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水和半糖主義(上)

半杯水 半杯水，樂觀的人看到的是半杯滿，悲觀的人看到的是半杯空。苦戀中的半杯水， 聰明的你應該如何解讀？ 他應她的邀請參加她們係她們年級的畢業聯歡晚會。是一個雪夜。在西校園的工會 俱樂部。先是節目，然後是舞會。她唯一露臉的節目是全年級女生的小合唱，或者 說各班女生校園民謠歌曲接龍。 白天她相跟著班裏年級裏的其他女生一起走過場排練，看著男生們出盡了百寶布置 會場，架設燈光，知道了他晚上會來，忍不住得意地輕輕地在後半場的空地裏作了 幾個華爾茲旋轉的動作，想象著高大魁梧的他和纖細靈活的她有模有式地搭起框架， 象千百次在班上訓練的時候一樣引人注目，裙擺飛揚如花。 晚上她們又是集體去男生樓係部化妝，然後成群結夥地騎車或腿兒到工會，在後台 等候。他和好友自行拿著她托人送來的贈票入場。 他的好友彼時正追逐她們係裏的小係花--“小”字取的是個頭不高，精靈古怪，小 鳥依人的意思。 其實她和他，他的好友和小係花，是那個社交舞提高班快樂的四人組。平常有事的 時候打打電話而已。象今天這樣，應該幾乎算是個正式的約會了，是他和她之間的 第一次。 小合唱以“青春”結尾。青春的花開花謝。 她臉上帶著妝--上舞台的必須，否則水銀燈下會煞白如鬼--和平常有些不同。她終 於在人群中找到了他，高高的，很容易分辨。問他什麽時候來的，問他有沒有看到 她們表演。他說才到，有事遲到了一點，忘了戴眼鏡了，所有不知道哪個是她。她 不知道他居然還要戴眼鏡的。天天遊泳的體育棒子，也和近視有緣嗎？不知道是不 是環境陌生的緣故，他並不象平常那麽瀟灑自然，反而有點心事重重，欲語還休的 樣子，和她說話有些心不在焉的。還是因為她，失了平常心，本來無事的世界讓她 透過灰色眼鏡來看，事事都看出了傷感和不對付？ 台上搖獎，他的號居然中了，一片混亂中他去領了，是根原子筆，很普通的那種， 通體純藍，帽沿和筆肚鑲著幾條白線。他堅持給她。她就想：是不是這個約會讓他 失望透頂，連一根筆都願留下來省得看到了惹氣... 聰明糊塗心喲。雖然她對別人的迷局一向善解人意地通透，自己陷在了半杯空的怪 圈中卻不自知。本來是個俊男靚女的佳期有約，半杯空隻從無關細節中感受到了別 扭，所謂關心則亂。 卻忘了大體這還是個蠻成功的第一次約會。從頭到尾，男主該做的都做了。這不是 最後他還推著車送她回宿舍樓了麽？男主的迷惑，也許是因為他也是第一次被女孩 約，所以心裏琢磨著如何做好，而顯得心事重重吧，他也是想對她好的。 看，半杯滿主義多阿Q呀。充滿了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要是十年前，她就會用，多好。 聰明一顆心，糊塗看世情。苦情的女兒，多想想半杯滿吧，樂觀地騙自己，相信世 上還有才子佳人的愛情童話大團員結局，帶著滿滿自信享受戀愛的甜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