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俄羅斯與烏克蘭---之九

書接上回

我和小康到了紅場。廣場的麵積比我想象的要小很多。 但周邊建築五顏六色，襯托著廣場的青石，倒也不顯局促。遠處可以看到聖瓦西裏大教堂那標誌性的洋蔥頭，五顏六色，仿佛童話裏的城堡。另一側是高高的克林姆林宮紅牆，紅牆下有閱兵台和著名的列寧墓。對著紅牆的是一排黃色的宮殿，小康說是一些政府機關。 除了列寧墓上有站崗的衛兵，廣場上看不到任何軍人。 我讓小康先帶我去逛克宮。我所了解的俄羅斯曆史似乎都是血腥和陰暗的。 印象最深的是曆史課本上伊凡雷帝那冷酷的眼神。他用手杖錘殺自己親兒子的故事我至今記憶尤深。後麵的葉卡捷琳娜下令勒死自己的丈夫，以及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全家被戧，留下末代公主之謎。 俄羅斯的曆史似乎全線貫穿著血與火，和這裏的冬天一樣，沒有什麽溫度。 克林姆林宮1990對外開放，可以參觀隻有幾個教堂和兩三所宮殿。俄羅斯信奉的東正教與天主教的區別，我到現在也分不太清楚。 他們都信耶穌是救世主，都信上帝是最高的神。而且聖母的地位很高。 克宮的教堂裏沒有什麽雕塑，但玻璃窗和牆壁上都是宗教題材的畫作。教堂內火燭通明，我沒有見到有什麽神職人員，隻有很多信徒在那裏禱告。 我的祖母是十分虔誠的基督教徒，在她的影響下，從小我也有過受洗，禱告和讀經的經曆。 但後來入團後，就不算信徒了。但我對於有堅定信仰的人都持欽佩之心。

克宮廣場上有一些古炮在那裏展覽，十分應景戰鬥民族之譽。 其它就沒有什麽看頭了。 出了克宮，我們沿著紅牆走到了列寧墓。小康說原來紅牆下有很多前蘇聯領導人的墓碑，包括斯大林，勃列日尼夫等。但蘇聯解體後，都一一遷出。隻是列寧墓一直留在那裏。 雖然社會上出現了下葬列寧，關閉列寧墓的聲音，但大部分民眾還是反對。列寧墓已經成為俄羅斯曆史的一個基因，深入到俄羅斯人的血液裏，任何政治立場都無法否認抹去它。我們進入列寧墓，要存放所帶的背包，相機也被禁止帶入。 然後有衛兵檢查護照證件後才隨隊伍進入。 墓室比外麵看要小很多，比毛主席紀念堂小多了。 遠處的水晶棺外麵還罩著一層玻璃。小康說是防彈玻璃。 因為距離不近，看不太清楚列寧的遺體。隻能模糊地看到遺體和臉的輪廓，蠟黃蠟黃的。但臉型和我曆史課本上的畫像還是接近的。 我對於列寧的了解僅限於中學曆史和看過的電影。他並不屬於我崇拜的曆史人物。 等我後來出國後又看到一些俄國革命史的文章，有關他的背景和身份的考證給我很大的衝擊。隻能說，曆史總是勝利者書寫，等真相大白的時候，已是百年。

離開列寧墓，走不遠就到了無名烈士墓。 墓碑實際就是一個不高的平台，中心是一個五角星浮雕，浮雕中心是一個長明火炬，據說從1967年一直燃燒到現在，從未熄滅。兩側有衛兵守衛，莊嚴肅穆。定期會有紀念活動。外國元首來訪，也會到此敬獻花圈。 無論是誰，都無法否認俄羅斯民族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付出的慘痛代價。 莫斯科保衛戰，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其慘烈程度讓俄羅斯人至今記憶猶新。我這個生活在和平時代的年輕人估計是無法感同身受，覺得那些曆史實在是太遙遠了。誰知道僅僅30年後，這個世界似乎又駛入混亂的軌道，誰又能保證那些慘絕人寰的屠殺不再重演？這不息的火炬，不僅僅是對逝者的紀念，更應該是長鳴的警鍾。

我和小康隨後漫步到了不遠處的莫斯科河邊。河邊紅色的宮牆，牆內白色的宮殿，莫斯科上經過的遊船，宛若一幅壯麗的畫卷。我問小康將來什麽打算。他說畢業後，還是希望留在莫斯科，這裏雖然不算太平，但機會也很多。尤其是很多中國倒爺利用當時俄羅斯的商品匱乏，發了大財。在他們眼裏，當時的俄羅斯就像是一個冒險家的樂園，充滿著危險，也充滿著財富。 小康也希望能夠把握住這個機會，開拓一片自己的天空。 他說，賓館的老板因為他學的是電子專業，讓他準備負責一個中文傳呼機台的項目。他們準備創建莫斯科的第一個中文傳呼機台和第一個中文廣播節目。 我十分讚同他的想法，好男兒，就應該行萬裏路，讀萬卷書，誌在四方。我祝他早日實現自己的夢想。小唐隨後說，如果我自己來紅場，務必要帶上護照和一些美金，以防遇到警察檢查證件。 當時，有一些中國遊客在紅場遊玩，被警察攔住檢查護照，即使沒有問題，也可能被帶上車，開到郊外很遠的地方，然後向每人索取美金。如果不給，很可能就被丟在荒郊野外。甚至他接待過的幾個政府官員都被如此搞過。 所以，一是要隨身帶護照，二是要有美金現鈔，才可能逃過此劫。 當然， 如果會說一口流利的英文，也可能唬住警察，他們一般不會下手。 俄羅斯當時之亂，可見一斑。 

我和小康下午2點多坐地鐵返回了賓館。我塞給他50美金表示感謝，他高興的收下了，說我需要任何幫助，隨時找他。 我告訴他等我從烏克蘭回來的時候，還需要他接機，如果有可能，能否帶我去趟莫斯科有名的跳蚤市場。他痛快的答應了。 回到酒店，看了一會兒英文新聞，泡了麵，洗了澡，就早早歇息準備第二天烏克蘭之旅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