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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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經常看到 troll 這個詞，人們會說特朗普又被人 trolled，或者某位名人在社交賬號上被誰 trolled，而這些 troll 者 多半都不實名。這個詞最常出現的地方，就是社交媒體平台，如X、特朗普的DJT，以及允許讀者發表評論的新聞網站，包括 Yahoo News、FoxNews.com、Newsweek.com 等。評論區裏常有一些人專門對某篇文章冷嘲熱諷、胡亂攻擊。中文把這個詞翻譯成“噴子”“噴”比較合適。《文學城》的熱帖和博客區，也偶然能看到類似噴子，對他人文章冷言諷語、故意亂噴，這類行為的本質上也算是 trolls。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有的是自娛自樂，以挑釁他人取樂；有的則因為政治立場不同，故意製造衝突，借此挑動情緒。好在《文學城》讀者大都還相當文明，故意找茬的人不多，而且博主有權將噴子拉黑。
在北歐神話中有一個同樣的詞 troll，用來指那些住在陰影角落裏、脾氣暴躁的巨怪或地精。現代互聯網語境中的 troll 顯然借用了這種“躲在暗處、惡語傷人”的意象。然而，網絡上 troll 的直接詞源其實更接近釣魚技巧中的 trolling。我見過釣trout魚的人，通常站在水中，將誘餌緩慢拖過湍急的河水，輕盈浮動，引誘魚上鉤。在網絡世界裏，troll 的行為正是如此，他們放出誘餌，用來挑釁、煽動、故意離題的言論，期待他人情緒化回應。
Troll 這個詞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 Usenet，那是早期的網絡論壇係統。最初，它其實是一種對新手開的玩笑。老用戶故意發一些明顯錯誤的帖子來“釣”新用戶，讓他們認真回應。隨著互聯網的發展，troll 的含義逐漸從戲謔演變為帶有攻擊性和破壞性的挑釁行為了。
在英語用法中，troll 既是名詞，也是動詞。作為名詞，它指進行這種挑釁的人，比如評論區裏若有誰不斷發布攻擊性言論，那這人就是典型的 troll。用作動詞時，to troll 指挑釁行為本身，其形式包括 trolling，以及被動形式 be trolled，即“被挑釁”。比如，有些人喜歡在網上 troll 政治人物，目的就是激怒他們的粉絲；又有時候某位名人發了爭議性帖子後，很快發現自己的賬號被 trolled。
Troll 行為之所以在社交媒體與開放評論區盛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其匿名性。隱藏真實身份之後，人們往往變得賊大膽，做出在現實生活中不敢做的攻擊性言行。有些人隻是追求關注或惡作劇的快感。但更深層的動機，有時是一種自戀式的心理需求。匿名為他們提供了安全盾牌，使他們能夠毫無代價地釋放負麵情緒，並把別人的憤怒視為自己的勝利。
在如今網絡世界裏，troll 已成為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再開放的交流平台，也可能變成隱藏在暗處的人的情緒場所。所以，當你下次在網上看到一條明顯是為了激怒你而發布的荒謬評論時，不妨從容一些，提醒自己這些隻是 troll們 放下的“誘餌”。如何優雅地選擇不“上鉤”，也許正是網絡時代必備的一種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