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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元,我的故國(1):天降大任

(2024-10-03 02:11:20) 下一個

我的大元,我的故國

亡元拾趣——大元末代皇帝的挽歌

 

在熙熙攘攘的今日,大元的消亡大概早就已經成為一個十分遙遠又陌生的話題了。對此,皇朝的末代當家元順帝或許應該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與其他同為亡國之君的九五之尊相比,順帝同誌的人事檔案裏既覓不出清宣統裹著尿布登龍庭的超凡脫俗,也找不到像明崇禎傲視歪脖子樹那樣的視死如歸。少了核心領導的表率引領,元末的出鏡率自然也就低得實在讓人心痛了。

話雖這麽說,其實在順帝治下的元末,有趣的故事倒也真不少。對於每一個生長於斯的炎黃後人來說,時不時將這些疙瘩寶貝從樟木箱底裏撈出來曬一曬總歸是一份神聖無比的義不容辭。適逢眼下避疫得暇,剛咬拿完耗子的老狗也樂得盡一點應盡的義務,從當年的趣聞舊事挑出三件五樁來,就著粗點淡茗和大夥一道胡吹亂侃他一通。

其一:天降大任[1]

聊起大元走向沒落過程中的趣事,我們或許還應該從順帝同誌登基的光輝曆程扯起。

對我們的順帝來說,大德十一年(西元一三〇七)應該是一個十分不賴的好年頭。這一年剛開春,他們家身兼帝國大當家的曾叔祖(祖父的叔叔)就掛了。這位無子無嗣的君王一死,統治精英圈子裏那些本來升值艱難的黃金家族忽然就撿到了一根實是難得的飆升稻草。大家盡情又任性地玩了一把冷兵器時代的槍杆子裏麵出政權之後,順帝的祖父最終仗著手裏的重兵脫穎而出,眾望所歸地成為了帝國新的領導核心。有了老大的名份,龍椅寶座之類的雜什便也隨後扛進了他們的家中。

作為帝國現任當家老大長子的長子,尚未出生的順帝也就已經進入到大元龍庭接班的快車道。然而隨著四年後的祖父升天,這份精心打造的交接計劃便旋即升格為一張廢紙,而問題則出在順帝叔祖(父親的叔叔)的身上。原來叔祖曾為長兄的上位出過鼎力,為此祖父也曾答應過他在自己百年之後可以先將龍椅搬回自己家裏去過把皇帝癮,條件是他過足皇帝癮之後寶座一定完璧歸趙。奈何叔祖剛享受了幾天龍椅的魔力就起了歹意,一番劇烈的思想鬥爭後便徹底反悔先前作出過的承諾,本來屬於順帝家的皇位也隨之成了大意借給了劉備的荊州。[2]

在端正了自己的執政思路之後,叔祖立馬對核心梯隊的接班次序做出必要的調整,金口一開便將順帝的父親打發到地處邊疆的雲南去掛職鍛煉。領受了叔祖此等意味深長的關懷後,父親桌子一掀就揭竿而起,跟著又兵敗出走而到了與大元西域比鄰的察合台汗國[3]。盡管如此,叔祖自己也未能夠笑到最後:他本人剛三十有五便一命歸西[4],而繼任的長子三年後又因宮廷政變而血濺寶刀。長子死時也是既無子嗣又無弟兄,叔祖好容易才為子孫蒙來搶去的擊鼓傳花剛玩了一把就再也已經玩不下去了。

親叔祖的這一支徹底玩完之後,一記橫傳帝國的玉璽權杖就到了順帝的一位堂叔祖(祖父的堂弟)的手中。可悲的是,這位堂叔祖的生辰八字似乎還更要糟糕,剛風光了五年便謝幕收工。然而就在堂叔祖歸天後的一兩個月,帝國竟一下子同時冒出倆天子來:一方是按照正常的組織程序提拔上來的皇太子,另一方則是由順帝叔父客串的皇帝自封。爭鋒的哥倆相互意滿情深地切磋完一番拳腳之後,叔父的那一方全線勝出,而年方八歲的原太子小朋友則自此不知所蹤。

早在皇位爭奪戰之始,物歸原主這一樸素又古老的信條就是叔父這一方發難的輿論殺手鐧。他們說,要不是當年順帝叔祖的爽約,這大元的皇位早就該傳回到順帝父親的手中了!奈何打出還位於正統這個旗號之後順帝的父親還遠在天山之麓,發起政變的一方便也就隻好先把人在眼前的叔父先抬上龍庭去充數。為了自圓其說,叔父自立時也曾詔示過天下,保證一俟大功告成便立馬還位於長兄。現在革命成功了,分贓還願當然就是人之常情,何況那份信誓旦旦的公文還墨汁未幹哩。於是乎,叔父的這方一勝出,一個高規格的勸進迎駕黨政代表團便從大都出發了。

其實,對於已經坐穩都城朝堂的革命黨來說,迎駕接龍不過是一個逗逗台下觀眾的為政小伎倆。細細一想也是,早先人家提著腦袋幹革命的時候,你丫的還在海外吃香喝辣泡洋妞哩,憑什麽一分蛋糕最大的那一塊就得歸你?!他們最期望看到的套路便是順帝他爹能知趣識禮顧大局,隨便找個借口就把返朝主政之類的動議推個一幹二淨。問題是他爹這人的身上依舊洋溢著草原漢子那種特有的豪爽,三杯老白幹剛下肚便把人家拜年的客套全都按單照收,跟著就在千裏迢迢的帝國邊疆自己跟自己玩起稱孤道寡的遊戲來[5]。這種不按常規出牌的玩法讓端坐在朝中的袞袞諸公極為光火,但木已成舟後也隻好先陪他胡上幾把再另做打算了。

轉眼日子又過了七八個月,一番又是戈壁又是天山的長途跋涉之後,已經貴為天子的順帝父親終於轉悠到了大都的外圍,繁華的京城已近在咫尺。遜位為皇儲的叔父如約相迎,兄弟多年不見後的重逢讓人淚如泉湧,之後自然就是日短夜長的推杯換盞。奈何悲莫悲兮生別離,這次兄弟相見後不出五日,順帝的父親竟然暴斃在美得能讓人窒息的壩上!嗚呼,他這一撒手人寰不要緊,卻也憑空為我輩增添了幾多至今也難以破解的千古迷局……[6]

然而國斷不可一日無君。盡管叔父自己在順帝父親暴斃的這灘渾水裏也是疑點重重,不出半個月這帝國的皇位還是有驚無險地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之後上演的劇目十分眼熟,細細一看原來還是十來年前叔祖玩過的那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核心梯隊調整。順帝作為先前潛力無限的皇長子,現在自然就成了這項仁策新政首當其衝的受益者。就這樣,為了叔父革命利益的需要,年方十歲的順帝便強忍著父親新殤的喜悅,雷厲風行地打起背包來到桂林這塊遙遠的帝國邊陲,信心十足地打算在那裏經受一番苦其心誌又勞其筋骨的人生磨礪後再練就出一顆紅亮的心。[7]

說到苦其心誌,其實更大的驚喜還在前頭等待著我們。順帝前腳剛到達目的地,有關他身世血統的中央文件後腳就傳達到各家各戶的灶台炕頭。原來叔父本著送神送上天的成人之美,日理萬機後還抽空將順帝到底出自何處這類正兒八經的鳥事廣告五湖四海,說什麽順帝這廝壓根兒就不是他爹的種,而此等傷人之言恰恰又正好出自順帝的亡父之口[8]!不知道我們這位少年英雄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除了夜深人靜時仰望高懸星空的北鬥之外,會不會也和吾輩一樣,不停地給自己默默吟誦那段總能令人為之一振的勵誌雞血:苦不苦,想想長征二萬五……

好容易打發完順帝這尊活寶之後,叔父總算有空暇部署落實工作之中的重中之重。且問哪是什麽事?吐故納新立太子!其實,叔父若果不趕緊把這件事辦個利落,朝裏的那群科班出身的馬屁精就絕不會輕而易舉地饒過了他。這不,順帝這個皇長子在七月裏剛一停牌,從八月開始要求立叔父的長子為太子的奏折就像倒春寒裏的大冰雹,一份接一份地砸在叔父的案頭上。君臣間的你推我讓的俗套一直玩到那一年臘月後,最終叔父也就隻好半推半就地從了眾。誰知人算終歸不如天算,新太子剛出爐一個來月便以五六歲的高齡告老善終。更湊巧的是,太子前腳才出門,唯一還活著的二皇子又已經病得奄奄一息,是太醫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把他從死神那裏拉扯回來。[9]

對篤信因果報應的叔父和嬸嬸來說,這樣的一驚一嚇簡直就是上天對他們的善行大為光火的霹靂驚雷。為了躲過更多的血光之災,兩人手忙腳亂地又是燒香拜佛又是祈禱許願,忙乎了好一陣子才總算把自己那顆忐忑不安的心重新安頓停當。自那以後,像再立太子之類的好事,哪怕你說破天叔父的反應都一概是既不答茬也不上鉤。再往後,太子死後不出兩年,叔父自己也頭都不回地追隨愛子而去,享年二十有八。如此英年便早殤,敢問此非造孽所致之懲戒乎?[10]

在位的皇帝死,大家也就隻好根據大元選舉法的要求玩一把繼任的海選。參加本屆選舉的候選有兩人,都是年齡未滿七歲的小朋友:其中一位是亡帝唯一還活著的皇子,另一位則是順帝自己的小弟弟。擁有投票權的也是兩人:一位是參選皇子的母親,另一位則是皇子的養父、那位把順帝叔父推上皇位的權臣燕帖木兒。在我們公布選舉的結果之前,有興趣的朋友不妨競猜一下選舉的最終結果。若果讓老狗猜,那就是鐵定的皇子二比〇勝出沒商量!

好,現在請大家安靜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公布選舉的結果了。本屆民主選舉的結果是:兩位候選人各得一票,順帝的小弟弟勝出!

什麽,什麽,是哪個挨刀的把票投給順帝的小弟弟了?老狗敢拍胸脯保證肯定不會是皇子他娘,試問天底下能有幾位當媽的母親不舔犢?

再錯!把票投給順帝的小弟弟正是這位皇子他娘。

這就奇了怪啦,這位母親為什麽要把票投給自己兒子的對手呢?能擺到桌麵上的理由是:將皇位還給順帝一家,那可是亡帝遺願中不容篡改的既定方針[11]!而真實的理由則很可能是:這女人在這三兩年裏丟夫喪子,眼下就隻剩下這麽一個心肝寶貝了。現在讓她跟老天爺再玩一把先前那種一驚一嚇,她早就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

那既然桌麵上的選票隻不過是一比一,為什麽燕帖木兒這位當年連愛子都敢公然放言“天下本我家之天下”的當紅權臣就沒能力挽狂瀾[12],反而敗在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婦道人家手裏呢?要知道,在我們這個古老的帝國裏,玩得最溜的不就是那種有拳便有權、有權就能有一切的叢林遊戲嗎?[13]

這個這個嘛,學校裏的老師沒有教過,教育部頒發的教材裏也找不到相應的標準答案,所以這個問題要回答起來的確有些難度。不過,若果眼下的情況還允許老狗一錯再錯加三錯地繼續胡謅瞎侃一把的話,那老狗一定會說,興許就是海選那天好男不跟女鬥的那則古訓顯靈了,皇後因此借得良機出奇製勝地把往日所向披靡的權臣同誌打得落花流水。唔,想想老狗說的也不孬,男跟女鬥,勝之也終歸不武對吧?

不管怎麽說,經過這場充分發揚民主的海選,大元那尊本來就應該歸屬順帝一家的皇位,在順帝的父親暴斃四年後終於又回到他們家族的手中。苦命又可憐的順帝他爹,您老就合上眼睛安息吧!其實弟弟這小朋友也蠻爭氣,在他的任期上人家居然一家夥就搗鼓出兩項至今也是無人能破的大元記錄來!首先他是我們這個可愛的帝國裏最可愛的皇帝,登基時年方六歲零七個月又十四日。與此同時,無論是以政治生命還是生物壽命來度量,他小人家又還是我們這個帝國裏最短命的皇帝[14]。小朋友在位六個禮拜出點頭,之後便急匆匆地龍馭賓天了。[15]

估計當初在帝國裏不會有太多的人能預見到我們的小弟弟會這樣任性又如此淘氣,但既然他人都已經走了,大家也就隻好捏住鼻子皺著眉頭再玩一把先前不久剛玩過那種民主海選。和三四個月前那場選舉相比,眼下的這場遊戲也實在太乏味。除了順帝代替弟弟成了新科候選人和當然的勝出者之外,其他方麵則完全毫無新意。不知此類由於海選而引出的負麵,可否就是選舉之類的馬戲根本不適合於我們這個古老國度的強力鐵證了。

選舉結束後,順帝便由朝廷派員從南國的流放之地接回到京城登基。順帝一行長途跋涉到了京郊之後,一個高級的黨政代表團便按照慣例由大都出城迎駕接龍。代表團的領隊十分麵熟,他就是我們的老熟人、那位先後兩次把反對票投給順帝哥倆的權臣燕帖木兒。更要湊巧的就是,四五年前那個拎著玉璽儀仗來迎接順帝父親返朝主政的黨政代表團,擔綱領隊的還是這位燕帖木兒!

對於順帝父親的暴斃,燕帖木兒一直都是難脫幹係。在這樣的背景下,順帝與燕帖木兒的第一次會麵自然也就十分別扭。麵對燕帖木兒一幹人馬的洋洋灑灑,十二三歲的順帝一下子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然而年幼的順帝這一緊張又讓燕帖木兒起了疑心,尋思這廝一旦坐穩龍庭肯定會來找自己玩上一把秋後算賬[16]。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燕帖木兒已經開始為日後和順帝的交鋒作布局準備。

果不其然,回到京城後,順帝登基一事便變得遙遙無期[17],而燕帖木兒則是勇挑重擔為國分憂,把朝中大事小事全都包攬在他自己的身上。如果一直這樣玩下去,順帝的身家性命可就岌岌可危了。好在除了長於弄權之外,燕帖木兒還是玩顛鸞倒鳳之類成人遊戲的高手,大權在握後像鴛鴦野鴨會這樣的應酬更是讓他忙得不可開交。結果玩著玩著,權臣同誌剛玩了小半年的無限幸福便積勞成疾,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玩進了極樂世界,從而也順帶為順帝搬走了登基稱雄的最後一座大山[18]。無意中,我們的順帝居然寶刀未亮就稀裏糊塗地成了笑到最後的少年英雄!!!

行文至此,看官您想必會感到有點頭重腳輕吧?這也難怪,十來尊君王權臣歡聚一堂,而且哪盞都不是省油的燈!奈何人家順帝上位的故事就是這樣峰回路轉,老狗一落起筆來也隻好揮之不停。好在我們最難說得清楚的關節已經過去,看官您不妨先歇口氣,之後就著老狗在下麵剛專門給您老準備的濃縮梗概再做點鞏固補充如何?

 

起初,順帝的叔祖借走他們家的龍椅後賴賬不還,結果叔祖一家就斷子絕孫了;

後來,龍椅流落到堂叔祖的手裏,結果他八歲的繼任剛坐上寶座就人間蒸發了;

再後來,龍椅被順帝的叔父“順”了過去,結果他的太子就走在父王的前頭了;

再再後來,他們把順帝的弟弟扶到寶座上,結果不到兩個月祖國的花朵就癟了;

再再再後來,權臣為了自保而阻撓順帝及時登基,結果不出半年他自己就掛了;

再再再再後來,順帝坐到自家的龍椅上,隨後他就變成如假包換的大元皇帝了。

 

回望順帝的登頂經曆,總讓人覺得在冥冥的宇宙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嗬護著他,逢山替他開路,遇水為他搭橋。讀著這樣一部沒有孫猴子保駕護航的西遊實錄,不敬鬼神的老狗都忍不住要對自己的無神信仰提出更多的質疑。然而恰恰又是這類難以置信的巧合,讓我們更真切地感受到曆史的的多姿與神秘。除此之外,我們還不應忘記順帝幼年的喪親受辱[19]。其實,為了今日的登基,他早就已經付出過太多太多……

 

其二:有所作為

其三:撥亂反正

待續

 

 

腳注:

[1]   本章的故事發生於從大德十一年正月到至順四年六月之間的這二十六七年,相應的西元紀年為一三〇七至三三。

[2]   看來這群成吉思汗的子孫還隻是長於彎弓射大雕而疏於謀略心計。其實這種龍床跟前無兄長的小把戲,早在三百來年前宋太宗趙光義就已經用它把自己的兄弟挨個玩了一遍。

[3]   察合台汗國乃蒙古帝國的四大汗國之一,曾統治過以天山為中心的中亞地區,疆域主要包括今日的新疆,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與烏茲別克斯坦。

[4]   順帝的叔祖死後,朝廷諡稱仁宗。老狗至今也拎不清,這位跟親兄弟都要玩言而無信的君王,廟號居然還敢用仁字當頭!到底是元時的刀筆吏特別幽默,還是他們本來就讀書不多? 

[5]  順帝之父即位於距元大都北京還有數千裏之遙的哈拉和林之北。哈拉和林,蒙古帝國和(元亡之後的)北元之故都,位於今日蒙古國首都烏蘭巴托西南約七百裏處。

[6]  與順帝之父元明宗暴斃相關的話題,老狗稍後將專文討論。

[7]   不知順帝早年的外放經曆與當朝太祖年間的上山下鄉運動是否有些許相通之處。

[8] 《元史·順帝本紀》載,“(順帝之叔)複詔天下,言(順帝之父)明宗在朔漠之時,素謂(順帝)非其己子”!其實,這樣的公文奇葩俺們當朝也有:在西元六六年五月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其時已如日中天的禿帥就給與會者分發過一份帥府娘娘本是處子的書麵證明。

[9]   順帝的叔父和嬸嬸是親姑表兄妹,三仔有倆早夭,估計近親繁衍或是其中一個很大的動因。

[10]  順帝之叔是否弑兄篡位姑且存疑,但他對少年順帝的加害實在是令人發指。

[11] 《元史·寧宗本紀》載,“至順三年八月己酉,(順帝之叔)文宗崩於上都,(順帝之嬸)皇後導揚末命,申固讓初誌,傳位於(順帝之父)明宗之子(順帝)”。

[12]  “天下本我家之天下”這句名言後來被當朝太祖改為“天下者,我們的天下”。這一改簡直是妙不可言,讓嚎誦者有一種自己也成了分贓團夥之一員的榮耀感與使命感。老狗自己花了好多年的時間才真正鬧明白,感情很多時候太祖的這個“我們”並不一定都包括“我”,尤其像大塊吃肉大腕喝酒這種大快人心的時候。

[13]  “有了政權就有了一切”這句名言先是出於當朝太祖年間曾是紅得發紫的禿帥之口,後由當紅文膽陳伯達寫入題為《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西元六六年六月一日《人民日報》社論。

[14]  雖然順帝堂叔祖的繼任天順帝在位的時間比順帝之弟還短一兩天,但他並不是帝國一統時的君王(其時仍有順帝之叔與其爭鋒),所以在位最短的這項記錄還應該非順帝之弟莫屬。

[15]  順帝之弟的父母也是表兄妹,雖然他們的血緣親近程度要比叔嬸之間小一些,近親繁衍依舊可能是弟弟早夭的一個動因。順帝與弟弟同父異母,近親繁衍對他大概不是個問題。

[16]  《元史·燕帖木兒傳》載,“(燕帖木兒)告以(順帝)國家多難遣使奉迎之故。而(順帝)妥歡帖睦爾卒無一語酬之。燕帖木兒疑其意不可測,……恐其即位之後追舉前事”。

[17]  燕帖木兒一直將順帝登基拖著的主要借口就是“太史亦言帝不可立,立則天下亂”(見《元史·順帝本紀》),至於他是否與這位裝神弄鬼的太史先前有過串通則無從查考了。

[18]  燕帖木兒同誌不愧為一個利己利人的光輝典範。

[19]  順帝除了十歲喪父、十二歲喪弟之外,母親生下他後大概一年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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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南蠻的老狗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tttt03' 的評論 : 多謝t兄的溢美之辭,歡迎您常來寒舍小坐。
tttt03 回複 悄悄話 故事寫得栩栩如生,引人入勝。感謝!學習了重要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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