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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是《嘰嘰複唧唧》

(2025-06-04 11:07:04) 下一個

該是退下再也無須四下弄塵了?卻是停不下。這個倒頭的貿易戰像是無關,但是出境的貨物東南亞那頭上不了岸,有的貨櫃還會掉轉頭,回到出發地。這生意也是不好做,這不,那年輕人四處奔忙,也是到處去洽談,試圖多少控製住四下裏往上奔的提價。要不就得賠,頂得住就繼續往下做,頂不住就不好說了。國內家裏的小字輩去往歐洲後又抵達越南了,目的其實還是指向美國市場,因為美元主導的國際貿易情勢,因為美元長期建立的龐大消費市場。我也不管那許多,能則去做做,好過呆在家裏不知所以,不能也就安下心來得過且過,總不能照著鏡子抽自己,自討無趣。

朋友新倉庫倒是拿下了,幹賠錢。領我去看了看,也想要我去寫幾個字填補空牆。推不掉也就答應了。可是回到家裏就開始抓耳撓首了。寫大字,好久不寫手生了,根本就轉不過來;墨汁大瓶的送人了,靠手磨,一番下來那點墨不夠寫兩筆,隻得網上再去買;這裏無法裱字,於是到處找鏡框。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開始抓瞎;朋友倒是不想難為我,說紙片也行,我覺得不行。我就那麽個人,哪能把一件東西做成半拉子給人。於是隻好在自家存留裏挑出兩個鏡框用來裝字。曾經一度字寫得蠻順的,可是許久不寫了,要想照葫蘆畫瓢也是不能,寫出來的東西自己都看不下去,如何送人?看來還得靜下心來先練手了。不能操之過急。

經濟情勢隨著政局動蕩上下不已,每天還是會伸頭去看看股市的走勢。虛擬貨幣那裏隻剩17.76%的升幅了,跌去了將近120%,還能見綠,也就不去管它了。反正沒把那個當回事。充作不見。兩個孩子好像還可以,老大還是穩穩地按月買入長期的投入,老小貌似還能閑庭信步,五月開始雖然不能每天四位數地進賬,小三位數的進賬還是有的。進賬變小源於他的謹慎和小心,也是不想輸,沒毛病。他的模式我也搞不懂,很複雜需要執照的那種,市場紅也好綠也罷,隻要有足夠的波動,他說就能賺。我不懂也就不去多管了。就是問他答案也模糊,大致是,還Ok,說明小賺了點;說Good,那就有了加個零的進賬;昨天問他情況如何,回答是Pretty good,這樣就大致說明他賺得相當可以。也有輸的時候,從未超過一天三百的,十次裏輸一次很正常,輸多則不可能,源於他自定模式的自動截停。通常輸贏按他說,會在幾分甚至幾秒內。想想也是,要跟背後的機器作戰哎,這速度也蠻重要的,隻好也去借助機器的快速去捕捉時點。

家裏的權杖倒也好,別家的女人愛舒坦,她相反,樓上樓下,家裏舍外到處忙。也不知道為啥那麽忙,直忙到實在行動不了了,回頭朝我說:心和肺撞在一起了。這不,昨天叫了瘋子夫婦來,說要學會做饅頭,包包子。上海人吃麵食少,不會發麵,隻好求人來相教。於是,鍋盆碗盞滿桌,肉菜碎末到處,直弄得“雞飛狗跳”般卻不亦樂乎。瘋子是個能人,好像啥都會。粽子包子冰激淩,桃酥蒸糕黃橋餅,煎餅果子鹽水鴨,冰棍奶茶水果糖。是,是把我家那位教會發麵了,還約了下回過來做上海月餅和桃酥。這就沒完沒了了。我不稀罕他們的忙,也攔不住,回頭做下手,洗碗刷鍋拖地板,完後按旨意落單去買什麽定時種,電子秤,溫度表,氣管灶因為家裏爐灶火頭說是不夠大。這還不算,他們走時已是晚上十一點三刻,我家那位不知累的主擼起袖子開始了第二次發麵。此刻,雖然我的心和肺沒撞在一起,眼皮開始打架了。上樓睡覺不去管她了。

揉麵拌餡時,聊開了天。一聊就聊到了退休生活。瘋子於是擼起袖子,打開視頻給我們看杭州近郊的一些房產。房產價格現在很低,看了看,房子院子的確很棒。又說國內生活質量好多了,不買房,租個院子亭落也很好,可以逍遙自在了過。問及我,我不是很想回去。理由是,見多了,也不愛回去後人來人往地瞎吆喝。美國的生活很平庸?其實也有所謂的好,人一輩子老是無事閑扯鬧哄哄,不見得有什麽好。過去在大陸,鄉下我去過,山裏我住過,海邊我呆過,國內的許多當時的頂級場所基本都去過,也就那回事。去多幾次沒啥大意思。要說吃,我一向隨意,也很簡單。對所謂山珍海味沒啥興趣,最多也就是念個舊。可也是,即便是舊也沒記憶中的那個舊味了。上回去紐約,就想買點吃點的,跑去法拉盛後,就沒胃口了。站在當街,不知去到哪裏好。

這人啊,到了一定年齡就沒那許多的顧盼了,心安之處便是家。這輩子搬過幾回家:先從上海華東師大搬往上海機械學院,因為當時振興教育的需要,也因為我母親留校繼續教書在華師大,父親華師大教書一年半後被調去了上海師院(如今上師大),我們小,父母分開不容易,也就借著機會一同調往了機械學院;文革時期,我們被要求從原來大別墅頂層搬去搬去一棟小號別墅的二層,為了優先照顧家裏孩子多的工人階級家庭;後來被派送大島去修地球,也算搬了家,搬到那個一屋八床、滿是蒼蠅老鼠開大會的居處;進了大學也算是搬家;大學畢業後,為了工作和自己讀書方便(我父母的家在郊區)我租了兩個住所在市區,算是零時的家;之後又到曼哈頓,在西上區湖濱大道九十二街和百老匯大街九十五街那裏住了二十年;又是之後,為了孩子的教育和成長,搬離曼哈頓到了現在的這裏。其中不包括9‘11事件後,在上海買房後住了一段時間。這一圈繞下來,也是一大圈了。最好別再搬來搬去了。喜歡目前的這裏,氣候好,空氣水也好,人文境況也挺可人的。沒有自然災害的侵擾,也沒有安全方麵的憂患。

人來人往地接地氣?沒有就拉倒,有幾個可以往來的話也行。不強求。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年月了,對於人情世故看得算是蠻透了。過去朋友多,可是仔細回想了下,過去花了多少錢在電話和來回機票上,且不說隨身攜帶的禮物種種。那時國內還沒發展起來,於是這頭就破費些,後來國內變好了,也沒見幾人幾次主動哪怕打個電話過來。這就是人情世故的大體本樣。回去還能扯什麽?尿不到一個壺裏了。見幾回麵再多吃幾頓飯?少吃了還是沒吃過?牛逼哄哄了一起鬧?年輕時“揮斥方遒”、“楓滿珠江”過,再鬧幾次能咋地?我還不會羨慕人。於是就跟瘋子講,你房子買下後給我留出一間就是了,我既省了錢還不用操心打掃,算是撈便宜了。

瘋子不差錢的。也跟我分析所謂美國中產階級的生活情態和樣式。美國很多中產或偏上的人群活法活樣,瘋子老是嗤之以鼻的。按他的說法就是大農村,苦哈哈,吊逼樣,沒文化(指活動和結交)。我明白他話意的初衷。還是不置可否,因為美國的中產也是個說不清的假命題。說清了也沒用的那種。美國,三萬五以上就算進入中產了?不是?那是多少?從五萬起?也罷,五萬跑至五十萬乃至一百五十萬就算上層了?問題好像並沒能像說的那樣的明確和簡單。這個外甥女小兩口年總收入超過六十萬,算脫離了中產階級進入上層了?咖啡不喝20美刀一磅改喝60刀一磅了就算還是一年能花五萬刀旅遊能算?那個外甥女帳裏錢數過了八位數算是上層階級了?不得要看和誰比?比到最後我想多數人還是如個“酒懵子”,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如何怎樣了。比個啥?

那小妮子發個短訊給我,這頭奔馳敞篷才撞了,她倒好,照樣喝酒吃飯沒事般。菜單也是嚇人,兩人吃去了多少錢我不知道,大約過了五位數。那個路易十五魚子醬,每五百克是10495刀,還不包括酒水主餐和糕點。一道牛排要750刀。好像他們在吃整頭的牛。有啥可說的。有錢人的牛逼樣,跟我沒關係。記憶中,好的國宴吃過,多少錢?無價。老子吃的是工作餐,還沒吃成樣,因為同時還得伺候人。也不算命苦,是“使命在身“,馬虎不得。在上海,幾乎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不愛去吃飯。約我就得去到不吵不鬧的雅靜處,三兩人輕風細雨。跟我說錢沒有用,都在視線遠角外,連個哼哼都不給,至多是哪跟哪誰跟誰的一臉無辜。

昨晚折騰到最後,權杖問我餓了想吃啥?一個白饅頭,一碗糯米桂圓紅棗粥,很好,挺棒!小姨子也會問我人生境界。哪有什麽境界啊。人生在我無非三件事:健康、快樂和錢財。錢財我過去從來不計的,可在美國久了發現,我“輕敵“了將將也隻混了個夠,倒也沒覺得虧了誰,畢竟幫過太多的人。權杖和我直到如今啥病沒有,家裏和諧順當,好似三件套裏我們占了兩個半。於是,無羞無愧,有說有笑。二十年後即便二人的黑白照被拍在牆上,依然也能笑著的。就這鳥樣了,怎麽比?誰比誰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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