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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這是為什麽?》第八章 成立省革命委員會 (三)“滇挺”頭頭的檢討交待 (四)為製止武鬥,毛澤東緊急召見北京的五大領袖。

(2025-12-12 08:28:05) 下一個

三、“滇挺”頭頭的檢討交待

《春城風暴》叢刊公布了“滇西挺進縱隊”罪行(之一)。以16開,共計20頁的篇幅刊載了三篇文章,即:一、“滇挺”頭頭李國楨第一次在XXX揭發、控訴、批判“滇西挺進縱隊”大會上的檢查交待;二、李國楨第二次在XXX揭發、控訴、批判“滇西挺進縱隊”大會上的檢查交待;三、真相的澄清者,原“滇西挺進縱隊”(工八團)宣傳部長馬自明所寫:關於所謂“滇西問題的真相”的真象——用《滇西挺進縱隊》的犯罪事實駁“一平浪事件”的無恥謊言。

編者按指出:“滇西挺進縱隊”在幹盡壞事,惡貫滿盈之後,已被我強大的中國人民解放軍一舉殲滅。”但是現在還有人“大叫大嚷地要為‘滇挺’翻案,公開提出要打倒堅決執行中央剿匪命令的魯瑞林同誌。更為甚者,至今還有那麽一些不要臉的人,他們竟公開矢口否認有‘滇西挺進縱隊’這樣一個組織。但事實勝於雄辯,墨寫的謊言掩蓋不了鐵的事實。”

現將李國楨的第二次的檢查交待摘要如下:

我有罪,我向偉大領袖毛主席請罪,向偉大的中國共產黨和偉大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全體指戰員、各位首長請罪,向大家請罪。

(一)關於“滇西挺進縱隊”的情況

正當雲南省文化大革命不斷地取得勝利的一片大好形勢下,竊踞在省委內的一小撮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眼看資產階級司令部即將土崩瓦解,就不斷地改變自己的策略,進行垂死的掙紮。他們以各種麵目出現,蒙蔽群眾,挑動群眾鬥群眾,挑起一次又一次的大武鬥,讓群眾互相屠殺,轉移鬥爭大方向,瘋狂破壞毛主席的偉大戰略部署,妄想破壞文化大革命,為維持他們竊取的大權。“滇西挺進縱隊”就是大叛徒趙健民、XXX、XX等和砲派某些壞頭頭,為了屠殺群眾把雲南地區搞成他們的獨立王國,而組織、策劃起來的。也是趙健民、XXX、XX混入砲派後,親自組織、策劃,親自操縱、指揮砲派的大武鬥中,一個重要的計劃,“滇西挺進縱隊”的出現,也是趙健民一夥蓄謀已久的一個大陰謀。早在去年十二月份攻打“11·30”以前,XXX就寫信告訴我:最近XX向下麵各專、縣來的人作了調查,作了形勢報告。根據幾個老頭的意見,當前形勢對我們砲派很有利。中央準備在明年春節後解決雲南問題。砲派要利用現在的有利條件,打出一個好局麵,對老八要由武衛轉入進攻,采取從農村包圍城市的辦法,各個解決。現在昆明砲派力量很大,占的地盤多,完全有力量把八·二三趕出昆明。但下邊有些地區還是八派占優勢,昆明的老八還不斷地往下去,擴大他們的勢力。如果把老八趕出昆明,怕他們往滇西撤退,卡斷了我們砲派上下聯係,怕下邊砲派支持不住。再說,下邊有些地方已經成立了革命委員會,連陳康司令員都不知道,都是以老八為主成立的。所以派裏決定,在打完“11·30”以後,就解決滇西問題,成立“滇西挺進縱隊”。“滇西挺進縱隊”,隻在內部講,不往外傳,不要叫老八知道了。成立一個“滇西總指揮部”,公開對外。總指揮部的人有XX、XXX、XXX、XX和我,總指揮是XXX。X說本來叫你去參加指揮部,後來考慮到你要到前邊去打仗,就不參加了。“滇西挺進縱隊”總的任務是,要把安寧到保山這一路上的老八全部幹掉,掃除障礙,充實鞏固砲派。

十二月二十三日,五團指揮部在翠湖賓館420號XXX的家召開了會議。參加會議的有XXX、XXX、XXX、XXX、XXX、十團的XXX、十一團的XXX等。八團是我參加,還有九團姓王的,七團的不認識。會議表麵上是研究工役製工人的工作分配問題,實際上是為壓我們八團參加打“11·30”,解決滇西問題和統一思想的動員會。大家說了一陣,XXX說:“關於工人下廠的問題已向趙健民同誌請示了,我們是按照趙健民同誌的指示進行分配。對首長的話執行不執行是態度問題,是聽不聽毛主席司令部的話的問題。”“這次派裏準備解決滇西問題,你們幾個團都是主要力量,下了廠子的就不動了,沒有下廠的要配合派裏的行動。這次派裏的決定,全體紅砲手對你們希望很大,都把砲派的勝利寄托在支邊工人身上,特別是五個團出身又好,都是棒打不倒的小夥子。”這時候XXX插話說:“你們才是真正響當當的左派,沒有什麽含糊的,就是有點錯誤,也是前進中的錯誤。打架不用怕,不要躲避武鬥,不要怕死人。你們這支部隊這樣純潔,還有什麽可怕的?”XXX說:“打死老八白打,打死你們要算烈士。我XXX敢負責。”XXX說:“根據各團情況,今天討論一下怎麽辦?表一下決心。”當九團代表表態後我就表示:“俺沒有意見,今後叫俺八團怎麽幹就怎麽幹,叫出多少人就出多少人,以前沒有按派裏指示行動是錯誤的,俺代表八團作檢查。”

今年元月三日,XX在他家裏親自對我說:“派裏準備解決滇西問題,要去2000人,你們八團去200—300人。解決了滇西後就把你們全部分到工廠裏。如果不把滇西這條路保住,老八失守昆明後肯定要往滇西撤退,所以派裏決定我們早下手。”

XXX還對我說:“‘滇西挺進縱隊’這隻是內部知道,不能傳出去。解決了滇西問題,就集中力量消滅昆明的老八,到昆明大會師。那時整個昆明都是砲派的,等趙健民回來日子就好過了,天下就是咱們的了。趙健民可能是革命委員會的副主任,搞不好還是主任,XX將來當個省長不成問題,XX最低是個副省長,XXX是書記處的什麽官我沒聽清,XXX還不是個交通廳副廳長。國楨你好好幹吧,將來起碼還不是一個科級幹部。俗話說‘炭熱是火,醬鹹是鹽’趁此機會,把八團的人從下關拉上來分配工作,咱們好了大家也好,咱們不好大家也不會好。”

元月十四號晚上我就在“大聯合”開會,研究打下關的問題。參加會議的主要的有我、XXX、XXX、XXX和支左委員會的XXX,雲南省軍區的幹部XXX,還有大理軍分區的一個幹部。經過研究首先確定以“毛澤東主義雲南無產階級革命派滇西指揮部”的名義,成立了一個總指揮部和三個前線指揮部。總指揮部的成員由五個人組成,XXX是總指揮,我是工八團這個前線指揮部的總指揮,然後由三個軍人按著地圖分配了攻打下關的任務,規定了打下關的路線、時間和信號,以及如何傳達動員等問題。十五號XXX向我傳達了XXX的三點指示:1、緊早不緊晚,抓緊時間打下關;2、打完下關市後繁榮市場、恢複交通;3、整頓組織。一切準備完成後,於十六號早上各路就按照總指揮部的規定向“四·二O”派發起了武裝進攻,一直打到十七號下午,把“四·二O”全部打出了下關為止。

(二)“滇挺”的大打、大抓、大殺、大搶

我帶領“滇西挺進縱隊”四分部所屬八團人員和下關“大聯合”一起武裝攻打下關“四·二O”派以後,又在下關實行了大打、大抓、大殺、大搶,嚴重破壞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危害了國家財產和人民生命安全,在下關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流血慘案,犯下了滔天罪行。

在下關一是大打:從十六號早上起我親自指揮工八團的部分人員從打馬車社開始,打了東風旅社、向陽飯店、百貨公司、新華書店、黑龍橋,一直打到穿心古樓。配合下關“大聯合”和砲團把“四·二O”全部打出了下關市。在攻打中雙方都打死了一些人,並且隨便打炮,打壞了許多房屋,炸死了不少群眾。打炮是XXX和大理軍分區一個軍隊幹部指揮的,我派了八團人員打的。

二是大抓:十九號打完下關後,“大聯合”派出大量的人員到處搜查抓人,我也在穿心古樓下邊把八團人員集中起來,然後分成小組,命令他們在黑龍橋至滇西大學一帶挨家挨戶地進行清鄉搜查,並叫他們要搜查嚴格一些,凡是“四·二O”的人統統送給“大聯合”處理。

結果他們不管老的小的一齊都抓,把成批的群眾運到金沙林勘(金沙江林業勘查隊)和新建市醫院等地分別關押起來。

三是大殺:在抓人的同時,“滇西挺進縱隊”中我們工八團和“大聯合”的某些人還慘無人道的大肆屠殺革命群眾。據我知道真正在武鬥中雙方打死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是打完後被抓住槍斃的。僅在十七號下午打完後,我從穿心古樓回到總站的一路上就看見槍斃了三十多個,真是遍街橫屍。有的是由壞人操縱指使殺人,有的是圖財害命殺人,還有的趁機報私仇殺人。例如我派去搜查的十連服務員蔣XX帶領工人在古樓邊一個院子裏指揮工人並親自動手把幾個“四·二O”的傷員槍斃了。十七號在古樓附近我還親眼看到我們工八團六連的張XX抓到“四·二O”的三個群眾,在大街上用衝鋒槍打死兩個,第三個在他開槍時往我身邊躲被我擋了一下才沒有被打死,打傷了胳膊。看見“大聯合”的馬XX在古樓那邊槍斃了一個群眾。“大聯合”在武鬥期間還發動民兵和派人在新橋前邊打伏擊,用機槍掃射,打死了不少“四·二O”逃出去的群眾,他們還派人去點名槍殺被抓的群眾。除此之外,還把“四·二0”的一些群眾逼上蒼山凍死餓死,跳洱海淹死。殺得下關市一片白色恐怖,甚至雞鴨貓狗都不能生存。

四是大搶:打完了下關以後,有的人趁搜查之機,大量搶劫私人的財物,有的還明目張膽地槍劫國家財產。例如:我就派楊XX等人開著車去搶了六頭豬,下關“大聯合”的就搶得更厲害,我看見他們將國家的東西搶來,成車成車的拉進總站。我們八團的很多人都搶得衣服、單車、手表等,據我親眼看到的搶來的單車估計就有十來輛,從下關逃跑時都送了親戚朋友。有的還把搶來的水果糖給我吃,把搶來的手表和現金交了一些給“大聯合”。

由於幾天的大打、大抓、大殺、大搶,嚴重破壞了國家財產,使工廠停工,市場停業,交通中斷。打的數萬群眾得不到安身,失去自由,殺的到處是孤兒寡婦,數百群眾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弄得下關地區到處是槍聲、到處是哭聲,一片悽慘景象,就像當年俺們山東來了還鄉團和遇到日本鬼子大掃蕩一樣。

(三)我蒙蔽群眾,對抗中央指示,對抗解放軍

按照原來的計劃,打完下關後還要打保山,回來打掉永平。後來剛打完下關,就接到派裏的電話,說陳康司令員叫趕快停火。因為在昆明出發前XXX給我規定過,他說:“一聽到叫‘停火’就是叫你們趕快往回撤,這是個暗號。”所以我聽到“停火”的通知後就是趕快離開下關返回昆明,這跟在昆明砲派打東風商店,打“11·30”打“東方紅兵團”和打“1·26”兵團一樣。元月二十三日,當我們準備撤回昆明時,XXX師張副師長找到我,向我傳達說:“昆明空軍崔政委傳來電話,中央指示‘要八團就地放下武器,交出壞頭頭。’接到通知後我就和XXX研究怎麽辦?XXX說:“槍我們不交,要交也要到昆明才交,如果硬要交,XXX師必須派人護送我們到昆明。”用這個借口拒絕交槍。後來XX又派人來傳達中央指示叫交槍,XXX又和我商量,他說:“你把吊槽搶來的槍交給我,我打個條子給你,將來就說槍已經交給‘大聯合’了。”為了蒙蔽群眾,對抗中央指示,我說:“行!”我就欺騙大家說:“ ‘大聯合'槍少,怕‘四·二O’以後反撲,我們支援‘大聯合'一些武器。”叫各連交出了三、四十支舊槍,同時對XX軍說:“讓我們研究研究中央的指示再說。”欺騙大家急忙逃往昆明。

到了吉山坡石門坎地帶遇到執勤部隊後,執勤部隊又再次傳達和宣傳中央的指示,要我們團交槍和交出壞頭頭。我仍然繼續欺騙大家說:“解放軍是李成芳的保皇兵,中央指示是假的。”並指揮大家掄了執勤部隊的槍支,指揮人和汽車衝開執勤部隊的阻攔逃到了一平浪。

元月二十三日我們到了一平浪,XXX、XXX就先後來到了一平浪,在幹海子XXX傳達了陳康、張力雄的電報指示,陳康的電報內容是:“聽說你們在下關做的事很不像話,現在(1)原地待命,不要動,動要經過批準;(2)趕快弄清情況等待調查落實;(3)聽候中央命令。”XXX說:“就按陳康的指示辦,隊伍住在幹海子原地不動,槍不要交。”接著又念了張力雄的電報。由於他們對中央發現“滇西挺進縱隊”的問題怕得要命,當天晚上XXX兩次對我說:“你死也不要承認,就說‘滇西挺進縱隊'這事沒有。二十五號XXX寫來一封信,再次叫我割了頭也不要承認有‘滇西挺進縱隊’這些事,說:“你要是承認了那就成了反革命組織。要是不行你就跑掉,到昆明來我想法把你送到北京去找陳康解決,就說是三十七師謊報軍情。”他們還派代表張X對我說:“要堅持住,不要怕,就是全派打成反革命也要支持你們八團。”我就對大家說:‘滇西挺進縱隊’沒有,誰也不要承認,槍也不能交,交槍就等於交命,交槍就等於承認了‘滇西挺進縱隊’。我叫大家不要聽解放軍的,說:“這些兵都是三十七師的,是老八觀點,他們見我們的槍好,要收我們的槍給老八,這些兵都是李成芳的保皇兵,要搞政變”等等。繼續蒙蔽大家抗拒中央指示,不交槍,並且調整充實了指揮部,重新組織了武衛組、材料組、談判組和後勤部,把大家分配到山上占領了工事,我對大家說:“要是解放軍文的來就把他們推回去,要是解放軍開了槍就和他們幹。”

二十七號曹XX帶的人在幹海子學校裏麵先向解放軍開槍,打起來後我在後邊山上又下命令給機槍射手王XX,叫他朝解放軍打。我自己受壞人操縱走上了對抗中央,對抗解放軍的反革命道路,也把大家推上反對毛主席,對抗中央,把槍口對準解放軍的道路上去。這是我在下關犯下了大罪以後死不覺悟再次犯下了滔天大罪。

李國楨    一九六八年五月十二日

晟翬說:“這份叢刊登載的材料大約三萬字,若要抄成大字報貼出去太費勁,但砲派某些人對‘滇挺’事件的真相並不完全了解,甚至還貼出‘向工役製部隊八團戰士致敬!’的大標語。李國楨的檢查和交待的問題,比黃文進說的要嚴重得多,竹立青以前還不相信老黃說的。這次東方泥特意把這份材料拿給竹立青看,他相信這些老幹部還是講原則的、有是非觀念的。再加上以前昆明軍區黨委處理“滇挺”問題的文件,省軍管會的通告和通令,總不能說他們都是派委會吧!竹立青,也許還有其他人,看了這份材料,那天是孔大姐還材料給老東,她說,我老頭子看了,認為這種行為是反革命事件,堅決擁護中央的決定,不投降就鎮壓。”

東方泥心裏想,做通一個人的工作,影響一片。

218號信箱得到一份重要文件,即時向全體職工作了傳達。

中央軍委命令

經偉大領袖毛主席、林副主席、中央、中央文革批準任命軍委工程兵政委譚甫仁同誌為昆明軍區政治委員。

中央軍委

1968年5月19日

 

四、為製止武鬥,毛澤東緊急召見北京的五大領袖。

(一)派工宣隊進駐清華,有人要抓黑手

根據毛主席的機要秘書謝靜宜同誌回憶以及有關方麵得到的信息:

1968年,遵照主席指示我(謝靜宜)跟隨8341部隊去新華印刷廠“支工”。這時全北京市的工廠絕大多數形勢向好的方麵轉化,抓革命、促生產、促戰備……但學校的形勢不好,大學裏兩派之間武鬥,北大、清華最為嚴重。大學武鬥不止,廣大群眾都為此非常氣憤。

在這種形勢下,7月24日,主席的護士長吳旭君打電話到新華印刷廠,叫我回去一下,說主席有事找我。我放下電話即去見主席。

主席說:“聶元梓、蒯大富這些人在搞武鬥,誰的話都不聽,市委的話不聽,中央的話不聽,我的話也不聽。他們穿著盔甲,拿著長矛搞武鬥,不知道羞恥。”這時主席非常生氣,繼續說:“他們脫離了工人,脫離了農民,也脫離了他本派的多數……”主席站起來,氣憤地來回踱步,加重語氣說:“有本事拉出去打,打它個十年、八年,我看地球照樣轉。”

主席略微停頓一下,麵部仍帶著氣憤的表情說下去:“他們不是誰都不怕嗎?我看他們也有一怕,那就是怕群眾,怕工人怕農民。”

主席這時自言自語伸出手指低聲說:“北京有100多萬工人,在不影響生產的情況下”,“我的意見是臨時組織兩萬工人和部分農民參加的隊伍,去同他們講理。去宣傳‘要文鬥、不要武鬥’。至於先去北大還是清華,請北京市商量定。哪個學校問題最嚴重,就先去哪個學校,捅它這個馬蜂窩。”他又補充一句說:“有可能會發生流血的,要警惕。”

遵照主席指示,由楊德中政委帶領張榮溫、遲群和我,到北京市委匯報。聽取匯報的領導同誌很重視、很讚成、很支持。他們說,清華大學武鬥最嚴重,先進清華好。

7月27日,指揮小組一聲號令,8個團,3萬產業工人和部分農民組成的工宣隊,浩浩蕩蕩向清華大學進發。沒想到搞武鬥的人不但不聽工宣隊的勸說,反而用武力對付手無寸鐵的工宣隊。市委和8341部隊同去清華大學的簡報組,不斷將情況報給毛主席和市委領導。

(二)毛主席說︰黑手就是我

主席時刻關注看清華的消息,他得知真情後,於27日探夜、28日淩晨召見了當時的“五大領袖”,即聶元梓、蒯大富、韓愛晶、譚厚蘭和王大賓。主席明確告訴他們:“軍工宣隊是我派去的。”“你們不是要抓黑手馬?黑手就是我……”

這次召見的情況很快就有傳單散發開來。16開的一張大紙用紅色油墨鉛印的。全文如下:

(電話記錄)

聶元梓等同誌傳達毛主席

關於製止武鬥問題的指示精神要點

七月二十八日淩晨三點半到八點半,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和他的親密戰友林彪副主席接見我們五個人,陪同接見的中央、中央文革首長,有總理、伯達、康生、江青、姚文元、謝富治、黃永勝、吳法憲、葉群、汪東興同誌。參加接見的還有溫玉成、吳德、黃作珍等同誌。

毛主席身體非常非常健康,他老人家看到了我們進到會場時,一一和我們握手,毛主席叫我們坐下。江青同誌說:好久不見了。

毛主席說:還不是天安門上見過嗎?又沒有談話,我們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你們的情況,我是知道的。

偉大領袖毛主席,非常非常關心我們紅衛兵小將和關心學校文化大革命運動。向我們進行了極為重要極為深刻的教導。下麵傳達主席關於製止武鬥問題指示要點,這是根據我們自己的記錄整理的,可能記錄不夠準確。

毛主席說:今無是找你們來商量商量製止大學的武鬥問題,怎麽辦?文化大革命搞了兩年!你們現在是一不鬥,二不批,三不改。鬥是鬥,你們少數大專學校是在搞武鬥。現在的工人、農民、戰士、居民都不高興,大多數的學生都不高興,就連擁護你那一派的也有人不高興。你們脫離了工人、農民、戰士、學生的大多數。有些學校搞了些鬥黑幫,但很不夠,就是因為分了兩派、忙於武鬥。現在逍遙派那麽多,不搞鬥批改,而要鬥批走,鬥批散。我說大學還要辦,講了理工科,但沒有講文科都不辦。但舊的製度,舊的辦法不成了,學製要縮短,教育要革命。還是要文鬥,不要武鬥。現在提出四個辦法:(一)實行軍管;(二)一分為二(就是兩派分兩個學校,住在兩個地方) ;(三)鬥批走;(四)繼續打下去,大打,打他十年八年地球還是照樣轉動。這個問題也不必現在答複,回去你們商量商量,討論討論。

我說你們脫離群眾,群眾就不愛打內戰。有人講:廣西布告隻是適用廣西,陝西布告隻適用陝西,在我們這裏不適用。那現在再發一個全國的布告,誰如果還繼續違犯,打解放軍、破壞交通、殺人、放火,就要犯罪;如果有少數人不聽勸阻,堅持不改,就是土匪、就是國民黨,就要包圍起,還繼續頑抗,就要實行殲滅。

林副主席說:鬥走資派是好事情。文藝界的牛鬼蛇神也必須鬥。現在有些人不是搞這個,而是要搞學生鬥學生,群眾鬥群眾。他們大都是工農子弟。被壞人利用,有的就是反革命。有的人開始是革命的,漸漸地革命性減少了,走向反麵。有的人主觀上是想革命的,但客觀上行動上是相反的,一小撮人主觀客觀都是反革命的。

毛主席說:希望你們不要分天派地派,搞成一派算了,搞什麽兩派。

林副主席說:今天是毛主席親自關心你們,做了最正確的,最重要的,最明確的,最及時的教導,這次如果還置若罔聞,就要犯很大的錯誤。你們紅衛兵在文化大革命中起了很大作用,現在全國很多學校實現了革命大聯合。大聯合的問題,你們有些學校落後了,你們沒有看到文化大革命每個時期需要幹什麽。希望你們趕上去。

同時,我們的總理、伯達、康生、江青、姚文元、謝富治、黃永勝等同誌都給了極親切的勉勵。

在長達五個小時的接見中,深深地教育了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對我們紅衛兵和無產階級革命派無比的關懷和愛護,偉大領袖毛主席最了解我們紅衛兵和廣大無產階級革命派,真是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我們的工作過去沒有做好,有許多缺點和錯誤,感到無比慚愧,有些事情是很可痛心的。我們決不辜負偉大領袖毛主席對我們的最大關懷、鼓舞和希望。我們堅決聽毛主席的話,按照毛主席指示辦事。認真努力學習毛主席著作,老老實實地向工人、農民學習,徹底改造世界觀,緊跟毛主席的偉大戰略部署,堅決執行“七·三”布告和毛主席一係列指示,將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

北京大學聶元梓  北京航空學院韓愛晶  清華大學蒯大富

北京地質學院王大賓  北師大譚厚蘭

昆明部隊政治部翻印

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九日

毛主席還看了學校少數人散發的小傳單,當看到傳單上講毛主席接見了他們的“五大領袖”時,主席說:“不是接見,是召見他們,批判他們。”

(三)機關幹部學習毛主席重要指示

218號信箱八派拿到的這份傳單是以“五大領袖”的名義落的款,是昆明部隊政治部翻印,內容當然是可信的。沒有正式文件,軍代表就隻能以此傳單為內容,叫各處室組織學習。由於各戰鬥隊都是以處室的同誌為主成立的,歸口聯合以後,除少數回到原處室,其實還是以戰鬥隊的形式為主。砲派的幾個主力還在新華山不下來,砲派參加辦公室和工業政策處這個組學習的隻有原屬辦公室的幹部柴光祺和寇藝蓮。柴光祺因上次拍錯了馬屁,搞得自己十分被動,但觀點沒變,隻是不像以前那麽積極參加派裏的活動和辯論。寇藝蓮很鐵杆,因為她老公是砲派的筆杆子、軍師之類的人物,對她的影響很大。你若想知道砲派有什麽想法和打算,用激將法、旁敲側擊法、反意法,幾句話就可以從她嘴裏掏出砲派的真情實意。門友昰射冷箭,宿大勇放大炮,幾句話把寇藝蓮氣得臉發紫,又說不出什麽尖銳的、反擊的、解恨的話來。隻好發火說道:“走!老柴!”老柴就跟著她屁股後麵溜了。這時屋子裏麵一陣哈哈大笑。說是“大聯合”,但砲派的人本來就少,處於劣勢,在一起學習,砲派的人總是受壓的,所以他們很少來參加一起學習。有時寇藝蓮領著柴光祺來參加學習,也隻是想探聽一下八派的動態。

這次交槍,砲派的人提出要查八派的人是否有槍,是否交了槍,特別提出要查宿大勇這個“司令”的槍。這下子把大勇也惹火了,趁學習的時候在宿舍大院裏叫起來:“是的,我是被選為“自衛隊”的司令,我隻當了五天的司令,我沒有槍,隻好提著糨糊桶,幫著文班子的人刷大標語,他們還笑我是‘糨糊司令’。我是向千折南要槍,我說胡(傳奎)司令還有七八根槍,我身上夠得上根的隻有鳥,你讓我咋武衛?查嘛!來嘛!”拍拍自己的小肚皮,“老子的這個鳥還在!”大家就格格地笑,巴不得多罵幾句。大勇指桑駕槐地說:“你有根鳥不使,跑到新華山去搞武鬥。你老婆被外單位八派的軍代表搞了,這才應該查哩!咋不查呢?格鳥人。”門友昰說:“這種事怎麽能查呢!查了不是出自家的醜,隻能啞巴吃黃連——陰著起。”

這是件小插曲,學習中這種節外生枝、借機發著的小插曲還多哩!

大家議論道,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領導同誌與“五大領袖”談了近五個小時,毛主席花這麽多時間來教導他們,這是空前絕後的。說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然而他們整理出來的文字才一千多字,說明還有許多批評未加整理進去。此外,在語句上比較嚴厲的話,有意識地回避了。例如,毛主席說::“你們不是要抓黑手嗎?黑手就是我。”這麽重要的話怎麽會不注意,會漏掉呢?。這份傳單雖然簡短,有點避重就輕,但也可以看出毛主席對武鬥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了。當時我們從十五中撤回去是正確的。否則也會走向反麵。

隨著“五大領袖“的這張傳單下發的還有兩份紅色油墨鉛印的布告。

一份是一九六八年七月三日,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頒布的,毛澤東簽字“照辦”的布告,由雲南省軍管會宣傳組翻印。布告稱,“最近兩個月來,在廣西柳州、桂林、南寧地區,以中國赫魯曉夫為首的黨內最大的一小撮走資派及其在廣西的代理人、叛徒、特務、反革命分子和沒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壞右分子,蒙蔽和欺騙一部分群眾,連續製造了一係列反革命事件:第一,破壞鐵路交通,至今不能恢複通車;第二,膽敢搶劫援越物資,拒不送還;第三,連續衝擊人民解放軍的機關、部隊,搶奪人民解放軍的武器裝備,殺傷人民解放軍指戰員;第四,在中央發出“六·一三”特急電報以後,拒不執行,繼續頑抗。中央號召廣西無產階級革命派和廣大革命群眾,在廣西革籌小組的領導下,在人民解放軍駐廣西部隊的支持下,努力實現以下各點:一,立即停止武鬥,拆除工事,撤離據點。首先撤離鐵路交通線上的各據點。二,無條件地迅速恢複柳州鐵路局的鐵路交通運輸,停止一切幹擾和串連,保證運輸暢通。三,無條件地交回搶去的援越物資。四,無條件地交回搶去的人民解放軍武器裝備。五,一切外地人員和倒流城市的下鄉上山青年,應立即返回本地區、本單位。六,對於確有證據的殺人放火、破壞交通運輸、衝擊監獄盜竊國家機密、私設電台等現行反革命分子,必須依法懲辦。

毛主席在這次談話提到的第二份布告,就是陝西布告:中共中央文件,中發[68]113號。毛主席批示:照辦。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布告。雲南省軍事管製委員會宣傳組翻印,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四日。布告稱:“最近以來,在全省一些地方,煽動、蒙蔽、欺騙少數人,不斷挑起武鬥,組成專業的武鬥隊,連續製造了一係列極其嚴重的事件:一、搶劫國家銀行、倉庫、商店;二,燒毀和炸毀國家倉庫、公共建築和人民房屋;三,搶劫車船;中斷鐵路、交通、郵電,私設電台;四,連續衝擊人民解放軍的機關部隊,搶奪人民解放軍的武器裝備,殺傷人民解放軍的指戰員;五,拒不執行中共中央、中央文革曆次發布的有關通令、命令、通知和布告。布告指出:“為了迅速製止這一小撮階級敵人這種反革命罪行,中央特再重申:(一)任何群眾組織、團體和個人,都必須堅決、徹底、認真地執行偉大領袖毛主席親自批準的“七·三布告”,不得違抗。(二)立即停止武鬥,解散一切專業武鬥隊,教育那些受蒙蔽的人回去生產。拆除工事、據點、關卡。(三)搶去的現金、物質,必須迅速交回。(四)中斷的車船、交通、郵電,必須立即恢複。(五)搶去人民解放軍的武器、裝備,必須立即交回。(六)對於確有證據的殺人放火,搶劫、破壞國家財物,中斷交通通訊,私設電台,衝擊監獄、勞改農場,私放勞改犯的現行反革命分子以及幕後操縱者,必須堅決實行無產階級專政,依法懲辦。

讀了這三份材料,大家討論得十分熱烈。

晁達:“這已經不是外國通訊社所報道的,中國正麵臨全麵內戰的危險。已經是全麵內戰了,隻不過是各省、地、縣各自為戰,全麵開花。全社會所有行業,數百萬人卷入其中,其慘烈、血腥程度,令人觸目驚心。清華大學的武鬥始於四月二十三日,直到毛主席派出工宣隊、召見“五大領袖”的七月二十七日為止,將近一百天。不同派別的紅衛兵,使用各種土、洋武器競相參戰:棍棒、土槍、土炮、地雷、手榴彈、自動步槍、燃燒瓶、土製坦克等等。據說,七月二十七日三萬工宣隊員奉命進駐清華園製止武鬥時,遭到各派紅衛兵的相繼抵抗,造成多人傷亡。”

晟翬:“六月三日,毛主席接見軍隊團以上幹部學習班後說‘廣西的武鬥,主要是柳州、南寧。桂林最近也在醖釀打。我看裏麵有鬼。外省有不少人在柳州,搶了一千八百多萬發子彈。’毛主席這裏說的‘有鬼’,我理解是背後有人操縱和指揮武鬥。早在兩年之前這段時間流向香港的珠江水麵上,有人發現漂來數以百計的四肢不全,泡得腫脹的屍體,死者都是在紅衛兵派性武鬥中的犧牲品。如果情況屬實,這些犧牲品是珠江上遊廣西地區漂下來的。”

楊詩雲:“兩年以前,那是1966年的文革初期,那個時候還不是紅衛兵的派性武鬥,而是以‘紅五類’為主的紅衛兵,殺地、富、反、壞分子及其子女。這類分子及其子女是沒有反抗力的,是任其殺害,鬥不起來的。武鬥是指互鬥,互有傷亡。那是毛主席說的裏麵‘有鬼’,是不太容易製止的。”

寸華興:“說廣西的武鬥嚴重,發了一個‘七·三布告’,我看陝西的武鬥更厲害,發展到搶劫國家銀行、私設電台,甚至衝擊監獄、勞改農場,私放勞改犯等等。簡直明目張膽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又發一個《七·二四》布告。還有人認為‘這在我這裏不適用,’ 還要發一個全國的布告。該抓的就抓嘛!該殺的就殺嘛!”

馬驫:“刑事犯罪分子肯定是要‘依法懲辦’的,或者已經辦了,不可能在布告中去說,那是公檢法的事。我同意晟翬和楊詩雲的分析,‘裏麵有鬼’是指有人在幕後操縱、指揮,要處理這一部分人談何容易。他們都是以‘保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為自己的行動出發點,你還不能說他沒有一點道理。

“就拿這兩份布告來說,這一係列反革命事件都是‘以中國赫魯曉夫為首的黨內最大的一小撮走資派及其在廣西(西北和陝西)的代理人、叛徒、特務、反革命分子和沒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壞右分子,(煽動)、蒙蔽、欺騙少數人'製造的。

“布告中指出的這個根源也隻能是概括性的,適合各個地區。但是,誰是代理人?各個地區的兩派都是具體有所指的。自從軍管以後,省一級掌權的是將軍級領導,地(州)、廳局一級掌權的是師級領導,他們在國內革命戰爭或者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都是功臣。文革初期他們又沒有在地方上執行資產階級反動路線,走資派代理人的帽子還很難扣在他們頭上。然而,恰恰是部隊的領導特別是省軍級的領導有分歧,各支持一派,那武鬥就凶猛了,有軍人幫忙嘛,那就難以製止了。其動力是爭權奪利,不到黃河心不死。至於叛徒、特務、反革命分子,隻要是被點了名的,已經靠邊站了,群眾組織已不可能再依靠這些人,這些人也不可能再操縱群眾組織。還有幾個暗藏的、沒有暴露的?即使有,他也不敢動了。至於沒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壞右分子,更是兩派組織為純潔自己的隊伍而被清理的對象。況且,沒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壞多半在農村,常期受貧下中農監督勞動,絕不允許這種人亂說亂動。右派分子多半集中在勞改農場,還沒有權力參加‘文革’,機關裏有極少數右派或摘帽右派是受排斥的,是很孤獨的,多半是離群而居,不再沾政治。設計院有一個由於認錯較好,為體現政策而留在機關的右派,利用現在混亂的局麵,傍晚到街上去賣狗肉,掙幾個錢補貼生活,結果兩派都批鬥他走資本主義道路。有的右派屬上層民主人士的‘學術權威’,‘文革’初期已被重點批判。這些‘土都埋起肚’的人更不會去操縱群眾組織去搞武鬥。中央文件這麽提,是對自認為有本錢搞武鬥的人的一個警告,不要被利用。

“真正搞武鬥的是工人、農民,是出身好的人。《滇西挺進縱隊》第八團的人出身都很好。隻有這些人才有利用價值。這一點從李國楨檢查交待中看得很清楚。兩大派的情況大體相同,都是上麵有人支持,下麵有廣大的群眾組織保護。在這種情況下,要製止武鬥是比較難的,對中央的布告置之不理,毛主席這才發話說:“如果少數人不聽勸阻,堅持不改,就是國民黨,就要包圍起來,還繼續頑抗,就要實行殲滅。’不管你是哪一派,不管你出身成分多麽好,不聽中央的招呼,為本派的利益、小團體的利益打、砸、搶、抄、抓,殺人放火,那就要實行殲滅。《滇挺》的下場是罪有應得。”

黨令澤:“再說,代理人是誰?未指名,要指名也好辦,把首要的抓出來,問題就解決了。說明情況複雜,牽扯的麵很廣,不明朗,情況還會有變化。砲派要肅薄(一波)肅李(成芳),即肅清薄一波及李成芳的影響,要打倒李成芳。但是一九六七年五月三十日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小組給昆明軍區黨委的重要指示第三條為:“中央軍委信任以李成芳同誌為首的軍區黨委。”然而到了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一日在康生、謝富治審問趙健民的時候,謝富治說:‘李成芳、胡榮貴、張子明有錯誤,中央調離了他們”。這時我們才知道李成芳有錯誤,已被調離雲南。可是到一九六八年二月十三日中央首長接見雲南省兩派赴京代表,簽訂“停火交槍、製止武鬥”和“恢複交通、郵電”兩個協議時,謝富治副總理說:‘昆明兩大派都是跨行業的,應該停止武鬥,應該歸口大聯合,不要搞跨行業的組織。……兩派內部的壞人,都應該照江青同誌指示,總理也講過,都根據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的指示,雙方自己抓壞人。上麵就有壞人,有李成芳嘛,有趙健民嘛!這就是壞人嘛!都應該抓。’我們曾經為李成芳辯護過,也為保李成芳與砲派辯論過。現在說李成芳是壞人,我們也沒有見到具體的材料,李成芳究竟在哪些方麵壞,壞到什麽程度。八派現在也貼出大標語,打到李成芳。如果不搞清楚事實,真正從思想上提高認識,那也隻是放空炮。這種空炮放了也沒有用,還是少放為妙。”

“對的,對的。”聶淼急忙接著說,“有些人的情況我們不了解,特別是中央一級和省部級的領導人,我們隻能聽中央的,表個態就可以了。莫那麽積極地跟著猛打,打錯了,那是要後果自負的。有幾個領導挨了整,哪怕他執行了資反路線,迫害過群眾,甚至整死了人,群眾批鬥了他,他會服氣嗎?到時候他掌了權,不明整你,暗收拾你。現在的當權派都學乖了,都知道走群眾路線,依靠群眾,這就叫做挑動群眾鬥群眾,他本人被保護了,壞頭頭被揪出來了,多數群眾是受騙了,弄不好就牽連上了。這是明擺著的,莫跟著鬧。”說罷,擺擺手,搖搖頭。

聶淼是位學工的老知識分子,五十多歲,頭發、胡子有點花白,是218號信箱少有的幾個工程師之一,解放後畢業的大學生都隻是個技術員。東方泥理解他的處境以及謹言慎行,他在小組會上很少發言,發言也隻三言兩語表個態,因為這是要記錄下來上交給“文革”小組看的,白紙落黑字,弄不好就要被上綱上線。但會後與大家閑談時,他會表明他的觀點和造反派是一致的,說明他的沉默寡言不是與造反派離心離德。他們林業政策處裏的馬驫被打成“反革命”,對他呢?政治部主任杲建義曾表示,“這種‘舊人員’留在機關幹什麽?叫他滾遠點!”所以他對批資反路線、平反、奪權是讚同的。後來馬驫、楊詩雲等都參加了機關《紅炮兵》造反派,他沒有表態。直到軍代表進駐218號信箱機關,發動群眾識別左派,準備支左了,他想參加造反派了,又顧慮重重。表現得焦慮不安,一些想法在東方泥麵前略有流露。一、怕現在才來參加造反派,人家會說他是“摘桃派”,有人不是正在說《飛鳴鏑》戰鬥隊要下山摘桃子嗎?怕《飛鳴鏑》不要他;二、自己是所謂“舊人員”,“捍總”的人正在抓《紅炮兵》組織不純,他若被《飛鳴鏑》吸收了,軍代表認為這個組織不純,而不予以支持,豈不連累好多人;三、怕自己被主流撇在一邊,自己將來是個什麽結局?況且廳裏造反派執行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得到軍代表的支持,對自己是有好處的。……又一想,隻享受毛主席革命路線的好處,不為貫徹執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出力,算個什麽?東方泥找他詳細地談了一次,把他們向軍代表匯報《飛鳴鏑》從成立以來的大方向、活動以及對一些問題的看法,都向軍代表作了匯報甚至進行了辯論。把毛主席和林副主席的一些重要講話的要求向他作了表述。打消了他的顧慮,在軍代表支左表態之前,他參加了《飛鳴鏑》戰鬥隊。

說實在話,軍隊支左雖然對造反派有利,但是,雲南的造反派內部分成兩大派,並且都被中央承認以後,鬥爭更加激烈了,因為兩派都有軍隊支持。聶淼就最怕自己這個戰鬥隊犯錯誤,大派有個什麽活動,他就膽怯地說,莫參加,莫參加。上麵那個發言是他的真實想法,是他講得最明確的一次。莫參加是不可能的,總不能等著被整垮台,派的利益一致就生死與共了。有些活動,如衝擊4·26大雜會,保衛工學院,馬市口大遊行,十五中的自衛隊,就沒有讓他參加,理由是他的年齡大了,是對他的照顧。但又不能使他多心,是不是不信任他了,有些大字報讓他抄一抄,有些小字報,毛主席講話的傳單打出來以後請他校對。

東方泥說:“軍代表讓我們學的是毛主席的重要講話和兩個中央發的布告。剛才黨令澤在發言中提到的一九六八年二月十三日中央首長接見雲南省兩派赴京代表簽訂兩個協議時的重要講話,是一份傳單,不知大家是否都傳閱了。因為說的都是雲南的問題,涉及到一些具體事和人,涉及到一些政策方麵的問題,我再就這份講話的內容作點補充。康老首先講了停火交槍的問題;第二,同誌們要有敵情觀念;第三,如果我們要識破敵人,就要堅決徹底消滅派性;最後講一講關於部隊的問題。康老說,應該說雲南的部隊前一個時期,派性相當嚴重,影響到地方,很嚴重。部隊內部也是不統一的,不一致的,也是派性,這樣就不合乎毛主席、林副主席的指示。同時,部隊有些幹部陷到派性裏麵去,昆明軍區有李成芳、張子明,省軍區有沒有?也有。張力雄你有沒有?(張答:有)我看你的派性也不少。還有一個付司令員朱家壁,來了沒有?(朱答:來了)你有沒有派性?(朱答:有)怎麽辦?(朱答:改正)有了就改嘛!按毛主席講的改了就好了。所以靠自己改正。另一方麵請其它兄弟部隊幫助。康老指出雲南問題的關鍵是部隊的派性相當嚴重,影響到地方,很嚴重,並點了名。張力雄是雲南軍區的政治委員,省軍管會副主任,掌權的,但不是走資派,不是叛徒、特務。承認有派性,有了就改,改了就好了。說明這是人民內部矛盾,這是個政策扛扛,我們必須清楚。

“江青同誌用規勸的語調講了不要再搞武鬥的問題。江青說,我想講一講,壞事是可以變成好事的這個問題。我們的主席是要‘ 堅持文鬥,反對武鬥’的,但是在你們那兒,我是知道一點,有武鬥,有的地方鬥的還不輕。是不是這樣?(眾:是)武鬥能不能算好事?不能算好事,因為傷害了人,損失了國家財產,不能算好事。但也可以變成好事。第一,你們搞了革命大聯合,就是不打不相識,是不是?(鼓掌,口號)第二,青年人,我年輕的時候,就非常喜歡槍,這一點我諒解的。拿了槍,放兩下,也是個鍛煉。你們來自祖國的邊疆,要是將來有什麽戰爭,你們也鍛煉了一下。對不對(眾:對)第三,事物的發展總是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的,這是毛主席教導我們的,假如你走過了頭,就是說走到對立麵去了,懂不懂我的意思?(眾:懂)如果不是人民內部矛盾裏頭,超出人民內部矛盾,那就要剿匪,你們想想看,你們是烏合之眾,我們的軍隊是:“四不”。(口號)向解放軍學習!向解放軍致敬!(口號)向小將學習!向小將致敬!假使你們走到對立麵去了,你們是烏合之眾,沒有受過什麽訓練,我們一聲令下,我相信人民解放軍是聽毛主席命令的。你們想想看,你們的槍就成了火柴棍了嘛(笑)。江青同誌這一段話語重心長,走到對立麵就要剿匪。這也被雲南的實際證實了。我們不拿槍是對的,現在有了協議,就要遵守。

“周總講了兩派大聯合的問題。總理說,你們想一想,去年一月份也在這裏談判,開過會。那時在場的幾個同誌今天也來了,現在名單上分成兩派了。去年我們給你們談的時候,你們戰鬥在一起,黃兆琪、方向東(二人站起來)現在兩邊了,你們倆是這樣(手勢指分坐兩邊),我們還是這樣(指總理自己),你們想一想,你們一年前戰鬥在一起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向當時執行資產階級反動路線雲南的走資派閻紅彥等人開火。當時軍區開始支左的前後,是支持了當時的省委,你們就衝了軍區,我們向你們解釋,不要去衝,叫軍區不要責備你們,達成一個初步的協議。好,過了一年,發生了這樣嚴重的武鬥。但是壞事可以變成好事,可以充分吸取教訓,江青同誌講的很深刻,這是毛主席的聲音,我不再重複了。……你們兩家頭頭,黃兆琪、方向東,我都很熟,你們是不是今天就握手言歡,為毛主席革命路線奮鬥,有沒有這個決心,你們當麵給大家表示(鼓掌,黃、方握手)

(江青:不打不相識嘛!)對!江青同誌講了嘛,比一年前進步了,有豐富的經驗了,有很多經驗教訓嘛!你們到北京學習了很多東西,這樣你們回去對群眾好交待。必須講清楚,動員他們聯合起來,把毛主席的最新指示條條落實,全麵落實。周總理已經做了兩派的工作,黃、方當著總理的麵握了手。兩派的聯合已勢在必行,我們怎麽聯合,思想上必須有所準備。”

門友昰把頭靠在牆上,眼睛半睜半閉地說道:“政治風雲多變幻,又是暗箱操作,別以為被中央紅頭文件、中央首長講話、小報點了名的人,一定都會打倒。有的可能進省革委會,有的甚至進中央。”

大家都愣著,沒有吭氣。

“這算是對前麵幾位發言作的小結。”晁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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