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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

(2024-03-26 03:47:58) 下一個

 

初吻

2017/6/6

 

很早就醒了,大約五點,睡不著就起來了,想寫點什麽。

看了電影《美國往事》,觸發自己也想寫點往事。

寫好後一直沒有上傳,不敢上傳。畢竟是真實事件,生怕有人對號入座,對還在的人的聲譽產生影響。。。其實不應該有影響,而是人們對性的描述總會有豐富的想象力,對想象的事件對號入座再想象似乎成了真實,這讓我恐懼。

如果能用筆名發表就好了,會寫得更加大膽。。。

 

 

上海盧灣區思南路,不長,也不寬,小馬路,卻很幽靜,沒有過多的車和行人。有年頭的梧桐樹高大,枝葉繁茂,即使在夏日的烈日下,地麵上也隻是斑斑點點閃爍的亮斑朵朵,像是夜總會中央舞池旋轉的玻璃球的投影。白天光線柔和,晚上,暗淡的路燈映照下,更顯飄逸迷離,還有幾分神秘。路的兩側是上世紀初建造的歐式帶花園的洋房,洋房邊上有汽車庫,於是常有延伸進去的巷子,上海人稱之謂弄堂,那就更暗淡和隱蔽,常會有情侶隱藏其中。這是六,七十年代情侶散步幽會最佳的場所。

我的一個女朋友就住這樣的環境,依稀記得好像是76號吧,位於弄堂最深處,進門是很大的一個西式花園,英式的三層洋樓。

 

她叫曼麗,比我大六到七歲,約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出身就不用說了,一定是姓資的。她有個要好了五,六年的男友,本該結婚了,那知去了日本探視父母,居然在日本定居把她拋棄了。

她自然很傷心,又不用上班,自然倍感寂寞,就常叫我去她家玩。後來也不知道是否是長期抑鬱,得了甲狀旁線亢進,住進了她家附近的廣慈醫院。她是學舞蹈的,有時候興致來的時候,就教我幾個簡單的舞蹈動作,還不時考考我,逗得她笑得前俯後仰。在她麵前,自然我算是小弟弟,嫩著呢。

 

一天晚上,我在她家,她帶我跳國標,我一個動作沒有做好,失去平衡,她一把拉住我,順勢將我的手緊按在她的胸前,不是隔著衣服,而是直接伸進去。。。

 

我一下子愣住了,宛如電影裏的定格。

她那兒是那麽柔軟,富於彈性,肌膚細滑。我不敢動,更不想把手抽出來。隻是感到熱血直往頭上衝,心跳越來越快,也越跳越急速,似乎能感到幾乎要跳出我胸膛。

 

我不知道如此定格了多長時間。

腦子裏突然閃現電影裏接吻的鏡頭,我想,也許我可以和她接吻吧?但還是有點膽怯,隻是嚐試嘴唇漸漸地,緩緩地接近她的嘴唇,似乎感覺到了她呼出細微的氣息,濕濕的,溫暖的,神秘而又是那麽迷人,淡淡的類似奶香的味道——是女人香嗎?

我終於鼓起勇氣接觸到她迷人的柔嫩的嘴唇,隻是輕輕地吻,是膽怯,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去吻?最後還是她的舌尖伸了進來,細細的舌尖,柔滑,輕觸我的舌尖,甜甜的,但這不是一般的甜,是沒有任何文字可以描述的甜。

 

我感到有點暈乎,似乎一切均在旋轉。房子在旋轉,整個世界在旋轉。我們成了世界旋轉的中心!隨著旋轉,我也越抱越緊,感覺到她的體溫,那起伏的胸部,她的乳房緊貼我的胸部,感到無比的充實與滿足。感到我和她似乎融合成一個人,那陶醉感是如此美妙甜蜜,即使現在回憶起來,依然如此清晰,宛如就在眼前。

 

突然,樓梯傳來腳步聲把我們驚醒,讓我們從迷幻中回到現實,趕緊整理衣服,我立馬坐到沙發中,掩飾男人特有部位不至於因勃起露陷。

 

她姐姐和姐夫回來了。

我感覺到她姐姐在盯著我看,我不敢抬起頭,隨手拿起張報紙。她姐姐終於問道,哎呀,你們臉怎麽。。。這麽紅呀?

我根本無言以對,還是她比較老練,說“做啥啦,生火呀”,說完就去整理台麵,端菜盛飯。隻是她姐夫沒有說一句話,嘴角掛著一絲神秘的微笑,說:吃飯,吃飯,肚子早餓壞了。

 

這是我的初吻,是我第一次接觸到女人的肌膚,這感覺絕不會隨著時日淡忘,總是那麽甜蜜,那麽值得回味。

 

曼麗是寧波人。

文革期間上班去報個到,然後說去有關單位看大字報。自然是個幌子,自然就溜到她家了。姐姐,姐夫自然要上班,家裏也沒有其他人在,就我們倆,很自由。

我也常在她家吃飯,自己也沒有想過有什麽不妥,當然,我常會買點應時水果帶去。說是她家,更準確說是她姐姐家,住在思南路的是二姐,二姐和二姐夫都在上海某出版社做編輯。

 

大姐一家住在長陽路近公平路的一條傳統的石庫門房子,做什麽就不清楚,但解放前是做生意的,很有錢,整棟石庫門是她一家住的,但解放以後公私合營了,隻能住了樓下一層。客堂間也住了人,客堂間天花比較高,搭建了一個閣樓,我從沒有見過的,很新鮮,覺得爬上爬下很好玩。

 

她不時住在思南路,有時住在長陽路,她在哪兒會告訴我,我也從不問,也沒有想過要問為什麽。

 

曼麗在上海某藝術學校學習舞蹈,畢業時為了表示積極上進,和自己資產階級出身劃清界限,報名去了新疆,去“加強”邊疆建設了。先是在烏魯木齊省級文藝團體,也許為了和她男朋友的事,被下放到阿克蘇農一師鍛煉了,但鍛煉很久,很久,就再也沒有被調回省裏。

 

發生接吻這件事,事先想都沒有想到過。當時覺得很甜蜜陶醉,隨後就很自責惶恐。我一直在反複問自己,我會娶她嗎?我有能力娶她嗎?結婚,對當時的我,覺得是那麽遙不可及。

 

她已經被傷害過一次了,我還能再次傷害她?可是,可是,我壓根兒還沒有想到過要結婚!還有結婚,結在哪兒?爸媽會怎麽想,多麽沒有出息的孩子,準會這樣說。她比我大那麽多,爸媽是不會同意的。其實寧波人是有討“大娘子”一說的,討大娘子,會操勞家務,會疼人,照顧人。但也隻有大三四歲,哪有大那麽多的?

 

那頓飯真不知道吃的什麽,隻是依然感到臉發燙,不敢正視她姐夫,總覺得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相反卻覺得她姐姐很善良仁慈寬厚,讓我有溫馨的感覺,像母親那麽慈愛和善良。

 

吃好飯,我幫著收拾碗筷後,曼麗去洗碗了。我還是窩在軟軟的沙發中,順便說一下,那時候家有大沙發的人家不多。姐夫在自己的臥室。廚房就是曼麗和她姐姐,洗碗的水聲,夾雜著碗筷碰撞的聲,還依稀傳來她們低聲細語聲,她們說什麽?是說我,還是說在她們回家之前發生的事?

 

吃過晚飯已經八點了,客廳兼飯廳隻有我一人,手裏拿著張報紙,但什麽也看不進,但也不至於會把報紙拿反了。

 

廚房已經沒有聲音了。曼麗進來很神秘地對我笑了笑,給我一杯很熱,很香的茶。就坐在我同一個大沙發,拿起一本小說在看,我不知道她看的是什麽書,也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得進去,我隻是偶爾感覺她會瞄我一下。

 

很晚了,一切變得很安靜。她姐姐的臥室門掩著,留了條縫,透出昏暗的光,在地板上畫出一條明亮的光帶,隨著臥室人的走動不時閃爍晃動。

 

我的心很亂,也有好奇和驚歎,怎麽女人的身體會如此柔軟,嫩滑?還散發出那麽迷人的令人心醉的香味。。。但又說不出是什麽香味,連算不算是香的味道也說不準。我一閉上眼,就似乎感受到她呼出的濕濕的口氣,經久不散。。。總之,揮之不去,總在身邊廻蕩飄忽。

 

女人的身體永遠是個謎,使你充滿懸念和好奇。

 

有次回家,我無意識地摟著她的腰,感覺是那麽舒服,連和她走的步子都那麽協調一致。她的身體,在男人樓的部位,似乎還專門給男人留了放手臂的地方!我問她,結果她笑得前俯後仰,最後說女人呀,全是這樣的,女人的臀部比男人翹呀,還說我真傻。說也很怪,說我傻,我不僅不生氣,還有很特殊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使我想起一首歌,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她那鞭兒輕輕抽打在我身上,是的,以前不知道這被女人抽打的感覺,是愛嗎?愛怎麽能有這感覺呢?

 

睡覺吧?她輕輕地用腳踢我幾下,打斷我的不著邊際的夢。我抬頭一看,十一點多了,時間過得好快啊。

 

她輕輕地對我說,“你就別回去了,就睡在這吧。”

啊,睡在這?怎麽睡啊?可我從不敢這麽想啊,她又怎麽能說得這麽從容呢?

 

那晚,是我第一次在女人家留宿。

曼麗走進在她姐姐的臥室。

她和她二姐在說什麽,聲音壓得很低,但夜深人靜,依然能清晰聽出她們說話,也可能就是要有意讓我聽到,我好像有這感覺。

 

“儂想得出格,那能困啦,儂讓伊困啥地方?”二姐說這幾句還比較響,似乎是說給我聽,好讓我自己主動提出要回家。

 

“三層閣呀,讓伊困我的床,我就困地板,反正有隻不用的席夢思墊,正好放平我困。”是曼麗在說。

“我看,儂昏頭了。。。”這幾句自然是她二姐說的,聲音壓得特別地低。

 

曼麗從二姐臥室出來了,紅光滿麵,是又“生火”了嗎?感覺得出她很興奮,連步子也比往常輕快很多。給我做了個媚眼,就旋即上樓,好一會才款款而下,她已經換上睡袍了。

 

她走進廚房,水聲,煤氣打火聲,很有節奏地順序響起。

不一會她又走進客廳,對我說可以來洗腳了。

 

男人很懶還是我很懶,總之我回到家晚了,常常不洗腳,鑽進被窩就睡覺了,所以被子另一頭,常有點臭氣。尤其是穿跑鞋的時候,簡直臭氣衝天,今天既然睡在她家,可不能那麽臭了,還是洗下腳,還要徹底好好洗。

 

想到睡在她家,和她一個房間,這讓我很激動,也很好奇,還有就是緊張,甚至有點緊張得發抖,感覺做什麽,動作總有點不協調,唉,真沒有出息。

 

我輕輕走向三樓,很輕很輕,但樓梯還是隨著腳步發出吱吱聲響。人也有點像喝了酒的樣子,有點昏暈搖晃,不得不扶著欄杆。

 

西式洋樓的三層,天花板不是平的,會傾斜到牆體,所以在近牆體附近,人通常是站不直的。但孩子往往喜歡這三層閣,不規則,反而有童話境界的感覺。當站立房間中央時,還感覺很高大威武,有男子漢的感覺,有無所不能的神的感覺,陡增很多自信。

 

她房間還算寬敞,非常整潔。這很讓我納悶,房間怎麽一到女人手裏,就能在瞬間變得井井有條?有時候我也想把自己的房間弄得有點條理,但往往看著那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無從下手,疊幾件衣服,也疊不整齊,自己也不滿意,疊好還不知道放那兒,感覺都要用的,放好再取多麻煩?結果常常還是胡亂堆在一個角落,自己感覺有點整齊了,但隻要取過一件,就全亂了。

房間很暗,隻有局部照明。

床頭茶幾上有盞歐式台燈,翡翠色的底盤,鑲崁這黃銅邊框,錚亮。燈罩好像是絲綢做的,顏色有點深。黃色的燈光,撒在很小的範圍。床單是白色的,邊上有蕾絲花邊,嫣紅的草莓妝點四角。枕頭也一樣,一看就是一套的。

 

嫣紅的草莓,讓我想起七個小矮人和仙女故事中小矮人的紅紅的大鼻子。

 

走進這充滿女性氣息的房間,就像立即走進雪女王的冰雪的宮殿。這個話劇,我還是在讀小學四年級時,在延安中路的兒童劇場看的。看的時候,我一直羨慕那個加伊,那個劇中的小男孩,吻了那美麗的雪女王後,就變了,變得冷酷無情,但卻能在雪女王的宮殿裏陪伴女王。

 

美麗的女王,是我那個年紀能看到的最美的女人。

高貴的頭戴著閃著銀光的皇冠,皇冠頂端的鑽石閃著類似閃電的光芒。女王穿著束腰的白色的像現在婚紗那樣的服裝,長長的披紗,半透明的,從皇冠下沿流淌下來,像是瀑布,一直飄逸下來。女王的美讓我震撼。也許,我也會像這劇中的小男孩,不顧一切吻一下女王,拜倒在她的腳下,成為她的隨從,她的奴仆,遠離家鄉和親人,還有家鄉的那個可愛的,有點土裏土氣的,臉頰總是泛著紅暈的女孩。

男人對女人美的崇拜,深深紮根於孩提時代,也許深深紮根於我們人類的基因吧。

 

床上整齊排列兩床被,兩頭各有一個枕頭,其中一頭枕頭邊上還躺著一個布娃娃,看來這頭是她的了,但我沒有見到地板上鋪的席夢思墊。

我進門時,她正坐在老式的,宛如童話中的那種歐式的梳妝台前,對著鏡子不知道她在做什麽。見我進來,她立即起身迎我,自然,是更熱烈的吻,更緊的擁抱。但靜悄悄的,隻能是靜悄悄的,夜也靜悄悄的;但這靜悄悄,使溫馨甜蜜,帶有神秘緊張,令人顫抖的魅力。

 

過了一陣子,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輕輕在我耳邊說:

“阿拉隻能老實點困覺了,阿姐說不準關門,還說她會上來的。”

她說話時又讓我感覺到她呼出的溫暖而濕潤的氣息,甜甜的,帶有淡淡的奶香。我默默地點點頭,她關燈,各自脫衣,鑽進自己的被筒。

 

我直挺挺地仰躺著,一點也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感覺相鄰被筒之間因兩人的體溫,漸漸變得很暖,漸漸變得有點燥熱。朦朧間似乎感到她在扯動被子,我也小心地把壓在身下的被子拉出來,就立即觸及她的手,細細的,柔嫩的,明顯比男人的手要小巧很多。她手心有點濕,是熱,是緊張,還是心中燃燒的烈火?我們兩手相扣,默默地躺著,忍受著煎熬。我雖然不信教,但此時卻默默念叨,主啊,饒恕我吧。

 

夜,還是那麽靜,隱隱地,能感到樓下姐夫輕微的鼾聲。

我感到她在輕輕地拉動,慢慢地牽引我的手進入了她神秘的領地。

居然她沒有穿長的睡褲,我能感覺她腿輕微的顫動。然後慢慢地向上,觸及她的小小的,薄薄的內褲,引領我,漸漸走近禁區。柔軟而有彈性,不太濃密,然而卻那麽濕潤,還有個柔軟的突起,絲滑絲滑的,感到手指被包裹,感覺柔軟的褶皺在痙攣吮吸。。。。。。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一陣痙攣,噴薄而出。。。啊,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罪惡,因我是人,不是神。

安徒生童話《雪女王》中有段對話,也許詮釋了愛的盲目:

 

她沒有任何朋友.

雪之女王跟加伊說:

人們都討厭我

誰也不想跟我做朋友

我擁有的隻有冰冷的後背和刺骨的冷風

不過你為什麽說要跟我做朋友?

 

加伊沒能立即回答

不 不能回答

雪之女王再次問加伊

不過你為什麽說要跟我做朋友

加伊猶豫了一會兒

終於回答說

因為愛

因為愛你

很深很深的愛著你

 

 

附注:根據以前上傳的網絡日記匯總整理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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