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

淩晨四點了，又一夜沒合眼。幾經這樣過了幾天了？ 亂，屋亂，心亂，發型也亂。有時候我很是驚奇造物主的神奇，在這樣的亂屋中，我一抬眼，就看得到要找的東西。在這樣的亂心中，我每次顰眉都知道是哪根心絲在痛。在如此的亂發中，我一伸手就觸到了那根斷落的殘發。 這就是所謂的亂中有序了嗎？

媽媽病了。電話中，她用一貫輕鬆的口吻告訴我：有件事我還是覺得應該讓你知道。我明天要去住院了， 是個很小的手術。 你不用擔心，你也知道的， 我一輩子和醫院打交道。 語氣中，有想讓我聽得出的盈盈笑意。 是的， 媽媽一輩子和醫院打交道。因為，媽媽是學醫的。 從小，羨慕她身上的白大褂，所以，現在還是喜歡白色。從小，陶醉在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兒， 至今， 還是喜歡被味道環繞， 隻是，把消毒水換成了琳琅滿目的香水。 是的， 媽媽一輩子和醫院打交道，因為， 媽媽的身體不好。媽媽是個虛弱嬌小的女人。她和病榻之間的關係總是若即若離，像我和愛情的距離。不同的是，媽媽渴望疏遠，而我期盼靠近。而我們，似乎都對現狀很無奈。

我又一抬眼，忘記了自己要找的東西。我再次顰眉，發現痛上眉梢。我一伸手，抓住了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