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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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d Hog(34)

(2025-09-26 20:56:23) 下一個

(三十四)

餐廳裏人不多,靠窗戶有風景的位置也空著不少,但露西婭故意坐到緊挨著教授三人的桌子旁邊,我猜想她是想以此警告那兩個女人,希望她們知難而退吧。

於是我們這頓飯就吃得很累。一邊要注意旁邊的對話,一邊要偽裝自己在聊天,還要盡量拖延時間不能比對方早吃完。人家是三個人初次見麵,又都是從DC一帶來的,話題從各自的工作,愛好,地方的各種小新聞,等等,沒完沒了。兩個女人年歲大的風韻猶存,年紀輕的是個熟透了的豐潤少婦。我們的對手看來是下了大本錢,一定要把教授搞到手。

為了拖延時間,露西婭先是裝模做樣地把酒單研究了半天,又讓侍者把各個主菜都介紹一番,但仍然是很快就沒得聊了。好在侍者給我們推薦了她們新添的地方小酒廠做的新釀啤酒,四小杯為一個“樣品”,可以選任何不同的組合。露西婭小手兒一揮:“八種啤酒每樣來一小杯!”這才又墨跡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把教授和兩個女人磨走了。

誠心而論,教授還是挺注意分寸的。他們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他一直在講些學校裏的趣事或者喬治城那個鎮子裏有名的飯館,商場等,愣是一句也沒提起他和國防部陸軍部的合同。

三個人離開以後,我悄聲對露西婭說:“那兩個女人緊張了。整個晚上她們一直不看你,假裝沒注意到你。而正常的女人見到我的漂亮老婆,哪個不是要飛快地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然後在心裏努力想找點缺點出來?”

露西婭嘴裏嗯了一聲,埋頭看著手機上教授門口攝像鏡頭傳來的影像。過了幾分鍾以後說:“她們在教授門口告別了。今晚咱們要盯著,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夜訪。“

我問道:“盯著沒問題,但人家要是真去房間幽會一下,我們能怎麽辦?”

露西婭翻了翻眼,說:“我還沒想好。如果她們今晚真去,你叫醒我咱們再想辦法。”

 

可能是教授的態度比較有分寸,兩個女人沒有輕舉妄動。這一夜平靜無事。

我3點的時候把露西婭叫起來換班,直到大約8點的時候被手機叫醒:露西婭從餐廳給我打電話,說教授馬上要吃完早飯了,楊百翰大學的人來接教授的車已經到了。

我趕緊爬起來快速梳洗了一番,把露西婭昨天裝好的一個腰包檢查了一下拴在腰上,衝出房間去停車場取車。

夏威夷的9月仍然很溫暖,大家的衣服都穿的不多。露西婭不知從那裏找來兩個腰包,把手槍,消音器,毒針和解藥都放在裏麵。這種腰包在很多年前由香港和台灣同胞帶進中國,被認為是洋氣的象征很是時髦了一陣。後來就沒落了,隻有停車場收車費的老大爺們還在用,但是眼下用來裝我們的裝備正好。反正大家都是遊客,見怪不怪。

等我開著車來到酒店門口接上戴著同樣腰包的露西婭,大學來接教授的車已經出發了。好在人家開得不快,我按照露西亞的指點追了一陣,就遠遠地看到那輛白色的麵包車在前麵不緊不慢地開著了。

楊百翰大學夏威夷分校的校園在火奴魯魯島東環偏北的區域,我們所住的瓦吉吉海灘接近南端,兩者之間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順著環島高速的東段向北,公路上全是住在南部海灘區的遊客,開著租來的敞篷車或者吉普去沿海的景點。

我們也租了一輛藍色的敞篷通用喀麥隆,但是沒有打開車頂。

越向北開,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我們和前麵大學的麵包車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其他的車了,露西婭開始東張西望觀察附近的車輛。

楊百翰大學的校園在環島公路的內側,我們的車跟著大學的白色麵包車一起轉進了校園。我注意到後麵還有一輛銀色的也是家用麵包車,但是那輛車窗戶上貼的膜顏色很深,我看不見裏麵的情況。

“司機是個男的,看不到有沒有其他乘客。” 露西婭已經替我觀察過了。

這個學校的校園麵積不大,也沒有太高大的建築。我一直跟著教授的麵包車開到一個隻有一層樓的建築門前,那裏有兩個人站在門外,應該是出來迎接教授的。我把車停在旁邊一個寫著禁止停車的位置,下了車滿臉堆笑地問站在門口的人:“不好意思,請問衛生間在哪裏?” 那人告訴我以後,我轉頭對剛從車裏出來的露西婭大聲說:“寶貝兒,女廁所進了大門以後一直往前走,就在演講大廳的旁邊!”

露西婭有點不好意思地向那人到了個謝,快步走進了樓道。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露西婭靜悄悄地從樓裏出來。上車以後她要我把車頂棚打開,在校園裏轉一轉,欣賞一下這個漂亮的園區。

我沿著校園裏的小街慢慢地開著,露西婭輕聲說:“我在樓裏轉了一圈兒,沒看到什麽可疑的東西。按照演講廳門口貼的會議程序,中午的時候有一個小時的午飯時間,下午再講兩個小時活動就結束了。因為這次是學校請教授過來的,估計晚上會請他吃飯。

在校園裏敞著車頂轉了幾圈兒以後,我問露西婭是不是可以地方找個休息一會了。我知道她敞著車棚在校園裏轉,是為了讓和那兩個女人有關的人都看到我們來了,現在這個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露西婭忽然說:“你把車開到那個白色麵包車邊上停一下!”

學校用來接教授的白色麵包車停在主樓的一側。我把車從車位旁邊開過,稍停了一下。露西婭敏捷地跳下車,從腰包裏掏了個小東西出來,彎腰放到車身之下,然後飛快地回到了車上。有了這個小小的GPS,我們就不用一眼不眨地盯著了。

 

在拐進大學校區的路口的對麵,有一片小小的商業區。裏麵有一個快餐亭,一個當地女老板在這裏常年經營蒜香大蝦,就是用黃油和蒜碎一起把新鮮的蝦炸一下。再加上炸薯條和冰可樂一起賣,慢慢就紅了起來。後來有一個長篇電視劇“夏威夷50”把幾個主要角色之一設計成這個快餐亭的主人,於是這裏就更有名了。

現在不是飯點兒,餐亭沒有顧客。我和露西婭一人要了一杯飲料和一盤蝦,坐在商亭前麵樹蔭下的臨時桌椅上耗時間。

我喝了一口可樂,問露西婭:“你說,這兩個女人到底打算要幹什麽呢?咱們這麽高調地介入,她們會不會今天就消失了?”

露西婭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路口,說道:“象他們這樣一下派出兩個燕子來盯教授,無非有這幾種可能:一是和教授談個戀愛什麽的,反正他太太去世了,也許順便結個婚也不是不行,說不定就把教授策反成他們長期的合作者了。但如果是這個打算的話,不如再DC那邊做更方便些。二是搞個豔遇,弄些證據要挾教授。雖然他是單身,但要是有什麽變態的生活習慣什麽的他每年的背景調查可能就過不去了。第三的可能性比較小,就是把教授劫走,逼迫他交出重要信息。我說可能性不大一是這兩個女人不太像能做力氣活兒的,要綁架至少還要加兩個人。另外教授所掌握的機密應該是數量很大的數據,不是他能靠腦筋記得住的。除非。。。” 露西婭邊想邊說:“除非他們已經拿到資料了但是打不開或者讀不懂,需要把教授找去幫忙?”

 

盯人的工作很無聊。昨晚我們都沒睡夠,我幹脆把車挪到一個樹蔭下,讓露西婭把座位放倒睡一會兒。

我一邊注意看著校園那邊的動靜,一邊悄悄地看著閉著眼睛休息的露西婭。她安安靜靜地蜷縮在座位上像個漂亮的娃娃。長長的睫毛垂在下眼瞼上,真想象不出她行動時殺伐果斷的風采。

當年在墨西哥的時候,她的膚色比較深,我那時覺得她是個有一些白人血統的墨西哥姑娘。在印第安娜見到她以後她似乎一下子變得很白,成了一個有幾分異國風采的白人女孩。想起她背上那些做過整容的傷痕,不知道她的臉上有沒有加工過。

我正看得出神,露西婭忽然出聲了:“咱倆每天住在一起,你還沒看夠嗎?” 她的眼睛仍然閉著,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我撅了她一句:“平時你什麽時候這麽乖乖地躺著讓我看?”

露西婭明顯地笑了一下,扭了扭身子換個更舒服的姿勢,還是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九月底的夏威夷溫度還是挺高的。但是在樹蔭下,輕柔的小風拂過臉頰,空氣裏都是溫柔。

我沒忍住問了一句:“你真的是西班牙人嗎?”

露西婭半晌沒有反應。我知道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於是訕訕地說:“我不該問的,你當沒聽見吧。”

“阿拉巴馬。我出生在阿拉巴馬,我父母都是軍人。以後別再問了。“

 

大約4點的樣子,幾個人陪著教授從主樓裏出來,在校園了轉了轉之後上了來時的白色麵包車。我和露西婭趕緊爬起來開車跟上。露西婭說她又看見來時跟著我們的那輛銀色麵包車了,我說我也看見了,那輛車從校園裏出來向環島路的西麓開去了,應該和我們沒什麽關係。

回到酒店以後,和我們猜想的一樣,陪著桑托斯教授一起回來的三個來自學校的人直接去了酒店的餐廳,而教授獨自回了房間,估計是梳洗一下再去餐廳吧。

我們也趕緊回房間收拾了一下,然後擺出一副悠閑地樣子拉著手來到了餐廳。

 

餐廳一進門靠左手就是弧形的吧台,再往裏走才是就餐區。因為知道教授還沒有來,我們告訴領座員先去吧台。

我們沿著吧台的弧形向前走了一點,霍然看到那兩個女人坐在吧台的另一端,正在和那三個大學來的人聊天兒。兩個人很明顯認真地打扮過,做到了既不誇張又讓人一眼不忘的效果。我和露西婭禮貌地衝她們點點頭,在吧台的中腰部分坐了下來。

沒過幾分鍾,桑托斯教授急匆匆地從門口進來,臉上帶著有些歉意的笑容向吧台遠端的那幾個人走去。那邊等著的三個人看見教授以後就放下飲料從吧椅上下來,而那兩個女人也順勢跟著站了起來。

桑托斯教授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露西婭忽然開口叫住了他:“不好意思,請問您是桑托斯教授吧?“

桑托斯教授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說:“我是馬克-桑托斯。 我們好像見過一麵吧?“

露西婭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手伸給教授說:“是的,昨晚您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倆就坐在您旁邊的一桌。我就是無意聽到您的名字的。您是在喬治城大學教書,對吧?“

桑托斯教授教授笑嗬嗬地回答:“對呀,這你也聽到啦!“

露西婭笑了笑,然後慢慢收起了笑容說:“我叫露西婭,大約兩年以前我在美利堅大學選了兩門課,其中一門是歐洲建築史。主講的教授也是桑托斯教授,米希爾-桑托斯教授,您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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