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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一縷入大漠 (六十五)哥大紐大-快樂足球:

(2025-07-09 09:45:24) 下一個

哥大紐大-快樂足球:

快樂足球好處多,不為名利方超脫。

身心健康最重要,長年堅持成正果。

說起與足球淵源就要回到文革前的60年代。隨著劉少奇 三自一包 在農村的實行,華夏大地在1963年結束了 三年自然災害 的影響。隨之,文體活動也開始複蘇了。1964年全國足球乙級聯賽在重慶舉行。

記得是在重慶大學看的比賽。新疆隊對上海楊樹鋪區隊。當時流行四二四陣型,所以特別在意中鋒10號的表現。1966年全國中學生比賽重慶七中拿了第六名。其中主力中鋒劉忠義一直是建院子弟崇拜的對象。文革中無事,就和弟弟一起在附小的空教室裏踢牆球。

中學上了足球傳統學校七中。在足球隊掛了幾天單。因為戴眼鏡不方便就自動退出了。大學時在校隊踢右邊峰。到藥劑學校工作時也踢足球。足球一直是人生愛好之一。

1986年底到了紐約,一貧如洗。所有的愛好都隻能是束之高閣。89年秋有了全職工作,經濟情況有了改善,同時開始在哥大讀博士,也住在哥大旁邊。踢球的那顆心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足球是一個集體運動,第一需要就是要有人。聽說有兩個中國留學生會踢球。就約了時間去哥大校園。去過哥大的人都知道。從116街進入校園,左邊上台階是一塊硬地,右邊下幾步梯坎是兩塊草坪。中間是一條寬闊的通道接大圖書館。在草坪上找到了兩位球友,一個是楊立新,另一個是後青岷(於2025.1.1過世)。

不久有人叫我們去皇後區與什麽大學的中國學生比賽。三人就坐7號地鐵到110街可樂娜公園的樹林中幹了一場。前兩天與老後聊天,還問記不記得那次比賽。這場比賽開啟了在美國踢足球的大門。時間是1989年的7月份。

萬事開頭難。隻要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有其他人來參加。從89年的九月開始,通常是星期六下午兩三點,我們就開始了每周的快樂時光。當時經常來的有徐凡,陳丹立,居欠,蔡少陽,新偉。後來又有王建,李石和楊雷等等。絕大部分是在哥大讀博士的留學生。偶爾也有其他種族的哥大學生來玩玩。

為什麽說是快樂時光呢? 那是因為大家為了一個共同的愛好走到一起。足球雖然是競技運動,但是不是專業運動隊,沒有比賽任務,沒有誰比誰踢得好的問題。也沒有誰上場誰不上場的問題。純粹是大家在一起高興,重在參與。何況大家還是同學。踢球的氣氛非常的融洽。

窮學生就是窮學生。足球是我托人從國內帶來的火車牌足球。球鞋是從國內帶來的回力牌膠鞋。球衣是從國內帶來的天津梅花牌。足球當然不是窮學生的首要任務。一旦有什麽事就有人不來了。所以每周六的第一件事是打電話叫人。

有趣的事是給蔡少陽打電話。如果接電話的是蔡少陽本人,下午一定會來踢球。他老婆接電話,就一定不會來踢球。每次都給他老婆做工作,說踢球是為了他們全家都幸福。但是每次都沒有用。電話都是座機,接電話也是隨機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碰運氣看誰接了。

窮學生為什麽還是千方百計地擠出踢足球的時間呢? 看來大家還是明白鍛煉身體的重要性。要打拚,就得一個好身體。很多人從小就有這一愛好。同時足球也是一種人的社會需求。

留學生來到異國他鄉無親無故,足球就成為了結交朋友的工具。通過足球先成為球友,逐漸地變成朋友。星期六下午的快樂足球不光是踢球,也是大家說天道地的時光。

對我自己來說,除了鍛煉身體,還有一個精神上的需求。異國他鄉,工作上,生活上,壓力極大。有時候感到自己就像關在籠子裏的鳥,需要自我放飛。能夠在精神上暫時忘掉一切煩惱。而足球正好達到了這個效果。

足球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需要一定的場地。哥大校園中間一共有四塊草坪。中間兩塊最好。剛開始兩年大家窮,都是穿膠鞋對草坪傷害不大。後來大家買了帶釘的足球鞋。這下子草坪可就慘了,特別是下雨之後。每次踢過後就像犁了一次地。

盡管每周隻踢一次,但是一個星期的時間草坪不能恢複。後來學校就變成掛紅旗不能踢,掛綠旗可以踢。先是一塊草坪掛紅旗,後來兩塊都掛紅旗。再後來四塊都掛紅旗。那我們隻好到河邊公園隨便找個地方玩玩。說老實話,我們這幫中國留學生可真踢掉了哥大不少錢。保養草坪是非常昂貴的。

在哥大踢球也見識了其他國家踢球的水平。有一個從歐洲來的留學生出球非常的快。基本上跟不上他的節奏。師兄是來自南非的黑人。身高1米9以上。腿長身體靈活。如果在兩米之內,球一定傳不出去。

踢足球就免不了要受傷。有一次夏天踢球。球反彈到我的眼鏡上。眼角開了一個口。在哥大旁邊的醫院從7點多鍾一直等到半夜三更才縫了兩針。還好當時已經在公立學校教書有保險,不需要自己付錢。

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除了留學生外,在紐約踢球的中國人並不多。在中國城有一個美東隊,主要是在做工的廣東人。對我們來說,學習還是主要的,所以沒有任何交集。

93年初知道哥大醫學院也有一幫中國學生踢足球(醫學院離哥大本部有50多條街的距離)就約他們在中央公園和華盛頓橋下河邊踢了幾場。贏球基本上沒有懸念。他們會踢的不多,隻有嚴海和孫東明會踢。其他人就不怎麽樣了。

對我自己來說,足球從來都是生命的一部分,在寫論文時特別如此。當年一邊全職教書,一邊寫論文。人在精神和肉體感到特別累,尤其是精神上。寫著寫著大腦就不轉了,怎麽想都想不清楚,隻會發呆。這時就毫不猶豫地去踢足球。每次踢完後,人變得非常清醒。一下子就把問題想通了。沒有足球我的論文可能晚些時候完成。

校園足球是一種快樂足球。但是一旦快樂足球變成競技足球,那味道就變了。快樂足球本生就是民辦的。不存在輸贏的問題。一但變成競技足球就有誰比誰踢得好,誰可以上場,誰可以先發,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誰跟誰是一夥的。這時,人性的醜陋就表現出來了。

不幸的是快樂的哥大足球在93年夏天第一屆美東杯以後就消失了。從89年開始,哥大的足球一直是我在張羅。92年我開始寫論文,時間變得非常緊。就把組織踢球的光榮任務交給了老後。

93年夏天的一個星期六,老後說在麻州愛姆赫斯特有中國留學生的足球比賽。問要不要參加。我當時想大家出去玩玩,當作旅遊有什麽不好呢! 就說報名吧。一報名說不行了。因為醫學院已經以哥大名義報了。事先並不知情。這似乎有點兒喧兵奪主,鳩占雀巢。既然已經報了,就和醫學院一起去吧。

記得我們這邊去的有我,老後,徐凡,新偉,楊雷,小胡,小黃和王建。決賽時天已漸黑,嚴海從左路下底傳中,我從中間插上,球從前麵1米多滑過。但是此刻小黃已經中場插上直接麵對守門員踢進了。因為兩個中後衛已經被我帶走了。

拿著獎杯照相時才發現,除了我們幾個以外,醫學院也沒有幾個人。突然明白了剛才我們隊上場的隊員有很多不是哥大的學生。而是從其他地方請來的球員。如果還是我在管事的話,是絕對不會請外麵的人的。哥大隊就是哥大的人。都請外援意義何在。

雖然哥大足球隊得到了留學生的第一個冠軍,可惜的是在美東華人足球史上開了一個極壞的頭。失去了校園足球本來的意義和樂趣。93年比賽後,紐約野狼隊以哥大為班底成立了。隨之而來的是哥大快樂足球漸漸地失去了其本身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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