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集體記憶錯誤的小故事
2025年7月30日最近我們1962年入學南京十中(今金陵中學)高中四班的同學群裏在回憶60多年前的往事時,出現了一次集體記憶錯誤的事情,值得作為一個小故事來講講。
回憶的題目是:誰是我們高二時的班長?大家清楚地記得我們高一時的班長是康慶平以及高三時的班長是王愛雲,康慶平和王愛雲兩人當然也記得清清楚楚,康慶平並且自認為他的班長當得不是很好,所以高二時他肯定不會繼續當班長。
高二時的班長大家都不記得了。按邏輯推論,一個可能性是王愛雲不但是高三時的班長,而且也是高二時的班長。大多數人都認同這個合乎邏輯的可能性。我問王愛雲本人:“高二和高三都是你當班長的嗎?”
王愛雲本人說:“是的!高二高三我都是班長。”
極個別的人模模糊糊地記得謝樹偉是班長。可是這太不符合大家的想象了。謝樹偉當時不是團員,之後也不是團員。高中畢業後,他去了新疆。改革開放後,他定居台灣。問起誰可能是高二時的班長,他也不知道。所以這極個別的人也沒敢提出他們模模糊糊的記憶。
就此,大家就一致認定了王愛雲是我們高二時的班長。
然而,我們班的史紀南在高中時就有寫日記的良好習慣。他最近在他當年寫的一段日記中看到他黑紙白字地清楚寫到,“班長謝樹偉指派我當民兵第六班的班長。”
他對謝樹偉提起這事,謝樹偉任然記不起來,反問道:“難道我還當過班長?”
史紀南的日記是絕對正確的。無可爭辯,謝樹偉是我們高二時的班長。耐人尋味的是,大家都記錯了:不是高二班長的王愛雲錯誤地“記得”她是高二的班長,確實是高二班長的謝樹偉錯誤地“記得”他不是高二的班長,大多數人都記錯了,極個別模模糊糊記對了的人也懷疑自己的記憶,沒敢啃氣。
注:
《戰國策·齊策一》
“鄒忌諷齊王納諫”
鄒忌修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朝服衣冠,窺鏡,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齊國之美麗者也。忌不自信,而複問其妾曰:“吾孰與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從外來,與坐談,問之客曰:“吾與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來,孰視之,自以為不如;窺鏡而自視,又弗如遠甚。暮寢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
於是入朝見威王,曰:“臣誠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於臣,皆以美於徐公。今齊地方千裏,百二十城,宮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內莫不有求於王:由此觀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8。”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麵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譏於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令初下,群臣進諫,門庭若市;數月之後,時時而間進;期年之後,雖欲言,無可進者。
燕、趙、韓、魏聞之,皆朝於齊。此所謂戰勝於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