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 （3）

堂哥婚禮以後，大家各自回到自己平時的生活軌跡，一切恢複平靜。除了我多了個堂嫂，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幾個星期後的一天，有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我的呼機上。那個年代傳呼機是最高科技的通訊工具，城市裏滿街都是公用電話，旁邊圍著舉著呼機等著打電話的人。我的呼機是最普通的數字機，是我打工的老板發給我用的，他有時會忘記續服務費。

 

我把電話打過去，呼我的居然是小華！我按捺著激動故作鎮靜地問她什麽事？怎麽會有我的呼機號碼？小華說有點事想請我幫忙，我的號碼是她姐告訴她的。

小華的一個表姑住在上海，托人在北京的一個號稱出國人員服務公司的地方買了一台原裝山水組合音響，花了上萬塊錢。音響開箱以後放錄音帶的時候有噪音，表姑帶著機器來北京想退貨，可是那個公司說貨物出門概不退還，就再也不理睬表姑了，現在表姑住在小華父母家裏不知怎麽辦。

那個公司在友誼賓館包的辦公室，表嫂和我聊天兒的時候知道我正在打工的公司也在友誼賓館，就讓小華來問我認不認識什麽人可以給那個公司說上話，把音響退了，哪怕付點折舊費也可以。

 

我當時是大4，畢業設計做完了隻差答辯，畢業分配的工作也已經定了下來。我覺得在校園裏晃浪費時間，就出去找了個臨時的工作，這個工作的公司就在友誼賓館。

友誼賓館曾經是個很體麵的地方，裏麵住的都是外國專家局的外國專家。改開以後大量的正經公司和皮包公司搬了進去，魚龍混雜。我作為一個剛在這裏打了幾天工的學生，能托到人的可能性近乎為零。我想了一下，對小華說你讓表姑呼我一下，我問下情況再說。

 

根據表姑給的信息，我偷偷地去觀察了解了一下那個公司，看起來就象是一個普通貿易公司，不知從哪裏搞來一批原裝音響零售賺錢。這樣的公司不會把吃進去的錢再吐出來的。盡管如此 我仍然答應小華去試一試。美女麵前有勇夫嘛！

我花了一天一晚的各種計劃，設想和排練，第二天上午找了一輛“麵的”去小華家接上了表姑和她的音響直奔友誼賓館。

一路上反複告訴表姑，到了地方我要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多也不要少，更不要當著對方問我問題。表姑一概答應。我又事先道歉，說我會對您給不太禮貌，請您一定多包涵。表姑更是連連答應，說我一定配合。

到了對方公司門外，和昨天我來踩點兒時看到的一樣，門是半開著的，可能因為有零售的客人要來。我讓表姑和音響等在門口，自己推開門進去，然後把門在自己背後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