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掉下來個餡餅
(2006-04-24 19:29:27)
下一個
最近,老飄在欣賞各位的妙文佳作時,總能看見走廊兩旁閃爍著不少美女。有的酥胸半露,有的俏臀微顯。中間還經常閃出:“absolutely free” 。雖然我基本上能對大家的文章做到專心致誌,可是怎奈老飄修行不夠,有時也不免隨著眼角的餘光看看這些“absolutely free” 的春色。不過,各位放心,我的鼠標可一直沒有離開過大家的大作(夠朋友吧)。
前段時間,老飄經常收到一些email和電話,說房子的Mortgage利率已經降到1.5%了,想想我那每月付的4.75%的利率,心裏禁不住癢癢的。同時理智告訴我,天上不會掉餡餅,按老美的說法,就是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還是戀戀不舍地把這些東西當垃圾扔掉了。有一天老飄實在經不住Free Laptop廣告誘惑,跟著那個鍵接click 好一陣,回答了一堆問題,半個小時過後,還是沒有把這些問題答完,最後隻好作罷。從那以後,老飄凡是看到有“free” 一詞的廣告信件和email,連看都不看就送到垃圾桶裏。
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呢?你還別說,還真有。最近從中央4台看到一個專訪,有一個在英國獲得MBA的中國青年朱兆瑞就就用3000美元逛了28個國家,而且他住的還都是4星級以上的賓館。輝煌的經曆包括坐火車從倫敦到巴黎隻花了0•4英鎊。還有從洛杉磯出發到Las Vegas四天三夜包括機票和高級旅館隻花了36美元。這不由得我想起自己去年去Las Vegas度假時,光旅館每天就花去100多美元,心裏直呼冤枉。
這兩天,老飄就把天上掉餡餅的事琢磨了N個小時,最後發現這天上掉餡餅還真是個有想頭的話題。你想,要是哪天天上真的掉下個餡餅落在你手上,而你連看都不看,就當垃圾給扔了,豈不可惜。話也說回頭,要是拉登哪天從直升飛機上扔下個有毒的比薩餅,你看也不看就咬一口,那豈不是太輕率了。因此對天上掉下來的東西如何辨認和處理,還真有不少決策學的學問。
相傳很久以前,有一個農民,姓董名永,為了給父親買棺木下葬,隻好賣身為奴,為地主老財去當三年農民工。董永走在路上,一想這一離家,三年不能回來。也不知道地主家那裏的工作環境怎樣,當地政府的暫住證好不好辦,那裏的城管黑不黑。還有,即使三年後回來,自己也是分文皆無,這娶媳婦,生兒子的大業怎樣能完成呢?想著想著,不禁淚流滿麵。
就在這時,天上飄下個大餡餅來。一位大美人突然就出現在董永麵前,並且死活纏著要嫁給董永。按道理,這董永就應該立刻把這美人抱回家,好好地過日子就完了。可是這董永也許是餓得胃裏沒有胃酸了,竟然對這個餡餅無動於衷。當時他對這位美人說:“大姐,你就放我過去吧。”
你想,這位美人氣不氣。就你這窮樣,居然對我這國色天香無動於衷,我彩禮都不要,白嫁給你你還不要。不行,本姑娘第一次求婚就被拒絕了,那我以後怎麽做人?我這個餡餅你不吃也得吃。
要是一般的美人,遇到董永這傻瓜,除了生氣也沒別的辦法。可這美人不但美,還有特異功能。她一會兒弄個老頭兒來勸董永。一會兒又把iPod藏到老槐樹的樹杈上,然後和董永打賭,說:“董永,你去問這棵老槐樹,如果它要是說話,那你就娶我,要是不說,你我就各奔東西。” 董永從來也沒見過任何電器產品,自然不信這槐樹能夠說話,當下就賭上了。不想,董永衝著老槐樹叫了三聲,美人把遙控器一按,這槐樹就興高采烈地給董永唱了一段。這下,董永沒招了,隻好把這大美人餡餅吃下去了。吃了後才發現,這餡餅就是好吃,營養相當豐富,心裏特別感謝那老槐樹。
有人說了,這董永是一大傻帽,哪有肚子餓了,見到餡餅不吃的。不過,按老飄的理解,這董永當時不是不想吃,而是不太肯定這餡餅的真偽。萬一這是恐怖分子從天上扔下來的呢?或者這餡餅裏麵有愛滋病的病毒呢。所以這董永遲疑一下,懷疑一下,還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必須的。大家如果以後在路上(或是街上)碰見一個美女死活纏著你,還是要學學董永同誌的謹慎態度,尤其是回到改革開放奔小康的國內。當然了,也要一分為二,遇到真的餡餅,該出手時就出手,不然錯失良機也是不可取的。下麵老飄再說個故事鼓勵一下大家的勇氣。
這事情發生在上個世紀70年代末。也是一個農民,28歲,叫董保富,和董永的寒窯也就幾十裏路。家裏有一個老母親和三個年齡已過20的弟弟。現在象這樣的家庭,兄弟幾個團結起來,發財致富,娶媳婦生孩子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在那時就不行了。姑娘都不敢嫁給董保富,一想嫁了他,這三個弟弟都要娶媳婦,至少7年之內所有的收入都要用在這上麵。況且保富家裏也不富裕,飯都吃不飽,這娶媳婦的事情就更加困難了。
有一天,生產隊派保富拉著兩輪板車到20裏外的鎮上去拉化肥。保富在鎮上有個姨。他把化肥裝上板車後,就到姨家去吃中飯。姨看著這高大壯實的侄子,心說:“哎,這樣好的小夥子,怎麽就沒人看上呢?”出於心疼,吃過中飯後,姨拿出一張電影票,對保富說:“這是單位發的電影票,是《天仙配》,正好姨下午有事,你去看吧。”
這保富很喜歡看戲看電影。以前還在大隊宣傳隊裏唱過黃梅戲,演過大春。接到電影票很高興地進了電影院。順便提一下,那是文革以後第一次放映嚴鳳英的電影,也是首批放映的古裝戲。保富第一次聽到嚴鳳英如此美妙的唱腔,第一次看到如此感人的黃梅戲電影,他的眼睛濕潤了。
看完電影後,從姨家取出板車拉著化肥就往家裏走。正走著,就看見前麵很多人圍在那裏。保富停下板車,擠到裏麵,看見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看上去20剛出頭,身邊還站著一個將近40歲的矮個子男人。保富問怎麽回事,旁邊有人說:“這兩人是從S省來的,說是兄妹倆,現在沒錢了,誰要是出200元錢,就可以把妹妹娶回家當老婆。”
也許是剛看完《天仙配》的緣故,保富一看這女人怎麽就象那七仙女。他上前對那女人和她哥哥說:“你們要是看對上我,我就娶她。”
那女人對保富抿嘴一笑,沒有說話。這男人看了一下保富,也笑了:“這位兄弟,你不開玩笑?看你也不象打光棍的。不過你要是真沒有媳婦,那你就拿200元鈔票來領人。”保富說:“那要是我拿了錢來,你們走了怎辦?”這男人說:“那就看你和我妹子的緣份了,我們總不能在這裏傻等你吧。萬一要是你不回來,我們怎辦。我看你還是快點去弄錢吧。”
保富一琢磨,要是現在回去拿錢肯定得到明天了,再說回家找人湊錢還不一定能湊齊。我還是找我姨吧。她在鎮上,路子寬點。想到這,他又把板車拉到姨家。見到姨,保富也顧不得害羞就把這事情說了。
姨一聽,連忙說:“有這事?那姑娘長的啥樣?你看上了?”看見保富躁紅的臉,姨笑了,說:“這樣吧,我帶著存折,先跟你去看看,要是合適,就帶著他們去取錢。”保富的姨夫和姨都是鎮東頭國營造紙廠的工人,家裏還有點積蓄。當時,保富和姨拿著存折到了剛才那地方,看見那一男一女還在,隻是圍觀的人少了些。
保富的姨進去一看,嗯,這女孩子長得還真不錯。連忙問她:“你家是哪裏的?叫啥名字。”女孩說:“是S 省的,叫小翠。”姨還問:“這位是你哥嗎?”女孩子稍作猶豫,點頭說:“是,他是我哥。”
那時候,經常有人帶著S 省的姑娘來這裏嫁給當地人,所以保富的姨也沒多問,就這兩人說:“這樣吧,你們跟我來,我給你們錢。”說完,四人一起到銀行取了錢,這男人收了錢後,說:“妹子,妹夫,哥哥回去有急事。這位阿姨,妹子多莫蒙你照顧了。這樣吧,妹夫你把你家地址給我寫一下。” 保富寫好地址給他,那人就急急忙忙向汽車站走了。保富本想送他,他姨從後麵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看了一下姨的眼色,也就招招手站住了。
姨讓別人給自己請了假,就和小翠一同陪著保富拉著化肥回保富家。到家後,保富的姨把這事給保富娘這麽一說,把老太太給樂得嘴都合不攏,拉著小翠的手就不放。這時,保富的弟弟們也回來了,村子好多人過來看,都誇保富有福氣,天上掉下個餡餅砸腦袋上了。生產隊長發了話,明天準備一下,後天把婚事給辦了。人家雖然從遠處來,但是也不能虧人家。
簡段截說,這小翠和保富就結了婚。婚後,保富這一家人對小翠非常好,保富更不用說了,對她就象對七仙女一樣。小翠也不錯,天天幫著做飯洗衣幹家務活。而且手非常巧,沒幾天,這保富裏裏外外就幹淨多了。連保富的弟弟們都沾光,穿的衣服比以前都齊整了。
可是大約過了20天後,小翠漸漸地變得憂慮了。而且保富他們對她越好,她好象越發愁。開始,保富和他娘還以為她想家,就經常安慰她。可是過了幾天老是這樣,保富和他娘就犯難了。不過,一家人還是象原來一樣對她好。
又過了兩天,保富他娘一看這樣不行,就對保富說:“你帶她到鎮上看看吧,順便看看你姨。” 保富第二天就帶著她到了鎮上。先逛了一下商店,然後兩人到姨家吃了飯。下午保富帶小翠看了一場電影《天仙配》,看完後,小翠哭得像淚人一樣。
在回家的路上,保富開玩笑地問小翠:“我看你這幾天愁眉苦臉的,是不是你也是仙女,玉皇大帝讓你回去呀?”不想這一問,又把她問哭了。保富這下發毛了,心想難道她真是仙女?趕緊哄她說:“要是你是仙女,我也認了,你回去吧,我會象董永一樣天上人間心一條地想你。”一聽這話,小翠哭得更傷心了。
保富說:“怎麽啦,有話就說嘛。”一會小翠停止了哭泣,對保富說:“你這傻瓜,我要是真走了,你舍得?”保富說:“除了玉皇大帝,誰也搶不走你。”小翠看著保富,輕聲說:“保富,有件事想告訴你,你聽了不要生氣。”保富說:“好,你說吧,我保證不生氣。”
小翠說:“我是個騙子,實際上那家夥,也就是上次自稱我哥哥的那人是個騙子。他手下有十幾個象我這樣的。他把我們騙出來,讓我們嫁人,然後一個月後找機會再跑走。我都嫁過三次了。前兩次都是身體有殘疾的,他們對我都不好,我呆了不到20天就跑了。這一次,我看你們一家對我那麽好,實在不忍心離開。可是不離開。他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出來時,我家裏收了他300元錢,我要是不聽他的話,他就會到我家裏找麻煩。我看你是好人,現在把實話對你說了,你打我,罵我,或者把我送到公安局都由你,這樣我心裏比逃走還好受些。”
保富一聽,如晴天霹靂,當時就愣住了,兩手發抖。但是過了一會,保富還是冷靜下來了。他對小翠說:“如果你自己要走,你就走,我也攔不住你。要是你不願意走,那誰也搶不走你。”小翠說:“我要是不走,他會找我家麻煩,他給我家的錢我家可能都用了,他不會放過我們家的。”保富想了想,對小翠說:“你放心,你聽我的。我會讓他老老實實的。對了,你要是走了,怎麽聯係他。”
小翠猶豫了下,說:“我到xx市的汽車站,每逢單日,他就會在那裏等我們。” 保富說:“好,你不要慌亂,過兩天我們去找他。”
回家以後,保富象沒事人一樣。小翠還是那樣愁眉苦臉的。過了兩天,保富對他娘說:“我和小翠要到城裏去一趟。”他娘給了保富10元錢,說讓保富給小翠賣點布料回來做件衣服。
保富和小翠到了市汽車站。保富叫小翠在候車大廳等那個人,他自己在一個角落裏看著。大約等了近一個小時,就見那人出現了。那家夥發現小翠後,就朝她那裏走去。這時保富也跟著向那裏走。那人見到小翠,就說:“你怎麽呆這麽長日子,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小翠說:“沒有機會脫身。”這時保富也走到那裏,他拍了那人一下,那人回頭一看,嚇了一跳,本能地看看小翠。小翠這時已經扭臉看別處了。
到底是老手,這家夥沒慌,對小翠說:“媳婦,我們走。”說著拉著小翠就走。保富說:“這是我老婆,你給我放手。”那人說:“怎麽是你老婆?我和她都是S省人,我們倆一起來的,你怎麽大白天說瞎話,欺負我外鄉人。”
這時旁邊有人說了:“你這小夥子,你怎麽仗著個子高,力氣大欺負人呢。我們剛才看著他倆說話,互相認識,而且說話也一樣口音。你中間插過來,硬說人家女的是你老婆,你怎麽能這樣欺負外地人呢。”一聽有人幫著說話,那人更來勁了:“就是,欺負人也沒有這樣的,好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媳婦,我們走吧。”
保富一看他拉著小翠要走,想過去拉小翠,可是周圍已經有人拉住他了。這是小翠也掙紮著回頭看著保富。保富一看,硬來沒辦法,就笑著對拉他的人說:“哈哈,我逗他們玩的,你們放手。”拉他的人滿臉狐疑:“你這小夥子,有這樣開玩笑的嗎。”慢慢地把手鬆了。
保富假裝往回走,沒走幾步,突然抄起靠在旁邊的一條扁擔,瘋子一樣的朝小翠和那男人追去。小翠看見後,大叫:“保富,別做傻事呀。”那家夥一聽,連忙回頭,這下是真嚇壞了,本來想跑的,可是腿象灌了鉛一樣。最後,連喊都沒有喊一聲,就讓保富一扁擔給打暈了。
後來,警察抓住了保富。那家夥被送到了醫院,性命無憂,可腦震蕩後遺症是留下了。由於小翠的檢舉,這小子從醫院直接到了勞改農場。
保富也被判了一年半勞教。小翠回到了保富家,村裏人都知道了這事情,但保富他娘對小翠還是很好,把她當成自己女兒一樣。小翠還和原來一樣光幹活不說話。隔兩個月還去看保富一次。到了秋天,小翠讓保富的弟弟們把後園的竹子砍了,搭了一個大棚,做了很多架子。後來有一天,小翠和保富的二弟從很遠的地方弄來幾十個小兔子來。把它們安置在棚子裏。
再過了半年,小翠用剪下的兔毛換了很多錢。 等保富回來時,他的大弟和二弟都說上了對象。再一年後,保富他娘終於抱上了孫子。
保富和小翠都喜歡黃梅戲,後來,保富買了個電唱機。傍晚時分,保富弄上一杯酒,逗著兒子,看著廚房裏忙碌的小翠,跟著電唱機哼著《天仙配》的唱詞:
。。。。。。
來年春暖花開日,
槐蔭樹下把子交。
不怕你天規重重活拆散,
天上人間心一條。
每次唱到這裏,保富的眼眶總要濕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