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枝 生命之趣 Joy of Life

點點滴滴生命之趣 Delightful Dripping
個人資料
  • 博客訪問:
正文

與生活無關 ------ 4

(2009-01-14 10:55:12) 下一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從馬桶上站起來的時候,兩條腿都完完全全地麻木了。

回到房間,我打開床的另一側沉重的藕荷色窗簾,那是一扇落地的玻璃門。一片麥金色的陽光象淡淡的花香,一下子就充滿了全部的空間。我分不太清楚那陽光是清晨的餘暈,還是傍晚的夕陽,似乎也無所謂這是清晨還是傍晚。 推開門,我意識到自己是在二樓,趴在陽台的圍欄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泛著麥色波光的湖麵,和幾根我自己散亂的長發。

“林子,你起了是嗎?”是媽的聲音。我轉過身,看到依然年輕美麗的媽。

看慣了同學的媽媽們,覺得眼前的媽與其說是個 40 歲的母親,不如說更像是我的同學。 6 年前媽離開家的時候,我還是個隻對跳皮筋兒和扔沙包感興趣的小學生, 對男女都沒什麽概念,更別提對美醜了。而現在,由於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我才第一次體會到媽的美麗。在那個報紙沒有娛樂版的時代裏,這樣的女人在小鎮上的生活是應該是永遠占據著頭版頭條的位置的。

媽是在她 24 歲那年生的我,所以,我們倆兒都屬豬。媽曾經是很忌諱別人說她的屬相的,不是怕泄露年齡,是她不喜歡把自己和豬聯係到一起。直到後來,媽遇到了大鼻子,大鼻子也屬豬, 大鼻子還給她講了他的母校哈佛,人人都以豬自詡,因為他們相信豬是智慧的象征。這之後,又帶媽去母校參觀, 媽在看到刻在哈佛校園門柱上的豬頭之後,終於釋然了她多年對豬的介懷。

我無所謂,原本就大大咧咧啥都不忌諱,外加擁有貪吃貪睡豬的本性。所以,同學們都叫我“小豬”。 後來,爸也改口叫我小豬了。現在突然被一個身邊的人叫“林子”,多少有點熟我非我的恍惚。

“你可起了,睡了 20 個小時了,天都亮了!趕快給你爸打個電話,他不親自聽到你的聲音就是不放心。”

媽拿起寫字台上的白色電話,插上連接線,遞到了我的手裏。

那個電話打了很久,電話裏都說了什麽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我記住的爸強調的兩件事兒,無論是在那時, 還是在今天,無論我做什麽,在哪裏,都從來不曾遺忘過。

1 :"無論是和爸一起受苦,還是和媽一塊兒享福,林子都是好女兒。"
我毫不懷疑,即使是在今天,爸,媽對此都有絕對的共識,這也許是他們之間最堅不可摧的共識了。如果, 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他們看到了這本書,他們可能會崩潰,或者是很不恥也不屑地相信這隻是一種“低級的杜撰”。 真實,往往比杜撰更讓人畏懼。
 
2 :"無論在小鎮中學,還是在著名私校,林子都是好學生。"
為了爸,我做到了,做得比他期望的還好。這是我唯一能做到和爸唯一能接受的,愛的語言。想想挺可笑的,我對一個人愛的表達,竟然是去做一件和這個人本身,甚至和我本人,都基本沒什麽太大關係的事情。 

這是爸,作為一個老實巴交的知識分子,對唯一的孩子的最高期望。

帶著對爸的承諾和他對我的人生期望,我開始了自己和媽,大鼻子一起住在長島的日子。

[ 打印 ]
閱讀 ()評論 (2)
評論
EdinLee 回複 悄悄話 chinese culture.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