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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聞老友一平兄仙逝,不勝哀痛! 一平夫人節哀!—徐文立賀信彤 附和一平通信

(2025-01-06 13:29:47) 下一個
一平遺像
驚聞老友一平兄仙逝,不勝哀痛!
一平夫人節哀!
徐文立賀信彤
 

吳稱謀:一路流亡意未平,人權自由終有期——參加一平先生告別儀式側記

本站首發 | 2025-01-06 10:31:43 | 吳稱謀 

時光進入2025年,美東北地區已經進入寒冬臘月。周六閑暇在家寫作,突然接到筆會秘書長楊子立兄的來電。古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是,有事才會致來電。當我目睹來電顯示,就已知有事相告,接通後果然。

楊子立兄受獨立中文筆會蔡楚會長的委托,開車前往紐約上州參加獨立中文筆會創會會員、知名詩人、作家、編輯和人權活動家李建華(一平)先生的告別儀式。子立兄問我能否一同參加,因我是筆會成員,與一平先生有過幾麵之緣,對其經曆有所了解,對其人品非常敬重,故而爽快應允。

大約五個小時的車程已不算近,兩人輪番開車也還輕鬆暢快。一路向北,看不見春意;一路長談,卻相聊甚歡。周六晚,我們順路前去著名維權人士江山家吃手擀麵,傾聽江山先生講他曾經在中國大陸基層維權和社區獨立競選的經曆。屋外冰天雪地,室內熱情洋溢,相識何必言晚,道合自有真意。

我們吃完熱氣騰騰的手擀麵,回到旅館歇息。第二天一早,繼續趕路。在路上,巫一毛女士來電說筆會已經訂購了花圈,需要寫幅挽聯貼在花圈上。開車路上沒有筆墨,而且挽聯文字尚未確定。於是,我們一邊開車,一邊匆忙斟酌文字內容。沿途找到一家雜貨店,買好紙墨,並且利用店內的一個簡易平台,製作並書寫了挽聯,內容如下:

 

秉承獨立之精神,榮為中文筆會創始會員,銘記汗青史冊;

追求自由之理念,成為中國人權刊物編輯,昭示赤子丹心。

當我們拿著寫好的挽聯走出雜貨店時,已經是饑腸轆轆的中午時刻。正當計劃去旁邊一家中餐館吃飯時,子立兄突然發現已經快到告別儀式的開始時間。於是,我們顧不上吃東西,匆忙趕到告別儀式的會堂。

在告別儀式上,一平先生的夫人周琳女士深情地回憶起她與丈夫的風雨人生與浪漫故事。一平在十七歲時,與十六歲的周琳,在上山下鄉的鄉間農場相識。他們倆都是放豬娃,每天必須勞作在蚊蟲蒼蠅很多,又臭又髒,濕滑不堪的豬圈。那時,十七歲的一平個頭還小,每次都要艱難地跨過豬圈圍欄,才能將幾大木桶的豬食倒入石槽裏,周琳則在豬圈外麵幫忙。他們兩人一同喂豬,等豬吃飽了,就出去放豬,然後看守。

兩個正處豆蔻年華的放豬娃,日久生情,彼此幫扶。然而,那個不允許自由戀愛的特殊年代,一平從來不敢對周琳說甜言蜜語的話,從來沒有主動去牽過一次手,但周琳能夠從一平火熱而誠摯的眼神中體會到愛意。他們心照不宣,彼此深藏愛意,經過多年的考驗和磨礪,終於走在了一起。此後,一同攜手,患難與共;風雨同舟,不離不棄。1989年六四以後,他們一同從北京流亡到歐洲,從歐洲輾轉到美洲,最終定居在紐約上州的小鎮伊薩卡。

據告別儀式上的親朋回憶,一平先生特別能幹,什麽事情一學就會,動手能力非常強。作為詩人的一平,可以幹裝修房屋的粗活;作為學者的一平,可以下廚燒得一桌美味佳肴;作為長者的一平,總是為親朋故友排憂解難;作為同仁的一平,以詩文會友,以真誠待人。

康奈爾大學的同事朋友們,宣讀一平的英文詩歌,夫人周琳則朗誦中文翻譯。已年滿77歲的作家鄭義與夫人北明從維州驅車七個小時,專程前去為好友一平送行。鄭義講述與一平幾十年的交情,故事讓人難忘,真情讓人感動。此外,還有從芝加哥和麻州趕來的朋友為一平先生送行。整個告別儀式簡約而肅穆,平實而感人。

古詩雲: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一平先生是在紐約法拉盛的一家小旅館裏。那時,我和學者張博樹、詩人孟浪一起,剛到紐約。張博樹與一平都是北京人,孟浪與一平又都是詩人,因此大家很快熱情暢聊起來。一平先生給我的印象是為人謙和,平易近人。孟浪已經過世多年,如今一平先生又走了。

盡管人生是短暫的,在自由民主的奮鬥曆程中,卻能接力前行;縱然星光是微弱的,在專製黑暗的仰望夜空裏,總能給人希望。

一路流亡意未平,千言短文送君行。待到春花浪漫時,人權自由終有期。
 
附件:
 

我們和一平的通信

徐文立賀信彤

 

發件人: Xintong He 日期: 2017年11月8日 下午4:37

一平:

你好!看到你寫給文立的信,其中還提到了我,我的眼淚竟然在那瞬間奔湧了出來,謝謝你,謝謝你的真誠,謝謝你的肺腑之言。

 

今早,我跟文立說,沒有人說過如此讓我感動的話,在那不堪的歲月裏,是人就敢數落我,是人就敢指責我。

 

其實,非常抱歉,記得,那次是為劉賓雁先生的事,我們在林XX、XX的家裏相遇過,回來的路上,我和文立反反復復地都說,“那個一平好眼熟,我們一定認識他!”之前,我們家來的人太多太多,我們印象裏的那個一平是英俊青春永駐的,而後那次見到的你是儒雅、可親、穩重的中年學者,居然就沒能把前後的你歸一——確實是我們的老熟人,老朋友!實在糟糕,冒犯、冒犯。

 

    說起北京白廣路,那簡陋的樓、充溢油墨味道的小家,曾經的激情歲月,曾經純真情誼,永遠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回憶,自己老了,卻不肯讓腦海中的記憶老去,一個個故友親人,永遠那麽鮮活,那麽純真——包括我們的王康。隻有艱苦歲月的情意,隻有共同努力過的同道中人,才是我們的永存美好!

 

 信彤

 

 

2017-11-07 18:50 GMT-05:00 :(來自一平—徐注)

 

徐大哥:謝謝您!謝謝您的關注!

 

我在民主牆時期,去過您的家參加《四五論壇》的活動,其後我們也見過數麵。那時,我給孫豐的刊物寫過稿件,他對您有很高的評價,認為您是天才的領袖。再後,您就入獄了。數十年來,中國最優秀的人幾乎被斬盡殺絕。民族之大不幸!

 

感謝您為中國民主運動所做的貢獻,以及付出的巨大犧牲!我仍然記得您在廣安門筒子樓中的家,也還記得夫人。代我問候她。向她鞠躬!男人們坐牢,妻子們則承受了更大更多的苦難,她們不遜於俄國十二月黨人的妻子們。中國的女性更堅韌,承負得更多!感謝她們!整個國家、民族都對不起她們!

 

自1949年後,中國文明全盤覆滅,其殘暴、野蠻,無可言述,唯有血淚! 中國所需要,我們所期望的乃是最簡單的,回複到文明的基點。所謂保守主義所主張的都是常識性的,並無什麽學問。與其好高騖遠,不如腳踏實地,如果中國回到民國的形態,即是民族、國家之大幸。民國的各界先賢就是我們為人處事之榜樣。您的大作未曾拜讀過,望能找到文本拜讀!常常收到您群發的各種文章、視屏、圖片,多有受益。知道您歸屬基督教了,為您高興,感到您的心梗明亮更開闊了,因而一定會長壽!祝福您和您的全家! 

 

一平

 

幾本拙著已寄去——徐注 

 

jianhua(一平)於 2017年11月9日 上午10:35 寫道:

徐大哥、徐嫂:謝謝你們!謝謝徐嫂真摯的信!

民主牆的歲月讓人懷念,盡管艱困,但那些年青的生命,懷有那麽美好的理想和情懷。在那個歲月您們將自己的家奉獻出來——包括您們全家人,是多麽令人感動!那些記憶是珍貴的。但是您們付出了巨大代價,三十年的苦難!感謝上帝,您們全家終於來到了美國,有了自由的生活。在前,我去看望王康,看到您們女兒畫的美麗的公雞,真為你們高興,孩子也這麽出色!是命運的報答吧!中國的事情很悲哀,數十年的摧毀,國人的人心壞了,民族流氓化。

您們受了那麽多的苦難,心還是那麽明亮,開闊,讓我敬慕!前幾年在華府見到徐大哥——與王康、台灣藍營朋友聚會,您精神矍鑠。鬥爭和苦難成就了您!

我住在康奈爾大學地區,美國漂亮的風景區,望您們來做客!何時我去波士頓,就去看望您們!

XX

 

在 2017年11月9日 下午12:04,jianhua寫道:

 

謝謝徐大哥!望有機會相聚!一平

 

2017-11-09 11:43 GMT-05:00 徐文立:

 

甚喜!甚喜!

 

你們住處—上紐約康奈爾大學區宛如仙境,我們女兒曾經在上紐約BARD學院上大學本科,我們羅德島州亦然如天堂一般。

 

我們兩家相距約六小時車程,什麼時候等待老康方便一聚。

 

也隨時歡迎你們去波士頓時來我們家(附上我們的地址和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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