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髕前滑囊炎和痛風

(2025-08-21 05:43:12) 下一個

髕前滑囊炎(Prepatellar Bursitis)和痛風(Gout)

2025年8月21日

髕骨(patella)者,膝蓋骨(knee cap)也。滑囊(bursa)者,關節附近充滿少量滑液的囊狀結構也。髕前滑囊者,髕骨前方的滑囊也。其作用是減少骨骼、肌腱、皮膚之間的摩擦。痛風(gout)者,飲食攝入過多嘌呤(purine)致使尿酸(uric acid)過高,形如利刃之尿酸鹽結晶(uric acid crystal)沉積於身體的某關節,使關節周圍急性紅腫熱痛發炎也。

最近因左膝蓋疼痛紅腫發燒,連續去了兩趟醫院的急診室。特此記錄在案。

8月7日星期四,每天下午例行的鍛煉身體時,因使用多年的走步機聲音變得很大,不正常,決定買個新的,新的走步機到貨之前,就改為在劃船器上鍛煉。誰知近十分鍾後左膝蓋就有點疼痛。我並沒有太注意,因為劃船器以前也用過,並無大礙。我心想,我的左膝蓋一向有問題,應不足怪。偉大的文化大革命中,1969年2月,我被西交大關押在“校辦監獄”東二樓辦公樓的走廊裏,不堪迫害,從二樓的廁所跳樓逃逸時,因辦公樓很高,導致左腳骨折,其後沒有得到任何治療靠著年輕自愈了。1979年來到美國後,從小身體十分不好的我漸漸治好了幾個多年的頑疾,身體也漸漸強壯了起來。到了90年代末鍛煉身體時,已經可以在學校的操場跑道上跑一萬米了。誰知我這琉璃胳膊的左膝,很快就出了問題,疼痛不堪,別說跑步了,走路也疼,上下樓梯最為困難。做核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簡稱MRI)檢查後發現,我的膝蓋股骨和腓骨之間的距離不夠均等,大姐也有類似的膝蓋疼痛,檢查後發現也有用樣問題,和我的一摸一樣,可見是爹媽給我們的。從此,跑步變成了走路,加以理療動作,每天鍛煉,增加膝蓋頭股骨上的四頭肌肌肉的力量以減少骨骼的負擔,總算勉勉強強擺脫了膝蓋疼痛的問題。平時小心嗬護著,2012年因嫌樓梯太陡賣掉了城裏的聯棟屋,今年年初為準備進入老年生活,把鄉下家南翼的樓梯換成了室內電梯。

8月7日那天鍛煉身體後左膝開始有點疼痛,我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不夠小心,又得罪了琉璃胳膊的左膝。我給左膝戴上護膝,想來休息保養一下當無大礙。誰知夜間疼痛加重,8日星期五一日左膝疼痛紅腫發燒繼續加重。可我依然心存僥幸心理,認為自己並沒有什麽嚴重傷害這個膝蓋的行為,它理應慢慢好轉過來。再過一夜,終夜疼痛,到了9日星期六起床,我隻有決定去醫院的急診室了。為了止疼,我服用了兩顆此前發痛風時剩下的20毫克的潑尼鬆(Prednisone)。

唉,說起來,我自70歲退休以來,雖然自認為身體不錯,但每年都少不了進一兩次急診室,因有兩個醫療保險,所以去急診室就診一分錢也不花。但一般都要左等右等地耗上大半天。這次十分幸運,沒有怎麽耗時等待,迅速得以住進急診病房,驗血、拍X-光片。值班的是一名幹練的高級執業注冊男護士,名為斯蒂芬·多伊爾(Stephen A. Doyle)。斯蒂芬用手機給我左膝拍了張相片,說:“驗血報告說明你沒有感染發炎。X-光發現有點積液(effusion),你這是髕前滑囊炎。我拍張相片再請骨科大夫確認一下。”其後,斯蒂芬再次來到我的病床前,說:“潑尼鬆不用再服用了,我們給你打一針羥考酮(也稱奧施康定,Oxycodone)。回家後如仍疼痛就服用布洛芬(Ibuprofen)好了。”我問要多少天才能好,他說兩三天吧。

直接把阿片類鎮痛藥(Opioid analgesic)奧施康定注射到血液裏,大概還是我平生第一次。我一瘸一拐地扶著老婆走進急診室,打了這一針,就若無其事地從急診室走出來了。我心想,難怪美國有這麽多吃阿片吃上癮的人。直到晚間甚至是第二天10號星期日,疼痛也隻稍有重現。

回到家裏,向ChatGPT請教了一下,得知髕前滑囊炎是發生在膝蓋前方、髕骨前的滑囊的炎症,常見於長期跪地工作的人,所以又有個俗稱“女傭膝”或“地毯工膝”。

我雖然不是女傭,也不是地毯工,但我生來喜歡在院子裏家裏搗鼓一些項目,退休以後更有時間和精力來玩這些事情了。2022年春,我因砍樹做冬天壁爐用的木材等,鬧了一次腰椎神經根病(Lumbar Radiculopathy),其後寫了一篇“壬寅腰椎神經根病(Lumbar Radiculopathy)記實”一文,發表在文學城上,見: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9452/202206/37764.html。後經過腰椎神經硬外膜激素注射(Lumbar Epidural Steroid Injection),也就是國人所謂的“封閉治療”,以及後續的理療,得以痊愈。那以後,我每天做一小時的拉伸,從未懈怠,所以至今安好無恙。

有鑒於腰部能力有限,砍樹劈材之類的活有所收斂。彎腰的活做起來比較膽戰心驚。我不久就發現,代替彎腰的辦法是跪在地上或爬在地上幹活,一點也不傷害腰。我戴上護膝,幹活時再墊上一塊塑料軟墊子,又可以玩起來了。前不久,我把院子裏堵塞了多年的排雨水的下水道疏通了,還修了一段流水的渠道,美其名為“花旗渠”,心中十分得意。同理,我發現在菜院子裏跪著拔野草,比彎腰鋤草更省力些。我自知不敢過分,每天隻做上半小時,最多一小時。誰料想,由此竟招來了“女傭膝”“地毯工膝”之類的毛病。

好了,到如今,我算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老天爺對我說:“你八十歲了,玩不成了!用腰,給你個腰椎神經根病教訓教訓你!用膝,給你個滑囊炎教訓教訓你!”

我對老天爺說:“知道了,知道了!今後老老實實做八十歲老人,不敢放肆了!”

我服用了兩天600毫克大劑量的布洛芬。11日星期一,情況繼續好轉。到了12號星期二,雖然沒有完全恢複正常,還有一些殘餘的不適感,我感到這一難已經基本過去了,基本上可以正常過日子了。想來正如斯蒂芬說的“兩三天”吧。於是停服了布洛芬,開始了為防止腰痛的每日例行近一小時的拉伸運動,但免去了所有涉及膝蓋要跪著作的動作,更沒有從事任何涉及膝蓋的其它活動或工作。下午去以前教書的學校,在IT中心解決了幾個電子郵件信箱和電子網頁賬戶的問題,心理甚是高興。回到家裏,又熱又渴,高高興興痛痛快快地喝了兩罐超淡米凱羅啤酒(Ultra Light Michlob)。我本已決心戒了所有酒精飲料的,啤酒少說也有一年沒碰過了。13號星期三,我和老婆按早先計劃好的,進城辦事購物,在華府地區的頭牌法國餐館弗朗索瓦的鄉村小館(L’Auberge Chez Francois)大吃了一頓,喝了無酒精的雞尾飲料(mocktail),點了開胃菜西班牙涼菜湯(gazpacho)和燉和牛腮幫肉(braised Wagyu Beef Cheeks),大廚送了我們豌豆泥湯,極為可口,主食要的是帕瑪森芝士脆皮大比目魚(parmesan-crusted halibut)和貝阿恩醬牛裏脊(beef tenderloin with Bearnaise sauce),飯後的甜點是覆盆子舒芙蕾(raspberry soufflé)和君度橙酒舒芙蕾(Grand Marnier soufflé)。當然我們互相分享了每道菜肴。吃得非常稱心,高興極了。

豈料,13號星期三夜裏,左膝蓋又有點隱隱作痛,14號星期四加劇。回想急診室斯蒂芬說兩三天就會好轉的,沒有說好了又會變壞。於是再次請教ChatGPT滑囊炎需要多長時間方能恢複。得到的答案是:輕度、無感染(非化膿性)的滑囊炎恢複時間範圍為1 ~ 3周;而中度、無感染但炎症明顯的滑囊炎恢複時間範圍3 ~ 6周,需要物理治療、佩戴護膝、口服消炎藥,才能逐漸消退。看後,我心裏略微寬慰了些。想來我的情況屬於中度、無感染但炎症明顯的滑囊炎。我遂按其建議做了冰敷和熱敷,似乎有點效果又似乎沒什效果;佩戴壓力不同的護膝,則明顯感覺不好;同時恢複了服用布洛芬。

到15號星期五,左膝的疼痛發展到超過一個星期前的疼痛。16日星期六一早,隻好二去急診室。候診時,和一位護士聊到滑囊炎,她說她也有,反複發作不足為怪。我聽後略微寬慰點。這次急診室值班的是一名幹練的高級執業注冊女護士,叫莎拉·肖姆珀(Sarah Shomper)。我來時本擔心上次的無感染滑囊炎這次是感染了。再次拍了X-光片子後,發現無積液(effusion),但有膝蓋骨邊緣因年邁輕度關節炎(osteoarthritis)出現了一個小骨刺(small patella osteophyte)。莎拉和一名骨科大夫電話交談後對我說:“你體溫正常,又未發燒,你沒有感染。再說,你膝裏的積液不但沒有增加,而且是減少了。我們不能排除可能是痛風。”

說起痛風,我雖有耳聞,但第一次親身經曆,大概是2023年夏。那次去參加學校的好友作曲家大衛·弗魯姆(David Froom)教授逝世一周年的紀念音樂會,我穿上了一雙新買的皮鞋,右腳大拇指紅腫疼痛之極。我當時以為是新鞋不合腳所致,後來回想起來,才恍然大悟是痛風。到了2024年9月,女兒女婿回家來探親,我們相聚甚歡,在我們多年喜愛的海邊科特尼小館(Courtney’s)一次吃了兩打螃蟹。他們走後,我接著有一天無端心情極佳,一口氣吃了兩個豬蹄,導致左腳小拇指紅腫疼痛不已。這次無鞋不合腳的借口,斷定是痛風。但情況似乎並不嚴重,我忍受了幾天也就過去了。誰知事過一個月不到,我於11月右腳小拇指又大發作了一次。那次是因為女兒孝敬我,知道我喜歡吃羊肉,就給我在一個養殖人家買了一隻小山羊,屠夫殺後,我取了回來。其中羊肝爆炒了一下,老婆不感興趣,就被我一人吃掉了。右腳小拇指因此痛風大發作,我先去見了家庭醫生克裏斯汀·特羅捷(Christine Trottier),她給我開了20毫克的潑尼鬆(Prednisone)。2024年11月去我的心血管專科醫生保羅·奧布賴恩(Paul O’Brien)大夫那裏作每六個月的例行檢查時,談到兩次痛風的發作,他說:“哎呀,給你服用的降壓藥氫氯噻嗪(hydrochlorothiazide,簡稱HCT)有引起痛風的副作用!”他於是把氫氯噻嗪換成了氨氯地平(amlodipine)。其後我去見了足科專科醫生(podiatrist)大衛·哈奇(David Hatch)大夫,他給我開了0.6毫克的秋水仙堿(Colchicine)以備用。同時,我又向一外甥女婿索要了中國正在研發的1.7mg的秋水仙堿貼(Colchicine patch)。

那之後,我飲食上小心翼翼,未敢造次。屈指數來,到現在將近九個月了。8月8日之前吃了些什麽,具體記不起來了,沒有大吃大喝是肯定的。8月12日千不該萬不該地喝了兩罐超淡米凱羅啤酒(Ultra Light Michlob),13日又在頭牌法國餐館弗朗索瓦的鄉村小館(L’Auberge Chez Francois)大吃了一頓。我自己覺得不算太過分。難道是我真的日久忘生了?

但是,自己也覺得我並沒有過度使用膝蓋呀。第一,在院子裏幹活,我很自量力,每次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其中用到膝蓋的時間就更微乎其微了。第二,我在菜園子裏拔草幹活,每天早上十分鍾最多二十分鍾的樣子,戴了護膝,還墊一塊厚厚的塑料軟墊子。第三,我每天在瑜伽墊子上做一小時的拉伸運動,其中有三個動作是跪在墊子上作的;為了不傷害膝蓋,我帶了護膝之外,還買了三個厚厚的瑜伽墊子摞在一起。總而言之,我沒有得罪膝蓋呀。

思來想去,這次的接連兩次左膝紅腫發燒劇痛,不知道到底是滑囊炎呢,還是痛風?

8月17日星期日晚決定找骨科專科醫生看看,但要預約到一名醫生,要等很長時間。最後在網上預約到了19日在高級骨科中心(The Centers for Advanced Orthopaedics)見一名幹練的高級執業注冊女護士雷切爾·黑斯廷斯(Rachel Hastings)。上次腰椎神經根病腰疼時,也找雷切爾就診過,算是熟人了。

8月19日星期二一大早,我們見了雷切爾。此時,左膝蓋的紅腫發燒和疼痛已經消退了近一半。雷切爾說,X-光片應該站著拍,不應該躺下拍。所以又重拍了一下。雷切爾看了片子,檢查了我的膝蓋,詢問了我的情況,說:“你快80歲了,兩個膝蓋都不免有些關節炎。現在情況已經好了一半了,看來是痛風。”我說,我貼了幾次治療痛風的1.7mg的秋水仙堿貼(Colchicine patch),很難說是有效還是效果不大。她說:“還是口服的更好,而且要一發作就立刻服用。發作高峰期過後才服用,效果就不會很明顯。”她又給了我一些建議,比如說我不能服用布洛芬,因為我正在服用抗凝藥艾樂妥(Eliquis)。這點我其實是知道的,更何況我還有十二指腸潰瘍胃出血的前科。所以每次服用前都吃了些食物,體重因而長了兩磅。我也詢問了她幾個問題。回到家裏,又詢問了ChatGPT,把一些事情弄得更明白了點。這一難就算到此告一段落了。

結束語

最後的結論是幾個可能性,誰也沒有斷定是怎麽回事。我回顧全程經曆,一個可能是第一次膝蓋疼痛紅腫發燒是滑囊炎,第二次膝蓋疼痛紅腫發燒是痛風;另一個可能性是兩次都是痛風。依據是下列六條:(1)有無積液 ---- 滑囊炎有而痛風沒有;(2)是突發還是漸發 ---- 滑囊炎應是漸發而痛風是突發;(3)佩戴壓力護膝是好是壞 ---- 滑囊炎應該是好而痛風應該是壞;(4)熱敷/冷敷是好還是壞 ---- 滑囊炎應該是好而痛風應該是壞;(5)大量喝水是有效還是無效 ---- 滑囊炎應該是無效而痛風應該是有效;最後(6)壓痛的部位 ---- 似乎滑囊炎是膝蓋下部一圈而痛風是膝蓋上部的外半圈。

我們買下這個3.5英畝園子和5千平方英呎的房子,28年來,一直都靠老婆和我四隻勤勞的手維持保養打理改造著。往前看,我們是不可能再這樣做下去了。所幸著,我們終於找到了稱心的人來幫我們做了。他們是我們當地的阿米什(Amish)人,是我心目中最真誠最勤勞可信的勞動人民。大兒子肯尼思·馬丁(Kenneth Martin)當家,父親加小兒子和一個堂/表兄一共四人的團隊,專門為人清理院子。他們8月4日來,從早上不到八點做到下午四點的樣子,讓我們非常滿意。已定於下次於9月3日再來接著做。大概要來四、五次才能把全院清理幹淨。以後再每年定期來清理即可。

我自知老了,必須改變生活方式了。我一向喜歡在院子裏家裏搗鼓一些項目,這個喜好看來必須放棄了。我盤算著過幾個月,過了80歲生日,就正式開始老年生活,不再做這些活了。誰知等不到明年過生日了,我想,那就從明年元月一號就開始吧。誰知也等不到那天了。我必須現在就改,放棄那些我所喜愛做但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做的活動了。

再說飲食習慣。我生性嘴饞好吃,年輕時,大吃大喝無所謂,現在肯定是不行了。其實我們已經非常注意了,廢除了晚餐,晚上隻吃一小碗生菜薩拉,也就是幾片菜葉子;廢除了常規的白米飯,而一般隻吃各種雜糧;午餐的飯量菜量也一直在遞減;我90年代戒了煙,前幾年戒了咖啡,接著又戒了酒;我們一般不喝任何蘇打飲料,也不喝果汁,偶爾而已;平時的零食以堅果為主;等等,等等。看來這一切還是不夠應對日益緩慢的新陳代謝和衰老的身體。我心中的計劃,要掃蕩華府地區的所有米其林餐館和高檔牛排館,看來要有所調整。

不是取消一切活動,而是每次要小要輕;也不是取消一切吃喝,而是每次要吃得更少。否則,老婆和我既沒有解放全人類初衷和使命,又沒有了探索小小地球村的好奇心;我不做院子裏我喜愛做的事,不吃我喜愛吃的東西;整天隻能抱著這個心愛的蘋果手提電腦,寫這些自娛自樂的文章;是不是也太可憐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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