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來,找水喝。小木值班,給他端了水。荊軻邊喝水邊想還有什麽事要做。突然想起來應該邀請太子明天去黃金苑內宅參加鄉酒禮宴飲的,就問小木什麽時辰,小木說雞叫頭遍了。
荊軻就感覺壞了,哪有不提前打招呼當天邀請的,太子哪能抽出時間啊。就坐著想,太子不去怎麽辦?讓宋意,夏扶到內宅喝酒,梁宗女會同意嗎?
小木收拾完一切,過來站在荊軻這,慢悠悠的說,昨晚太子來過了,在隔間看的上卿睡得挺好的,就走了。
半天沒有話了。
荊軻實在忍不住了,問,太子說什麽了嗎?
小木想了一陣道,是對魏皙公主說的,他明天要到黃金苑參加鄉酒禮。
荊軻大喜,道,你怎麽不早說啊。
小木說,是對魏皙說的,我也不知是不是該傳這個閑話。
這小木幹活麻利還可靠,但就是腦子慢,說話也慢悠悠的,聽著太子這消息荊軻大喜,不用在為怎麽求梁宗女想話把了。好心情下,就仔細看小木,是四大宮女裏麵,身材最高的,有1.65,長的沒有毛病,就是牙差點,是有點突出兔牙,不然是美女,小木有點害羞低垂了頭,但聽荊軻半晌毫無動靜,就偷偷抬頭快速掃一眼。被荊軻正抓著,荊軻哈哈大笑。笑得小木不好意思了,臉更紅了。
荊軻淨了手,也不睡了,就在殿外。點上火燭,開始練劍健身。
中午黃金苑內宅正室,和外宅正室一模一樣,太子來了,帶著於妃,鞠武來了,帶著孫女鞠可心,才12.13歲,是鞠武的小拐棍走哪帶哪。鞠勇來了,帶著兩個美妾。以及他們的幾十個宮女丫鬟,呼呼一大堆。荊軻帶著魏皙,王一心,劉芳,孫彩和眾丫鬟宮女,經過梁宗女的同意,宋意,夏扶都來了,隻是在外麵和梁宗女等人一起伺候。
這次眾丫鬟都不敢下場了,就是荊軻,魏皙,王一心,劉芳,孫彩,太子丹,於妃,鞠武,鞠可心,鞠勇和他的兩個美妾。女多男少了。
按照歲數排位,鞠武,太子,鞠勇,排在了前麵,然後梁宗女又安排雜坐,太子一邊是劉芳,鞠可心三人一組,鞠武是魏皙,王一心一組,鞠勇是於氏,孫彩,荊軻是鞠勇的兩個美妾。這樣都是和陌生人搭組了。
相國,太子都說了致辭,荊軻隻說了一句“開動”,就開始了,荊軻本來擔心氣氛不好搞,因為這次沒有了夏扶。
但王一心挺身而出,把氣氛搞熱起來了。
因為太子的三令,這些酒會都沒有管樂歌舞,但王一心組織大家玩六博,按照得籌(積分)罰酒,鞠武要例外,王一心堅決不同意,還拿酒樽給鞠武強灌,因此大家歡聲笑語。
後來大家又起身玩投壺,荊軻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加入,於妃就坐到荊軻的鄰桌,兩人開始聊天,聊各自的經曆,各自經曆有趣的事,越聊越熱乎,幾乎近到耳鬢廝磨的地步,荊軻就開始心慌,心想難道於妃看上自己了?還是太子也把於妃送給自己了,可她有嗣子啊?
對於比自己大個七八歲,和太子丹年齡相仿的於妃主動熱情甚至投懷送抱,荊軻心裏怯生生的,燕國王室的風俗也這麽野嗎?
偷眼看太子,正被王一心和魏皙。劉芳,孫彩圍著玩投壺遊戲。再看那邊鞠勇和自己兩位美妾已經開始摟摟抱抱,親在一起,鞠武和鞠可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退場了。四大宮女,以及眾多丫鬟,梁宗女,宋意,夏扶早都看不見了。
原來眾人看著於妃和荊軻聊的有點不合禮法,梁宗女帶領眾多丫鬟宮女就退了,那邊魏皙一個眼色,就和王一心,劉芳,孫彩圍住了太子,鞠勇看勢頭不好,就把頭紮到自己兩美妾的懷裏,三人不抬頭的嘀嘀咕咕。
你說,怎麽沒有人去勸於妃?這事隻能太子管,除了太子誰敢裝看見了。
魏皙,王一心她們一邊圍著太子,一邊給荊軻打眼色,荊軻和於妃聊的投入,全沒有看見,等到耳鬢廝磨了,荊軻感覺不對,抬起頭來,那幾個打眼色的,已經累的再也眼珠轉不動了。
於妃道,上卿,是不是現在身邊的這些女子都不合心意啊?這話於妃問的一點毛病也沒有,因為都是她選的,她是媒人。
荊軻隻能支支吾吾的說,不是,都挺好的。
於妃道,燕國王室第一美人姬麗已經守寡了,等到她守孝滿了一年,我就把她給你派過來。
荊軻急忙說,不用,不用。
於妃道,這事交給我了,你別管了,上卿,我們喝杯交杯酒吧。
荊軻大驚,就要站起來,但仔細看於妃臉上並沒有輕浮親昵的表情,而是一臉莊重誠懇。荊軻知道其中有事,而且按照鄉酒禮,交杯酒,耳鬢廝磨都不算過分,又不是動手動腳。
荊軻曾經和狗屠,高漸離在燕下都過年的時候,參加了一次民間的鄉酒禮。耳鬢廝磨,交杯酒是常態,動手動腳隱秘點也沒有問題,最後在場女子有對男子滿意的,還會偷偷往男子身上,坐席上放些信物,女子用的梳子,蜜棗,甚至好看的石子。荊軻,狗屠,高漸離都收到了,其中高漸離那放的最多,最後主持會飲的人,會宣布一個地點,大家聽了就狂呼。隨後宣布散了酒會,滅了火燭。這時已經接近了淩晨。
荊軻,狗屠,高漸離知道主持人最後說的地點,就是野合的地點,或是麥場,或是河邊,或是小樹林,到時男的拿女子給的信物。和女子幽會。女人認信物不認人,應該是,因為最後他們三個都沒有去。
現在於妃提出喝交杯酒,荊軻沒顯出猶豫。就同意了,和於妃喝了交杯酒。
喝完交杯酒,於妃說,從此以後我們就交心了啊。
荊軻鄭重點頭。
那邊魏皙她們見了荊軻和於妃喝了交杯酒,更嚇得麵容失色,幸好太子前麵已經被劉芳、孫彩灌的差不多了,現在玩遊戲,腳步都趔趄,所以大家還安心點。
鞠勇那邊早就轉過身來。和自己的美妾玩自己的,眾人都看不見他們玩什麽。
這邊於妃道,這次和荊上卿細聊,不僅從以前敬重上卿的學品,現在也開始喜愛上卿的人品。
荊軻點頭,知道有大事。
於妃道。我有個兒子,玩劣不堪,希望先生收為義子。太子這個嗣子,今年已經十四了,他那玩劣不堪的名聲,荊軻都有所耳聞,他就在黃金苑囿胡弄,玩遊戲啊,衝鋒啊,有時就要把來黃金苑囿來玩的達官顯貴,或俘虜,或搶劫,前麵他搶了,後麵於妃有跟著他的人就賠禮道歉,補償損失,當然也不是天天胡鬧,所以荊軻去的那些天都沒有碰到他。
之所以這個嗣子胡鬧,一時於妃縱容,她管兒子唯一的方法,就是滿足他的一切要求,第二,嗣子成人最關鍵的時候,太子在鹹陽,沒有了父教。
荊軻也鄭重答應了,知道這會牽扯到太子複雜的繼承人問題,但讓荊軻說出“不”子,荊軻說不出,因為於妃是他人生第一個喝交杯酒的,他和魚女都沒有喝過。比在後天與兩個王室公主婚禮上的交杯酒都早了一步,真是命啊。現在荊軻知道了,今天太子參加鄉酒禮,肯定是於妃提議的,一切都是於妃計劃好的,而這無非是為了給太子的兒子找個依靠,可這有什麽要拒絕的呢。
於妃見荊軻都答應了,就起身告別,攙起太子,喊上鞠勇,就走了,剛要出門,梁宗女那些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紛紛幫著,一行人就走了。
荊軻也無心送駕了,就站在原地想事情。魏皙等那邊都也已經累癱了,個個坐在席上,王一心道,上卿,你瘋了,怎麽和於妃勾勾搭搭的,那女人心眼多著呢,還沒有好心眼。
荊軻道,那你們還替她打掩護?
王一心“呸”道,為她,還不是為你啊。
荊軻想想也對,沒有隻抓老婆不檢點,放過那個男人的。荊軻道,其實你們也是瞎擔心,我和於妃連一個手指頭也沒有接觸過呢。人家很自重。
王一心道,你們喝交杯酒了。別以為我們沒有看見。
荊軻道,你們說,鞠勇看見了嗎?
王一心等人回憶道,沒有,老早他們三個就轉過去了,自己在玩遊戲。
荊軻道,看來鞠勇起初看見了,所以才會轉過去,那鞠武走的時候呢?
王一心回憶道,那你已經和於妃在一起聊天了。
荊軻道,可能相國父子都知道於妃為什麽這樣做的。所以他們沒有管,也沒有大驚小怪,而是躲開了,按道理,鞠武是太子的老師,他可以管的。然後說了於妃讓他做嗣子的義父和老師。
王一心很高興道,上卿,你在於妃的眼裏,地位超過了鞠武和鞠勇啊。
魏皙道,上卿,你難道不知道帝王的家務事是不能碰的,那裏牽扯到繼承人世子,幫這個就得罪了另一個,這是要人命的。
荊軻道,於妃的兒子年紀最大,雖然紈絝,但我相信能教好,其餘年紀沒有超過8歲的,當然世子早晚應該立於妃的。
剛才聊天的時候,於妃已經做了鋪墊。
這時劉芳、孫彩對荊軻道,你過來我們有幾句話和你說,
荊軻想,她們又有什麽壞水了。
就站在那猶豫,劉芳道,過來啊,大白天還怕我們把你吃了。
這兩天玩熟了,她們也展現本性了,魏皙,王一心就好奇的看著他們。
荊軻隻能按她們空出的位置,坐在她們中間。劉芳又開始捂嘴嘀咕,荊軻還沒有聽清,王一心那邊不幹了,說什麽呢?還怕讓人聽。
孫彩道,你們也過來啊。
魏皙,王一心就湊了過來,五個人在那嘀咕,旁邊站著四大宮女,誰也聽不見他們說什麽?
原來劉芳,孫彩昨天在遊玩黃金苑,也不是瞎逛。她們在尋找住的地方,因為這是過去的燕國招賢館,所以很多房子,院落,布局,周圍環境都是一樣的,她們就根據離後宅正室的遠近選了幾個檔次,現在一起告訴魏皙和王一心,到時她們也要選這些房子,而最後決定分配房子的是荊軻和正夫人。
荊軻道,我拒絕立正夫人了。魏皙說,總要有一個代理的,就像現在於妃代理。
然後劉芳就給荊軻今天她們寫的一個帛布,上麵寫的她們想要住的房子,並說正室是第一檔,她們隻選的第三檔,沒敢選第二檔,到時讓荊軻給她們幫忙,她倆要挨著住。
聽了半天荊軻明白了,昨天劉芳孫彩想辦法說要在內宅辦鄉酒禮,趁著親密接觸,就是想說這些,並計劃著給自己今天寫的這帛布,當時她們可能還想瞞著魏皙和王一心。今天因為她們關係更近一步了,所以也不瞞魏皙王一心,就一起說了。
荊軻收了帛布,說會盡力的,今天多虧她們幫忙了。然後就問看見兩個王室公主的名字,一個叫姬玥,一個叫姬青,她們熟悉嗎,她們都說不知道。
魏皙,王一心後來分別對荊軻說,她們不挑房院,她們隨便。分到那住哪。
這時已經接近黃昏,他們眾人就往回走。
而在路上,劉芳終於也找到機會,說清被王一心打斷的話,劉芳對荊軻說,不要想著誰都要吃掉他,她們還想多玩幾年,晚點遭受血光之災呢。
荊軻明白血光之災是說的生孩子,那時生孩子又不衛生,還危險,經常就把命丟了,很多女人管這叫“鬼門關”。
荊軻有點臉紅,有點慚愧,自己這些天在女人堆裏待著,有點自我膨脹,自作多情了,好像人人都要想和自己怎麽樣,今天還懷疑於妃呢。現在人家劉芳和孫彩挑明了,那沒挑明的呢,說不定四大宮女,也是這種想法呢。
荊軻和小淺還是經常嘀咕,因為她能說別人不敢說的,果然問小淺,她說,姬青隻知道長得漂亮,姬玥在燕國大大有名,有名的賢惠,人們都說她是燕國的“鍾離春”。
荊軻道,你知道“鍾離春”什麽意思嗎?
小淺道,才女,長的醜。
荊軻道,然後呢。小淺就搖頭了,荊軻說,還有一個宿瘤女,你去問問小書,把她們事跡搞明白了,再回來和我說。
過了一陣小淺回來了,說好像不一樣。
荊軻道,怎麽不一樣。
小淺說,鍾離春,宿瘤女都很窮,而姬玥很富有。
荊軻道,那這個“燕國鍾離春”誰說的,
小淺終於知道讓她問小書的緣由了,低頭道,魏皙說的,荊軻問明緣由。
原來魏皙對荊軻說不知道,但她知道荊軻會問小淺,就教了小淺怎麽說,目的也就是讓荊軻敬重姬玥,不要因為姬玥長得醜,就起了怠慢之心。
荊軻有點佩服魏皙了,才女絲毫不嫉妒,還替人揚善,真是天生寬厚又是好心腸,就是不抗秦,荊軻最後搖頭。
姬玥,燕國有名的賢惠,因為她管理著幾百萬畝的土地和牧場,他們家是燕國一個大貴族。和太子丹是一個爺爺。他父親雙腿一直有毛病,不能出遠門,而她母親早逝,她是他們家長女,後母生的存活下來的弟弟妹妹和她差了10多歲,所以她早早就幫著父親管家,父親不能出遠門都是她代勞,後來後母,父親一年之中先後去世了,父親的遺命是讓她一直帶她一個現在才11、12歲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到了20歲舉行了冠禮,她才能出嫁,這樣到時她要30歲了,她謹遵遺命如此已經過了3.4年了,現在大概21.22歲了了,把家國自理的井井有條,小城邑她家有十幾個。
小淺說,是太子親自下的聘禮,不然怎麽能讓她出嫁呢。
荊軻道,大才女啊,不是在書房那種,而是下馬能治民的那種,
荊軻不禁期待著和這個醜女明天相會。
第二天轉瞬即到。臨近中午,梁宗女那邊傳話,荊軻可以出發了,荊軻就帶著四大宮女等大隊去了黃金苑內苑正室。果然一路上沒見彩帶,彩棚,這些結婚的痕跡,看來梁宗女很尊重他,進了正室,等了一會,梁宗女就到了,說了一下流程,一會兩個宗室公主先後到,但一起喝交杯酒,荊軻插話問,三人一起喝?梁宗女想了想,道,也無不可。荊軻的玩笑,被反擊的幹淨利落。
其中一人和荊軻正室洞房,荊軻道,不是沒有正室夫人,梁宗女道,有你這個正主啊,你可以點她啊。如果不特意點名那個,那麽按照親疏遠近,姬玥就是長,今天姬玥洞房,明天姬青洞房,兩人今天同時進門,也是不分彼此,兩人家裏以後地位平等的意思。
荊軻無語了。
梁宗女就說,這樣一個公主就要回去休息,因此現在就要把她們住的地方定好,於是拿出黃金苑的地圖,指出那兩個地方預備給她們居住,荊軻沒有意見。
荊軻又問那太子宮暫住的那些女眷呢?
梁宗女說這邊大婚三天後接她們過來,荊軻問,那她們住的地方呢?
梁宗女說到時再說,荊軻說,現在就定了吧,梁宗女在地圖上琢磨,荊軻就點了兩處地方給劉芳、孫彩,梁宗女看了是三檔的,當然沒意見,做好記號,又讓梁宗女隨意給魏皙,王一心選好,果然是劉芳、孫彩所說的,除了正室,是二檔的,和那兩位燕國公主同一檔。
一會有人傳話,公主快到了。
荊軻和梁宗女等人都到正室大門外迎接。
一會來了一堆人,老遠就看見一位鶴立雞群,走近還是這位鶴立雞群,不是因為她盛裝華服,珠翠羅綺而是因為她就是鶴立雞群,身高1.8米,可能1.78,這位穩穩的走著,在眾人驚訝中,昂首穩穩的走著,驚訝聲都是來自荊軻帶著燕宮來的那些人,魏皙她們雖然沒到,但她們除了值班的所有丫鬟都來了,一看熱鬧,二也是壯上卿的行色,現在就是她們第一次看見這等大高個女子,不禁嘴裏哇哇的在發出驚訝聲,荊軻也在發出驚訝聲,在心裏,不是因為她的高,虎女還1.83米呢,而是因為她的漂亮,長方臉尖下殼,俯視著荊軻,荊軻仰望著,心想,這是我見到的最美的女人,沒有之一。
姬玥,因為個子高大長腿,大腿能到荊軻腰這,被人說成醜女,在荊軻眼裏就是女神,他看癡了。姬玥行完禮,荊軻都忘了還禮,也沒人看見他沒有還禮,都在向日葵般轉動的看著姬玥。
姬玥已經習慣於人們的這種仰視,平靜的在眾人中,穿過,走進正室大殿。
荊軻看不見姬玥了,才醒過味來,急忙跟進正室大殿,主位台階上,荊軻安坐中間,姬玥安坐一邊,還有一個位置空著。荊軻和姬玥默默沉坐著,荊軻心裏想著卻是剛才的畫麵。因為現在兩人平坐著,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美麗震撼。荊軻想著姬玥坐著就是個一般大美人,但站起來,她的身高,她的苗條身材,顯的比虎女更高挑的俏麗頎長簡直是百年罕見的傾國傾城,怎麽被人說成醜呢?
在這些回想中,荊軻又出門迎接了姬青公主,全不知道是怎麽迎接的,隻有在和姬玥,姬青公主分別喝交杯酒的時候,發現姬青是個刀鞘細長臉,下巴彎而翹,眼睛很大很美,隻是臉小眼睛有點過分的大了。
隨後內宅女執事管家等人在梁宗女帶領下入座,大家一起吃飯飲酒,全部不說婚姻二字,隻是熱鬧的過節,因為還在月底。
然後三人又去了前苑外宅,和宋意帶領的男執事管家等人飲酒祝賀,他們已經分別參加了迎娶,祭祖,兩個儀式,所以對姬玥的高挑已經不在驚訝出聲了。後來荊軻也知道了,代替他到新娘子家迎娶新人的是鞠勇,太子也真會養士。
這天姬青完全成了空氣,但荊軻大概印象中,小姑娘也是安之若素。處之泰然,是個大家閨秀的風範,姬青身高有1.64米,16歲。
中午宴席散後,人都散了,姬青公主也回到自己的宅邸休息去了。隻有荊軻和姬玥在大殿台階主位上坐著,荊軻轉過身來,肘放在桌幾上和姬玥聊天,姬玥也轉了過來,雙手還是規規矩矩的交叉在身前,兩人聊天,別的人都撤走了,隻留下四大宮女,因為荊軻現在願意帶著她們,一來她們幹活真麻利,有眼力勁,二來,長相一般,帶著美女在身邊會被人說成好色,而我帶醜女呢?
兩人有說不盡的話聊,而且是話能投機,姬玥居然會騎馬,因為要去家裏的牧場隻能騎馬,雖然姬玥謙虛的說隻能騎馬慢走,不敢奔馳,荊軻會識馬,馴馬,養馬,這就有多少話題。
既然要騎馬就要穿胡褲,荊軻自從到了燕國,就是劍士打扮,也就是一直穿褲子的,包括現在。姬玥也有穿褲子的時候,這樣又有話題聊。
姬玥走南闖北,風餐露宿,哪有每次都能上官家驛站的,旱廁,露天廁所,草原,荒地,土坷垃,沙土,什麽苦,都受過,姬玥說起來也處之泰然,荊軻當過馬夫什麽髒地方沒去過,又有的聊。
中間四大宮女,一會蜂蜜水,一會梨水,不斷換的上,這兩說了幾個時辰。
荊軻曾經問姬玥一些治國理念,管仲的,李悝的,姬玥都說不懂,荊軻就問那你如何管理封國呢?
姬玥道,這和管理一個大家族沒有什麽區別,第一待人要正直公平,這樣大家才會服氣,才會和諧快樂,第二,量入為出,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遼東大片草原,放牧牛羊基本上算沒有本錢,我看不出這樣治國治家有什麽難的。
荊軻恭維道,你這有點老子說的,“治大國,若烹小鮮”。姬玥又是不懂,荊軻就翻譯治理國家,就和烹飪小魚一樣。
姬玥回道,嗯,切忌來回翻騰,如此小魚就回散架。
荊軻想,看來姬玥認字,但看書少,但理解力超強。
最後兩人又聊到姬玥甚至給牛,馬,羊接過生,荊軻欽佩又驚訝道,那你這個王族大小姐圖的什麽啊?這麽艱苦,什麽都幹過?
姬玥道,女人都有愛整潔的命,有人拚命打掃廚房,有人拚命打掃居室,有更愛幹淨的就要連門前的道路都要打掃了,而她姬玥的愛幹淨勁是可以不管廚房,居室,因為這個有下人可以做,而她就是把封國打掃了,不能有一處有灰塵肮髒。
荊軻道,天下太平了,你就是仁君啊,可現在有暴秦啊,你那個小太平封國難保啊,然後講自己的一直抗秦等等。
姬玥道,這些君王的事我不懂,軍事上的事我也不懂,開始有點話不投機。
荊軻道,那秦國打來怎麽辦?你要未雨綢繆啊。
姬玥道,別人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姬玥也感覺兩人有點聊不下去了,就說,上卿,我給你洗頭篦頭吧。
那時人們長發,貴族幾乎天天要洗頭,篦頭,而且洗頭也舒服啊,篦頭可以當按摩,新婚妻子當天給丈夫洗頭篦頭,那也是必須的禮儀。
荊軻想拒絕,實在沒有張出口,因為他想享受姬玥給他的洗頭篦頭。
姬玥換下盛裝,穿上普通家居衣服。然後開始給荊軻洗頭篦頭。
姬玥洗的熟練又細致還耐心,荊軻在姬玥精心按揉下不禁想人生享樂最高境界莫過於此了吧。
洗完篦完,姬玥又給荊軻拿細布細細長時間的擦幹,荊軻道,你這麽怎麽熟練,一個大小姐真是罕見。那時專門有洗頭篦頭女傭的,就像今天有專門按摩女,李蓮英就是專職給慈禧篦頭的。
姬玥道,她以前一直給他父親洗頭篦頭,現在已經好幾年沒有給人洗過頭了,語帶傷感,荊軻聽出她的父女情深。
這時已經天擦黑了,吃過晚飯,兩人進了臥室,公用一個小桌幾又聊了會天,喝了點蜂蜜水。
姬玥實在是累了,荊軻是中午出來的,姬玥是早晨就開始折騰的,迎娶,車隊繞街,祭祖,荊軻不去,姬玥姬青是代祭的。到現在吃完晚飯,已經累的不想說話了。
姬玥道,上卿累了一天了,咱們一起睡吧,有話明天再說。
荊軻道,好,你先睡,我在待會。
這話,荊軻剛一說完。
姬玥就怒目圓睜,直瞪著荊軻,最後站起來時,怒目依舊直瞪著荊軻。然後自己走進小隔間,脫衣睡覺。
荊軻被姬玥迅速翻臉的怒目直視驚的的目瞪口呆,半天反應不過來。最後慢慢理清了思路,肯定姬玥是做了功課的,自己在燕王宮時,對魏皙,對王一心,對劉芳,對孫彩都是這樣說的,然後通宵不進小隔間,這名聲看來已經傳了出去,所以姬玥聞聲大怒,甚至會認為荊軻是嫌棄她的醜,那時一般高個女人都被人指指點點,被稱作大高馬。大傻馬、大騾子,而她算是超級大高個了。
本來今天荊軻說這句“你先睡,我在待會”。真沒有就決定通宵不進小隔間,他要好好想想,好好做做思想鬥爭,剛才看見姬玥已經沒勁聊天,和自己一搭沒一搭的時候,他已經在盤算,這次和姬玥洞房了,那以後怎麽辦?還有姬青,魏皙,王一心,劉芳,孫彩呢。把他們退回去,隻留姬玥一個,太子會怎麽看?其餘的都好說,那今天的姬青呢,看這個小姑娘雖然小窄長臉,好像還沒有長開,但一臉英氣,我把她退回去,悔婚,會傷心嗎?會自殺嗎?留了姬玥、姬青,趕走魏皙,雖然魏皙說認命,但人家這一個月來對自己太好了,能忍心把她趕走嗎?都留下,都洞房?我不成了荒淫無度了,太子三條命令,全燕國禁止納妾,我卻一下納了六個?對了,我還有魚女呢?
就在荊軻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刻,姬玥為荊軻做出了決定,現在荊軻還有臉進小隔間嗎?其實荊軻的這種遐想,他隻是在享受這個群美中擇一的過程,命運已經給他製定好道路了,不然他走不到今天。
想他是從邯鄲到的燕國,當時邯鄲是什麽地方?青樓最繁華的地方,兩個歌伎做了王後(趙政她媽。趙遷她媽),奢侈品最高大上的地方,所有當時的天下首富都在邯鄲雲集著。荊軻又是趙王哥哥公子嘉首席國老魯勾踐的貴客,是能參加趙王,郭開,舉行儺舞宴會的人,宴會上最頂尖的歌伎彈奏舞蹈,什麽樣的歌舞伎,沒有見過?哪裏不僅是傾國傾城,還有嬌嬈嫵媚,荊軻能從那個溫柔鄉裏,跑到燕國當馬夫,這就是命運已經決定了的軌跡。
荊軻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又開始在燕王宮的辦法,先是靜靜的坐著,等姬玥那邊有鼾聲了,在屋內開始慢慢走動,散步,後來實在困了,就趴在桌幾上,想這樣睡會。
剛一趴就有人拉她,一見是小班,荊軻詫異,小班為難的說,上卿別在這睡啊,進隔間睡,哪裏暖和。
其實屋裏燒著炭火,通著煙筒,也不冷。
荊軻更詫異,心想我在太子宮睡了一個月,你們都沒有你勸過,怎麽今天要攔呢。
頓時明白了,這是梁宗女在後麵總指揮,看來人家已經訂好作戰計劃了。
荊軻生氣了,就直接往木地板一躺,低聲道,我就在這睡了,小班看說不動,自己不管用,就退了。
一會,一個宗女,梁宗女手下的徒弟或是助手之類的,過來拉荊軻道,上卿,咱也別做影響燕國王室聲譽的事啊。
荊軻看帽子太大,就起來了,我怎麽是王室了?話一出口,明白了,王室公主給你了,你現在不就是王室了。又說,怎麽影響聲譽了,不就是在地板上睡覺嗎?
那個宗女說,人就要睡在榻上,小貓小狗才隨地睡,隨地拉呢。
荊軻沒有話了,起來,不睡了,就在屋裏轉悠,心裏背誦聖賢書。
到了黎明,出門練劍健身,回來吃早飯時,姬玥一切很平靜,就是和荊軻說話時,是聞十答一,而且最多兩字。
吃完早飯,姬玥和她的丫鬟就呼隆隆的都走了,荊軻也想出門時,梁宗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