為啥還洗手不幹了?原來這小子有一樁心事誰都不知道。他後來每次想起這得金子的事就感覺這後脖子涼簌簌的,非常害怕。為啥?因為當時他還想了另一個下聯:“一人為長,長手長腳長下巴。”隻不過當時看到朱元璋這老頭那麽客氣,沒忍心說出去。你想當時要是說了這下聯,他自己命沒了不算,這九族也都得給滅了。

相傳清朝大才子紀曉嵐也喜歡熱鬧。他在北京住的“閱微草堂就在當時北京著名的紅燈區八大胡同邊上。這老兄在家裏也呆不住,隔三差五地就到那裏的卡拉OK裏找小姐們“三陪”一番。當時有一個叫“醉月樓”的卡拉OK非常有名。裏麵有幾位三陪小姐不僅長得漂亮,歌喉好,而且文采極好,品味忒高。紀曉嵐經常到哪裏和她們吟詩填詞對對聯,玩得非常愉快。

這一天,紀曉嵐下班以後又到了“醉月樓”。他把這幾位才女都找來,先跟她們說了一會兒文學趣事,逗得這幾位心花怒放。然後紀曉嵐對他們說,你們今天也給我交個作業,給我露一手,我要看看你們的詩才如何。

這幾位才女也不客氣,有一位叫小如的說:“我們姐妹做一個兩物相仿的詩,請紀大才子給評評。”說完,自己先來一首:

兩物相仿茶和酒

呂字分開兩個口

不知哪口喝茶

不知哪口飲酒

紀曉嵐一聽說好。接著幾位姑娘跟著就說出自己的跟貼來:

嫦娥姑娘說的是:

兩物相仿霜和雪

字分開兩個月

不知哪月下霜

不知哪月下雪

鳳燕姑娘說的是:

兩物相仿糜和黍

字分開兩個

不知哪土種

不知哪土種

月環姑娘說的是:

物相仿錫和鉛

出字分開兩座山

不知哪山出

不知哪山出

滕施姑娘說的是:

物相仿椽和柱

林字分開兩個

不知哪木作椽

不知哪木作柱

最後小倩姑娘的跟貼是:

物相仿你和我

炎字分開兩個火

 不知哪火暖你

不知哪火暖我

紀曉嵐一聽連聲讚歎。這時眾姑娘說:“大才子也給我們來一個。” 紀曉嵐正要說話,就見卡拉OK老板緊張地跑進來,說:“黃三爺來了,各位姑娘快出去迎接去。紀大才子對不起了,這費用就免了,今天就算我請客了。”說完就帶著姑娘們走了。有人問了,這黃三爺是誰呀?敢搶紀大人的姑娘?還別說,這黃三爺正好管著這紀大人。誰呀,乾隆皇帝是也。

紀曉嵐沒辦法,輕輕地罵了一句,TNND,他也來湊熱鬧,真掃興。喝了一杯茶,就要從後門出去。正要走,忽然想起剛才的詩來,靈機一動,也來了一首:

兩物相仿君與臣

從字分開兩個人

不知哪人是君

不知哪人是臣

其實他光想著也沒事,可是他一高興還念出聲來。剛念完,就聽旁邊有人說:“紀大才子,你是哪人呀?君人還是臣人?” 紀曉嵐扭頭一看,是總管太監趙公公。當時嚇得是呆若木雞,渾身哆嗦。

為啥,按當時的政策,官員到娛樂場所找小姐是違反紀律的。另外乾隆時期多少騷人墨客都折在這文字獄上,剛才他念的那首詩問題太大了。哦,不知哪人是君,不知哪人是臣,那還了得,誰是皇帝你都不知道了?你是不是想當呀?這下要是皇上知道了,官職丟了不說,要是那黃三爺心情不好,腦袋都有問題。你說這紀曉嵐能不害怕嗎。當時他嚇得尿沒尿褲子我不知道,反正他是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這趙公公也喜歡詩詞,某種程度上還是紀曉嵐的粉絲。有時也偷偷地穿個馬甲給他灌灌水。現在他也不是真心找紀曉嵐的茬。他看到紀曉嵐嚇的那樣,心裏直樂。一想我平時想找你套近乎,你還裝清高。這次栽在我手裏,我得要好好地治治你。你不是有才嗎,今天我倒要好好瞧瞧。

想到這,趙公公說:“紀大才子,聽說你忒能說,把人說笑了說哭了那都是小菜。這樣吧,給你個機會,今天你要是把我說笑了,這事就當我沒看見,你剛才那詩我也當沒聽見。你該怎麽快活還那樣快活。要是你說不笑我,我們公事公辦,你就到皇上那裏給跟老人家解釋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看怎麽樣?”

紀曉嵐一聽,心想那還不容易。趕忙說:“啥條件?”趙公公說:“我知道你能說會道,不給你加條件,你讓我笑上一百次都難不到你。我的條件是,你隻能說一個字。”

“一個字?” 紀曉嵐一聽,這狗雜種夠陰的,這一個字怎麽能把他說笑了?不過也沒辦法,誰讓自己栽在他麵前呢。這一個字總比一個字沒有強呀。紀曉嵐稍加思索,說有了。趙公公問“啥字?” 紀曉嵐說:“屁。”

“屁?”趙公公滿臉狐疑:“怎麽講?” 紀曉嵐閉著嘴直搖頭,意思是說我隻能說一個字,多說了,你就是笑了也不算數呀。趙公公說:“這解釋的不算字數。” 紀曉嵐這才說:“屁,放與不放,均在於公公耳!”

 

趙公公哈哈大笑,就這樣把紀曉嵐給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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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飄人 回複 悄悄話 河邊兄好!謝謝鼓勵.實際上我就是瞎侃,娛樂為主.很多東西都經不住推敲.另外那舊石器時代是有點侃過頭了,青銅器時代比較好.
riverside 回複 悄悄話 飄兄太有學問了,佩服佩服。在下不穿馬甲,直接現真形再灌一下。
您要是煩了就說一聲,俺下次不灌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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