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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太門西》連載124:第42章:太門山莊(1)

(2024-04-11 18:43:46) 下一個

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42章:太門山莊(1)

來到刑獄衙門大牢,被太門西和紅葉押著的五個捕快頓時張狂起來,大呼大喊有人拒捕,毆打官差。

紅葉也不管,讓他們喊叫,一下就招來十多個獄卒。獄卒們一看,這是怎麽回事?誰這麽大膽,竟敢在牢獄門前毆打官差,還反了你了!

紅葉抓住捕頭的後背,把他推在前麵,高喊:“帶我們去牢房,你們膽敢輕舉妄動,我就叫國主把你們滿門抄斬。”

這幫獄卒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看樣子這個女子並不是拒捕,而是要去牢房,聽那口氣她是把牢房當成客棧了,肯定是第一次坐牢。

但她幹嘛要押著衙役?到底誰坐牢?誰是人犯?還說什麽要叫國主來收拾大家,好像國主是她兒子似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這個瘋婆子。

紅葉推著捕頭往牢房走,不知她用了什麽手段,捕頭沒有絲毫抗拒,乖乖的在前麵帶路。

獄卒們不知道該怎麽辦,也沒阻擋他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來,你急著去牢房,請便!過後可別後悔。

牢獄裏有好幾間牢房,紅葉東看看西瞧瞧,選了一間大的空牢房。她把捕頭往牢房裏一推,順手從一個獄卒手中奪過鐵鏈,自己和太門西走進牢房,再用鐵鏈把牢門從裏麵捆起來。

獄卒們都看傻了眼,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犯人押著捕快來自首,把自己鎖進牢房,順帶把捕快也鎖起來。

抓太門西的那幾個捕快本來想著到了牢獄以後,先把太門西和紅葉弄個半死,特別是這個小丫頭,看不怎麽收拾她。但沒想到這丫頭是個人精,把他們的頭兒當成了人質。他們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隻有在牢門外高聲嚷嚷,要太門西放了他們的捕頭。

獄卒們不管這麽多,用刀往牢房裏捅,但牢房很大夠不著,用長槍也夠不著,最後找了一根長棍子往裏捅。紅葉把捕頭點了穴,擋在身前,棍子都捅在了捕頭身上。

獄卒們一點轍都沒有,隻有把牢頭找來,牢頭吼令太門西紅葉放人,否則後果自負。

紅葉煩了,解開牢門,衝出去一頓耳光,然後又回到牢房把門鎖起來。

獄卒們被打得捂著臉直叫,不敢再打擾太門西二人,哭喊著搬救兵去了。

太門西著實佩服紅葉的手段,這丫頭看起來魯莽,但早把對策想好了,幹淨利落,效果奇佳。

這邊丹妃和詩冬開始忙碌起來,兩人一合計決定分頭行動。

丹妃叫上一個機靈的家仆,帶上足夠銀子,駕輛馬車隨她去托人找關係。那次在韓熙載的晚宴上,她用心的結交了幾個朝廷大官。帶上些銀子不是用來賄賂官員,這些大人物不是這麽容易被賄賂的。銀子是用來買通這些大人物宅邸的門人,隻要能進宅子,能見到宅子的主人,她就有可能說動這些大官人出手相助。

詩冬的任務更重要,要找到驗屍的仵作。他們見到那兩具屍體時人已經死了多時了,隻要仵作能作證,他們就可以解脫凶犯嫌疑。詩冬讓家裏的仆人把話放出去,誰能提供仵作的消息她有重賞。

夢露問自己能幹些什麽?她急得不得了,公子被抓進了大牢,她豈能在家裏坐等,什麽都不幹?

丹妃對夢露還真有安排,她對夢露說:“三妹,你今晚要去暗中保護公子和小妹,肯定有人去加害他們。白天小妹能夠應對,這個我不怕。我怕的是到了晚上,有人趁公子和小妹熟睡,使用迷藥或什麽下作手段。你去藏在大牢外麵的暗處,發現有可疑人就想法阻止。”

夢露問:“怎麽才能分辨是可疑人或者是值夜的公差?”

丹妃說:“公差不會深夜去牢獄公辦,凡是半夜來牢獄的人,十有八九可疑,先放倒再說。”

聽說紅衣女子大鬧牢房的事,通判大人隻有親自來趟大牢,他把所有人支開,來到太門西的牢房前,一看果真是太門西和那個愛打人的紅衣姑娘,徐通判不禁搖頭說:“又是你們,你們是不是專愛與朝廷作對,打公差打上癮了?”

太門西見徐通判來了,一下跳起來,怒氣衝衝的問:“好呀!通判大人,公報私仇,栽贓陷害,說的話都不算數了。”

徐通判哼了一聲:“我真要陷害你,難道隻派五個捕快去抓人,還放走你的三個丫鬟?” 徐通判看太門西那德性就是氣,“我要抓你就派官軍去,任你有多大本事也給捆了。” 他指了一下蹲在地下的捕頭,“先把我的人放了!” 

太門西愣了一下,咦,徐通判的脾氣見長呀!但通判說得也有些道理,別的不說,隻要詩冬在外麵,徐通判就不敢時他們動手。上次詩冬逼得徐通判乖乖就範,徐通判對詩冬一定很忌憚。

太門西讓紅葉把捕頭放了,他知道徐通判有話說,不能讓外人在場。紅葉解了捕頭的穴道,把他推了出去。

徐通判沒有吱聲,隻是默默的看著捕頭走出牢房,他有些害怕太門西的這個紅衣丫鬟。

捕頭離開後徐通判才說:“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門西有些吃驚:“你真的不知道?”

徐通判說:“我怎麽會知道?我正在安排人去調查同知衙門失火一事,就聽說出人命案了,還說嫌犯打了捕快,聽他們的描述我就猜到是你們。這事搞大了,如果真是你們殺人放火,那麽誰也救不了你們,你可別說是我公報私仇。”

太門西以不可思議的口氣說:“我殺人放火?我沒病吧?我剛得到秦淮漁夫的產業,發了大財,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人放火?這都是秦弱蘭幹的。”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徐通判問。

太門西說:“因為她給我們的房契都是假的,她怕我們去同知衙門核對,就放火把卷宗燒了。我們趕去秦淮漁夫家,看能不能找到存檔舊賬,結果她先一步殺人滅口,還給老子下了個套。哦,對了,那兩個死者是誰?”

徐通判說:“不是兩個死者,而是三個。秦淮漁夫一家子死光後,他的管家就住在秦淮漁夫的宅子裏。管家有一個女兒,已經出嫁,家裏就隻有他和老妻,還有一個丫鬟,三人都被殺了,不過丫鬟死在她自己屋裏。”

太門西不可置信的搖頭:“這個秦弱蘭還真下得了手,連一個小丫鬟也不放過。通判大人,在秦淮漁夫家裏有沒有發現賬簿什麽的?” 太門西有求於徐通判,口氣客氣多了。

“正在搜查,但不要報什麽希望。” 徐通判也不多說。

“那麽現在該怎麽辦?” 太門西眼巴巴的看著徐通判,這事他還真沒轍。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說過我不介入你們的事,公事公辦,決不偏擔。在不能證明你們清白前也不能放你們出去,殺人放火這麽大的案子不是兒戲,你們最好找到證據,否則沒人能救你們。” 徐通判說完轉身離去,他已經了解事情的大概,沒必要再多呆下去。

徐通判剛走兩步,就聽太門西說:“通判大人,如果不是你派人去抓我們,那就是你的手下擅作主張,背著你幹的。看來他們背後另有主子,並沒有把你這個上司當回事。”

徐通判停了一下,但沒有回頭,“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吧!”

當天晚上,在同知府後花廳,同知擺上一桌精致的酒席,招待知州和通判兩位大人。今天發生的事讓三位大人覺得有必要碰個頭。殺人放火這兩件事看來都與秦淮漁夫的財產有關,沒想到拍賣秦淮漁夫財產一事竟然鬧到這個程度,而且越鬧越大,沒完沒了,有些失控了。

三杯酒下肚,同知說:“兩位大人,我算是遇上事了。衙門著火,把所有的卷宗化為灰燼,包括各個商鋪的稅收記錄,上麵追究下來,搞不好會丟烏紗帽,這如何是好?還請二位大人指點一二。”

同知衙門失火,同知脫不了幹係,知州也要受到牽連。知州很煩,他責怪同知說:“這事怎麽搞的?這是京城,屁大點事都會捅到朝廷,更何況衙門失火,燒毀卷宗。” 

同知唯唯諾諾,大屁都不敢放,知州也沒給他解釋機會,轉向問徐通判:“此事查得怎樣?有進展沒有?”

徐通判說:“縱火案最難查,證據都消毀了,我們正在查問在場的人。”

“縱火案?這麽說你也認為這場火燒得蹊蹺?” 知州問。

徐通判說:“兩位大人知道今天秦淮漁夫宅子裏出了凶殺案,三條人命。巡捕在現場抓到了兩個嫌犯,他們是太門山莊的人,其中一人還是那個紅衣女子。” 說到這裏看了一眼知州。

徐通判接著說:“來這裏之前我去了一趟大牢,那兩個嫌犯告訴我,殺人放火這兩件事都是秦弱蘭幹的。”

同知問:“通判大人相信他們的話?”

“我不相信任何人的一麵之詞,我隻相信證據。聽太門山莊的人說,秦弱蘭交出的秦淮漁夫的房契是偽造的,同知大人知道此事嗎?” 徐通判口氣有些不客氣,他心想你們兩人已經知道此事,隻是跟我藏著掖著。

同知看了一眼知州,他與知州共事多年,走得近。徐通判新來不久,關係還比較生疏。

知州點點頭,同知便說:“這事我也才知道,秦弱蘭轉交給太門山莊的是一個廢棄的客棧,在每個客房門上掛個店鋪的牌子,就算代替秦淮漁夫的產業了。”

徐通判搖搖頭:“我還以為太門山莊那些人挺有能耐,結果被這等低級的手段給騙了。估計秦弱蘭自己也知道這種騙術一查就穿,這才一不做二不休,做出殺人放火毀滅證據這等瘋狂的事,這個女人還真什麽都敢幹。”

徐通判幹脆把事挑明,事情都鬧到殺人放火這個份上了,大家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還是開誠布公的商量個應對才好。

同知頭一個大,這事他擔當的責任最大,他有些慌亂的問:“那麽這事該怎麽了結?”

知州沒說話,而是看向徐通判,想聽聽他的主意。

徐通判直接了當的說:“衙門失火可能查不出什麽結果,隻能當成意外事故了,同知大人可能要擔當些責任,畢竟是你的衙門失火,但主要責任可以推給下麵的人。哦,對了,管卷宗的師爺現在何處?” 徐通判暗示可以把責任推給師爺。

同知何嚐未曾這麽想過,他歎口氣說:“自從衙門著火後師爺就不見了,到處找不到他。” 

徐通判心想這個師爺不是逃了就是被殺了,你到那裏去找?

知州心想衙門失火一事隻能如此了結,查出真凶反而棘手,沒準捅出更多事來,“失火一事就這麽定了,但太門山莊那幾個人犯怎麽解決?” 

徐通判說:“這件事要謹慎,現在案情不清楚,不敢妄下論斷。” 徐通判這活模棱兩可,似乎回避這個問題。

同知說:“我看太門山莊和秦弱蘭這次要血拚到底,誰都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阻止一方,否則會越鬧越大,把我們都拖下水。太門山莊的人被抓了個現行,這是個除掉他們的機會。當然也不能便宜了秦弱蘭,她居然敢燒我的衙門,事後我要讓她吐血。”

徐通判搖頭說:“如果必須在秦弱蘭和太門山莊之間作出選擇,最好先想清楚後果,權衡利弊。我們對秦弱蘭知根知底,但對太門山莊了解多少?還有那個紅衣女子,難不成判她個死罪?或許國主已經把她忘了,但要是有一天又突然想起來了呢?”

知州也說:“通判大人說得對,這事是應該謹慎小心為上。這個太門山莊還真有些邪乎,背景深不可測,今天就有好幾位當朝大員問起此事,包括刑部尚書,說什麽要公證審理,不能冤屈無辜。這是什麽意思?是在給我施壓嗎?”

徐通判雙手端起酒杯,敬向知州和同知,誠懇的說:“兩位大人,這個案子放手本官辦理好了,這也是本官的職責。如果太門山莊殺了人,則依法懲處,但如果沒有證據也不能強栽在他們頭上,否則後果難以預料。隻要依法辦案,證據確鑿,任誰也不能說三道四。如果殺人放火的是秦弱蘭,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她必須付出代價,要她永遠記住朝廷衙門不是她想燒就燒的,否則下次她敢到我刑獄衙門殺人,敢到知州衙門放火。”

徐通判言下之意是我辦案子,你們二位就不要插手了,不要暗中指使我的屬下背著我行事。而秦弱蘭已經失控了,這件事是你們招來的,得由你們擺平她。

同知是知州的下屬,對知州百依百順,但徐通判似乎並不怕知州,說話挻硬氣。這是因為通判這個位置的特殊性,通判名義上是知州的下屬,但通判有監督知州的職責。通判一職本來就是朝廷為防止知州權力過大而設置的,其目的就是牽製知州,有些大事必須知州和通判兩人同時簽署才能生效。後來的宋朝也延襲了這個製度,隻是把通判改名為按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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