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荊刺秦011：魚女

燕昭王，曆史對他評價都很高，唯一的缺點，就是在他晚年，可能七八十歲後，崇信方士，其中組織方士下海尋仙多次，浪費了很多民力財力，因此被曆史詬病。

後來曆屆燕王再也沒有組織下海尋仙的事情。

隻是到了燕王喜，在交出大權，太子監國後，自己在燕上都襄平閑的沒事幹，就很崇信方士，上山尋仙的，下海尋仙的都有，但燕王喜自己宮裏那點錢，靠太子孝敬的那些份例有限，所以他讚助尋仙的也就是小打小鬧，例如下海，隻能資助方士租漁船下海尋仙，而不能像燕昭王那樣，自己造大海船，專門去下海尋仙。燕王喜曾經派人委婉的向太子暗示，想組織自造大海船尋仙，這樣走的遠，可以更大可能尋到神仙，被太子一口堅決拒絕，現在天下被秦國殺的亡天下在即，哪有財力搞那些東西。

離跨年除夕十多天的時間，也就是高漸離見狗屠的幾天後。

荊軻嚴肅的找到田光，向田光提出，看能不能資助高漸離下海尋仙，是燕國自造大海船的那種，當然也是完成燕王喜的心願，也算臣子提太子盡孝了，畢竟太子不在身邊，燕王喜也已經六七十歲了。

田光一直沒有吭氣。畢竟這是改變燕國國策的事情。

最後荊軻道，國老，這是我第一次向你開口提什麽要求吧？

田光詫異，過會突然大笑，荊軻也笑了，田光道，好吧，我去找鞠武試試。

明白人沒有二話，田光隨即找到鞠武，把上麵的話重複一遍。省去資助高漸離的那些。最後一句話道，這是不是我第一次向你提個人要求？

鞠武一愣，頓時明白了，上次的要求，鞠武你沒有辦到，現在被田光遺忘了，就是忘記不愉快，不算數了，重新開始，但也是威脅，這次不能再辦不成吧？就是打臉一次，還能再換過臉來打一次嗎？如此田光肯定要棄燕而去的，因為這次權柄都在自己這，太子被扣在鹹陽，如果太子在，可以推脫太子不同意，現在自己沒有任何推卸責任的理由，而且這也是燕王喜的宿願。但也是要改變燕國既定國策，一邊田光，一邊國策，選那邊吧?

鞠武就看坐在旁邊的田光，田光已經麵沉似水，知道這次再辦不成肯定要出走了，沒有對貴客要求拒絕兩次的。

鞠武道，能問為什麽提這個要求嗎？

田光道，答應了，就告訴你

鞠武喚來主薄大秘，說前兩天那個地方有個祥瑞的報告，你根據那個報告，再加上一些巫師的預言，寫個通告，通知造船廠造尋仙大海船，明年下海尋仙。燕國一直有造船廠，平常造打漁船，或賣或租，或者就是王家船隊，專門打魚。燕國的特產就是魚，趙人肯花大價錢買。

注：燕有魚，鹽，棗，栗之饒。（史記）

注：1974年在廣州發掘出一處造船工場遺址。中心有三個平行排的船台和一個木料加工場地。其特點是：船台與滑道相結合，是由枕木、滑板和木墩組成的。木墩與滑板不固定，滑道寬距根據不同需要可寬可窄。滑板上平置兩行承受船體的木墩，共有13對，兩兩相對排列，高約1米，正好適應在船底進行鑽孔、打釘、撚縫等工作要求。這類采用船台與滑道下水相結合的原理，已和現代船廠的船台、滑道下水的原理一致，可見當時造船技術的先進。從較大的二號船台推算，可造寬6～8米，長30米，載重50～60噸的木船。“越人善於造舟”，嶺南又盛產木材，這個遺址確是個理想的造船場地。在木料加工場上有烤彎木料的“彎木地牛”結構。經C14測定，為公元前240年左右。

秘書主薄走後，鞠武看著田光，兩人都笑了。

鞠武道，國老這麽突然要下海尋仙啊？莫非燕王派人找過你？

田光道，這個不瞞你，隻是你自己知道就行。是荊軻求的我。

鞠武寬慰道，終於國老可以給荊軻交待了，我這些天一直在想怎麽幫國老挽回麵子。

田光詫異道，你沒有看出其中的問題嗎？

鞠武驚道，什麽問題？是下海尋仙嗎？我本來就不讚成，這不是你逼的嗎？

田光道，要不荊軻對你的評價是質樸呢

隨後田光道，上次調那個士卒，本來就是荊軻做的扣，他就知道我們調不成，因為調不成，覺得虧欠與他，所以最終為的是造海船。

鞠武還是有點不明白，田光道，如果你沒有辦成上次我的請求，虧欠於我，你說，你這次會答應我造海船的請求嗎？或者說會這麽痛快嗎？

鞠武明白了，感歎道，原來關節在這裏，沒有上次，我這次怎麽可能這麽快答應你，這是要被太子在鹹陽罵我的。

田光道，明白了，就好了，別外傳了，不是露臉的事。

鞠武道，當然，心想，為一個門客修改國策不是開玩笑嗎？能說嗎。

後來鞠武道，這荊軻太鬼了，什麽時候讓我見見。

田光道，我和荊軻提了，荊軻說現在見你不好，不是瞧不起你。我想他說的也對，他剛從趙國來，如果與相國過從甚密，別人會說閑話的。

鞠武道，荊軻評價我質樸，這麽評價別人的？

田光道，他說後勝—風度，郭開—精明，鞠武—質樸，呂不韋—智慧，姚賈—恭慎，李斯—怯懦。

荊軻第一時間接到田光的通知後，雖然料想肯定成功，但幫朋友做成這麽大事，心裏還是很興奮，但一直壓著，在田光府一切如常。

這天下的大雪，荊軻派人打聽到狗屠在哪裏，冒雪來找狗屠。

狗屠還和朋友吃飯，聽說荊軻來了，不禁大笑，道，我兄弟辦成大事了，隨即離席告退。去迎接荊軻。

狗屠出門迎接荊軻，兩人見麵，荊軻再也壓抑不住興奮，一看狗屠的表情，就知道惺惺相惜，語言現在是多餘的了，上前擁抱狗屠，狗屠也熱情擁抱荊軻，荊軻竟然摟著狗屠流淚，狗屠起先詫異，隨即也理解了,荊軻這個計劃了兩月，著實不易，在薊都被人嘲笑成什麽樣了，就連高漸離有段時間，也不理解，天天逼問，不是鼻子不是臉。這次見了親人，終於可以釋放了。

荊軻流淚，激情擁抱，隨即展顏，道，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

狗屠道，理解，理解,都是為了兄弟，這段時間你真是辛苦。

荊軻道，嗯，上次不見你，知道肯定你能猜到原因。現在既然國策下來了，如果按照燕昭王的先例，起碼要造五艘幾十米長的大海船，這總共要需要五六萬人，而且要趕在一般方士下海的時間，也就是明年9月份，

狗屠一直說，進我屋裏說，別站在雪地裏。

荊軻道，就幾句話，我還有事，又接著說，現在就需要從遼東運大木頭，幸好山海關那一帶大水窪，都已經結冰，從哪走這正好，這裏麵一切計劃，安排，人力，財力，時間必須有個得力的才能幫漸離圓了這個大海船尋仙的夢。

狗屠說，是啊，現在也就剩九個月了，真有點趕。

荊軻道，我想向田光，也就是向鞠武保舉老哥總管這些，當然是幕後的，但實權給你，大哥樂意幫漸離嗎？

狗屠一怔，但想這是幕後，人家荊軻為高漸離這麽委屈費大力，現在用到我這個大哥了，我能說不嗎？

狗屠道，沒問題，我能幫一把，能不樂意嗎？

荊軻道，好，說定了，我就找國老去。

荊軻轉身就走了。

狗屠對著荊軻的背影擺手。總覺的哪裏不對，怎麽屋都不進？真的這麽忙？

狐疑的轉身，剛要推門進屋，突然想到，不對，我說好的不結交權貴呢，不為官府賣命的這些原則呢，現在是要給官府賣命九個月啊。我那些生意呢？馬上轉頭想叫住荊軻，人早沒了，不禁苦笑，這鬼頭，算計到頭上了，我怎麽熬這九個月啊。他跑的這快，是怕我打死他啊。

荊軻找到田光說了，推薦狗屠總管，並且要不低於燕昭王的五艘大海船。

田光道，不著急，安靜過個年吧，神胎都拆了，還能不拆廟門麽。

在荊軻的抓緊走山海關冰窪運木頭的催促下，田光又去找鞠武，雖然心裏不情願，但田光真的很高興。

高漸離的興奮就別提了，摟著荊軻又抱又跳。又知道狗屠來管理建船。那再過九個月下海是穩穩的了。馬上告別荊軻，年也不過了，就找他那些師兄弟去謀劃了，五艘大海船，能著下多少方士啊，自己這在方士同門算了露臉了，百年難遇啊。

高漸離跑了，狗屠遼東馬上拉磨去了。

荊軻和田光在田光府安靜的渡過冬天。

春天到了，荊軻又要找魚女了，這就是荊軻與騎林說的，也野合過的故事。

那時去年春天，荊軻，高漸離，狗屠初次來到薊都，他們經常相聚，但狗屠也是在吃飯，住旅店的時候買單，平常時候還要各自找生活，荊軻，漸離不可能讓狗屠養，所以漸離在市場擊築說書，荊軻就在薊都找了個馴馬師的活，燕馬是當時戰國有名的馬，好馬多，千裏馬也能偶爾發現，馴馬師需要識馬馴馬養馬。好馬每天需要跑夠裏程數，荊軻早晨就騎馬出薊都出東門。這是荊軻到了燕國開始的營生，在趙國時，荊軻一直以高冠大袖，以士人身份到處拜訪賢俊權貴，走的是上層路線，到了燕國就是隱匿身份。以一個下層人士裝的隻會周語，並沒有看過幾本書的樣子尋找低賤的馬夫工作，原因就是監國燕太子被軟禁扣押於鹹陽，這種情況下，誰也不能改變燕國和秦國要友好的事實。

現在馬夫荊軻，一身底層人士衣服打扮，騎馬奔馳十餘裏到東北方一個大森林，當時燕國北方遍地大森林，河流水塘湖泊也是縱橫蜿蜒，荊軻不敢深入大森林，沿著小河西拐順著河流曲裏拐彎走入裏麵一點，找個安靜的地方，就開始洗馬，洗身，然後在練劍，隨後麵南朝北坐在樹下，大聲背誦稷下時學習的各種經典，包括春秋。孟子，論語，左傳等書。這是他多少年養成的習慣，在楚國也是如此。

這天荊軻背完書，正在靠著大樹休息，忽然從他來的方向傳來水聲，一會在河裏駛來一隻小船，船上有個漁家女撐篙駕船，從荊軻麵前駛過，荊軻老遠看是女子就一低頭，雙方無聲錯過，

結果第二天那個漁家女，又是這樣經過，這次荊軻低頭單用餘光留意掃了一下，船上有空魚簍，應該是賣魚趕早市回來的。

第三天，還是如此，荊軻就低頭時用餘光留意掃一下，漁家女個子高挑，有1.65米，身材矯健，打著赤腳，穿著粗麻褐衣，和荊軻的粗麻短褐的馬夫打扮倒也相仿。

第四天，漁家女還是這樣經過，荊軻就不低頭了，大大方方的看著漁家女，沒想到漁家女也在看荊軻，目光交匯，漁家女低下頭。荊軻一直目送漁家女往森林裏麵遠去，荊軻發現漁家女容貌中等偏上，臉上，以及露在衣服外的身體，有種健康的黑色，年齡和自己差不多，26.7歲，有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如果不是五官搭配不協調，應該算是美人了。有種美人叫做長的標致，就是五官諧調，人們第一眼看去，就是美女，另外一種，就是五官不協調，不標致，這就需要反複看，從中發現美，就是人們一般說的，非常耐看的美女，當然現在第一眼，荊軻並沒有覺得魚女漂亮，因為不是標準美人。

第五天，又是如此，荊軻看漁家女，漁家女低頭，荊軻就不看漁家女，而是自己自顧自的擦拭寶劍，這是一年來當馬夫攢錢買的二手劍。心裏已經有了疑惑，難道這條路是漁女的必經之路嗎？可是以前在這練劍的時候從來沒有碰見她啊。

第六天，荊軻再看漁家女，漁家女不低頭了，一直和荊軻對視，直到小船駛遠，漁家女還扭頭平靜的大方的看著荊軻，荊軻大感意外，腦子沒思索，就站了起來，牽馬在岸邊跟著漁家女的小船向森林深處走去。

看見荊軻跟過來，漁家女反而不盯著看荊軻了，隻是偶爾回頭看一眼，好像再看荊軻是不是跟丟了。

走了一陣，漁家女跳下船，把小船拉出小河，藏在岸上的深草叢裏，並摸出一雙布鞋，套在腳上。荊軻沒有幫忙，就看著漁家女麻利的做完這一切。

然後漁家女看了荊軻一眼，背上魚簍，就往密林走去，荊軻牽馬跟著。看著前麵沒有路，打漁女用魚刀劃拉幾下，就顯出一條小路來，感覺走了很久。突然前麵林木稀疏了，再走，裏麵有了一個大空地，看見裏麵幾間木頭搭建的小草屋。屋前還種的各種各樣的花，那時正是三月，春天萌芽。

打漁女推門走進屋裏，推開裏麵的各扇窗，裏麵頓時亮了起來，然後看下荊軻，在往屋裏掃一眼，荊軻知道這是讓他進屋。

荊軻拴好馬，走進屋去，房裏簡潔整齊，各種生活家什俱全，打漁女這時在隔間燒水做飯，按現在也就是9點多鍾，這樣看來他們都是早早出門，早飯中飯一起吃的了。不一會，兩大碗粟米到手，估計是熱的剩飯，一人一碗，荊軻也不客氣，拿著木勺幾下吃了一大碗。隨後打漁女收拾了陶碗，向另一間一指，先走了進去，荊軻就跟著後麵，裏麵木架子搭著草鋪，上麵鋪著多層草席。打漁女大方的就脫衣服。在做的過程中，荊軻發現打漁女雖然穿的粗布補丁衣服，但身體潔淨，還有清清的野花香，荊軻知道這是打漁女精心計劃選擇打扮的結果，這些天，他如果有一點不矜持，不君子，而表現粗俗，野蠻，色中餓鬼的樣子，那就不會有這個結局。因為他在趙國也遇到類似了野合，就是那次荊軻初嚐男女滋味，如果男的沒有嚐過男女滋味，像荊軻這樣從小胸懷大誌的，是永遠不會想這種男女事的，但那次是個意外，嚐過以後，就有種渴望，從此身體上有了這種饑渴感。

來燕國一年來，荊軻一直沒有遇到良家婦女，就是說你情我願的那種良家婦女，而不是狗屠做人情送過來的，或者需要花錢的買賣。現在終於遇到了，要知道荊軻這個時候，應該是最慘的，是最底層的馬夫，沒想到還被人看上了。

漁女和荊軻做完後，也不穿衣服，就示意荊軻跟著她，原來屋後有條小溪，可以在裏麵洗澡，淨手，初春溪水很涼，漁女不在乎，荊軻當然也不在乎。

這期間，漁女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對發出的動靜能做出反應，荊軻估計她是後天啞的，但荊軻知趣的什麽也不問，連手勢也不比劃，就是按照漁女示意的做了一切。

洗完澡，兩人穿好衣服，打漁女就拉著荊軻的手，領著荊軻從原路返回，漁女知道沒有自己的引路，荊軻是走不出密林的。期間兩人沒有任何交流，因為打漁女沒有這方麵的示意。

打漁女一直領到他們藏船的地方，示意走一個方向，順著河流就能走出去，然後沒有任何表示的扭頭走了。

打漁女這種冷模，這種隻為辦事的野合，非常對荊軻的胃口，因為荊軻不想和任何人發生感情依戀。

這樣他們幾乎天天幽會，但每次都和第一次那樣，男女事完了以後，就是手拉手，漁女送荊軻出密林，期間無親密接觸。荊軻從不逾矩，連主動摟腰都不做。

有時荊軻也向漁女用手比劃做些砍柴，修繕小屋的事情，荊軻感覺在吃白食，漁女都打手勢說不用。

有時漁女會用魚做菜，做的很好吃，兩人津津有味的伴著粟米粗飯。

有時荊軻打手勢，說想帶魚女出去轉轉，外麵好玩，魚女表示她不離開這個密林。

有次下了下雨，荊軻依舊出馬相會，果然魚女披著蓑衣出現了。

後來再有小雨換成大雨，魚女就沒有出現，荊軻當時就想冬天小河冰凍了，肯定漁女也不會出現了，

即使荊軻後來住進田光家，依舊牽著田光府裏的好馬來這裏馴馬，練劍，第一天，荊軻沒有注意，穿了田光府裏的細麻衣服，不再是粗布麻衣，結果打漁女從荊軻前麵劃船經過，看了一眼就扭頭劃船，她的與平常不一樣的表情，告訴荊軻這次不能在跟著船走了，荊軻隨即發現自己的穿著和以前不一樣了。

第二天換上粗布麻衣，打漁女再從荊軻經過，眼神就告訴荊軻，可以跟著小船走了。

荊軻有時也特意帶上田光府裏的一些幹肉幹果，因為荊軻從不接受田光的財物，拿些吃食還是可以的，漁女也隻是挑選一下，留下幾個，大部分退給荊軻。漁女這種本分，也很合荊軻的胃口。

幾個月後，到了深夏，荊軻帶上漸離，兩人騎馬一起來到河邊，荊軻想向自己的好朋友介紹漁女，但那個漁女劃船路過，又是當初荊軻穿好衣服時的表情。荊軻知道漁女不想認識漸離，也就是不想介入荊軻的生活。

荊軻和漸離怏怏返回，路上漸離問魚女父母，年齡，兄弟姊妹，家庭。生計，冬天怎麽辦。荊軻道，魚女不說，我也從來不問。荊軻特意對漸離說，我說的不是打漁女的漁。而是魚女。就是一條漂亮，無聲，自由的魚。

然後荊軻道，估計她就是長沮、桀溺那樣的隱士之後，因為雖然魚女不認字，但確有良好的家教底子，從她行動舉止可以看出。不知道這個大森林還有多少她這樣的人，打魚為生，換些糧鹽，看她的木屋，應該是有父母或丈夫，不然她一個人是修建不起來的。隻是現在就她一個人住。可能還有家人和同類住在一起，就和一個村落一樣，隻是外人不知路徑，所以他們冬天自然有解決的方法。

高漸離道，她能找你，不能找別的男的嗎？

荊軻道，那條小河，不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因為我發現她引我去她家的路，就用了好幾條，因為有時她讓我提前拴好馬，因為新的路徑，馬不能通行。她這樣換路，可能是怕我記住路徑。所以她是特意從我麵前駛過的。如果開始我就沒有良好舉動，就不會有下麵的進展。所以她是有嚴格挑選的。。

漸離道，還是你的猜想。

荊軻笑道，彼此相信，就當她不會吧，就算她找到別的男的，隻要她高興，我還有什麽抱怨的，我又是她什麽人呢？

到了秋天，荊軻要去代替田光幾路勞軍，就用手勢轉告了魚女。要長時間出門。

魚女打手勢，讓荊軻明年再來。

從秋天開始勞軍，到冬天大地，小河冰凍，不能在騎馬練劍了，現在終於大地複蘇，春天重新來到。荊軻又要見到魚女了。

過了一個冬天，荊軻和田光該說的，該聊的，都說完，聊完了，荊軻說，我在燕國薊都四周自己遊曆下，可能一天或者幾天，總之國老不要擔心。田光讓荊軻注意安全。

荊軻特意穿上粗布短褐。又來到了以前和魚女相聚的地方，洗馬，練劍，背誦聖賢書。

沒過兩天果然魚女又出現了，再次來到魚女的小屋，一切照舊。

他們又恢複了以前的關係。

而且比以前更親密了，現在完事後，小溪洗完澡，荊軻都會和漁女在小屋四周轉轉，欣賞一下森林美景，因為現在漸離也不在，狗屠，漸離都在籌備下海的各種事情，荊軻不用著急回去了，可以愜意到黃昏前回去了。這樣有時可以做兩次，魚女也不拒絕。

隻是荊軻如果想留夜，魚女搖著手指表示不行，每次都是魚女堅決牽著荊軻手，送他出去，而且都讓荊軻距關城門要富裕很長時間。長久下來，就是荊軻在魚女這充分放鬆，再也不用操心一切，因為魚女提前想到一切了。

這天荊軻逞強，要做第三次，魚女就用一隻手做出喝酒端杯子的姿勢，另一隻手擺手打手勢，（荊軻知道魚女在比劃酒色），臉上做出少女嘲諷的表情，好像說你別吹牛，別逞強，臉上先是妹妹的嘲笑，後是配合手勢的大姐姐的勸告，讓他不要貪戀酒色，兩種神情交織在一起，再加上黑黝黝的大眼睛，荊軻看醉了，看迷了，同時荊軻有點慚愧。現在魚女的耐看，使荊軻覺得魚女是個大美女了。

到了九月份，荊軻去了燕國海邊，和狗屠，高漸離相聚，一起歡送高漸離下海尋仙。

下海總指揮是個名氣很大，有豐富經驗的老方士，是燕王喜指派的，經過田光，鞠武的努力，漸離也成為五個船之一的一個船的船長，如果按他的資曆，名聲是遠遠不夠的。

在分別的宴會上，狗屠，荊軻都說，漸離一定量力而行，適可而止，在海流，風向變化之前，就返回，你還年輕，一定注意安全，以後下海尋仙的機會多的是，如果總指揮不返回，你就自己返回，他多大歲數了，你好日子常著呢。

漸離一一點頭答應。

灑淚送別漸離，狗屠，荊軻在返回薊都的路上，狗屠說他在造船廠純屬幫忙，不要酬勞，但最後完工，廠那邊給了他幾匹布，他不要，估計是鞠武受意的，非給。然後讓手下人遞上一個包裹，說。你最後處理吧。

荊軻說他不要，狗屠生氣了，你給我安排的麻煩我照辦了，這麻煩的最後一點收尾，不該你接回去嗎？你還給鞠武吧。我還有事，不回薊都了，他們幾個人騎馬走了。

荊軻孤零零的騎馬站在路上，覺的事情蹊蹺，怎麽把我一個人甩這了？慢慢理了思路，把事情想明白了，這幾匹布應該是鞠武給的，肯定價值不菲，狗屠不會在這騙人，但讓他還給鞠武，絕的就是瞎說，自己就沒法還給鞠武，在尋仙造船這件事，自己就是個隱身人，即使鞠武知道田光是為自己求情，鞠武也要裝糊塗，自己怎麽去挑明呢？現在狗屠非要給自己，他應該知道荊軻拿了沒用啊，不可能荊軻去賣布去，也不可能給田光，自己從來不要田光的東西，沒來由的送個田光。那田光在還自己東西，自己還能拒絕嗎？這是狗屠知道了魚女的事，肯定漸離說的，但荊軻本來也沒讓漸離保密，現在狗屠讓自己給魚女，也算回報魚女這些日子對自己的照顧，漸離，狗屠都知道荊軻虧欠魚女的。

想明白這些，荊軻決定把這布給魚女，魚女不要就扔在她家附近的森林裏。

很快回到薊都，這日見到了魚女，果然魚女說不要，荊軻道，反正我拿的也用不著，就把包裹使勁扔了老遠，扔在密林中，這個突然舉動讓魚女有點發懵。

過了些天，荊軻和魚女吃完飯，沒有像往常那樣去敦倫，而是魚女自己進去，還關上了門，荊軻有點發呆，不知道究竟時。一團花簇從自己眼前閃過，飛出了門外，荊軻趕緊跟出去，看見魚女穿的一件細麻花裙子，在屋外花叢中如同一個花蝴蝶在飛舞轉圈，魚女雖然張嘴發不出聲音，但表情看出來是在吟唱。

魚女穿的就是荊軻給的那個細麻布，雖然那天荊軻打開看過一眼，這布是荊軻從來沒有見過的，就算在田光處都沒有見過，因為田光家就在平民區，所以衣服穿著用車都是大宗平民化，荊軻知道這絕對是王家用物，但當時看的也就是那樣。但今天穿到魚女身上，效果出奇的好。這種細麻的經緯紗線的細，織物密度的高，其精細程度猶如絲綢。雖然魚女隻是簡單裁剪，沒有袖子，兩片布縫合在一起，上麵套過腦袋，下麵長不到半膝，但穿的如同仙女一樣，在陽光下的蝴蝶翅膀裏妙曼身姿若影若現。

荊軻終於欣慰了，總算能為魚女做點什麽，魚女又跑過來。比劃意思道，這布做的內衣非常好，並從裏屋，抱出來給荊軻看，用這布做的各種褻衣，衷衣。

褻衣漢朝叫抱腹、心衣，也就是類似肚兜，衷衣就是布條，可以作成抹胸，內褲，兜襠布，平民男子穿褐衣，就是上身的衣服蓋住屁股，下身穿褲子，但裏麵是沒有內褲的，特別點就是加上兜襠布，因為那時沒有鬆緊帶，外麵褲子可以用腰帶。平民女子也穿褐衣，但重要場合或者來例假的時候，就要再穿衷衣，就用用布條纏住胸部，在用布條纏住下體，用以安全，或就是各種兜襠布。

注：禮記：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將有四方之賓來，褻衣何為陳於斯?

《說文·衣部》解釋:“衷，裏褻衣。”

衷:《說文解字》中“衷”的本意之一是“纏裹也”

魚女好心情。提出可以陪荊軻出這密林去玩。這是荊軻去年提出的，當時被魚女拒絕。現在荊軻大為高興，因為荊軻知道一個好去處，那是去年剛到田光處，田光說的，他可以去燕國王家園囿，鞠武給了他令牌，現在燕王，太子都不在，他可以用相國的令牌在裏麵好好遊玩，

當時荊軻和高漸離去了燕國園囿，大名叫做黃金園囿，修建於燕昭王時期，當時燕國被齊國攻破，薊都殘破，燕昭王繼位後，為了招攬天下賢人，修建了黃金台，黃金台亦稱招賢台，夯土五層，台高十丈，基廣十五丈，就是高23米，周長35米，上麵建有二層昭王殿，裏麵存放黃金(占地約40畝，高約20米，台頂平台約15畝。台頂後建昭王殿，高約8米)，意思隻要你自己覺得夠賢明，那就自己來取台上的黃金。黃金台下麵建有黃金苑，就是招待投奔賢人的高級賓館。史載建成後“禮郭隗以致士。樂毅劇辛先後至。”經過燕昭王的臥薪嚐膽式的積極準備，終於在即位30年後，由樂毅攻滅齊國，報了大仇，當時樂毅在齊國對諸侯大臣世家豪族百姓秋毫無犯，但把齊王的珍寶，禮器，園囿裏麵的動物奇珍，都搬到了燕國，因此燕昭王又擴建了原有的王家園林，因為擴建到了黃金台，黃金苑，所以就叫黃金園囿。

黃金園囿裏林木蓊鬱、水景綺麗，裏麵有亭、台、樓、榭，包括台、宮、館、閣等多種類型，很多都是建在水上，要劃船各處遊動，還各種奇珍動物，包括犀牛，麋鹿，麀鹿(母鹿)、長頸鹿、丹頂鶴、龜,麅子,金絲猴、獼猴等等。以及各種花木，包括好多南方的奇珍異木。

現在按照約定，這天荊軻拿了相國令牌，帶著魚女進入了黃金園囿，以前荊軻和漸離來的時候都有園囿管理當向導領路，根據你的爵位，有指定的路線。和遊覽範圍。每個範圍的分界處都有園吏，而整個占地3000畝的黃金園囿外麵都是五丈的園牆包圍著。

注：楚國靈王曾經在雲夢澤的水邊修建了一座章華台，據說麵積有220萬平方米。

因為荊軻去年來過多次，就不要向導了，他知道相國的遊覽範圍。荊軻和魚女兩人自行遊園，魚女是平民裝扮的男裝，這樣少點引人注目。魚女既然接受了荊軻的王家緦布，再穿細麻，平民裝扮也就沒有什麽異議了。

注：:麻布、葛布在織成的時候有粗細不等的品種規格，它們的穿用也有比較嚴格的限製。按照類別進行區分，15升以下被叫做粗麻布，15升以上叫做細麻布。其中7~9升麻布做成的衣服是給奴隸和囚犯穿的；10~14升的麻布做成的衣服是給普通老百姓穿的；15升和15升以上的細麻布叫做緦（音sī）布，是專門給貴族穿的，普通人沒有資格穿。

園囿很大，管理方提供了車馬，兩人駕車四處遊覽，隨後找了撐船下水，魚女站起來。用船篙撐船，這是她的強項，在湖中劃了很長時間。

在九月的陽光下，蕩漾微波，周圍如畫的仙景中荊軻目不轉晴盯著魚女的美色，魚女微微害羞低下頭，任他貪婪的欣賞。他覺得魚女就是這仙境裏仙女，魚女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漂亮的，雖然都說姬麗是燕國第一美人但現在他已經忘了她的長相。這可能也是當時環境不友好，他不能靜下心看姬麗。

走到一個地方，荊軻讓魚女停下來，然後荊軻遙指湖南麵的一片建築對魚女道，我們現在隻能在黃金園囿轉轉。這裏主要是動物，植物，少點建築，建築精華都在那邊，那邊就是燕王宮，太子宮，黃金苑，這邊是不讓過去的。

兩人遙望了一會，荊軻道，一天是轉不夠。明天我們還來。

沒想到，魚女竟然打手勢說不來了。

荊軻驚訝，打手勢問緣故，魚女說這不是我們該來的。在荊軻打手勢請求下，魚女打手勢，三年來一次，以後再來，荊軻開始不高興，轉念一想，這是魚女想要和自己長久保持這種關係，不禁心中感動，就打手勢，問娶她如何。隨即心中後悔，自己的誓言呢？抗秦的的誓言呢？

幸好魚女打手勢。不。就這樣挺好，

回來的路上，荊軻感慨魚女的定力，自己差點一刻把持不住自己，但魚女始終能掌握大方向，她究竟有多大呢？

荊軻終於鼓起勇氣，問魚女多大了，魚女打手勢30歲。

荊軻有點心中竊喜，按照魚女的性格，她絕不會以大說小，那麽她年齡的上限就是30歲，看她長的像26.7歲，那時因為她的辛苦，她自食其力。每天早早去打魚，然後趕早市去賣，風水日曬。肯定年齡會顯得偏大，所以肯定還要小於他看到的年齡。

荊軻打手勢道，你二十歲，魚女臉上一驚，隨後笑得搖頭，但荊軻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

荊軻心中有點可憐魚女，如果能過上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我們魚女會這麽顯黑嗎？皮膚這麽粗糙嗎？說不定我們就是燕國第一大美女。

荊軻浮想聯翩。

隨後兩人如膠似漆。天天見麵，有時見麵兩人就是在小屋前的草地上安靜的背靠背歇著，或者彼此依偎著，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不需要每天做的日子。

慢慢渡過秋天，冬天即將來臨。荊軻嚴肅的問，魚女，冬天怎麽過？

魚女認真的打手勢回答，他們有不少人，都在這森林裏，互相幫忙照顧，冬天他們會到一個他們友好的地方，給人打傭工。因為他們不要工錢，所以每年他們都歡迎他們過去住。

荊軻問，他能冬天過去看他嗎？

魚女很認真的回答，她要考慮考慮

荊軻突然想，那讓她去田光那當傭人呢？

就打手勢問魚女，他給她找個地方當傭人行嗎？

魚女馬上說不行。因為他們這些人要一起在那邊過冬。

天冷了，荊軻從狗屠店裏給魚女拿來了過冬的衣服和生火的一切，既然破例收了狗屠的王家細布，在拿他一些平民細布也是正常了，他們一直待在一起，到了12月份，隻要小河不凍冰，他們就能在一起。因為湖河冰凍了，魚女就沒有辦法打魚了，再也沒有留在森林的理由了。

12月中旬的一天，荊軻從魚女那邊回來，已經接近黃昏，下人說，國老親自來了多次，荊軻趕緊去田光的外宅正房，田光聽見荊軻的腳步聲，急忙走出門來。荊軻正納悶田光從來沒有出門接過客呢。這今天怎麽了？

田光大聲道，太子回來了，燕太子回來了。

荊軻大喜道，在那？

田光道，還在秦境。

荊軻隨即向周圍看，意思應該田光保密。

田光說，沒有問題來了，已經會合了燕國的接應部隊，他們是接到太子才派人快馬回來報告的，這樣說來，太子這幾天就到薊都了。

荊軻道：這回天下有救了。

兩人邊說，邊往屋裏走，田光接著說，鞠武他們這次保密做的真好，計劃了幾個月了。

兩人分賓主坐下，田光接著道，隨著太子回來的消息，太子還傳來一句話，說和秦國勢不兩立，讓國相尋找和秦國決戰的辦法。

田光接著說，鞠武會推薦我，而我會推薦你，荊卿這幾天想想和太子說辭吧。

荊軻道，定當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