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挨著秦舞陽坐著,等著女兵們燒烤羊肉,終於不顧鞠可的尖叫,和秦舞陽單手比試了一下腕力,隨後荊軻明白了一切的究竟,秦舞陽天生神力。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
然後荊軻道,舞陽你天生神力,俗話說“一力降十會”。
注:就是你在精練,在會耍,在藝高,碰見一個與你力量差距大的神力,你全玩完。
荊軻接著道,如此所有陸地上的項目,我都不會贏你,什麽擊劍,摔跤,角力,至於馬術,賽馬依舊不會贏你,就是弓箭也不會贏你,因為你常年在草原作戰,可能就是在遊泳,水戰上能和你較量一下。
那個年代都是湖泊水塘濠窪,一下大雨,往往很多村落就變成孤島,所以會遊泳是人基本技能。
荊軻這邊說,各種項目。
鞠可心那邊一個勁喊,不要,不要。
荊軻和秦舞陽說一句,就回頭對抱著自己一隻手胳膊的鞠可道,就是說說,你看見了就是說說。上麵一句話分了好多段才說完。荊軻不忍心不理鞠可心。
鬧得秦舞陽看著這倆活寶,自己就插不上話。
終於荊軻說完了,鞠可也不喊了,秦舞陽才說道,就憑上卿常年在楚國生存過,肯定水戰我比不上你。
荊軻就眨眼,意思以後再比。今天先不說了。
荊軻道,舞陽,你想過嗎?如果你單挑時候,遇到的秦國軍隊會怎麽樣?
秦舞陽道,就是用無賴打法,我想過,第一是他們派來步兵,專門砍我的馬腿,以犧牲一條命的代價換我一條馬腿,那我就先拿弓箭射他。是他們先違規的,是他們在人和人之間比武,不砍人卻去砍馬腿。第二。旁邊人拿弓箭暗傷我,這種違規我就沒辦法了,隻能賭了。
荊軻道,幸好趙人老實,換成秦人,他急眼了,別說暗箭傷你,他能就上一群三人駟馬來殺你。殺了你,怎麽說,都由他們了。
舞陽道,是,和他們不能玩君子單挑。他們贏了就守規矩,輸了就會無賴。
荊軻道,現在沒有這種方法的人了吧?
秦舞陽道,現在單人駕車廝殺,是每個軍中都要保留的項目,怕萬一再遇到這樣類似的挑戰。
話到這,荊軻和舞陽都大笑。
隨後舞陽說了在遼東各種凶險的冒險任務。說每次看似凶險,隻要計劃周全,終有一條完成任務後的逃生之路。
荊軻道,如果就是遇到以命搏命的刺殺任務,無生還可能怎麽辦?
秦舞陽道,那也隻能做啊,軍令如山。隻是在做之前,執政者考慮一下,這種任務是不是值得。
荊軻笑道,是的。沒有那個命值得犧牲用你老兄的命去換的。
隨後上了烤羊腿和米酒,荊軻就和秦舞陽大塊朵頤,並喝酒,酒至半酣。
荊軻問,舞陽,你為什麽在初到正室的時候,有些失態呢,是因為見了漂亮女人嗎?
秦舞陽不好意思道,漂亮女人我就有啊,我家裏都是太子給我找的燕國美女,隻是剛一進來,有個美人不知道怎麽突然就讓我手足無措,一時魂不守舍。
荊軻現在充分諒解舞陽了,自己剛看見姬玥的的時候,不也是忘了自己的存在嗎?荊軻就問他看見是哪個,讓他在周圍一圈吃羊腿的夫人中用手指數偷偷標出來。
現在酒酣耳熱中秦舞陽完全放開了,就給荊軻大方標出來,荊軻以為會是姬麗或者田琪,甚至姬玥,沒想到,秦舞陽標的是韓玉。
荊軻道,嗯,那是韓玉,韓國公主是很漂亮。
秦舞陽道,是,你看她不覺得美,她一看你,美到骨髓了。
荊軻一聽這話,突然心中如五雷轟頂,直接就沒法思考了。
然後荊軻說句,告罪,就離開舞陽,自己想找個僻靜地方靜靜,鞠可是一直沒有吃飯的,始終雙手拉著荊軻,他一站起來,帶著鞠可也跟著走出人群。
秦舞陽就納悶,這鞠可跟荊軻太好了,難道荊軻解手,鞠可都跟著嗎?
荊軻渾然不覺鞠可在跟著自己,走到甬道旁邊深處的大樹處,手扶著大樹才開始能思考了,韓玉是給秦舞陽用了勾魂眼確認無疑,就是韓玉在有意勾引秦舞陽,絕不是個人行為,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在黃金苑自己網羅一派,說白了她不是和荊軻一心一意的,而是另起爐灶,培養自己死黨的,或就是來做間諜的。
一直以來,黃金苑裏麵最值得荊軻相信的人,他一直以為是韓玉,認為這是最可靠的盟友。
荊軻曾經和宋意兩人,拿著齊國公主身邊所有從齊國來的人,以及贏肆和贏白身邊從秦國來的人,逐個進行名單分析,估摸那個是間諜,要特別留意,所以宋意一直在關注這些人,沒想到認為最可靠的韓國人竟是奸細,起碼韓玉是不可控的,雖然也理解韓玉她們既然毀家紓難的把所有賭注壓給燕國,肯定他們要防著燕國,不會和燕國土人一樣的。
當然燕國一直抗秦,韓玉就會一直是最可靠的盟友。但太子的生劫秦王之計,中間要有一次假裝求和,如此荊軻才能出使鹹陽,走到秦王身邊,但等到那時候,韓玉就能帶著她網羅的無論是誰,能刺殺荊軻,網羅到廚師,就能在飲食裏下毒,甚至還能謀害隔壁太子宮的太子。因為她會認為燕國要和秦國媾和了。
這事也絕不能和她提前說,來解除她的誤會,這種生劫之絕密計,當時田光為了讓荊軻加入進來,自己都自殺了,以保持隻有四個人知道之數。
如此韓玉就是養在自己身邊的母老虎或者毒蛇,隨時會吃掉自己和太子。
但又不能趕她離開燕國,因為她和她哥雖然力量不大,但代表的是一國,政治影響大。隻能在發動生劫之計前,把她調走,但必須要全部幹淨的把她的人都調走,但現在就任她在黃金苑網羅人,發展她的嫡係嗎?如果秦舞陽,宋意,夏扶被她網羅走,荊軻不怕,也不可惜,甚至還是好事,真金不怕火煉,這就說明這幾人他們不配自己和太子以後重要使命的托付。但如果網羅的燒水的,做飯的,這就防不勝防了。到時萬一有暗中是她的嫡係而發現不了,不能全部調走,就會被她那個漏網的人所暗殺。如此黃金苑的每個男人都有可能是潛在謀殺凶手,因為韓玉使出藝伎的魅惑之術,鮮有男人不被其所迷。
直接警告她,那不就翻臉了嗎?何況她表麵可以聽見警告,暗中卻去勾魂呢,這次秦舞陽不說,荊軻豈能知道。籠絡韓玉,讓她當正夫人,以後生兒育女。讓她自動和荊軻一心一意?那一旦她知道燕國要和秦國要媾和,會袖手旁觀嗎?誰能有把握她不殺人。
關鍵這事還誰也不能說,對宋意說?讓家老監視夫人嗎?荊軻張不出口,這黃金苑還成什麽樣了,再說也不能監視,一旦暴露,本來的盟友先成敵人了。對太子更不能說,這是家務事,說出來還不夠丟人的,再說太子能怎麽辦?
對任何黃金苑的夫人都不能說,除了起內訌,勾心鬥角,絲毫無益,
這真是打碎了牙,和血肚裏吞。這不是養母老虎和毒蛇嗎?任她壯大肌體嗎?從小母老虎,變成大母老虎嗎?想了半天,一種方法,現在荊軻隻能任她發展她的死黨,到時發動生劫之前,把韓玉本人老早提前調出去,蛇無頭不行,或者幹脆自己和太子提前躲出去,但躲出去,如果她偏激,會對剩下的荊軻家屬報複,所以還不能隻躲出去,還是與提早調虎離山並用才好。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給她多找活,給她崇高禮遇,還是抗秦的活。讓她高興的出黃金苑而去,或者出使匈奴,或者出使楚,齊,魏,趙,打著夫人的名義,去別的地方行間諜之計去,還有可以讓她多在燕國薊都等地活動,做些抗秦的準備工作,總之不給她時間在黃金苑霍霍,否則吃口飯,飲口水都不安全。
讓荊軻學太子,直接把老婆韓玉送人,荊軻還做不出來。
荊軻想好這些,第一生劫前調虎離山提早把她調出去,第二,讓她不能在黃金苑長待。理清這些,荊軻安心了,荊軻喜歡接受各種挑戰,包括這次韓玉。至於對魏敏也要留心,甚至田綾都不能完全相信,那贏肆呢?總之都要慢慢考察,發現韓玉有問題,使荊軻開始如履薄冰的謹慎了,畢竟現在已經身處漩渦,隨時會有沒頂之災。
想到這,荊軻不由自主的四周看了一下,看見姬英不遠處在路邊站著,看著自己,一手還拿著羊腿和酒葫蘆,嘴裏咀嚼著。
荊軻暗笑,果然姬英軍事素養真不是蓋的,這個貼身車駕保鏢還很盡責和上心。
下午,魏皙組織魏敏,贏肆,韓玉接著準備明天對淳於越的辯論,荊軻醒酒沐浴更衣後,到了正室大殿邊的密室,見到她們四人一人一個書案,都擺著書簡在商量對詞。
幾人分別施禮後,荊軻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對她們道,我們對秦宣戰,不僅要準備應對淳於越他們的責問,也要準備曆史的責問,就是曆史後人會問你們有什麽資格發動戰爭?
荊軻對魏皙道,以前我曾經和你討論曹劌論戰的時候,曾說,燕國要清查一次監獄才行,當時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就擱置沒有再討論。
然後問魏敏,贏肆,韓玉有不知道曹劌論戰的嗎?
韓玉說不知道,魏皙給你解釋道,幾百年前,齊國,魯國交戰,魯莊公請曹劌指揮戰爭,曹劌問魯莊公,你憑什麽和齊國作戰,魯莊公第一次說,好東西不獨享,都分給國人,曹劌說這是小恩小惠,不值得一戰,魯莊公第二次說,祭祀周到而且不虛報數目欺騙上天,曹劌說,這是小信用,不值得一戰,魯莊公第三次說,大小案件,我都親自審理,沒有喊冤的,曹劌說,這是民眾都沒有怨言,可以憑此一戰。
荊軻接著說,所以燕國要和秦國戰爭,也要看看民眾有沒有怨言,最好的辦法,就是監獄看一看,監獄一人喊冤,無辜受罪。就是一家,一家族,一鄉黨的人在喊冤。我們不提前做這個工作,到時淳於越提出來,你們怎麽答?
幾人都點頭。
荊軻對魏皙說,你現在就草擬一份正式奏書,給太子和國相,就說明這個意思,並且說現在韓國要和燕國並肩與秦國作戰,燕國也需要向韓國證明燕國有資格,值得韓國托付性命生死與共,因此這次監察監獄由韓國公主領銜,清查燕國的所有監獄。
韓玉終於失去控場能力,沒了自信亂了方寸道,我一個女人,去做外官,恐怕不和禮製吧。
荊軻對魏皙道,奏書前麵再加上,周康王的王後王薑曾經代周王掌管經濟,賞罰大臣以及主持王室宴席和祭祀,如此讓上卿荊軻的夫人韓國公主負責領銜這次清查剛剛好。
然後荊軻又對韓玉道,燕國不比其他六國,你看見了有姬玥這樣的女封主,有姬英這樣的女將軍,再有個查案女禦史也是正常。燕國常年和遊牧民族雜處,遊牧民族有的就是貴女,如大月氏就是女王,女相,女官,所以出個女禦史,燕國人不會覺得奇怪。
荊軻再對魏皙道,你把這些內容理順後,明天就叫人送於太子。
魏皙善於公文的往來,太子去秦前,還掌管過太子印璽呢。
韓玉還是誠惶誠恐道,我知道上卿這樣完全為抬舉韓國,但決獄斷案,我實在不會啊。
荊軻笑道,到時還是你們四個,魏皙複述你們監獄遇到的所有經過,我幫你們。
韓玉這才安心。
幾人看韓玉短短幾句話,竟然急得冒出了汗,都哂笑與她。
韓玉自己拿出手巾擦汗道,決獄斷案不是兒戲,搞不好,不止會傷一家族,甚至還會傷人幾代的。
眾人隨即對韓玉又起了敬重之心,魏敏,贏肆都斂起笑容,感覺這個任務的重大。
荊軻道,隻要秉持孔子說的,“疑案從無”的原則,子曰:“有指證而核實不了犯罪事實,就不治罪”(有指無簡,則不聽也),孔子又說:“疑案要廣泛征求大眾的意見,如果還有疑問無法裁決,就赦免他“(疑獄則泛與眾共之,疑則赦之)。以及孔子說的:“子為政。焉用殺”。總之就是寧寬勿冤,寧縱勿枉,這些原則掌握好,就能決獄斷案了。
眾人都點頭,魏皙道,這些上卿隔壁和太子說一聲就好,何必還要我正式形成公文上書,這要走多個衙門手續,反而慢的。
荊軻問另外幾人,正式上書好,還是私下說說好?
魏敏道,還是正式上書好,這樣在黃金辯論前,大家都對上卿有個了解。
韓玉道,這也是公開周台韓國。
贏肆道,讓韓國公主出麵領銜,這樣魏國,秦國公主都可以參與了。不然隻讓韓國人參與,不指名韓國公主,肯定就沒有秦國、魏國的事了。
荊軻嚴肅的問,以後可能還讓你更多場合公開反秦,秦王不會加害你家人嗎?
贏肆道,我們在路過齊國的時候,姚賈以及齊國大官來看我們,當時我就問他,獵人把孩子扔到狼窩,結果母狼沒有吃掉孩子,反而把小孩變成小狼去咬獵人,請問世人該怪罪小孩,還是該怪罪獵人呢?
姚賈和那齊人都說,當然怪罪獵人啊,哪有怪罪小孩的道理。
然後我就說,秦王現在逼迫我和姐姐去燕國找太子丹,而燕國太子丹銜恨而去,我們到了燕國。太子丹肯定逼迫我們反秦,這不就是獵人和小孩的故事嗎?
他們麵麵相覷,無話可說,最後那個齊國人還是說,天下人都知道不能怨小孩的。
荊軻突然問了贏肆那個齊國人的長相,不禁笑道,明天你去看看,是不是還是那個人。他就是淳於越,果然淳於越始終和姚賈在一起了。
結果第二天,贏肆並沒有看見淳於越。
原來淳於越雖然那天還是來了,但隻是見了出門迎接的姬青他爸一麵,就說身體不適,留下徒弟諸人告罪而去。大門都沒進。
而那幾個徒弟也無心和魏敏她們戀戰,隻是偷眼看周圍的隨從,果然發現一個貌美如花似女人的小生,更是麵色發白,辯論也是驢唇不對馬嘴,心不在焉,當然魏敏她們大勝。
魏敏她們高興的回來。
荊軻私下對魏皙道,你也不用給我複述辯詞了,沒什麽意義了。
魏皙道,黃金辯論淳於越依舊會跑吧?
雖然這次淳於越跑了,但荊軻他們還是收獲滿滿,第一齊國男女傭人中,已經圈定了確定無疑的齊國間諜,荊軻讓宋意隻要確定就好,不要采取任何行動,以後和齊國可能還是盟友,第二,讓宋意把淳於越所有行程搞到,以後魏敏她們就如影隨形,而結果也是淳於越那次托病而逃後,就一直病著,再也不在薊都串聯了,看樣子要病到黃金辯論了。
沒過兩天,太子就請荊軻去太子宮。
太子和荊軻分賓主入座後,太子道,好多天沒見上卿了。
荊軻道,是啊,於妃走後,就沒來向太子請安,關鍵是我太忙了,於妃走後,荊軻數著手指頭,秦國一個,韓國一個,魏國兩個,齊國三個,總共來了七個公主,哪有時間來請安啊。
太子大笑道,我這還有匈奴,東胡公主還要不要?
荊軻剛想說,要啊,多多益善,反正我想去匈奴,東胡去看看。可是關鍵時刻想起韓玉,心想,萬一再是個韓玉類似的,我不就把自己玩死了。
就忙正色道,堅決不要了。這次絕對不要了。
太子犯難了,那我給誰呢?
荊軻笑道,實在沒地方給,就給我兄弟高漸離吧,他也該回來了。
太子也知道荊軻和狗屠,高漸離的事,他不是方士嗎?不是不近女色嗎?
荊軻道,那跟我不也是一樣嗎,我能給,他為什麽不能給?
太子仔細看著荊軻,半響終於說道,清查監獄的奏書很好,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到時會給韓玉公主一個正式官職,既然先例已開,女人能任外官,你那還有要保薦的嗎?
荊軻就說了魏敏,贏肆,魏皙相應也給個官職,到時她們配合韓玉查獄。
太子答允了。然後又道,昨天淳於越求見我,我沒見。鞠勇見的,淳於越說,上卿你威脅他,要殺他。
荊軻道,鞠勇怎麽說的?
太子道,鞠勇說了,燕國絕不會派一個燕人到齊國去殺人。
淳於越道,荊軻是要派齊國公主田綾去。
鞠勇說,雖然她是荊軻夫人,但如果她回到娘家齊國,我想荊上卿也管不了她的舉動吧?她就算以後不回燕國了,荊上卿也無能為力啊。
荊軻道,回答的很好,看樣子淳於越這是要鐵了心站在秦國一邊了。
太子道,是,上卿還是好好準備一下十餘天後的黃金辯論。
荊軻道,我這有個想法,現在我這邊田光推薦的人都到齊了,我想太子在某個地方修建個行宮,其中一間大殿,要和秦王祭奠太廟,接見獻圖使者的大廳一模一樣,其中擺設也要一模一樣,太子和鞠勇將軍好好回憶下,到時我們幾個在其中演練如何捉拿秦王,我會和他們說玩的這個是遊戲,我們其中有一個會分別扮演被捉的,另外兩人去捉。
太子沉吟半天道,這主意甚好,我會找人施行。但涉及生劫機密,非到萬不得的時候在去演練。
荊軻道,是的,發動前幾個月演練吧。
太子道,既然上卿說起這個事,那另外也有個事,就是燕國這幾個月來。一直打造不出能夠抵住軟鎧,能像劃透布帛那樣刺透軟鎧的鋒利匕首。
荊軻明白太子的意思,就是趙政在公眾場合都是穿軟鎧,就是由生牛皮,和犀牛皮多層交織在一起做成的鎧甲,而要生劫秦王,需要抵住秦王後腰的匕首利刃,能夠像捅穿布帛那樣,輕鬆捅透這些軟鎧犀牛皮,如此秦王才會恐懼。
荊軻想了想道,打造利刃最好的匠人在趙國,這事還不能假手他人,因為這麽小的利刃,又要求這麽鋒利,任何人都會猜到是刺殺用的,派任何燕國人去,都等於透露了刺殺這個秘密,而對趙國匠人也要準備一套好說辭,使他去打造。還不要猜疑是給燕人打造的,又還要不猜疑是做刺殺用的,這事難辦,我黃金辯論完,我親自去趟趙國吧。
太子道,你已經有了目標匠人?
荊軻道,是,就是住在東垣城的徐夫人,這是男的,他隻管打造,給他管經營的是他夫人,就是徐夫人的夫人,我們一般都叫男的是徐夫,他老婆叫徐夫人,他的兵器打造趙國第一。
太子道,看來隻能由熟悉趙國情況和熟悉趙國方言的上卿,親自跑一趟了,不過不著急,這事沒早晚。
荊軻道,還是趁早吧,就算他同意打造,也不知道在趙國要等多長時間能打造完成。幾個月,半年都有可能的。
太子道,那就先預訂,幾個月,半年後再回去。
荊軻道,這樣太不安全,必須一打造好就趕快拿走,萬一他拿這把匕首,給別人顯擺他工藝精湛,這刺殺就要泄密啊。
太子點頭道,是這個理。
然後太子說,過些天,我準備找一天過府到你那玩一天,帶上我的夫人贏白,她一直想去看看贏肆。
然後太子又笑道,她如果知道贏肆能當個審查監獄的副禦史,又不知道多高興了。
荊軻道,韓玉這個審查監獄的正職,能不能給她在外城建一個官邸呢?是能吃住辦公一起的官邸。
太子有點猶豫,禦史是沒有官邸的,有官邸就是一個衙門啊。荊軻這是給韓玉要官嗎?
荊軻道。審查監獄,不僅限於監獄以內的。有沒有違反法律的權貴,沒有被依法抓進監獄呢?這種徇私枉法的事。對於被他傷害的百姓也是民怨啊。
太子明白了,以前彈劾官員,都是禦史彈劾,現在荊軻要民眾直接可以彈劾官員,以防禦史和官員勾結,官官相護。
而荊軻一切打擊的目標卻是相國鞠武,因為太子才回來幾個月啊。這等於是對鞠武這幾年為相的政績大審查。荊軻這些知道吧,鞠武可是剛給了荊軻的寶貝孫女鞠可心啊。
太子正想著。荊軻道,其實這些隻是做給外國人看的,以顯示燕國抗秦的決心。隻有內政修明,百姓沒有怨氣,監獄沒有冤案,才能發動戰爭。這幾年我燕國四處遊曆,體察民情,鞠武相國已經做到這些了,否則我和國老田光早就離開燕國了。
太子道,那就給韓玉創立一個能接受民彈劾官的衙門,有職有權,贏肆她們都歸屬這個衙門。
荊軻終於做到先把韓玉調出黃金苑,又給她找了一個分身乏術的差事。
荊軻道,既然我以後要去趙國,這是非常機密的事,那麽就把秦國,齊國公主身邊伺候的男女婢女,非跟隨多年的,都進行裁撤,讓他們和齊國使者黃金辯論後一起返回齊國。
太子道,好,我和贏白說。
荊軻又問太子立贏白為太子正妃的事,太子說,等黃金辯論後,各國使者都走了,再立,以減少這件事的衝擊和影響。
荊軻深表讚同。
隨後荊軻返回黃金苑。到前苑找了宋意,梁宗女,說了太子要過府遊玩一天的事,並說太子會帶上贏白,贏白現在已經主理燕王宮和太子宮等所有宮殿,就等黃金辯論後,各國外國使節走後,就加封正式太子妃。
然後荊軻問了黃金苑和太子宮溝通的事,雖然於妃走了,但她的權力都交給了親信太子李妃,李妃實際在主事,畢竟贏白剛來,又是外國人,梁宗女和李妃的關係也非常好。
商量完怎麽協調黃金苑和太子宮迎接太子在荊府遊玩一天的事。
荊軻就又說了和太子商定的,裁撤這些新來的外國公主身邊的人,包括贏白,讓她們自己選擇,隻留下跟隨多年的,新進的一律裁撤,也就是對她們身邊伺候人統一限定最高人數,多餘的人,黃金苑不包食住了。
另外就是建立一些製度,不能任由這些公主批準,手下人就能進出黃金苑和內外城,以後要由梁宗女或宋意批準。
宋意當然知道是為了間諜的事,梁宗女也讚成,從嚴從儉管理黃金苑,雖然太子包了黃金苑的經費,上不封頂,但黃金苑本身還要節儉持家。
這期間,姬英一直跟隨荊軻左右,即使她萬一不在,也有別的女兵遠近跟隨,就是說她和梁宗女一樣也隨時掌握荊軻在那,正在做什麽的情報。
隨後幾日,荊軻就和秦舞陽一起教田綾的武藝,順便他倆也交流一下心得,鞠可一直跟隨,執行著梁宗女和魏皙交代的看著荊軻。不讓他和秦舞陽比武的命令。姬麗和四大宮人一邊伺候者,魏昕也過來了,現在她和鞠可玩在一起,基本形影不離,畢竟是黃金苑夫人中年級最小的兩個。
魏皙和贏肆上下午都在學習。主要是贏肆在學,魏皙在陪讀,贏肆本來就熟悉秦律,在秦國實在沒有什麽可學的,現在贏肆就開始研究燕國的律法。荊軻後來道,決獄斷案,看來要以贏肆為主了。
過去曾經有很多燕國權貴大族,提出拜訪新貴荊軻,太子按照和荊軻事先商定的都回絕了,現在荊軻就派韓玉和魏敏挨個回拜,順便驅散以前淳於越苟活學說的影響,為荊軻黃金辯論做輿論準備。
荊軻曾經問田琪,想加入那個小組活動,田琪早有預案的說,想和姬青學女工,自從分了秦寶中的高級衣料,姬青一直幫有些身邊繡工不太好的夫人做衣服,例如贏肆,貫徹荊軻讓她管到底的要求,現在田琪和姬青在一起做衣服,王一心、劉芳、孫彩也想最快時間穿上新衣服,也加入到她們一派。
姬玥身邊不缺好的繡工,她和後已依舊在捉鬼驅歳,治病救人。按照太子曾經給姬玥的特權,荊軻讓她倆進出黃金苑和內外城享受特例。
這期間發生一件趣事,一天下午後已非拉著田琪陪著她逛薊都市場,田琪拗不過,就說她隻在車裏透過門簾看,不下車買東西,後已換上巫女的衣服,說是買東西方便,拉上田琪,上了她們後家的車,由後家男女傭人陪著。坐上篷車,放下布簾,出了內城,到了外城東市大市場。
結果後已在下車的時候,不小心拉壞了布簾。還把兩邊都拽斷了。田琪大囧,就要回去,後已堅決不允許,說我還沒有買到東西呢。
結果田琪陪著後已,在東西兩大市場一陣大逛,豪華花車沒有布簾,就如同嘉年華遊行車隊一樣,東西市場的商販,顧客,遊玩的人,萬人空巷。爭睹端坐車上的田琪沉魚落雁的絕色,田琪貫徹越生氣,越害羞,越窘迫,越冰雕石塑般的冷豔,美麗,不可方物。連帶著身邊虎頭虎腦,一身巫醫打扮的後已都名聲大噪,好好為後已巫女以後開展燕國業務,打了轟動全城的廣告。
就連深處內城黃金苑的荊軻都成為百姓家喻戶曉議論的對象。兩夫人竟如此絕色,家裏還有十多位呢,可惜他是天閹,宦官啊,隻是為太子代為保管啊。
田琪終於回到黃金苑找到荊軻哭訴,說是後已欺負她,荊軻知道事情經過大笑,就連旁邊的姬青都笑得直不起腰來。
氣的田琪拔腿就走,她去找魏皙,梁宗女哭訴去了。
荊軻對姬青道,想當初她說韓玉出行不遮布簾,這才幾天,報應不爽啊,姬青聞此更是大笑。
旁邊姬麗道,你們太沒有正行了,明明是後已做的不對,你們一句話都不說。
荊軻對姬麗道,你出門遮簾嗎?
姬麗道,有時遮,有時不遮,但在市場人多嘴雜的地方肯定都要遮。
荊軻道,你明天也陪著後已原路再轉一圈。讓他們看看燕國也有絕色,不止齊國有。
姬青,姬麗都說,亂命。
荊軻道,這樣是不是對田琪是最好的安慰,比責罰後已更好?
兩人都深思。
姬青道,那後天讓魏敏在陪後已轉一圈。
荊軻,姬麗都“嗯,嗯”點頭。
終於連續三天的花車遊行,田琪安定了下來。
後已非常感激荊軻,小虎妞是特別知恩圖報的。
荊軻想動員田琪在兜頭,姬麗,魏敏,韓玉都參與的重新開始。
梁宗女說,上卿別搞了,市場裏萬人空巷,有了踩踏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