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加咖啡

總要留點什麽下來,紀念更是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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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四月之小小感染者

(2024-03-26 18:50:09) 下一個

“媽媽”,“媽媽”,先是一聲稚嫩的童聲在呼喚媽媽,接著那呼喚聲連成了一片。

 

“我要媽媽”

 

“嗚嗚嗚”

 

靜靜的夜,被這些聲音打破。哭聲劃破了寂靜。

 

“咚咚咚”“咚咚咚”,腳步急切。

 

“不哭,不哭”

 

“你去那邊。劉,去那邊”她一邊說一邊跑。

 

她習慣性地跑向那個角落,她知道那是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剛剛進到這裏還不到兩天。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小姑娘坐在那裏哭著傷心。那對馬尾已經散了開來,漂亮的小臉蛋上掛著淚珠。小姑娘披頭散發地坐在那裏,眼裏是茫然和無助。

 

“囡囡不哭,阿姨在這”她抱起孩子。

 

孩子見她來,漸漸的停止了哭泣,那小手啊,抹了一把臉,說:

 

“囡囡,沒哭。”

 

“囡囡到這裏來是為了消滅藏在囡囡身上的小怪獸”

 

她,看著孩子,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的家裏也有這麽一個小人精,那是她的兒子,而她已經有整整十天沒有回過家了,因為穿著防護服,手套,她也沒法和小家夥視頻,隻是聽當醫生的老公通過來換班的同事帶話說,小家夥在家乖得很,就是會想媽媽。常常問爸爸:爸爸,媽媽去哪裏了?什麽時候回來?

 

“囡囡沒哭,囡囡就是想媽媽”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她,她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覺得心好像被狠狠地紮了一下。

 

她記得,小女孩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就像這裏的其他孩子一樣。小小的身體穿著不合身的防護服,拖著箱子,還抱著個毛毛熊。

 

孩子是一起來的那批孩子中年紀最小的,這些孩子在大人的帶領下,很快就安排了位置,就像所有初來的孩子一樣,孩子們很乖,但是那小小的身影坐在那裏掉淚的樣子讓人心疼。

 

她和同事們也看了前幾天,網上流傳的關於某隔離點孩子的照片,那是讓所有母親都痛心的照片,但是她們也知道,那種情況,是真的沒辦法,她們太缺人了……

 

一個小護士,曾哭著對她說:姐姐,太可憐了,我寧願不結婚,也不想讓孩子受這樣的苦。她們最怕的就是晚上,到了晚上,是孩子最可憐的時候,大一點的還好,就這種似懂非懂的年紀才最讓人操心,她們會學著像大孩子一樣安慰自己,在一個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學會照顧自己,學著躲在被窩裏默默的哭泣,學著做那些自己還不太會做的事情,比如吃飯。

 

大一點的孩子,特別是讀書的孩子,這時真的是幫了大家的忙,那些大孩子在護士們忙不過來的時候,擔負起照顧這些弟弟妹妹們責任,分發餐食,幫小一點的洗漱。而這些本不該是他們這個年紀該擔負責任,此時,社會的一粒微塵壓向的不是一座山,它壓向的是一個小小的土包。

 

這裏的孩子都有著與其年齡不一致的擔當,那是被稱作懂事的東西,隻是在這樣的年紀誰又需要他們懂事呢?

 

如果不是這突然而來的疫情,這些孩子本可以過著屬於他們的無憂無慮的人生。

 

改變了這一切的又是誰呢?疫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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