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自從FBI完全控製了胡麗安案件的偵破以後,幾天之中我們沒聽到什麽新消息。皮凱文繼續采購槍支和子彈,皮普象失蹤了一樣不見人影。我和托馬斯覺得那些錢放在車間裏是在不安全,就和凱文商量幹脆把它們都送到瑪麗亞呆的安全屋,托馬斯也跟去一起住著,以免瑪麗亞呆煩了,出來瞎溜被人發現。
我暫時沒什麽事,就每天去一個不同的郊外地點,擺出一副考察地形的樣子東逛西逛再加上拍照,希望把暗中觀察我們行蹤的人都吸引到我的身上。
周四的下午,我去河濱市郊外轉了大半天,熱得頭昏腦脹之後往騎著摩托沿著15號路往家趕。剛過了埃斯康迪多,發現後麵跟了一輛白色的SUV。剛想趁著路上的車多鑽車縫把它甩掉,這家夥哇啦哇啦地亮了警燈。我停乖乖地停下,白車出來的警察把我的駕照和保險憑證拿走回了警車,留下我傻呼呼地站在路邊。
一輛黑色的轎車靜悄悄地滑過來,在我前麵靠邊停下。司機是個高大的年輕人,穿著一件可疑的西裝外套向我走過來。我在聖地亞哥住了這麽多年,隻見過凱文在上班的時候這樣穿,還有就是FBI的那幾個人。
果然,年輕人把他的FBI證件在我麵前晃了一下,讓我進他的車裏講話。
我坐進了黑色轎車的後座,那個年輕人並不進來,隻是象警戒一樣站在車外。車裏有兩個人,已經坐在後座上的是我見過的史密斯, 坐在前座麵乘客座的人我看不到臉,感覺年紀比史密斯還要大一點。
見我進來,史密斯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了一下前座的人。我看那人沒有回頭的意思,就也沒伸頭過去。前座的人開始講話,聲音略有一點沙啞。
“髒先生,史密斯先生已經和你談過兩次了,我就直接了當,不和你兜圈子。你的日子不多了。一方麵是你名下已經有四條人命了,一旦上了法庭,肯定要在聯邦監獄呆上幾百年。呃,不好意思,聯邦法有死刑,而且在執行中,你還是爭取去加州的監獄更安全些。他們雖然有死刑但是不執行。說實話,如果你能在加州的監獄裏蹲一輩子還是幸運的。你知道你們這次在胡麗安惹了什麽人嗎?你知道你打死在門後的那個人是誰嗎?等他們的人查出是你幹的,你恐怕會努力爭取去聯邦法庭受審,趕緊判個死刑了事。”
我目瞪口呆地聽著前座的人講完一大通,結結巴巴地說:“你在說什麽啊?你們說的事和我完全沒有關係啊。史密斯先生找過我以後,我上網查了一下,那個星期四晚上在胡麗安有11個人被打死了,包括一個警察。可是這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啊!我已經告訴史密斯先生了,那天我一直在家,除了去韓國店買了點吃的以外哪裏也沒去!不信你問他!”
前座的人冷笑了一聲:“你是個聰明人,你可以騙過史密斯,甚至將來可能會騙過法庭,但是你在胡麗安得罪的人可不管你有沒有不在現場證明!隻要他們認為是你幹的,你連辨別的機會都沒有!“
我有點慌張地看著史密斯:“你們說的這個人總要講道理吧?他憑什麽認為是我幹的呀?就憑那兩張照片?那也根本不像我呀!不能憑你們一說就認為是我幹的呀!你們不能亂說啊!“
前座的人很滿意自己的話對我產生了這麽大的效果。他繼續說:“其實我們對你並不敢興趣,哪怕你殺了更多的人渣我們也懶得管。我們找你隻是為了了解一些信息,如果你幫助我們,我們也許可以幫你。“
“可是我,“我小聲嘟囔著, “什麽都不知道啊?“
前座的人衝史密斯晃了一下手指,史密斯從文件包裏拿出一張照片地道我麵前。照片仍然是在液化氣公司門口拍的,應該和上一張是同一個錄像裏截頻出來的。這一張是我的背影,看不見我的臉,但是可疑很清楚地看到我背上背的兩支步槍。
史密斯指著我那支PSA, AR-10步槍問道:“這支槍你是從哪裏搞來的?”
那支槍的槍托後來被打碎了,槍身也變了形,我不懂他們為什麽會對這支槍感興趣。我哭喪著臉說:“這是什麽槍啊?我怎麽會知道?我平時隻玩霰彈槍和手槍的,不玩兒步槍,更別提軍用槍支了。這個是軍用的吧?還自帶支架!”
前座的人看我不接這個茬兒,有點兒急了:“髒先生,現在FBI,,ATF,和DEA都在查這個案子。我們FBI的權限,人員,經費,還有其他資源,比那兩家的加在一起還要多不少。如果我們大家一起抓你,肯定是FBI先抓到。而如果要保護你,也隻有我們FBI能做到。而我們對你要求的隻是提供一些信息,並不需要你認罪。你再認真想一想吧,時間不多了。”
當天晚上,我們四個人聚在托馬斯的車間,互相通氣並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我把和史密斯他們見麵的過程給大家描述了一番,幾個人麵麵相覷。托馬斯忽然問了一句:“他們從始至終根本沒提錢的事。是他們不知道那裏有錢,還是他們根本不在意?好像那支槍的來源比三千四百萬美元還重要。”
皮普接著托馬斯的話說:“生意再大的毒梟也不會輕易放過三千四百萬美元的。”說完他的目光轉向凱文:“我隻聽說過一類人或者說一個組織,對錢完全不在意。”
凱文說道:“我明天去查一下,這麽多天了也許有更多的消息了。說說咱們的事吧。我的槍已經搞到了,但是穿甲彈還要等幾天。我找的是碳化鎢彈芯的子彈,100碼以內應該可以打穿裝甲車或者直升飛機。皮普,你那邊聯係的怎麽樣了,有什麽計劃沒有?”
皮普慢條斯理地說:“各位,我計劃給老朋友來個大的,最好搞到他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心思和我們鬥。我是這樣想的,那個新朋友在和老朋友爭鬥的過程中一直落下風,如果我們能給他一個拿到兩千四百萬資金的機會,而且還有四支可以打直升飛機的大口徑狙擊槍,他們會願意傾巢而出和老朋友一較高低的。”
“那要是老朋友又贏了呢?”
“老朋友就算贏了也要扒層皮,這時我們的另一個朋友就可以上場了。”
“什麽另一個朋友?”
“另一個朋友就是墨西哥聯邦警察。他們隸屬總統直接管轄,從來沒有被毒販滲透。不象迪克上次碰到的地區警察,簡直就是毒梟的看家狗!“
我聽他把話說的很滿,不禁有點擔心:“墨西哥魚龍混雜。你怎麽保證能把消息傳給新朋友和聯邦警察?”
皮普笑笑說:“放心吧,我在墨西哥混了這麽多年,關鍵人物還是認識一兩個的。最好是當老朋友和新朋友先動起手來來,再讓聯邦警察衝上去一掃而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