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雜記 15》2020.5.25 長周末

今天是美國的國殤日Memorial Day假期。國殤日本來是紀念在曆次戰爭中犧牲的將士。今年正好又趕上新冠疫情，同時也紀念那些在抗擊新冠的過程中過早離去的英雄。紐約州長在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上也提到：我們紀念已故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地活著。牧青想不管是為了已故的親人，還是遠方的親朋好友，哪怕是為了自己都要在這個魔幻的現實裏好好地活著。

被圈在家裏的日子過得糊裏糊塗。原來看著人家武漢一天一天數日子，聽著七十六天覺得好漫長，轉眼牧青在家上班的時間很快就可以追平甚至趕超七十六這個數字了。

之前牧青覺得有著中國的前車之鑒，美國的疫情應該會好過很多。可是這七十多天看下來，原來極端的自由就真的是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光是一個口罩就可以拍個幾集滑稽情景劇了。到如今終於能買到口罩了。現在香蕉共和國，人類學，老海軍等幾家賣衣服的廠家也開始賣口罩，便宜的8塊一隻，貴的30多。也就是說最低工資也就隻夠買一個口罩，而且買貴的還不行。

記者們每次見到川普都問為什麽不以身作則戴口罩，川總的解釋是“我每天檢測沒新冠，而且戴不戴口罩是個人的選擇，CDC的話可以不聽。”口罩想戴時就戴，不想戴就不戴。老百姓自然沒有每天測新冠的條件，但是不妨礙一起學著象總統一樣任性。一直到了這個月初Dr.Birx和Fauci也都戴著口罩出來了，川總說他允許task force開會時戴或者不戴。

 

本以為依著美國的強大，疫情會很快抑製住。結果自然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敢情強大這個事情在這裏是要從反麵體會的，一部分美國人是真的是閑不住，為了出門想盡各種辦法，聚會開Party的，反對居家令遊行的，跑到政府裏鬧的，還有個人強行開業的。。。逼著另一部分人開足馬力醫療兜底，緊著研發找解藥。幾萬幾十萬上百萬的感染數字跌破了所有人眼鏡，可就是緊著這麽折騰，這個國家也就扛下來了。美國一邊測著新冠，一邊敞開大門，進入與新冠共舞的new normal。現在天天的主題已然是檢測，複工再複工。

進入五月份以後，東東似乎也趕上這波複工的節奏，終於擺脫了幾分放假的狀態，稍稍認真地看書做起作業來。當然這其中自然有因為之前牧青終於受不了郵件裏一堆沒交的作業的零分提示，大大地爆發了一次。東東好歹端正了一點態度，一個周末，牧青盯著東東把所有的零分捋了一遍以後，雖然大部分確實是東東的問題，但是也不乏糊塗老師。結果有兩個是老師打了分但依然顯示沒交，隻好寫信給老師請老師更新。另兩個是老師說沒收到，還一個老師說缺東西。再問老師缺什麽，老師說在作業上有comments，再查還是沒找到comments在哪裏。最後再問一次，老師終於說她根本沒權限修改Googledoc，她以為寫了comments但實際沒有。前前後後折騰了好幾天，讓牧青也是煩躁不已。

另外一個原因，牧青猜大概還是AP考試將近。本來還擔心因為疫情估計所有的AP考試都要被取消了，估計College Board也舍不得這麽一大筆收入，匆匆忙忙地推出了曆史上第一次居家在網上考AP，考試的方式和題型都不太一樣，以前的複習參考又弱了幾分，當然永遠都是有真本事才能走遍天下都不怕。CB還為了網絡考試的更改做了各種說明。

等到真正考試的時候，據說有百分之幾的孩子因上傳出問題無法提交。每場考完，家長群裏就亂作一番，牧青看著大家遇到的各種各樣的問題，想著可能的避免方法。其實到最後，牧青覺得這大部分就是個運氣，她也就是保證考試的時候沒有各種工作會議會分享家庭網絡，同時把自己的筆記本放在旁邊當作備用而已。

東東考完以後，評價到：估計CB為了防止大家作弊，到處找答案，索性采取的原則就是大量大量的題，讓你來不及做完，來不及再上網找答案。牧青也不知道他這是為自己開脫，還是事實真是如此。不過既然都考完了，再去追究也沒有意思，索性閉嘴。而東東也徹底進入了高中畢業的倒數計時階段。

 

上半年本來就不像下半年有感恩節和聖誕節兩個長假期因而顯得假期特別少，往年牧青還是很盼望國殤日假期，在學期結束之前好讓大家都喘口氣。可現如今新冠下的假期讓牧青覺得無非就是周末多了一天而已，依然是圈在家裏。牧青和東東除了平時在家門口走走，周末到稍微遠一點的家門口走走之外，非常聽話地居家隔離，希望就此可以隔離出一小片淨土，在這裏兩耳不聞窗外事，不再被成天的新聞破壞心情。

牧青不再天天追著美國新聞看了，又不用特別操心東東的學習，不用通勤，不用出門采購，晚上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追劇看書。隻是有著一個陰雲密布，看不到頭的疫情罩著，牧青現如今隻挑歡樂的劇看，但凡深刻的，悲慘的，要思考的，一概束之高閣，美其名曰為了保持心情愉快，提高免疫力。

牧青甚至還恢複了荒廢N久的豆瓣，為此她發現顧浩竟然一直用著原來的豆瓣。她甚至因為顧浩的大力推薦，竟然聽起了《卡爾馬佐夫兄弟》，想不到一把年紀了，不在單純追求故事情節以後，突然體會到這種長篇大論裏麵的美妙，有一種相見恨晚，舍不得聽完的感覺。

這當口最符合心意的就是好萊塢這種惡俗的品味，牧青現在就喜歡看好人得好報，有情人終成眷屬，天下美滿，皆大歡喜。國內的疫情顯然是控製得很好，傻白甜的劇當工作家務背景板也不錯，一度銷聲匿跡的娛樂新聞重新占領了熱搜，今天肖戰炸號，明天鄭爽代孕，後天羅誌祥多人運動。。。牧青跟著雪梅一起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

 

牧青心甘情願地窩在家裏，但她顯然代表不了迫切需要天天在外麵浪的美國人。州長從上個月底就點名批評南加兩個county的海灘周末集體曬太陽活動。可是誰又會在乎州長大人的批評，沒辦法，很多海灘隻好宣布部分開放，當然這依舊擋不住加州人擁抱大海的心情，於是州長最後宣布關閉所有加州海灘。這一下又炸了鍋。各地市長紛紛請示，最後帥州長紐森無可奈何地說隻關閉不夠聽話的Orange  County。

不過月初加州就進去了Stage2，很多餐館，商店都已經開門營業了，隻不過堂食很少，多是外賣和Curbside Pickup，就是網上訂貨，等到商店通知取貨以後，到商店門口，店員直接把貨物放車後備箱，保證全程無接觸。家門口的好幾個小店都貼出了永久關門的消息，牧青很喜歡的Ann Taylor，JCrew等等也紛紛提交了chapter11破產保護。現在全民居家也不出門，按現在的節奏化妝品，女裝的日子應該都不好過。

這眼瞅著長周末在即，川總宣布開放教堂，自己去打高球了，紐約州長這個工作狂都把新聞發布會搬到了沙灘上，紐森也就提醒大家在家呆著別走遠了，不管去哪裏都要保持六英尺隔離距離。牧青看見電視裏播放的海邊，戴口罩和不戴口罩的一半一半，基本都以家庭為單位保持在6ft的間距以上。警車一直在海邊巡邏。

May 24: A group floats down the American River near Rancho Cordova, California. Memorial Day weekend prompted plenty of celebrations at the beach and boardwalks, but few were seen social distancing or wearing masks. Daniel Kim/The Sacramento Bee/AP

 

不過Stage2階段的理發店依然是沒有開門（Stage3 才會開放理發店和健身房），牧青自己的齊耳短發已經變成了披肩發，女生的好處就是頭發長了直接紮起來就可以，可是東東的頭發亂蓬蓬雞窩一般頂在頭上，真的讓牧青忍無可忍。可是彼時到處脫銷的東西也包括理發推子，牧青隻好憋一口氣，接著忍下去。

終於兩周前一收到到貨通知，牧青就趕緊下單。兩個人對著YouTube裏的理發視頻，各種學習了若幹天，已經開始注意外貌的東東還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形象交給從來沒有理過發的牧青，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形象好不到哪裏去，但好歹還沾著點頹廢的邊緣，東東擔心萬一老媽手一滑啃掉一塊，那還不如現在這樣呢。

原來是沒有工具，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工具有了，就差行動了。牧青這邊摩拳擦掌，可是東東就是不鬆口。全家人任誰隻要一看見東東的雞窩頭，就覺得無法再忍，最後大家一起勸說東東說：現在理發，萬一真沒理好，好歹還有時間讓頭發長出來，要是再拖可就連補救都沒機會了。牧青也說：反正現在在家上課，也沒人看你啊。

最後還是外公一錘定音說：“這樣，下次我們一起視頻，我給你爸理發，讓你媽給你理，怎麽樣，現場教學。”還沒等東東質疑，外婆就已經在旁邊背書了：“對對對，讓外公場外指導，你外公技術可好了。當年我們在青海支邊的時候，一個大隊的人都是你外公理的發。“

東東終於將信將疑間同意了，理發就成了這個長周末最重要的一件事。

 

牧青在電話視頻裏，把參考的油管視頻放給老爸看，說了一下自己的理發思路。全家人都覺得靠譜，沒問題。好了，理論通過以後就差實踐了。等牧青拿上梳子和推子開始比劃以後，才發現這個實踐離理論確實有點遠。視頻裏自然嫻熟的手法到牧青這裏，就是各種別扭。梳子，手，頭發比劃了各種角度，可每個角度都是別扭無比。好在東東頭發夠長，容錯空間比較大。在老爸的鼓勵中，牧青終於開動了理發推子。

剛開始幾下，自然是不敢的，每次都隻下去個半厘米，已經讓牧青理緊張得渾身冒汗，似乎也沒剪掉幾根頭發。最後東東被折磨得不行了，說：“媽，你就給個痛快吧，別比劃半天，就剪掉幾根頭發。”外公也讓王磊濕了頭發，現場表演給牧青看，怎麽夾頭發，怎麽推。比劃了好幾次，牧青跟著比劃了終於有點感覺了，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大刀闊斧起來。一推子下去，牧青發現效果還不錯，終於放鬆了一點。果然還是老爸的現場教學效果比較好，鬢角，後腦勺啊，耳朵後麵啊，這些地方的注意事項也是多比劃幾次。雖然沒有理想中的那麽處處妥帖和一致，但總體上還算過得去吧。

牧青也越理越大膽，最後仔仔細細地一點一點試圖把不太齊的地方再精雕細琢一下，可是東東已經在高度緊張下被折磨了這麽久，生怕牧青再手一抖就給自己剃禿了一塊，前功盡棄。現在看著已經可以見人，再也不要求更上一層樓，火速要求結束戰鬥。牧青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人生又一大突破。

等到王磊和東東都去洗澡了，牧青問父母：“現在不都恢複正常了嗎？你們怎麽還住這邊啊？”

老媽說：“哎呀，現在不是複工沒多久嗎？上麵查得可嚴了，多了好多事情，而且今年生意也不好做，王磊比以前忙了好多，我們在這邊就可以多幫幫他，比如收拾收拾啊什麽的。”

牧青說：“他又不是小孩子啦，你們至於嗎？”

老媽卻回頭瞅了一眼說：“你這個孩子，怎麽狗咬呂洞賓呢？你又不在家，我們多照顧一點他，還不是為了你？東東9月份上大學了，你是不是就要回來了？你準備怎麽在這邊找工作啊？”

牧青含糊地應付著：“我還沒想好呢，東東這不還沒上大學嗎？我怎麽也要等他開學了，看看情況再說啊，也不知道下學期怎麽上學？“

老媽說：“不管怎麽樣，你工作可以先找著啊，要不然你們倆總這麽分著也不是個事啊？”

牧青雖然說一直打算和老爸老媽說自己離婚的事情，可每次都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覺得能拖一日是一日。尤其是每次視頻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王磊總是一起參加，一如往常，讓牧青更加沒有機會開口。其實牧青心知肚明，如果她真的想告訴父母，再約一個王磊不在的時間就好了，隻是內心她很害怕一旦說自己離婚了以後，父母的那種無處不在焦慮和鋪天蓋地的催婚，讓人想想都有點怵頭。有時候她甚至會想當初如果不是父母三天兩頭催得那麽緊，自己會不會和王磊結婚？

牧青覺得自己其實挺自私虛偽的，她猜王磊大約有點不甘心，也許因著東東的關係，照顧自己的父母。而她明明已經離婚，卻這麽長時間一直利用著這份關心，她沒有告訴父母，既讓父母心安理得地各種麻煩王磊，同時又避免了父母對自己的嘮叨，他們應該是沒有辦法接受女兒不結婚的事實吧，哪怕知道她離婚了，估計又會開始一輪的催婚吧。因著這些因素，牧青鄙視著自己別有用心地一拖再拖，沒有和父母說明。眼下既然父母已經開始操心她回國的問題，想著自己應該隱瞞不了多久，那就不如長痛不如短痛？牧青假裝不經意的問：“你們說王磊忙，我看他在家時間也挺長的。”

媽媽說：“那不是說好今天給你示範理發的嗎？他說他一會兒就要出去的。”

牧青哦了一聲，又和爸媽閑聊了幾句說：“我現在先去弄晚飯，一會兒再給你們打？”

晚飯以後，牧青把自己關在臥室裏，象飛機起飛前係好安全帶那樣，深呼吸準備好麵對老爸老媽的狂風暴雨。然後撥通了父母的電話，電話接通，老媽依然是如常地問“你們晚上吃什麽啦？”

牧青沒有心思寒暄，直奔主題，心下一橫對著老媽說：“媽，爸，和你們說一個事情。我其實和王磊已經離婚了。”

電話裏的父母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茫然沒有答話。牧青也沒有說話，眼瞅著她媽媽激動起來，一把抓過手機，質問她：“為什麽啊？？難道是你在那邊碰到了什麽人？”

牧青堅決地否認：“沒有。”

媽媽依然是滿臉地不相信，問：“難道是王磊做錯了什麽？”

牧青隻好接著否認說：“就我所知，沒有吧。”

媽媽立刻勃然大怒，問：“那你們折騰什麽？誰提出來的？王磊？”

牧青老實地說：“是我提出來的。”

媽媽厲聲問：“你？你發什麽瘋？”

牧青說：“沒有什麽為什麽，就是和他沒什麽好說的，很無聊覺得沒勁。而且我不又是在國外嗎，老這麽分著也不是事兒，就離了。”

媽媽生氣地大聲說：“當初你和他談朋友，我和你爸都說他沒上過什麽學，又是小地方出來的，我們那麽反對，你就不聽。結也就結了，他對你，對東東，對我們也都不錯。你自己挑的人，你現在折騰什麽幺蛾子？”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爸爸插話說：“你沒回來怎麽離的？還是說你們隻是決定了，還沒有辦手續？”

牧青老實回答：“我們早就離了，就是一直沒敢告訴你們。”

電話那邊的父母對望了一眼，牧青不禁縮了縮脖子，等待著接下來新一波爆發。

果然媽媽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爸爸很生氣地說：“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一直瞞著我們，而且還讓王磊這麽照顧我們？這讓我們以後怎麽麵對他？”

牧青低低地說：“我又不在國內，你們年紀又大了，我想著他要是能照顧一下，我也放心一點。不過我有和他說清楚，如果他不願意，就不用了。是他自己說他不麻煩的。。。”說到最後，牧青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難得生氣的爸爸也聲音大起來：“你怎麽可以這麽辦事情？既然你們已經離婚了，怎麽還這樣利用人家？”

牧青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做得很糟糕，不敢答話聽著爸爸訓斥。

這是媽媽插嘴說：“你說，是王磊自願照顧我們的？”

牧青心虛地點點頭。

媽媽繼續問：“那他是不是不想離啊，想和你複合啊？”

牧青更加心虛說：“我不知道，他也沒說。”

媽媽似乎沒那麽生氣了說：“那肯定的啊，要不然誰閑著沒事照顧前妻的父母啊？那你到底在鬧什麽？要不然和王磊複婚吧……”

爸爸繼續追究事實：“那你們是什麽時候離婚的？前年回國的時候？”

牧青諾諾地說：“比那個還早點，就是我第一次帶著東東回國的時候。”

父母一聽更加火冒三丈，爸爸氣得直指著牧青沒有說話，媽媽則不由自主站起來罵到：“你這個孩子！那麽早！你瞞了我們這麽久？讓我們象傻瓜一樣對王磊囉囉嗦嗦？”

牧青心裏說你們也知道自己囉嗦啊……，不過嘴上什麽都不敢說，任由父母對著她各種指責。

對著一言不發的牧青，父母說累了，終於停下來了。

牧青說：“都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們也別生氣。反正都已經離了。你們現在也知道了，你們有時間還是回自己那邊去住吧。”

媽媽說：“你不用操心我們，我們會搬回去!可是你得把這個事情說清楚，為什麽啊？”

牧青決定蠻橫到底，說：“哎呀，也沒有什麽為什麽？我就是不想回去了。這麽長時間我不都過得挺好的嗎？你們不用替我操心了，好吧？！你們以後就少打擾王磊就好。我今天就先不說了，你們收拾一下東西吧，你們都別生氣了，好吧，我現在真的挺好的。”

說完，牧青主動掛了電話。她攤在沙發上，不想去想接下來父母的責難，就是覺得總算是說出口了。好了，現在東東也知道了，父母也知道了。你們愛怎麽想，怎麽想吧，雖然隻是一通電話卻有一種精疲力竭的感覺。坐了好一會兒，終於起身出房間準備去找點零食，正好看見東東，於是沒頭沒腦地對他說：“我剛才把我離婚的事情告訴外公外婆了。”

東東問：“外公外婆有罵你嗎？”

牧青苦笑：“被罵得狗血噴頭，後來我就把電話給掛了。”

東東說：“嗯，可以想象，我到現在都還不願意承認呢。媽，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爸爸？”

牧青再次苦笑，雖然她覺得她不會再考慮，但看著東東，也隻好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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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時間線

2020.4.19《劇院魅影》25周年紀念演出免費開放48小時

 

2020.4.20 西班牙確診超20萬

2020.4.20 全美累計80萬的病例和四萬多的死亡

2020.4.20 美國暫停移民服務

 

2020.4.20 紐約春季新冠病毒感染人數激增，有超過2萬多人不幸離世。醫療體係不堪重負，感染者的屍體，隻能包裹後簡陋的堆放在布魯克林醫院的冷藏拖車中。

*2020.4.20 國際油價創下一項新紀錄，美國5月份輕質原油期貨WTI價格曆史首次跌至負值，並由此觸發原油寶事件

In another historic event, oil prices went negati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history. Futures contracts for WTI oil fell to a stunning -$37.63 on April 20th, with producers actually paying traders to take oil off their hands.

 

*2020.4.24全美新冠檢測超過5百萬，確診病例近93萬，死亡過5萬。

 

*2020.4.26武漢在院新冠肺炎患者清零

https://www.163.com/dy/article/FB5G0UR00550A3NK.html

*2020.4.26 意大利確診超20萬

 

*2020.4.27: The U.S. coronavirus cases surpass 1 million; worldwide cases top 3 million.

 

*2020.4.28 美國新冠確診人數破百萬

*2020.4.28第二波蝗災，巴基斯坦

 

*2020.4.30 全球新冠肺炎確診病例超300萬

 

*2020.4.30 : Michigan state police prevent protesters from entering the chamber of the Michigan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The protesters were unhappy with the state’s stay-at-home order. Gov. Gretchen Whitmer had extended the order through May 15, though restrictions were relaxed so some businesses could reopen. Jeff Kowalsky/AFP/Getty Images

 

*2020.5.1: The FDA authorizes emergency remdesivir use to treat the sickest coronavirus patients.

 

*2020.5.3: The U.S. faces invasion of “murder hornets,” which threaten domestic bees.

*2020.5.4迄今為止美國新冠確診病例累計120萬，死亡接近7萬。

 

*2020.5.5 Wakefield-241st 地鐵站的封閉口。115年來，紐約地鐵係統首次關閉，從淩晨1點，至淩晨5點消毒火車和設備。

*2020.5.8加州複工第一天 （Stage2）Stage 2會考慮開飯館，學校，商店等，Stage3考慮開健身房，理發館，Stage4考慮大型場館的比賽和演出。

 

*2020.5.8 : The U.S. unemployment reaches 14.7%, with more than 33 million jobless claims filed since mid-March.

After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declared COVID-19 a global pandemic on March 11, unemployment figures soon hit historic proportions.

Within a month, 22 million in the U.S. had filed jobless claims.

To put this in perspective, U.S. unemployment levels in 2020 were roughly 10 times higher than previous peak unemployment levels in absolute terms. Or, to look at it another way, this is equivalent to the entire population of Chile or Taiwan.

 

*2020.5.11 加州帥州長紐森宣布加州70%以上的企業已經複工

 

*2020.5.15 :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announces Operation Warp Speed, a 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 to speed up development of a COVID-19 vaccine.

 

*2020.5.15: Worldwide coronavirus deaths surpass 300,000.

 

*2020.5.17: People sit in New York's Domino Park. The painted circles, spaced 6 feet apart, encouraged social distancing. Johannes Eisele/AFP/Getty Images

*2020.5.18 疫苗Moderna公布的初步試驗結果顯示疫苗有效

*2020.5.19: The U.S. passes 1.5 million confirmed COVID-19 cases and 90,000 deaths.

*2020.5.21: A man chases away a swarm of desert locusts in Samburu County, Kenya. It was the worst invasion of desert locusts there in 70 years. It was also the worst locust invasion in the Horn of Africa in 25 years, said the UN's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The invasion posed an unprecedented threat to food security in the region, where more than 19 million people in East Africa were already experiencing a high degree of food insecurity, the agency said. Fredrik Lerneryd/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