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的的計劃是不僅肉體消滅趙政,還要沒有痕跡,這樣他就還能主導秦政,因為他現在的地位是秦軍第一人。當然也沒有什麽鳥用,在秦製下,相國就是奴隸頭。但讓趙政意外而死,他就能立個幼主,這樣就能恢複呂不韋的仁政,不僅要為呂不韋報仇,還要恢複呂不韋的政綱,這就是樊於期要做的。
但秦王在秦人心目中就是神,指望派某個秦人當刺客或下毒,全無這個人不會背叛的把握,而樊於期又是地道秦人,和六國人士素無瓜葛,不能假手外國人,所以這也是秦王最信任他的原因,毫無海外關係。
如此算來算去,隻有樊於期親力親為才最保險。
後來樊於期精心計劃,在趙政打獵的時候,燒死趙政。
因為打獵的宿營,糧草的配置都是樊樊於期安排的,所以樊樊於期就把趙政的大帳不遠的周圍,堆滿了糧草,計劃半夜,樊於期親自舉火,燒死趙政。
一切計劃很好,但萬沒有想到,月明星高的那晚,在樊於期舉火之前,突然變天,下起了瓢潑大雨,樊於期一看,真是如同掉進了冰窖。
這趙政真的有天命嗎?
早晨雖然雨停了,但幹草被淋濕,肯定點火不著了,樊於期隻能孤身逃亡,這就是前文說的。早晨,趙政他們忽然找不到了鹹陽軍區及禁軍總指揮樊於期,還到處去山溝尋找,怕樊於期一時失足掉進山崖。
等到下午,那些管理糧草的官吏,終於知道壓不住大案了,明知道是失職一死,但由自己檢舉,可能還能家人幸免,因此紛紛向秦王舉報,這種把主帥大營置於糧草中,實屬罕見,可能有陰謀。
原來曆來古今紮營,糧草都是和主帥大營。保持一定距離的,糧草聚集地,第一要保密,第二要遠離主營,就是怕萬一失火,燒毀主營,帥帳。
而樊於期先放糧草,又把帥帳放置在糧草之間,如果燒毀了,就毫無憑證了,但既然因為大雨沒燒掉,現在擺在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裏麵有貓膩了。
趙政接到舉報,這才知道樊於期失蹤,原來是謀殺失敗逃跑的,幸好昨夜裏那場大雨,不然燒死都是糊塗鬼,真是又驚又怕又怒,因此不僅殺了樊於期九族,還公布樊於期罪狀,同時懸賞萬戶侯緝拿樊於期,真是把樊於期恨到骨髓了。
這時呂不韋家人終於知道大殺氣不是老爺子臨死前的胡話,隻是趙政命太好了。
樊於期千辛萬苦,一直向北逃亡,一路幾匹馬一把弓,帶了很多箭矢,沿路打獵,翻過秦北麵的長城,隻身跑到了匈奴,因為他身強力壯,文武雙全,很受匈奴頭人的器重,給他配了妻子,安了家,本來樊於期想這樣了此一生的。
但這日無意中看見了燕太子發的黃金辯論的布告,原來匈奴就和義渠國一樣多年和周人打交道,已經文字借用周朝,語言上層也都懂周語了,所以太子的召集黃金辯論的布告直接送到了匈奴。這樣樊於期才知道燕太子逃回薊都,而且要和秦國決裂,樊於期一來還要為呂不韋報仇,二來為自己家人報仇,知道自己孤身而逃,全族人必死。因此想法加入匈奴去燕國的使者團隊,這樣和匈奴使者一起就到了燕下都。
直到在底層聽完整個辯論,知道燕太子以必死的決心要和秦國開戰,樊於期才顯身,找到燕國士兵,通報姓名,這樣到了鞠武處。
鞠武臨時安置了樊於期,就找到太子於密室,說了這事,然後鄭重道,我們中間還有和秦國媾和,派使者獻地圖之事,因此樊於期決不能收留,他和秦王有深仇大恨,還讓他回匈奴去。
太子丹說:“樊將軍在天下各處都難以容身的時候投奔到我們這裏來,我們不能因為屈服於強秦的脅迫,就拋棄我們的朋友。而且我在鹹陽的時候,就認識樊於期。這是一個非常有本事的人,秦國軍隊精銳鹹陽軍區和禁衛軍都是他管理訓練的,因此燕下都的士兵可以交給他訓練。
鞠武說:“為結交一個朋友而不顧國家的安危,這就叫做“資助怨恨和災禍”。把鴻毛放在燃燒的火爐上,當然很快就會被燒光的。這就是拿國家在玩火啊。為了微小的朋友之義,損害國家的大義,到時我們怎樣施行生劫之計呢?
太子丹道,我們嚴守樊於期到了燕國這個絕密好了,不讓秦王知道就行了。
鞠武道,萬一呢,現在樊於期提出,我們保證任何時候絕不把他交給秦國,這是前提條件,然後他願意全力幫助我們。
太子丹道,你可以讓他來,我當麵向他起誓。即使生劫之計我們不進行了,我也絕不會把朋友交給暴秦。
鞠武看太子死了心要收納樊於期,知道勸也無用。
就告辭太子,找到樊於期,說了太子大意。
樊於期非常感動,說 ,燕太子是一言九鼎的人 我在鹹陽都見識了,不用在當我麵起誓了,我願意以死相報燕國收留之恩。
如此樊於期,太子,鞠勇三人相會於密室中。
樊於期詳細講了秦軍的訓練,秦軍的組織構造,秦軍的各種旗語聯絡,秦軍的各種戰陣訓練,秦軍的戰陣兵力配備,多少步兵,多少弓兵,多少車兵,多少騎兵,多少運輸兵,多少救護兵,每個方陣之間的聯係,怎樣從服裝裝備判斷那個是傳令兵,那個是帥營衛隊 ,並說他會對燕軍進行有針對的訓練,一旦燕秦開戰,他會布置幾隻敢死隊,專門擊殺秦軍主帥,即使秦軍主帥藏了帥旗,遠離了瞭望車,他也可以一眼就可以看出秦軍主帥藏在那。
從下午樊於期找到鞠武,到樊於期和太子丹,鞠勇說如何攻破秦軍,幾人邊吃邊飲酒,說到半夜。
另外樊於期又說了秦國各地兵力的配置這些絕密的消息,和趙國接戰的有四十五萬人,防守楚國的南陽郡裏有五萬,然後就是山西雁門關防守趙國代地的,以及巴蜀還有隴西郡。隴西郡是秦昭襄王二十七年(公元前280年),甘泉宮之變,秦宣太後殺了義渠戎王,滅了義渠國。在此設立的隴西郡、北地郡,同時修築戰國秦西長城,防守大月氏。總計各處也就十萬人,因此秦國常備軍就是六十萬人。這也就是秦國一直讓魏國苟延殘喘的原因,實在是分不出兵力在圍攻魏國,那個時候都是攻難於守。守城隻要糧草充足,意誌堅定,起碼都能守個一年半載的,張任守雒城對抗劉備,就守了一年,中間還射殺了龐統。
還有秦國搞間諜情報的就是蒙嘉,這也是秦國的絕密,就連秦國一些上九卿都不見得知道。
太子和鞠勇聽了這些絕密情報。如醉如癡,最後商量定。鞠勇為中軍主帥,接替因為反對和秦軍開戰,提出退休的巫強,當然巫強歲數也大了。鞠勇明裏是元帥,暗中全部由樊於期操盤,並給樊於期起了假名字,在燕下都安排秘密住處。
正好還有太子鹹陽的妃子,曾經給荊軻打發,荊軻隻留了兩個,一個給陸期,一個給宋意,退回來的一個秦國公主,就直接領來見麵給了樊於期,還正好都是秦人,樊於期千恩萬謝,因為這個秦國公主,樊於期在鹹陽的太子府就見過,彼此印象很好,也算有緣。
另外這次隨著使者來參與黃金辯論的還有匈奴,東胡,朝鮮公主,都給了樊,以後送到樊於期在燕下都的秘密處,樊於期依舊是兩千石待遇的上等客卿,隻是用的燕國假名字,更加神龍不見首尾。
在說到給樊於期各國公主的時候,樊於期又說了有關趙政一個絕密的事,知道的也就是趙政的王宮中。
原來不管是趙政的性癖好,還是怕六國給他施予西施計或者謀害他,趙政和所有王妃過夫妻生活的時候,都是事先讓王妃全裸趴好,趙政隻從後麵來,還不許妃嬪回頭,說是為了傳宗接代或者性癖好吧,總之就是隻有一個姿勢——後麵,因此很多王妃至始至終既沒有見過趙政麵,趙政也沒有見過她們麵。
這絕密說的太子丹和鞠勇目瞪口呆,終於太子丹道,如此真的給趙政美人也是白瞎啊。
樊於期道,趙政讓宦官和宮女給他選美人,標準很嚴,程序好幾道呢,他可不馬虎呢。
鞠勇道,那肯定趙政後宮是雨露均沾,輪著來了。
樊於期道,是,自從趙政的楚國王後在他親政好,不久病故,就一直沒有再立正妻,如此辦法,怎麽能有正妻呢?而且趙政給自己規定每天必須要批閱一石的奏章,他的心思不在女人身上,有女人也隻是為了傳宗接代。
注:通過對秦始皇陵的考古以及對相關文獻的理解,可以做出這麽一個判斷。首先秦始皇是一個特別勤政的人,文獻上記載,說秦始皇在工作的時候,每天要讀一擔書,即一擔各地向他報寫的報告,一擔竹簡重120斤,合下來是30公斤。有曆史學家計算過,按照正常的書寫規範格式,大概是20萬字。這僅僅是他每天閱讀20萬字,他還要對這些各地上報的奏章做出批示、研究並作出決策,說明他的工作量很大,而且秦始皇每天不讀完不睡覺。”一位秦漢史學者曹旅寧告訴了我們答案。他說:“二○一七年我參加《嶽麓書院藏秦簡(伍)》釋文審訂會時留意到秦簡牘文書製度——用竹簡或木簡者:文書一事一書,百牒為一卷,過百牒別為他卷,文書須附提要以便觀覽易知。由此,《史記》謂秦始皇“衡石量書”就可合理解釋了:當時公文,一事一書,均有提要,可供禦覽,這大大減輕了秦始皇批閱公文的工作強度,驚人的閱讀速度也就可以理解了。”也就是說,秦始皇批閱簡牘時,讀的主要是內容摘要。讀完內容摘要後覺得是必須重點關注的問題,才會去讀簡牘的詳細內容,否則便略過不看——對秦始皇來說,他批閱簡牘的核心目的,不是就簡牘裏的政務逐個給出詳細處理意見,而是去審查簡牘匯報上來的情況需不需要重點關注,需不需要重點處理。後世帝王們也都是如此處理的。雖然我們今天已經看不到那些呈遞給秦始皇的簡牘,但我們可以假設:若內容摘要相當於全文的十分之一,那麽秦始皇的真實閱讀量就隻有每天約三萬字而已。哪怕內容摘要相當於全文的五分之一,其真實閱讀量也隻有每天六萬字而已。
太子和鞠勇麵麵相覷,都覺著自己的對手太強大了,太子根本做不到趙政的每天閱讀量,勤政都不如趙政,這仗怎麽打?
太子和鞠勇雖然知道嚴格保守樊於期的秘密,但趙政這點閨房八卦的事,還是對自己的妻妾透漏了出來,這就多了幾十個口在散布,很快燕國高層,官員,再後來商人都知道趙政這點有趣八卦事了,隨後傳到邯鄲,也成為邯鄲街頭巷尾大家議論的趣事。
當然蒙嘉就偵知了,報告了趙政,趙政大怒下,兩人分析怎麽傳出去的,最後結論,不可能是趙政王宮傳出的,因為這些妃子家信也都是被蒙嘉檢查後才發出的,因此知道這個秘密,並且在秦國控製之外的隻有樊於期,那麽失蹤接近半年的樊於期是隱藏在邯鄲了,這是秦國當時的判斷。
第二天,太子丹,鞠勇,樊於期在交談中,樊於期提出燕國應該搞一個全國清查,看看家底國力,以利今後的決戰。太子沒有吭氣,
鞠勇說,燕國沒有權力清查諸侯封君的財產,他們每年的貢品,都是他們自己定的,當然也是八九不離十,因為誰的家底大,反而貢品少,他們自己會羞愧的。
樊於期聽了,臉上露出疑惑,匪夷所思的表情。
太子這個人有自己的主見,誰所說的符合他定見,他就願意多聊會,不符合他的主見,他也不反駁,讓別人去反駁。
現在看樊於期這個也是上九卿待遇的客卿,正式提出一個諫言,燕國如果不采納,就應該給樊於期一個信服的理由,但鞠勇好像也不具備這個讓樊於期信服的口才。
太子就說,黃金辯論上的荊軻,樊上卿覺得怎樣?
樊於期說,是個舌辯之士。
顯然樊於期對荊軻評價不高。
太子說,明天你們見麵聊聊,有什麽國策建議,先和荊上卿說下,你倆都同意了在和我說,我的意見是軍事上你做主,其餘方麵你和荊上卿商量好了,我們在討論。
樊於期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也隻能唯唯。
這樣轉天上午,荊軻就被太子招到太子宮密室,鞠勇說了他們這兩天相見相談的經過,
荊軻道,樊於期到了,太好了,這人深知秦軍底細,以讓他組織訓練,以後和秦軍決戰就多了取勝的把握,但這種訓練必須保密,一旦泄露出去,秦人就知道有秦將在訓練燕軍必能懷疑到樊於期。
鞠勇道,我不久將於樊於期去燕下都考察,在哪紮營,在哪設立軍事禁區,我們會拿個報告回來。
荊軻道,甚好,燕下都和趙國之間那個自發大市場一定不要驚動,那是顯示燕國和趙國民間繁榮景象的,可以在燕下都北麵設立大營。
太子丹和鞠勇都說好。
荊軻又道,至於他的諫言,我來和他談好了。另外他還是秦王最親近的人,能解很多疑惑。
太子道,上卿有什麽疑惑,昨天樊於期已經幫我解了很多。今天你可以見他,親自問他。
樊於期現在已經由鞠勇的禁衛軍保護,住址也在禁衛軍軍營內,所有身邊的人都換成沒有家譜的人,也就是不是中原的人,而是胡人,或者中山國裔,就是想泄密都沒有親朋好友可以泄密,而且還語言不通,這些警衛,伺候的人都不會官話雅言周語,更別說秦語。隻會燕國土話,而樊於期不會燕國土話,交流就靠手勢,樊於期的匈奴家眷,也已經用禮物贖回,現在派人去接,反正樊於期在匈奴也用的是假名字。
荊軻單騎,沒有自己護衛隨從的情況下和鞠勇及隨從到了樊於期藏身處。
荊軻之於樊於期要解的首要疑惑,是尉繚問題。而對於太子首要疑惑就是太子到鹹陽後,秦王一直拒絕接見的原因。這些都因為樊於期的到來,找到了答案。
原來趙政小時候和太子丹亦父亦友的情誼,落下了病根,總是在夢中相見太子,無論是噩夢,喜夢總是夢見太子,因此即位後,就一直邀請太子,太子一直拒絕來秦國,直到秦王親政,再次相邀,太子才到。
因為趙政親政,第一他可以做主,實現太子的訴求,歸還六國土地,第二,既使不同意太子的請求,他也有權力放太子回燕國,因為邀請太子的使者說秦王發誓保證燕太子來去自由。這樣太子到了鹹陽,秦王雖然明裏不見,暗中趙政在太子參加秦國大祭禮的時候,近距離在道路旁的密室偷瞥了太子,還感歎的說以前印象中太子很是高大,現在看來怎麽個子矮了呢。
從此以後,趙政才不在夢中總見太子,擺脫了這個心病。至於說發誓保證太子自由,趙政就賴給使者,說是去邀請太子的使者私自許願,並殺了使者向太子證明自己的清白。
而荊軻首要疑惑的是,公元前238年,也就是趙政囚母殺敵,平滅了嫪毐的叛亂,就把華陽夫人同父異母弟的昌平君和昌文君的相國也給免職了,認命王綰為相國,王綰是個無能老好人,其實等於秦王趙政兼職了相國,他當時給自己規定每天要必須批閱一石的簡牘公文才休息,據現在計算,在隻是預覽公文題要的情況下,也就是每晚要批閱三萬字才睡覺。
這個期間,公元前237年,魏國人尉繚就到了鹹陽,給秦王獻了自己著的兵書《尉繚子》,求仕,之所以說他是魏國人,因為他的書中假借和魏惠王一問一答在說事,可能是魏國人的可能性大。而且書中談論到的軍中諸事也和魏軍相符,後來被趙政委任為國尉。就是秦軍的總司令,僅在秦國待了不到一年,尉繚就要離開秦國,趙政也大方的允許了,來的時候,尉繚是神龍不見首尾的一個人,回去的的時候,妻妾眾多。因為都是趙政以秦國王族公主賞賜給他的。
出了函穀關,到了河南,當時雖然還在秦國境內,但都是秦國新占的魏國土地,那時還是按照呂不韋的政策,沿用舊時賦稅,人們相對生活安定。而且這塊地方還是各國間諜集中地方,那時這種盯住軍事調動,以及盯住重要人物的情報以及傳遞這種情報的間諜,秦不管,六國也不管,這本來就是公眾場合大家用眼耳所見所得的東西,是公開化的事情。隻是那些潛伏臥底的間諜,反而是七國都要打擊的。因此以《尉繚子》兵書揚名天下的尉繚出了函穀關,就成為齊,趙,魏,楚,燕關注的對象了,荊軻之所以知道這些,那時他正在趙國,郭開就很關注尉繚,以上這些國家都想把尉繚延攬到自家來,因為《尉繚子》一書幾乎和孫臏,吳起所著兵法相媲美了,當然比孫子兵法還差點。
但沒有想到,出了函穀關,尉繚卻不知所蹤,多方間諜打聽下,可能是暴病而亡,但屍體卻找不到,這讓天下人太失望了,也成為一個迷,到底怎麽回事?荊軻如此問。
樊於期道,當時尉繚隻說母親病危,所以暫時要離開鹹陽。其實是尉繚發現雖然自己名義是秦軍總司令,但連個身邊警衛員,都由秦王指派,自己就是一個奴隸頭,毫無實權。因此找理由告辭,趙政表麵同意,但尉繚後來出了函穀關,就沒有了消息,原來是秦王命令蒙嘉暗殺了尉繚,並毀屍滅跡,以防尉繚被六國所用。
其實尉繚也很小心,出了函穀關,就把所有秦王送的王室公主和傭人都打發回鹹陽,就留下當時和他相好的一個已經懷了他孩子的宗室女子,兩人繼續前行。
當時就有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接待款待他,在酒席食宿中,尉繚說,“秦王為人,蜂準、長目、摯鳥膺、豺聲,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誌亦輕食人。我布衣,然見我常身自下我。誠使秦王得誌於天下,天下皆為虜矣。不可與久遊。”
當然不等這些話傳到秦王耳朵裏,尉繚已經按照蒙嘉預案身死人滅。
按道理尉繚本來武藝也很高強,而且一路小心,隻走在大道和人多的村鎮,也始終提防有人暗殺他,應該不會輕易就範,但尉繚防著外人,就沒有提防枕邊人,後來這個枕邊懷孕女子,下毒殺了尉繚。並將尉繚埋在一個不知名處,別人無法查找屍體。
當時尉繚就是暴斃在大道邊,這個女子作為唯一的同行人和妻子,她說是暴病而亡,那誰還能驗屍呢?所以六國諜報隻能追查到尉繚暴斃身亡,但找不到屍體,這也是能理解的,身邊枕邊人因為懷孕。帶著屍體回故鄉不便,就簡單安葬了他,這也能說的過去,最後無法驗屍當然也就不知道尉繚是被毒殺的真相。
趙政雖然任用了尉繚,但不相信他,隻是想利用他的軍事理論使秦軍更加強大,但又懷疑他是那個外國的臥底,因此在給他賞賜的王室公主中,都是假公主,其實全是女間諜,而能和尉繚裝的恩愛,還能懷孕的當然還是間諜。而操縱這些的就是蒙嘉。
蒙嘉,就是掌握秦國諜報暗殺的特務頭子。他和姚賈可以說是秦國的雙壁,姚賈表麵廣施恩惠,大行仁義,而蒙嘉是暗中廣施恩惠,大行仁義,還讓受恩人一開始不知道是他所為,拐彎抹角最終才能無意中知道是蒙嘉所為,這樣在嚴刑峻法,輕罪重判的秦國,蒙嘉救了一人,也就是等於救了一家人的命了,所以有很多願意以死報恩的潛在受惠者,而這都是蒙嘉的間諜候補,一旦需要,他們都會赴湯蹈火來報恩於蒙嘉,而這也是趙政特許的,就是要蒙嘉以自己反麵的,寬容大度仁慈的麵目出現,以查找謀反者以及六國間諜。
在鹹陽時,樊於期曾經問過趙政。蒙嘉一個宦官進出王宮自由隨意,恐怕不安全,意思就是說怕蒙嘉外麵受到什麽影響,反而進宮加害趙政。
趙政就大概說了蒙嘉的事,說蒙嘉這麽多年伺候我很用心,我特意免了他家屬的罪,把她媽她姨媽她姐姐們等家裏女眷都從營妓裏放出來,讓她姐姐們也招了女婿,成為一個正常家庭(他家男的非死即宮刑),他第一聰明,知道我能放他們出來,還能關進她們去,第二,我和他故意說些心腹話,他並沒有報告趙姬,那時趙姬還是內宮權力第一人,他想富貴就能告發我,而讓趙姬廢黜我。經過這些恩威並施和考驗,趙政充分信任了蒙嘉。
趙政對樊於期並不隱瞞蒙嘉所做的事,並說蒙嘉特別擅於利用女人當間諜,蒙嘉曾說女人頭腦簡單,也特別偏執,你可以對她們恩威並施,你就會成為她們的信仰和上帝,她們會不顧一切,能殺了自己孩子來忠實信仰的。
聊到這,荊軻緊張的問道,那麽太子丹身邊有這種人嗎?
樊於期笑道,趙政對待太子不錯,因此沒有使用這個計策。
荊軻道,尉繚去秦之前,已經把自己所著兵書獻給魏王,也就是公布於眾了,我還研讀了一下,尉繚兵書對待士兵的軍法很是嚴酷,甚至超過商鞅,我並不喜歡他的兵書。而且我就對尉繚去秦國很是不解,因為以魏人去敵國秦國求仕,而且要立軍功的話這就是叛國啊,但後來他又要離開秦國,看來不是一個純貪圖一逞己誌不管別人死活的人,現在看來是想做奸細於秦國的可能性大。可惜,隻是沒有騙過趙政,或者在趙政寧殺勿縱下,也隻能成為死間而殉職了。
荊軻然後道,當時秦國散布尉繚獻計秦王,讓秦國多賄賂六國權貴,來避免六國合縱抗秦,這種路人都能想出來的計策還用尉繚說嗎?但是六國人士隻是以為是秦國報複他的離開鹹陽,而故意散布的流言,好讓六國不在啟用他,現在看來也是蒙嘉的奸計,以為這就是秦國的報複,其實是為掩蓋還有更毒的殺人不見屍,那個女殺手可以稱為母螳螂了。
鞠勇,樊於期都一起感概。
隨後荊軻就說了姚賈來燕國,並說了讓韓玉和韓方辦的事,也沒有瞞著身邊的鞠勇,鞠勇道,別說找太子請示,如果太子知道你派韓玉和韓方在齊國暗殺姚賈,太子也會製止的,畢竟你是燕國的客卿啊。
樊於期道,蒙嘉這人自小被家族連坐株連,受了宮刑,後來趙政看他善於偽裝就啟用了他,他這人擅長化裝,不愛在宮中待著,如此才能各地培養間諜坯子,趙政允許他四處活動,如果姚賈這次到燕國參加黃金辯論,是秦王派過來的,八成可能蒙嘉也會來,專門保護姚賈,趙政知道姚賈的重要性,絕不會讓姚賈有閃失的。
荊軻問樊於期道,那你能認出蒙嘉嗎?
樊於期道,他化裝後我也認不出,曾經在鹹陽試過。以上卿所說的韓方,韓玉這麽多年一直在臨淄鼓吹抗秦,蒙嘉不在他們身邊埋伏了間諜,那就不是蒙嘉了,你想他身邊的美女蛇母螳螂能以懷孕騙得信任,這種死孩子間都有,那麽不會沒有女諜不埋在韓方處吧?
荊軻道,蒙嘉秦人間諜好找,六國的也好找嗎?
樊於期道,三晉以及楚國,土地人民這麽多失陷於秦,蒙嘉恩威並施控製其中些女子應不是難事。
荊軻道,既然如此,你們稍待,我要回去處理一事,隨後我在回來。
鞠勇、樊於期知道他是為韓方追殺姚賈的事,也沒有細問,鞠勇就讓人護送荊軻回到黃金苑,荊軻先在外苑找到宋意問道,齊使者回去了嗎?
宋意說還沒有,辯論畢竟剛結束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