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哥

誰才是人生的編劇和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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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天一覽樓》01章(2)家鄉高郵

(2023-07-28 13:28:03) 下一個

 

第01章 天京突圍 崔陽春隱居菱塘 (2) 家鄉高郵

 

我的故事,要從我的家鄉講起。

盡管我出生在千裏之外的烏蘇裏江畔,但大運河邊的江蘇高郵才是我的家鄉。

在海外,向華人朋友說起高郵時,許多人並不了解這個城市。我須特別介紹這片富饒的魚米之鄉,有中國最早的秦代郵政、特產雙黃鴨蛋、古時隻產於高郵,唯皇家獨享的血糯米,還有緊挨著城西的大運河流淌不息。跨越運河西河堤就能看見高郵湖,那裏水波連綿、蒼天浩渺。

當然,也有人知道高郵,甚至非常了解。何以見得?你看他們,尤其是她們,一聽說我是高郵人,思考片刻,突然扭過頭去,想忍住笑,但臉上卻泛起紅暈。旁邊若有率性的朋友,會揮手笑著說:“哈哈!高郵黑屁股。” 說實話,大部分高郵人並不會因為聽到這話而不高興,因為口出此言的人一定知道,這個典故對高郵人並無惡意。

但在高郵本地,一些稍顯敏感的話語卻會讓人不悅。比如在2000年,我們全家回國探親。某日午,崔哥突發腎結石,母親陪我去了高郵人民醫院。張大夫是我們家的老朋友,他笑嗬嗬地說:“小農,你看起來不太像患有腎結石,腎結石是很疼的,應該疼得在地上打滾才對啊。”天地良心,我不是不想滾,隻是在拚命忍。張醫生開了處方,我們去劃價、繳費、取藥,然後進了注射室。止疼劑推進 “高郵黑什麽”已有半小時,疼痛仍然無法忍受。母親焦急地拿起小藥瓶遞給我,說: “藥效好像有些慢,你看看是哪裏生產的?”我接過來一看,大概是鑽心的疼痛讓我口不擇言:“是高郵生產的,難怪···” 這本來不是什麽傷人的話,高郵人拿自家產品自嘲一番並不算太過份。不幸的是,整個注射室內隻有我和母親不操本地方言。我話沒說完,五位護士中的一位提高了嗓門:“你們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們高郵嗎?”

我們高郵人是很有自尊的。

幸好我隨後的話成功地化解了先前略顯敵意的氛圍:“請別誤會!我是高郵人,我母親也是高郵人。在你出生以前,我們就住在這裏了。如果有冒犯之處,我向你道歉!” 注射室裏恢複了平靜。

當天晚上,我腹中的疼痛就逐漸消失了。後來我常常想起那位年輕漂亮的護士,想知道她是否能夠理解我們。如果不能,她又會有怎樣的疑問呢?

有時連我都很難理清,我們本從遠方來,又到遠方去,是什麽讓我的這些故事,總是出自這方土,又歸於這汪湖呢?假設我們生命裏那些匆忙的過客們隻是劇中人,在一部電視連續劇中輪番出場,情節時而平靜安穩,時而扣人心弦,時而又充滿懸疑,觀眾或許會發表評價或感歎。但我的問題是,有人覺得奇妙嗎?老實說,對於這樣的疑問,我沒有答案。我故事裏的一切,的確就是這樣發生的。

這個故事起源於1981年的一個夏夜。當時我20歲,在揚州市無線電總廠上班。按規定,身為一個還未娶妻的外地職工,每年可享受15天的探親假。於是那年夏天我回到了高郵家中。

不久之前,我的祖父從上海搬到高郵來與我父母同住。國務院和統戰部剛剛促成了祖父的平反,摘掉了他“反革命”的“帽子”,並得到“落實政策”的待遇。隨即,他加入政協,並被聘為江蘇省文史館員。我記得當時他的月薪好像有三百多元,而且我的小姑媽每個季度還會從美國寄給他四百美元。你知道這是一個多麽驚人的數字嗎?那時候,我的月薪隻有區區三十元,我父親的工資算是挺高的,但也隻有一百多元。另外,南京軍區還給他送來了上萬塊,隻求他別再討要他(準確說是祖母)在鎮江的一處房產。南京軍區一位副司令的一大家子,真不想搬出那套帶花園的洋樓。

長期被管製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他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老人家自然很開心。他每日忙著參加各種會議、撰寫文史資料,接待各地來的訪客,還定期給來家中學畫的學生們授課,精神好,興致高。

那天晚飯後,在運河畔新落成的庭院裏,我和年屆八十的祖父坐在一起納涼。

我一時心血來潮,問道:“爺爺!能給我講講我們家以前的事嗎?”

爺爺問:“你想聽哪一段的事體呢?”

“從頭開始,我是說從爺爺知道的最早的往事開始,可以嗎?”

“好吧。···。”

那時的夏天,夜還很靜,天上的星星還很多,月還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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