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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過兩遍 (2)

(2023-11-01 18:27:02) 下一個

夏天比春天來得早

兩三個夏天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白駒過隙,很快就淡忘了。如果記得住,也許是因為這些時間剛好塑造了我們的某個部分,和我們再不分離。

那兩三個夏天以前,我和他們就像不認識一樣,見麵也不過是一年一次的年夜飯。在這兩三個夏天以後,我們也漸漸地分離了,隻偶爾聽到一些彼此的消息。

曉春比我大五歲,那年高一,她弟弟夏宏比我大一歲。我們是表姊妹。

住得這麽近,大人卻從來沒有鼓勵我們交往。那個夏天開始,鬼使神差的,我們緊緊地聯係在一起。每一天都要見麵。 

我是最大的一批獨生子女,成年後總有人驚詫地問我,是否想有個兄弟姐妹。

對於你從來沒有過的東西,你可能永遠不會想念或者惦記, 也不會以為非要不可。

大人們倒是有兄弟姐妹,可是他們之間,也從來沒有什麽深情厚意。我總是被教育著,不要對親戚透露我們家的這個那個。我不知道為什麽要提防他們,反正父母都很認真。

夏天學校放暑假,曉春夏宏姐弟兩個總在家裏,仿佛在等我。 我去的時候,他們家大人一定都上班去了,而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回來。

我們的一天大多都是無所事事。把小人書翻來翻去,反複地看。有時候我也和表哥夏宏下軍棋。又或者陪表姐曉春去買菜,她在她父母回來以前要做好一家人的晚飯。她做飯的時候,我會偷吃一些。她也讓我吃,有時候她怕她父母看出來,叫我少吃一點。

那個時候,我就心虛起來,擔心她父母責怪她。好在每次都沒有被發現。

我開始叫她曉春姐姐,後來就直接叫姐姐。她也答應著我。

很好我有那樣的兩三個夏天,可以自然而然地把姐姐兩個字掛在嘴上。對於沒有兄弟姐妹的人,這個也算得上是額外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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