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前,當我居住之地周而複始其萬年不變的陰雨綿綿、寒意漸濃的雨季時,遠其四五千公裏,一水向西南的太平洋島嶼,猶如春秋,正值生機盎然、氣候宜人的最佳時節。
今天,衛星導航將我的駕座引出H1 高速公路西向盡頭後,又繼續將我導向西岸邊緣,臨洋的一處私人領地。
下車時正值黃昏,放眼望去,驕傲已久的太陽,此時放低自己的身段,顯得橙紅宜人。就在它消失在海平線一刹那間,撒下無數道金光,借助於層層不休的海浪,由遠及近,向這裏的人們傳遞著它最後的柔情和溫暖。
夜色的帷幕拉下了,接踵而來的是如火如荼的魯奧(Lu'au) -狂歡夜宴:
隻見那姑娘們聳髖抖臀的波浪,小夥們洶湧澎湃的穿插律動,尤克裏裏- 四弦吉他琴聲和原住民清純無敵的歌聲交織一起。
舞台上空一排椰子樹在微風中搖曳,柔和的燈光毫不張揚地灑在人們臉上。
隨著音樂節奏和台上美女的領引,台下的美味佳肴的痛飲飽食者們,胃中烤豬大餐加美酒開始發酵了,人們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來。一時間,台上台下的人們的歡歌共舞渾然一體。
此時此地,人們無拘無束、無憂無慮和無怨無悔,盡興地釋放心中的重負、享受著身心的愉悅。
此時那句“ 舒心的美酒千杯不醉 ” 詩句在我身上失靈,今夜的半杯紅酒已使我飄飄欲仙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當自甘醉落時,一陣陣微風隨一浪高過一浪的海潮襲來,舉頭向身旁海洋上空望去,一輪明月已在星空高高掛起。
此時,耳朵似乎有選擇地屏蔽了舞台上的分貝,隻聽到刷刷的海浪聲,眼前海上的皎月默默地將銀色灑在洋麵,一幅“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 圖景躍然眼前。
可是此時的“ 天涯 ” 又為何時?時至正午!
令人深思的是,一兩千年前遠在天涯的先人在苦苦追尋玉宇瓊閣時,這裏還尚無人跡。現如今焉然成為世人的“ 天堂” 。
準確的說,是天堂般的體驗。用當地的土語“ hang loose ” -退一步海闊天空,來詮釋再妥當不過的了。那就是生活工作要保持舒緩放鬆,不應較勁。
然而我們的“ 天涯” 同胞們的背負 -自己添加的和被人強加的,實在太多、太重,以至身在天堂邊而有眼不識泰山,過天堂邊而不得其門而入。
此時,如果有人問我,你到過天堂嗎?
我會自豪地回答,今年年末我隻是將家搬到夏威夷 --- 這一人的消魂之地一周。
Hang Loose!
(注:此文成稿於2017.12.24, 圖片源於getty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