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去加拿大之前,在上海,曾有過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我們分開已經十三年了。奇妙的是,分開之後的那些年,我們住在彼此隻有十分鍾步行距離的地方,卻再也沒有見過一麵。
這些年,我們隻聯係過寥寥幾次。
一次,是他在深夜醉酒後打來電話,哭著說:“別再挑剔,早點找到幸福吧。”
一次,是我生日那天,他發來祝福——那天,正好是我登陸加拿大的日子。
我當時回他:“我和舒雅正在多倫多轉機,準備去渥太華。祝你全家節日快樂。”
他很快回複:“祝福你們!順利!平安!幸福!”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
最後一次,是前天渥太華下雪,我忽然想起從前,給他發去問候。
十二個小時後,他回了我一句詩:
“渥太華的雪,淩亂了上海的雲。”
看到那句話的瞬間,我哭了。
我忽然明白,我之所以想在回國時順便見他一麵,並非舊情未了,
而是想為自己的青春時代,舉行一場鄭重的閉幕禮。
我想親眼確認,那個曾在我生命裏寫下詩篇的人,一切都好。
後來,我和一個朋友長談。她讓我看清了:
極致的克製,是深情的另一種寫法。
那十年的“不相見”,其實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默契與尊重。
那場“淩亂的雲”,已經是故事最完美的句點。
它告訴我,彼此在對方心中,依然能激起風暴與詩意,這就夠了。
真正的告別,有時不是最後一次握手,而是最後一次不打擾。
讓我們記憶中那個最美好的模樣,永遠停留在那一刻。
不要後悔。人生沒有“如果”。
當年你們相處那麽久,離得那麽近,都沒能走到一起,
說明你們之間確實少了一點什麽。
做夫妻如同做事,天時、地利、人和,差一點點都不行。
所以,我決定不去了。
謝謝他:
他曾是我青春裏的一場風暴,
也是多年以後,隔著萬裏雪地寄來的一句詩。
我們分開十三年,再也沒有相見。
而如今,
我在渥太華的雪地裏,
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嶄新的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