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浪子真的回頭了嗎--ssirius exchange

即使找了Lily換來一夜的放縱與短暫的解脫，王輝清晨醒來時依然感到一種揮之不去的空虛。他知道，現實的問題沒有絲毫消散，反而像陰雲般重重地籠罩在心頭。他無可逃避地回到了小曼父親提出的婚前協議上，冷靜的條款與現實的利益交織著，將他的自由和渴望再次逼入一個無形的牢籠。

窗外，灰色的陰雲低壓著整個城市，雨點輕輕敲打窗戶，像他心中不安的節拍。王輝凝視著窗外，腦中盤旋著協議的內容——一份充滿警惕的條款，幾乎剝奪了他在婚姻中可能擁有的一切財產權利。這個曾經自信自由的人，如今被迫麵對這個無從躲避的現實。他清楚，一旦簽下協議，便意味著他的未來財產一切都歸小曼所有，無論婚前婚後，離婚也無法帶走任何積蓄。

內心的糾結讓他感到如同深陷囹圄，曾幾何時，他對一切拘束嗤之以鼻，追求著無論精神還是肉體的自由。他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縛住，而如今，這一切讓他越發感到不安。

小曼站在他麵前，抿著嘴唇，猶豫了片刻，才輕聲開口：“輝哥，我知道爸爸的要求太苛刻了……我怕你會因此厭倦我。”

她的聲音柔弱，帶著幾分哀求與無助，像是在努力維係著他們之間的關係。王輝看著她，一瞬間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柔情。小曼全心全意地依賴著他，毫無保留，像一隻柔軟的小兔，信任地躲在他的懷抱中。那一刻，他真的動了心，甚至想讓一切順其自然，把自己的計劃放在一邊，單純地享受這份感情的安寧與溫暖。

可那種情緒隻是一閃而逝。他知道，這一切的核心不該隻是愛情。小曼不應該僅僅是一個伴侶，她更是他合作夥伴。他喜歡她柔順乖巧、聽話懂事，可這種性格卻又讓他無法完全心滿意足。王輝深知，軟弱依賴如小曼，總是沒有勇氣去為他們的未來爭取什麽，他的計劃必須依靠她，但他同時又對她缺乏抗爭精神的態度感到厭倦。

他看著她，情緒在心中翻湧。多希望她有那麽一點點勇氣，為他和她的未來去和父母抗爭、去爭取；多希望她能站出來，硬氣地和他們要求一個共同的未來，而不是隻會順從。對她，他的愛意中總是混雜著不滿，既渴望小曼的溫順和信任，卻又不免遺憾她沒有那種強硬的、敢愛敢恨的個性。

可是眼前的小曼依然是他最好的選擇，他內心掙紮一番，收起那些矛盾與悵然，露出溫柔的微笑，輕輕擁住她的肩膀，用溫和的語調安慰她：“小曼，你別擔心，這些都不會影響我們。你的父母的想法我明白，我會支持你的決定，等我從加州回來，會簽下協議的。”

聽到他堅定的承諾，小曼露出輕鬆的微笑，眼中泛起淚光，像是終於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她用力抱緊他，感激地依偎在他胸口。而王輝隻是安靜地笑著。

 

飛機穩穩地滑過厚厚的雲層，田納西平原的綠意漸漸變成了落基山的蒼茫，巍峨的山脈閃過窗外，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將他與過去的生活隔絕開來。王輝微微傾身，望著機翼下那些壯闊的山巒，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輕鬆感。再往西，灰黃的內華達大地展現出一種荒涼的美麗，遼遠而粗獷，而當內華達的景色消退，映入眼簾的就是加州那令人心安的星星點點的綠色，和湛藍的天空映襯下泛著金光的田野，恍如另一片天地。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臉上，暖意在心底升騰。對比起紐約的冷峻與壓抑，加州的溫暖讓他心緒平靜了許多。王輝輕輕舒了一口氣，仿佛那些長久以來的焦慮和壓抑都被這一片美好的景致吸走了。就在這溫暖與平靜之間，他突然想到，何不就在這裏，和小曼舉辦一場屬於他們的婚禮？這裏遠離小曼父母冷冰冰的掌控，也沒有那些他並不願麵對的目光。或許，他真的可以在這裏，重新開始，他們的孩子可以在這裏長大。

一切似乎如此順理成章。他想象著和小曼在這裏的生活，孩子在這片土地上長大，清新的空氣和自由的氛圍，讓他終於可以不再低頭，不必再委曲求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曼純淨而溫柔的笑容，她那雙信賴的眼睛，他突然覺得，這個念頭並不是衝動，而是理所當然。

李飛早早在機場等候，遠遠就看見王輝拖著行李走出關口，臉上滿是奔波的倦意，卻神采奕奕。李飛快步迎上去，重重地拍了拍王輝的肩膀，笑著打趣道：“輝哥，好久不見啊！終於來了，這次可得好好玩幾天。都給你安排妥當了，明天我帶你去看看我們技術中心。”

王輝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先放一放，飛哥，技術中心那事兒不急。我這次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李飛愣了一下，眉頭輕挑，開玩笑地問：“你小子還安排了什麽。”他一邊說，一邊盯著王輝的神情，顯然有些好奇。

王輝頓了頓，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語氣淡然卻飽含深意地說：“我得先結個婚。”

話音剛落，李飛整個人僵在原地，隨即瞪大了眼睛，半是詫異半是驚喜：“輝哥，真的假的？還有這麽大的事兒？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連點風聲都不透給我，這可不厚道啊！”

王輝忍不住大笑出聲，笑聲回蕩在熙熙攘攘的機場，引來不少人側目。他眼中帶著幾分得意，又夾雜著一種計劃盡在掌控中的從容，“我不說，你還真以為就你知道藏著掖著？告訴你，我可是早安排好了，連孩子都準備好了，我們以後就住這兒了，還得請你多關照！”

李飛愣了一秒，旋即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笑容：“輝哥可以啊！不聲不響地就把自己的人生大事都安排好了，夠隱秘的啊。連孩子都有了，看來這趟旅程有得熱鬧了。”

王輝帶著幾分輕鬆地拍拍李飛的肩膀，眼神中透出一種自信的篤定。他緩緩開口，帶著幾分隨意的口吻說道：“有些事嘛，計劃好了再做，省得被打亂節奏。等時機到了，自然順勢而為。等著吧，過幾天來參加我婚禮。”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地朝機場外走去。初冬的加州陽光明媚而柔和，映照在兩人肩頭，似乎帶來一絲新生活的憧憬和厚重的未來。

 

王輝在酒店稍作休息後便乘坐航班回到紐約，滿懷期待地迎接與小曼一同前往加州的婚禮旅程。他們商量好將婚禮定在聖誕節這天，因為這也是王輝的生日。他對這個象征新生的日子有著特別的期待，覺得一切安排仿佛有天意。

王輝特意選擇了這間充滿美式複古氣息的小教堂，陽光透過教堂的彩色玻璃灑在地上，柔和地映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王輝站在花瓣鋪滿的長長紅毯的盡頭，望著門口等待入場的小曼，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定與柔情。他默默在心底許下一個願望——希望從此刻起，他與小曼的生活將翻開新的篇章，一切美好能始於今天。

小曼緩緩踏入禮堂，穿著一身簡潔優雅的婚紗，白色的裙擺上點綴著細膩的蕾絲和珍珠。她的臉上透出一種羞澀的幸福，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挽著父親的手臂，她一步步走向王輝，每一步都像是將他們彼此的命運緊緊纏繞在一起。小曼的父親盡管表情依然嚴肅，甚至帶著隱隱的不滿，但他終究還是站在了女兒身旁，和她一同見證這個重要的時刻。

此時，王輝的目光沒有離開小曼的臉，仿佛時間在她每一步的移動中凝結。她的溫柔，她的笑容，她的眼神，都讓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平靜還是激動。他感到內心深處有種溫暖在流淌，仿佛世界變得柔軟了些，時間也變得慢了些。這個安靜而美麗的時刻中，他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他的心頭浮起一種久違的寧靜，似乎這個婚禮並不僅是為了完成他的計劃，而是真正地讓他走近了一個他想守護、想珍惜的人。

當小曼站在他的麵前時，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中閃爍著淚光。他輕輕牽起她的手，她的手心帶著些微的溫度，透出一絲緊張。王輝溫柔地笑了，輕輕地在她耳邊低語：“別擔心，今天一切都是為了你。”她微笑著點了點頭，淚水終於滑落，她的目光是堅定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執著。

牧師的聲音在教堂中回蕩，每一個字似乎都充滿了神聖的重量：“你們是否願意一生一世，互相扶持，無論順境逆境，都不離不棄？”

王輝深吸一口氣，輕輕地說出“我願意”時，他感到心中仿佛被一種陌生的溫柔注滿。他知道，這一刻的承諾並不僅是對小曼的父母的妥協，而是對她、對他們將來的生活許下的真實諾言。他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某種掙紮漸漸平息，仿佛小曼的溫柔讓他的心變得柔軟，而他也希望在她麵前，能卸下些許防備與算計，去真實地麵對這份屬於他們的生活。

當小曼微微顫抖著，親手將戒指戴上他的手指時，王輝感到一股從指尖傳來的溫度，那是他真正屬於她的一部分。此時此刻，她的柔情、她的信任、她的無條件依賴讓他忍不住想要擁抱她，為她擋去世間所有的風雨。他在心裏默默發誓，要盡自己所能給她幸福，即便他的心中尚存著對財富和自由的渴望，但他希望，至少在她的世界裏，他能成為她可以依賴的人。

當禮堂內的掌聲響起時，王輝輕輕將小曼擁入懷中，她淚水盈盈的雙眼在他肩頭輕輕閉上，幸福地依偎著他。那一刻，他感到一種深沉的平靜，甚至感受到一絲自己從未感受過的幸福。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王輝低語著，在心底對她許下承諾。他知道，她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心中的所有秘密，但他希望自己能為她帶來更多的幸福和希望，讓她成為他心中唯一的柔軟。

婚禮的歡聲笑語漸漸消散，教堂外的陽光透過彩色玻璃斑駁地灑在他們的身上，映照出王輝和小曼相握的雙手，仿佛他們已然與時間定格在這幸福的瞬間。然而，世事難料。即便此時此刻的他們對未來滿懷期待，幻想著美滿的生活、事業的成功和無盡的幸福，可未來總是不可預測的，像水中月，捉摸不定。

多少人曾愛慕年輕時的純真與容顏，曾為愛情甘願拋下一切，為愛奔走，也曾對著滿是夢想的星空立下誓言，願一生守護、相伴。然而，誰又能真正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時光流轉，不知不覺間悄然帶走了年輕的容顏，帶走了初見的悸動，甚至帶走了那份篤定。日複一日的生活、責任、得失，像沙漏中的沙粒，慢慢填滿了彼此間的縫隙，讓人不得不承認，時間終究會改變一切，或變好、或變壞、或磨平。

此時的小曼依偎在王輝身旁，臉上滿是甜蜜。她還未曾經曆歲月的磨礪，未曾嚐過生活的酸澀。而王輝在這個時刻感受到的幸福，或許會從將來某時開始，漸漸會被現實的瑣碎替代，甚至會在他對自由的渴望中被磨蝕。

可現在，他們選擇了彼此，將未來的不可知擱置，將今日的美好擁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