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老實

我剛剛參加工作後，與同事們開始熟悉的時候，有回侃大山，有個同事對我說，你，很老實。我哭笑不得，這是損我呢，還是讚我？有道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老實人在這個社會上是吃不開的。

現今正統社會教育和官方教育，都是強調做老實人，說老實話，做老實事，其實當年那些被這樣教育並且真的去這麽做人的老實人，一進入社會，就會遭到社會的狠狠錘打。以後他們會發現，做個真正百分百的老實人，比那些有時老實有時耍一點狡猾，說一點假話的人，絕對要吃虧。當然太狡猾了，太多人被騙，最終結局也不會好。反正這世界上最狡猾最不老實的人，非政治家莫屬。因為不騙做不了大事。當年林彪事件後，批林批孔運動，他的罪狀之一就是說了這句話，不騙人做不了大事。其實作為政治家或政治人物，這句話有什麽理由用來批判？當年克林頓和萊溫斯基醜聞爆發，剛開始時，克林頓是堅決否認的，最後拿到實錘，他才不得不承認。誰知道他在這些事上他說了多少假話，恐怕連希拉裏也不清楚。

當年與著名演員海清合演“媳婦的美好時光”電視劇的著名演員黃海波，在嫖娼醜聞被逮捕後，火速認罪並表示接受懲罰。當時市民街談巷議的題目，不是他為何嫖娼，而是詫異他為何這麽快就認罪，太老實了。

有一回，我去一家理發店理發，這家理發店六十五歲以上的人可以享受折扣，因此理發阿姨一個勁問我有沒有六十五歲，我還沒有到這個年歲，不想撒謊，但又想享受這個福利，因此隻能含含糊糊的說，差不多吧，誰知這位老阿姨不依不饒，到底有沒有六十五歲? 我再次含含糊糊，差不多吧。她說，差不多，就是沒有了，你不能有優惠，然後她補了一句，我們又不查你的身份證，你說六十五就是六十五了，我一時無語。老實人就是吃虧呀。

又有一次，有個朋友買了輛特斯拉的cybertruck，帶我們到一個地方去，順便讓我們體驗一下這種外形奇怪的車，有什麽奇異的功能。這輛車可以全自動駕駛，但需要有人坐在司機座位上，因此他開啟了自動駕駛功能，這車開起來看真是最老實的駕駛人了，這段路限速70英裏，它就老老實實開在70英裏以下，跟前車距離十米之外，換線時在20米時打開換向燈，壓到分隔線時有提示音，然後自動轉到車道內。我心想，恐怕真的由人駕駛，這段路早就飆到最少75英裏以上了，如果駕駛人不那麽老實，80英裏以上都有可能，不過這可不是當初工程師們設計這輛車的初衷。但如果坐在駕駛座後麵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恐怕覺得自己交了個隻會循規蹈矩，唯唯諾諾的女朋友，毫無樂趣可言。當然這樣的女朋友，出軌的機率很少。老實人隻能交到老實的朋友。

有一回我飛機回廣州，發生的事情讓我很有感觸，有一位在航空公司工作的朋友告訴我，他可以讓我享受一點頭等艙的待遇，隻要登記手續時跟他們說一個人的名字，他們可以讓我進貴賓候機廳，上飛機時可以優先登機，並且可以讓我有個比較好的座位。到了辦登機證的時候，他們一直問我是否找一個叫某某主任的人，但這個人和朋友說的人名對不上，因此我說不是這個人，但這個人一直在逼問我同樣的問題，我沒反應這其實就應該是我要找的人，因此一直否認，最後這個人隻能給我辦好登機證，但後來這人告訴我朋友，我太傻了，這人其實就是就是我要找的人。雖然名字對不上。

不過來美這麽多年，給我的感覺是這裏的製度給老實人的空間比較大，如果作奸犯科不老實，最後自然有人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