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是半夜被疾控中心的人帶上車的。為了這一天,他們等了8天了。
他還記得,那天他接到電話的時候人是懵的,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情會落到自己身上,自從這個城市有了疫情以來,他一直在她的的叮囑下努力的做著各種防護,在他看來他們的防疫是做的比較好的,但是先是她然後作為密接者的他都確定為陽性,他們努力和居委溝通,和疾控溝通,一直等待著轉運,但是一直沒有消息。
還都記得,當他們住的樓裏出現了陽性感染者時,他們的樓道群基本就爆了,大家各種罵,當時他也是其中一員,他們都懷疑是那些一直在樓下聚集大排,聚集聊天的老人們感染了病毒,然後,樓道裏陸陸續續出現感染者,大家都冷靜了下來,把之前那種抱怨轉變為了鼓勵和叮嚀
後來,上海公布了被稱為“鴛鴦鍋”的封城政策,他們這個樓道的情況就更難了,斷糧,斷菜,雖然居委和誌願者都在盡力,但是他們的狀況越來越差,特別是幾個有陽性的家庭一直在等待著那遲遲不來的轉運。
今天,在經過漫長等待後,他們幾個無症狀感染者終於接到了通知將被轉運至隔離點,一路顛簸之後,他們這一車人,到了這所學校的門口。這就是他們接下來幾天的住處。他覺得在哪不要緊,重要的是兩個人可以在一起。
最近一階段,他看了很多那種網上的各種信息,有行動不便的老人,有不大點的需要照顧的孩子被送去隔離不得不和家人分離,他看到了孩子的無助,老人的孤寂,他覺得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安排。
“老公,你看這不是學校麽?還是個小學校,這麽會在這裏”她望眼前的一切說著
“是啊,怎麽會在這裏,記得好像對隔離點有要求的”他回應著
這裏還有居民區,不知道這裏的居民怎麽知道不知道,應該不知道吧,他心裏想著,跟著隊伍向裏麵走著。
“老公,還好咱們做了準備”她說
為了隔離,他在來之前就做了調查,按照推薦的清單做了準備。
“老公,你聽,外麵好像正喊著什麽”。
他也聽到了,那大概是周邊小區的人吧?他這樣想著。那聲音越來越想,聽著,聽著,他聽清了:
他們喊的是“還我學校” “放過孩子”間或還有幾句“我要吃飯”。
“快點走吧”一個標記為警察的大白走了過來催著他們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那警察說。
他望了望警察,無奈地笑笑
畢竟
大疫三年,眾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