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89章：吾乃王法(3)
“為什麽殺他們？” 太門西不可思議的看著賴管家，“你居然敢問為什麽，好，我來告訴你為什麽。” 他指了一圈眾人，“你們這幫狗奴才，居然膽敢欺負主子，誣蔑夫人。夫人是天下最善良誠實的人，一輩子沒有說過一句謊話。你們在想什麽？以為找幾個人作偽證，我就會相信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奴才欺主，看我把你們都殺了！”
太門西麵目猙獰，眾人這才意識到莊主不是惱怒夫人背叛，而是憤怒下人串通一氣欺騙主子。原來莊主不像夫人那樣容易被糊弄，賴家人自以為是，編造的那些東西，莊主一句都沒有信。這下完了，大家一起跟著倒黴。
賴管家當然不能就此放棄，還要做最後一搏，他說：“我們什麽時候欺負主子了？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又不是憑空捏造，有人證物證，還有畫押的證詞，包括夏娃本人的供詞。鐵證如山，就是到了公堂上也無法推翻。”
賴管家心想證據就是證據，你信不信無所謂，是真是假咱們公堂上說去。
太門西最恨的就是這種事，明明是惡人，是肇事者，到了公堂上反咬一口，找幾個所謂的證人作偽證。他自己當年在江夏就吃過這個虧，差點被當堂打死。現在姓賴的又想玩這一套。
太門西冷笑，抓起賴管家的證詞晃了晃，“你說的是這個吧？看好了！” 然後慢慢的把證詞撕了。
賴管家跳腳，“你膽敢當眾撕毀證詞，銷毀證據，這是犯法，所有的人都看見的。”
“是嗎？你們看見我撕毀證詞了嗎？” 太門西目光陰森的掃向大家。
大家看看莊主，又看看賴管家，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看到沒有？” 太門西對賴管家說，“沒有人說我撕了證詞。”
“你這是威脅證人！” 賴管家指著太門西。
太門西也不否認：“對了，我就是威脅他們，這些證詞不也是你威逼他們寫的嗎？這種把戲你能玩，我也能玩。別忘了我是莊主，你隻是我手下的一個奴才，我還有五百個殺人如麻的鐵甲軍，看這些所謂的證人是怕你還是更怕我，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所有人都知道答案，賴管家輸定了。
賴管家還想抗爭，“大宋有王法，隻有官府才能定罪殺頭，你沒有權力殺人。”
“我還就是偏要殺人！” 太門西用挑釁的口氣說。
“那就是犯法，你也要伏法！” 賴管家氣急敗壞。
“我伏法？” 太門西指著自己，嘿嘿一笑，“你可能還不知道，本爵爺有禦賜的丹書鐵卷，別說殺幾個奴才，就是殺了朝官也可免死。” 他心說我連大宋天子趙匡胤都敢殺，你算個什麽東西。
太門西不耐煩了，跟這種人講什麽道理，“行了，賴管家，這麽告訴你吧，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想殺人，我看你們賴家的人不順眼，就殺兩個解悶，這就是我殺人的理由，行了吧？你不服就告我去。”
他一揮手，對兵士說：“行了，拉出去執行吧！”
賴管家大喊，“這是無法無天！”
太門西冷冷的說：“在這裏我就是法！我就是天！”
賴老二早就嚇癱了，哭喊著求饒，“莊主饒了我吧，我知錯了，夫人，夫人救命呀！” 他這個時候知道向夫人求情了，早幹什麽去了？
賴婆子倒是個狠人，破口大罵，“夏娃你這個賤蹄子，我變成鬼也要咬死你。豹崽你這個沒娘的野種，還有太門西你們這對狗男女，男盜女娼，匪盜一窩，不得好死！” 罵得那個惡毒。
太門西氣得臉發紫，給我狠狠打！
門外傳來賴老二和賴婆子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夾雜著棍棒打在肉上的劈啪聲，此起彼落。
屋內的仆役們心驚肉跳，個個臉色慘白，好像每一棍棒都打在自己身上，每一聲慘叫都在心上紮了一刀，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了吧？他們那個後悔喲，早知如此就不跟著賴管家起哄了，如果知道莊主發起飆來這麽凶，打死也不敢為難夫人。
門外開始還聽到賴老二和賴婆子的嚎叫，到後來喊聲沒有了，隻聽見棍棒聲，賴管家意識到下一個該輪到自己了，此時不逃就沒有機會了。
他不聲不響地溜到門口，正要轉身往外走，“你往哪裏去？” 太門西突然問。
這聲音不大，卻很恐怖，賴管家隻有停下來，慢慢轉過身，“我，我去衙門告你！”
“放心，過一會兒你有的是時間告我。” 太門西說，“賴管家，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沒有殺你，我不殺你是因為我留你有用，我要把你押送到官府，去給小炮子抵命，我不能把主犯都殺了吧？”
“你誣陷，血口噴人，小炮子不是我殺的。” 賴管家爭辯。
“你也知道什麽叫誣陷？讓我來問問。” 太門西問那幫所謂的證人：“你們說小炮子是誰殺的？是不是賴管家殺的？”
這幫人傻了，這是要他們翻供，反告賴管家。啊…這個…那個…眾人支支吾吾。
這時打殺賴老二和賴婆子的兵士們完事後回來複命，太門西指著一幫作偽證的人下令：“把他們拉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啊！所有的證人一起跪下求饒：莊主，我們說，我們作證，是賴管家指使賴老二謀殺了小炮子，然後栽贓給夏娃姑娘，還誣陷夫人，敗壞夫人名節，逼我們作偽證，我們該死。
眾人七嘴八舌說了一大堆，現在要他們幹什麽都可以，隻求饒了他們。
太門西說：“饒了你們？當你們做偽證誣陷夫人時，個個爭先恐後。我一直隱忍不發，讓你們表演，引蛇出洞，省得我一個一個查找。執法隊來了以後，我仍然給了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讓你們說出實情，揭露殺人真凶，你們卻支支吾吾這個那個的推諉，想做牆頭草。眼見要打板子了這才改口。晚了，你們必須為誣陷夫人付出代價。”
夏娃、豹崽，和龍叔這才明白太門西剛才為何如此。不過真是嚇死人了，以為莊主要懲罰夫人，搞得跟真的似的，連他們都被蒙蔽了。
太門西不再理會那幫人的求情，對執法隊長說：“先打三十大板，打死活該，沒死的人讓他們寫供詞，然後連人帶供詞一同送官。”
這幫人喊天哭地，被拖了出去。
賴管家已是癱瘓在地，是被架出去的。
執法隊和一眾人犯離開後，太門西看向夢露，“夫人，學會了怎麽處置犯上的下人了嗎？”
夢露不敢看太門西，太門西指指她，“你呀！你呀！我離開前是怎麽交代的？要不是夏娃和豹崽這兩個孩子護著，你還不知被欺負成什麽樣子，真讓人生氣。”
想起夢露所受的委屈，太門西的火氣又竄起來，他對剩下的仆役喊道：“除了韋管事和那些幫夫人作證的人以外，其他人通通都給我跪下！”
這幫下人早就緊張害怕得腿發軟，都撲通撲通跪下。這在太門山莊還是頭一次，太門西過去從來不要求下人下跪。
媽的，對你們好點你們就上臉，太門西指著他們大罵：“你們這群混賬王八蛋，我花錢雇來你們，好吃好喝，平時也從來不為難你們，沒想到夫人被人刁難時，你們卻裝聾作啞，視而不見，我還你要你們幹什麽？一群白眼狼！明天你們自己到執法隊領罰，每人十大板。”
哎喲！有人叫了起來。
“哎喲什麽？誰再哎喲一聲我立刻打爛 他的屁股！” 太門西凶神惡煞的叫喊，“媽的氣死我了！” 他猛拍椅子。
這幫下人哪裏還敢吱聲。
夢露伸出一隻手放在太門西的手背上，安撫他的情緒。
夢露是水做的，溫柔如玉，太門西頓覺得一股清流流入心田，如飲甘泉，情緒平定下來。
他歎了口氣，對夏娃說：“把夫人的椅子搬過來與我並排，給夫人戴上鳳冠，穿上鳳袍。”
夢露穿戴好後坐到太門西旁邊，太門西對跪著的下人們說：“抬起你們的狗眼，看著夫人。”
下人們驚奇的睜大了眼，夫人完全變了一個人。
夫人頭戴五彩鳳冠，珠光閃爍、流彩四溢，身穿銀線鳳袍，百鳳起舞、無風自動。夫人本來就是個大美人，再加上這身高貴華麗的穿戴，高高的端坐在上，簡直就是公主、王妃、女王，高不可及，讓人不敢直視。
這哪裏還是那個怯生怕事的夫人！
太門西大聲訓斥下人：“看好了！這就是你們的主母，禦封一品誥命夫人，百官讓道，知府下轎。你們這幫奴才瞎了狗眼，居然膽敢霸淩夫人，想起來就想抽你們。今後夫人說什麽都必須無條件照辦，不得以任何借口推托，夫人讓你們到井裏撈月亮，就必須把月亮給我撈出來。夫人讓你們把房子燒了，就給我把房子燒了。夫人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夫人的話就是聖旨，如敢違抗，賴老二和賴婆子就是你們的榜樣，聽清沒有？”
聽清了！聽清了！下次不敢了，眾人趕緊說。
“說什麽？我沒聽清，大聲點！” 太門西大聲問。
聽清了！眾人高喊，磕頭請罪。
太門西這才罷休，他深吸一口氣，這一通發泄心裏舒服多了。
“韋管事！” 太門西開始安排善後。
“小人在！” 韋光出列。
“今後你就是太門山莊的管家。” 太門西說。
“莊主，效忠夫人是小人的本分，韋某這麽做不是為了管家一職。” 韋光解釋。
太門西打斷他，“我用人首先是忠誠，另外你辦事也很機警周到，管家就是你了，你別推辭。”
“謝莊主，小人盡當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決不不辜負莊主的信任。” 韋光向太門西鞠了一躬。
“還有，” 太門西指指韋光身邊的幾個人，“這些為夫人抱不平的人，每人提升一級，月俸加倍。”
謝謝莊主！謝謝夫人！這幾人心中竊喜，趕緊向莊主和夫人道謝。
這叫賞罰分明，那些跪在地上等著挨板子的人心中那個後悔就甭說了，羨慕嫉妒恨，難以言表。
“夏娃！” 太門西又點名。
“莊主！” 夏娃站出來。
太門西說：“今後你就是夫人院子的主管，院裏的婆子、丫鬟、廚子、雜役都聽你的。”
夏娃算是正式當頭了，小小年紀就開始管人了，當然十分振奮。這丫頭人小心大，喜歡發號施令，當即興奮的說：“謝莊主！”
太門西見夏娃那個興高采烈的樣子，補充一句：“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夫人的衣行住食就交給你了，如果再有怠慢夫人的事，我拿你是問。”
“莊主放心好了，有夏娃管著，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 夏娃信心十足。
“豹崽！” 太門西把豹崽叫出來，輪到這個野小子了。
“莊主！” 豹崽出來站到太門西眼前。
太門西上下打量豹崽，“你這個野小子，不好好讀書學習，整天就是弄刀舞棍，與同學打架，把個學堂搞得雞飛狗跳，私塾先生氣得撞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豹崽被訓得低下頭，兩個眼睛卻四處亂瞟，想發現誰告的狀。
太門西繼續說：“以前是因為你年紀小遷就你，現在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任由你這麽胡來。從今天起你就當我的書童，每天到夫人那裏去報道，和夏娃一起跟著夫人讀書和習武，由夫人親自管教。”
“喔。” 豹崽有些不情願，回答得很勉強，他才不想被人管著。
“你喔什麽？對了，到了夫人那裏就要受夏娃的管束，夏娃是夫人房裏的管事，聽到沒有？” 太門西知道豹崽有點怕夏娃，由夏娃管著，看你這小子還敢搗亂。
豹崽看了一眼夏娃，夏娃眼中滿是得意的黠笑，一副你死定了的樣子。
豹崽一千個不願意，悶頭不說話，龍叔上來給他腦後一巴掌，“你還傻愣著幹什麽？幫主和夫人要親自教導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多少人想學逆天大法卻沒有機會，莊主的韜略和學識更是天下無雙，你學到一丁點就受益無窮，還不趕緊向莊主和夫人謝恩。”
豹崽隻有跪下給莊主和夫人磕頭謝恩，但卻一直噘著個嘴。
太門西最後對龍叔說：“龍叔？”
龍叔趕緊上前抱拳行禮，“莊主！”
“龍叔你不用這麽客氣。” 太門西說。
龍叔說：“龍叔今天錯怪了莊主，誠惶誠恐，十分不安。”
太門西說：“龍叔，我們一起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咱們倆一起把她們姐妹從死人坑裏背出來，你以為我會聽信這些下人的誣蔑？別說這些事是編造的，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就算夢露把天捅個洞，我也不會責怪她。”
龍叔說：“莊主責怪得對，關心則亂，夢露是她們四姐妹中最容易受傷害的一個，逆來順受，從來不與人計較，對豹崽更是像娘親一樣，如此善良的人，我看著實在是心疼。”
太門西點頭，“龍叔，我要給你加點擔子，以後你就是太門山莊監督，鐵甲軍還是由你統領，但不時到莊子裏來巡視一下，一旦發現有人敢對夫人不恭敬，立馬打死，不用請示。”
那些還跪著的下人們聽得頭皮發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