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底格瑞斯搬入新的公寓,生活狀態發生大的改變。一家人,除了那個人渣父親在監獄外,視乎快快樂樂,或許還有很強的幸福感,至少小孩們應該有著很強烈的幸福感。像她的小女兒說的:當我對她說:恭喜你有新家。
貝拉同樣興奮的回應:椰, 我會有自己的床了。。。。。。
聽到這句話,多多少少讓我感到有些心酸。。。。。。
畢竟,剛到美國,從零起步,我們有過類似的經曆:那種漂泊,那種孤獨,那種心酸,那種期待。。。。。。
半年多看起來平安無事。
這期間,格瑞斯的大女兒伊斯梅爾 雖然有自閉症,也從高中畢業了。為了表示祝賀,辦公室的同事們還給伊斯梅爾寫了賀卡外加一點點小小的“紅包”表示了祝她陽光燦爛的日子到來的心意。
轉眼間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問格瑞斯的兒子安吉爾:你姐姐怎麽樣啊?
安吉爾告訴我說:伊斯梅爾和男朋友住在洛杉磯了。
哦?我將信將疑。這之前,伊斯梅爾曾經消失過兩周。後來失而複得,我還以為那個人應該是她的男友。在美國,18歲過後,同居應該不是個問題, 就如同那些年流行的小二黑結婚中的一句歌詞:“小芹我可要自己找婆家啊”所以,伊斯梅爾自己找婆家對格瑞斯來說應該是好事兒。
一個月前的下午,格瑞斯突然來到辦公室對我說:我收到醫院來的電話,說我女兒在醫院病重,讓我去看看。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格瑞斯還給我看了一張醫生發的照片:是一個正在輸液的手臂的照片。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我安慰說:已經在醫院,應該會得到醫生的救治,所以不要著急。你要去就注意安全駕車。。。
第二天,格瑞斯來上班:我說你女兒還好吧?她說:not really. 醫生說她的病還比較麻煩。。。。。。
我問:不是說她住男友家嗎?
格瑞斯說:沒有,她在一家精神病救助中心。
喔?為什麽?
格瑞斯說:伊斯梅爾在家情緒不穩,還曾割腕。。。。。所以我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Mentel health center)。 我不想讓她影響到貝拉,因為貝拉還小。
這下我知道安吉爾是對我撒謊了。當然,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對年輕小夥子來說,覺得家裏有人要割腕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今天早上,我突然收到格瑞斯的信息:
下午來到辦公室,我問她發生了什麽?
她說:因為安吉爾去年參與校園打架而被處以一年的緩刑。所以,緩刑監督官突然一大早出現在我們家,然後讓全家人都離開家在外麵等著;再然後,他們在我家裏進行全麵的檢查。等他們離開後,我回到家裏,才看到家裏是一片狼藉:床單卷著,席夢思偏離了床架,抽屜都開著。。。。。。原來這些官員是突查安吉爾是否有槍,毒品,等等。 “I am fine with the PO office to check with everything, I just don’t like they make my room looks mess”。
緩刑監督官的突襲常常是沒有規律的。但是,這次的檢查應該是和安吉爾的學習成績下滑有關。
安吉爾由於緩刑,隻能在家上網課。一個學期下來,安吉爾的學習成績下滑到多門功課不及格的程度。這個下滑的成績,引起了緩刑監督官的注意。所以,新學期開始,緩刑辦公室要求安吉爾去到附近的高中參加線下的課程學習,以便讓他的學習成績提高。然後到一定水平和成績後,再回去繼續網上的學習。直到一年的緩刑結束。
但是,不知道該說美國政府官員確實認真負責,還是美國政府官員確實閑的無聊,緩刑監督官神出鬼沒的,差不多每一兩個月會有這麽一次突襲。做為三個孩子的單親媽媽,格瑞斯由驚嚇變得淡定。麻煩的是,每次緩刑監督官來訪一次,格瑞斯就會給我發出類似的信息:抱歉,要晚來了。這種事情不僅是晚來的問題,還影響到公作,影響到工資,影響到提升,還影響到前途,盡管格瑞斯的前途渺茫。所以,從另一個角度看:緩刑政策讓本來就生活困難的格瑞斯有點點雪上加霜的感覺。 格瑞斯坐的這艘破船有些洞不得不說也是緩刑官捅出來的。。。。。。
當然,中國人常說:孩子是祖國的未來。對美國人來說同樣如此,緩刑監督官的工作讓許多不配當家長的父母同樣受到約束,也避免了這些不配當家長的父母誤導孩子而把孩子引向歧途。盡管某些家長並沒有這種動機。比如格瑞斯的情況,盡管她希望孩子健康成長,但是自身文化水平的限製,在教育孩子方麵,她和她的人渣丈夫未必是合格的家長。
這讓我想起往年的一部中國電視劇“士兵突擊”中的一句台詞:不拋棄,不放棄。美國政府為了培養資本主義事業的接班人真是不遺餘力,煞費苦心。
可憐美國政府的苦心。但是,如果是稀泥糊不上牆該怎麽辦?希望安吉爾最終證明自己不是稀泥。
附:根據加利福尼亞州教育法典第48645.5條款,學業表現可能間接影響學生的教育安排。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