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噓燕園 【隨筆&詩】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弟就在北方讀書，我曾去那裏看望他。

我們一起在田間漫步，看紅樓，看圖書館，看未名湖，還看路邊一片片大字報。不過，那樣的大字報已不是文革時期相互攻訐的那樣的東西，而是各係那些，詩歌受到了年輕人的超級喜愛，希望人們都在寫詩歌，到處都能聽到詩歌的動力。就想，詩歌興旺的盛唐大概也不過如此吧。除了貼滿許多詩歌的戶外專欄，還有很多競選宣言一類大字報。阿弟對我說，各係各學生團體正在熱火朝天地競選學生會主席還有海澱區的人物大代表。其實大家的用意並不像什麽和代表們，隻是張揚地參與了那樣的民主選舉活動，體驗了那樣新鮮的感覺。

在校園裏漫步，感受隨處都是各種花花綠綠的宣講會或活動海報，還有排成片的自行車。三三兩兩走過的學生衣著樸素，麵龐健康，看他們的眼神裏流露著對知識與知識未來的渴望與憧憬。

弟弟知道我喜歡文學類雜誌，專門為我訂閱了校園期刊《未名湖》。打開由學生們自辦的這本《未名湖》雜誌，撲麵而來一股股湧動著青春熱血波瀾壯闊的朝氣……這裏就是北方大，就是和中國風雲激蕩的百年曆史息息相通的地方，這裏就是因張揚自由、民主、科學、政黨與開放精神而名揚海內外的雙邊聖地。流連在那個時候的時候那節的北大校園，那樣濃濃的燕園的書香，那樣昂揚向上的青春熱情，至今想來依然難以忘懷……

多年以後，當我再次閑逛北大燕園時，看到的已是另一篇評論：一幢幢樓簇擁著新的樓宇、一條條整潔的馬路和一塊養眼的樓梯。綠樹紅花間，穿著行著衣著光鮮的社會寵兒。與莘莘學子們交臂過，可他們除了泛著營養良好的青春玻璃外，還流著上麵和滿足的神色。不過，這個美麗的名園，已明顯看到似乎感覺丟失了物品。

“北京大學”的醒目的牌匾一如當年赫然懸掛在大門的上方；未名湖和博雅塔也依稀如舊，守護著這座相近為伴奏的著名學園。雖然如此，但卻感覺不到北大校園與其他有多少明顯不同了。現在的它，既像一位穿著一身闊氣新衣的垂暮老者，又像是一介渾身掛滿金玉腰的油膩土豪，金屬的光油亮中藥著一縷庸俗的腐氣……

嗚呼！北大，那個曾經有著獨特神韻和澎湃血性的美麗燕園呢？那個曾經閃耀著聖自由之思想、獨立之精神光輝和激蕩著時代先鋒熱潮的精神地呢？

 

  

 

北大120

——為北大建校百二十周年而作

 

喪失血液

沒有陽光

氣若遊絲

魂散

北大120

 

曾經的那個社會代表良知的北大

那個秉承著民族精神的北方大

那個青春激蕩熱血澎湃的北大

已經然遠去

發出的

隻回無望的虛空

北大120

 

不信北大已死

但是

那具妖冶可憐的軀殼

那副奴顏婢膝的當代

但願不是它轉世的形骸

北大120

 

未名湖

吹向天安門的風

低沈地呼嘯著

掠過那張一塔湖圖麵目全非的臉

轟然驚起的一群糞蠅

喧鬧著看著盤旋在

典雅的燕園

北大120

 

掛起一條黃色的帶

看它在暗夜裏閃閃

在冷雨中翻飛

細聽一聲蕭瑟的呼喚

漸起於四野八荒

由小到大

由遠近

直到山呼海

北大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