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我的記者朋友——「大紀元」俞元先生
(2024年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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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才得知俞元兄今年初已經過世了,十分痛心!
我一生接觸和接受採訪的記者不在少數,但是能夠短短時間裏就讀懂我的記者鳳毛麟角,俞元就是一位,所以對他的英年早逝格外惋惜。今天他朋友告訴我:「俞世強(俞元),1996年9月接觸法輪功後,戒掉了抽煙、喝酒等不良習慣,按照『真善忍』的原則,努力要求自己做一個為他人著想的人、更好的人。與千千萬萬大陸法輪功學員一樣,因為修煉法輪功,他也經歷過被非法關押和勞教。在集會上他以親身經歷向路人介紹中共對法輪功的迫害:『因為被非法迫害而絕食,我多次被拖到小房間裏灌食。4個牢頭踩按著我的四肢,獄警拿著皮管從我的鼻子插到胃裏使勁攪動,一會管子裏就流出血來,然後將玉米粥沿著皮管子往裏灌,痛苦的令人窒息、嘔吐……在滴水成冰的寒冬裏,被脫光衣服、一桶一桶的澆冷水;我還遭受長時間的體罰和役工,還有電棍電擊等其它酷刑折磨。』在迫害中,他心中牢記『真善忍』,沒有怨恨迫害他的獄警和囚犯,以一種包容理解的心態去對待他們,鼓勵他們人性中善的一麵。他們看到了『真善忍』修煉者的真善,許多人都說『法輪功真好,這裏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
今天,又知道俞元是和我有共同苦難經歷、共同獻身理想的同道老鄉,才這般同心相契,現特發表他的朋友寫的俞元生平事蹟,及他給我的一封來信和一篇他寫我的採訪,作為三柱「馨香」獻給他——我的記者朋友——「大紀元」的俞元先生。
——徐文立
附件一
2023/5/10 23:18, Johnson Yu wrote:
徐老師,您好。您一生中可歌可泣的故事很多。我對您的政治思想、策略感興趣,也很欽佩。
1、民主運動應該從街頭走進廟堂(議會)。這真的是遠見卓識。如果海外的民運人士,早走這條路的話,如今就不會一盤散沙了。藏人因為搞了西藏議會,獲得了西方民主國家的大力廣泛的支持和認可,甚至認為是合法的。 現在香港的XXX在做香港議會,今年年底就舉行網絡公投。
我想問:您的這一思想從何而來?如何形成的? 你的遠見和錚錚鐵骨,跟您父親的教育或遺傳有關嗎?
2、「???平等」很精闢。您強調的是人生活權利、追求自由幸福的平等。而中共以人人平等為幌子,掠奪地主、資本家、民營企業家的財富。您認為怎樣實現真正的人生平等?走議會的道路嗎?現在的西方社會的左派放縱人的慾望,男女同廁、變性墮胎,這些是平等自由的體現嗎?
3、您強調尊重和容忍別人的觀點,不同。這是否有底線?比如對待中共獨裁言論與殘暴做法,是漠視、沉默,還是抨擊?
4、美國對中共綏靖了幾十年,現在開始清醒了,近期大力打擊中共的海外警察站,保護海外異議人士。在這新的時代局麵下,民運人士應該怎麼做?怎麼和香港人、西藏人聯手?
匆匆瀏覽了一下您的資訊,提出一些問題,可能不太成熟,請多包涵。
晚安 Johnson(筆名俞元)
附件二
二十八年不懈的堅持
——俞世強 (Johnson)生平介紹
中文名:俞世強 筆名:俞元 英文名 :Johnson
Johnson於1968年9月25日出生於安徽省合肥市,享年56歲。
他小的時候就很懂事,幫母親照顧2個弟弟,和家族中的其他兄弟姐妹們都相處得很好,長輩們都喜歡他,學習成績非常優秀。大學畢業後,他在工作中漸漸展現出出色的寫作天賦,後來曾在幾家公司任職,主要負責企業產品策劃,市場營銷推廣。
Johnson於1996年得法,得法後積極參與洪法活動。1998年來到北京,幫二弟打理店鋪。2000年10月底,他在北京因散發法輪功真相資料被警察抓捕,後被非法勞教1年,期間他絕食抗議,遭插管灌食、冬天全身潑冷水、電擊、長時間強製勞動等酷刑折磨。
從勞教所出來後,Johnson回到合肥市,於2001年11月和女友王華結婚。2002年12月,兒子俞善智出生,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他自己在家做真相資料,兒子幫助折疊裝到自封袋裏,Johnson和太太抱著兒子出門,時刻都不忘發放資料,在公園裏、公交車上、街道邊等等,都留下了大法真相資料。
他每晚下班回家前,一定是先到居民樓裏發完資料才回家;如果他有事乘出租車,一定會和司機講大法和大法弟子被迫害的真相。整個合肥市,幾年時間,他幾乎跑遍了絕大部分居民樓,甚至那些很難進入的公檢司法的家屬樓,他和太太帶著兒子都一次又一次的冒著危險,去散發真相資料。《九評》發表後,他幾乎又跑了一遍。
Johnson曾好幾次不顧危險,參與營救當地被迫害的同修。一次,合肥市好幾位同修幾乎同時被抓捕,Johnson和另一位醫生同修出麵協調,組織同修們用各種方式進行營救:到被抓捕同修的工作單位貼不幹膠、散發真相資料、寄真相信、和明慧聯係、寫報道,曝光同修們被迫害的真相。
那時Johnson在一家朋友開的廣告公司做產品策劃已有好幾年。他看到海外大法弟子們創辦的媒體《大紀元》,想到他在當地發資料,幾乎已經跑完了所有的地方,就萌生了想參加海外《大紀元》媒體的想法。他說要是能夠給大法弟子自己辦的媒體寫文章多好。那時正值2009年底,這時他的媽媽突然催促他盡快辦理護照出國,因為全家人每天都對他提心吊膽。於是,他開始辦理出國手續。
誰知就在過年前,和他聯係最多的那位醫生同修,在講真相時被警察抓捕並抄家,她家住在Johnson家的對麵,兩家隻隔一條馬路。 Johnson立刻聯係周圍同修,商量營救她。但是當時大家都不敢參與,人人自危,隻有一位同修答應可以幫助發正念。Johnson和太太兩人跪在師父法像前表示:不把同修營救出來,絕不出國!
Johnson當時寫了一封勸善信,打印了100份,先郵寄了十來份給該同修的單位領導,其中包括其單位的保衛科長。然後在一次下班回家後,他裝好所有的勸善信,去醫生同修居住的家屬樓,一個小時後,他發完了所有的勸善信平安回家。
他的太太也持續打真相語音電話給這位醫生同修的單位各個部門。最後終於在2010年過新年前幾天,這位醫生同修被釋放回家。據醫生同修回來後說:那位保衛科長收到勸善信後,拿著信到該同修家,對她丈夫跳著腳大喊大叫說:法輪功的人太膽大了!居然給我寄這個!但是,後來還是這位保衛科長出麵,把該同修保釋回家了。
2010年4月8日,Johnson和太太、兒子順利來到美國,立刻就加入了費城大紀元,終於實現了他的願望!2010年10月,他又來到舊金山灣區大紀元,十幾年的時間,他幾乎每晚都坐在電腦前,常常熬夜工作到淩晨才休息。
他積極參加其他證實法的活動。他堅持時間最長的是反活摘小遊行,從沒有聽他叫苦叫累,直到疫情起來後才停止。疫情後,同修們組織了汽車遊行,他也盡可能抽時間去參加。
每年的神韻推廣做D2D,他總是積極安排,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抽時間打電話找人、研究地圖,盡量把地圖標識清楚,讓看地圖的同修很容易就能看懂路線;另外,他總是把難做的地圖領下來給自己的組來做,讓其他組做容易的。如果到神韻開演前聽說還有剩下沒做完的資料,他也要領下來,去把資料發完。每年的神韻看車,他也一定會參加,而且總要值夜班,不怕熬夜辛苦。多年來都是如此。
自從來到美國後,他搬了5次家,每次都是一家三口擠在一個很狹小的房間內,在生活上也非常節儉,從不介意吃穿方麵如何。簡樸的生活,繁忙的工作,就是他來到美國後每日生活的寫照。他從沒想過要去換份工作掙錢,夠用就好。
為了能給大紀元的廣告客戶寫出滿意的文章,他有時要查很多資料,整天腦子裏都在想著怎麼寫出一篇最好的文章。一家三口擠在一個小房間裏並不是那麽安靜,但是他已經習慣了,等太太兒子都休息了,就是他寫文章最出活兒的時候。他從沒有睡過懶覺,每晚熬夜,早晨還能早起,說睡不著,睡多了會頭疼。有時他寫的文章上了頭條,太太看到了為他高興,他卻總是表現的平淡、低調。
幾年前的一個聖誕節前,Johnson帶著兒子和另一同修去鳳凰城推廣神韻。在發資料過程中兒子走失,他在心裏求師父,結果很快就找到了兒子。他希望兒子能考上神韻。雖然最終未能如願,讓他覺得很遺憾,但兒子最後加入了海軍陸戰隊,在很多方麵都表現優異。
2023年的10月,他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糖尿病的症狀,10月底送醫後好轉,半個月後出院回家。12月中旬,他漸漸出現胃口不好的狀況,12月29日送醫後僅三天,就不幸於2024年1月1日淩晨離世。
雖然在媒體的收入很少,工作時間長,生活很簡樸,但他非常熱愛這份在大紀元的記者工作。遇到困難時,就想到自己在中國大陸發真相傳單的日子裡,隨時麵臨著被中共警察抓捕的危險,所以他特別珍惜在這個自由土地上獲得的自由,不放棄這份工作。他心裡有一個夢想,希望大紀元媒體成為最大的媒體,有一天能夠在中國大陸發行。
相信這一天會到來,他在天上也一定能夠看見大紀元時報成為世界第一大媒體的那一天!
願他高貴的靈魂在天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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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三
【大紀元2023年05月20日訊】(大紀元記者俞元舊金山報導)「當時,如果不是中共摻沙子,六四學生不會流血;如果當時能緊緊抓住民間與中共對話的機製進行下去,會更廣泛的喚醒中國百姓的民主意識。」六四前夕,民運先驅徐文立反思中國當代民主運動時說。
徐文立,1978民主牆的參與和組織者,主編《四五論壇》;1998年中國民主黨主要創建人;兩次被中共判刑共28年;1993年、2002年,先後得到美國克林頓和小布什政府的特別營救;被BBC稱為「中國異議人士之教父」。
「六四事件已經過去34年了,想到當年為此犧牲生命的年輕學子和北京市民,我心裡很沉痛,此時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紀念、追懷他們是非常應該的;深刻的反思,也能讓未來的民主運動更健康地發展。」徐先生說。
徐文立告訴大紀元,他當時在獄中的電視上看到六四學生,在天安門廣場上和中共政府長時間對峙,感到非常焦慮,希望中共能把他釋放出去,到廣場上去接承學生們的民主要求,希望學生們在適當的時候回到校園去。
徐文立出獄後,從多方渠道了解到,當年許多中共的黨員、幹部、積極分子,滲透到學生組織中去,用偏激的思想、言語,把學生往極端上推。該撤離的時候,他們鼓動學生要堅持;有學生想撤離,就有人加碼地讓他回到廣場,給中共最終的鎮壓找到藉口。
「中共對付民運有一句話:你們做,不如我來做。民運門檻很低,有許多中共的人滲透進來,打著民運的旗號,做中共要做的事情。」徐文立回憶起組建中國民主黨的往事。
因為動議中國反對黨,徐文立於1981年被捕,1993年被假釋出獄。他以探親訪友的藉口,走遍大半個中國,把各地民運人士、以前民主牆時代的人聯合起來,籌備組建中國民主黨。
1997年,徐文立建立了「空中民主牆」,對內外發聲,為建黨創立了輿論和組織基礎;他和《路透社》駐京記者艾伯樂談話時,提出「結束一黨專製,建立第三共和,保障人權自由,重塑憲政民主」的政治綱領;他和秦永敏發出了《告全國工人同胞書》。
「當時中共的個別人,嗅到了我們要組織反對黨,搶先潛藏到我們的隊伍中(「準備搶註」——徐加注),博得了幾乎是領袖的位置,形勢非常嚴峻。1998年,浙江有一批正直的老民主牆人、八九六四年輕一代,毅然決然於6月25日,宣布成立中國民主黨。
「當天,我連忙和武漢秦永敏通電話,告訴各省民運朋友,不要另外起名,依然以中國民主黨的名義建黨。這是一次29個省市的全國性的行動,得到了國際社會的高度重視,西方各國主要報紙,都有關於中國民主黨建立的報導,產生了巨大的國際影響力。」徐文立說。
徐文立指出,89年,中共官方被迫與民間學生對話,如果那時能緊緊抓住這個對話機製,不急不躁、不卑不亢地,在不同層麵與中共持續對話,就有可能在中國形成一個反對力量或民間力量,或有公共話題的一個場合存在,與中共博弈。
「當然,武裝到牙齒的中共,是絕對不允許存在任何反對力量的,中共最終會撕毀談判,但是中間過程會延續一段時間,能廣泛啟發百姓的民主意識與思考。」徐文立說。
他接著說:「民主社會有兩個基石,一個是社會的高度自治;一個是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中國自古就有這個基礎,古代講國權不下縣,縣城以下由宗族仕紳靠倫理、家訓、族規來自治,老百姓隻要向國家交糧交稅就行了。」
徐文立表示,中共把「支部建立在連隊上,村村有黨支部」,建立了一整套從上到下、無所不在的監督管理體製,整個社會、整個人的思想,都被共產黨嚴密控製了。
「中國當代的民主運動有兩個時期:民主牆時代是啟蒙時期;八九六四學生推動『民主、科學、自由、人權和法治』,付出了無數的年輕生命代價,在中國的民主事業中有著劃時代的意義!」徐先生說。
「搞民主,我那個時候的思路是潛移默化、水滴石穿,不要一上來就提一些過度的政治主張和口號,急性子吃不了熱豆腐。」徐文立回憶上世紀70年代末中國民主牆運動時說。
1978年11月,徐文立開始主編《四五論壇》,?以探討、辯論及宣傳民主化理論為主,兼有與民主憲政相關的時政熱點話題,為民主牆第一份民辦刊物。《四五論壇》1980年3月停刊,成為當年辦刊時間最長、受眾最多、影響最大的民辦刊物,為當時許多國人的民主思想,起到了啟蒙作用。
「在中共30周年那天,我們在北京成功組織了一場示威遊行,不僅安全而返,還迫使政府作出允許『星星美展』公開展出的讓步,中國現代藝術從此登堂入室,現在想起來都不可思議。」徐文立自豪地說。
1979年9月27日,追求表達自由精神的「星星美展」,被北京市政府取締。10月1日,徐文立等人組織了一次「星星美展」示威遊行。當天,示威群體舉著正麵為「維護憲法遊行」、反麵為「政治要民主,藝術要自由」的橫幅,沿著長安街遊行。國外記者和駐華外交人員則一路隨行。
「遊行遇到了警察的阻擋,最終到達了北京市委大樓的前門。我們提出了幾點要求,工作人員答應轉告上級。我宣告遊行結束,大家安全撤離回家。」徐文立說。
事後徐文立獲悉,當時如果再堅持不解散就會被鎮壓、被抓捕。那天駐北京所有的外國記者都發了消息,世界各大報刊、電視臺,都頭條報導了這件事情。
徐文立說:「我的爺爺奶奶過世很早。外公、外婆,父親、母親,他們的品德品行,對我這一生影響很大。」
清朝末年,徐文立外祖父做鹽官時,發現與自己打交道的官員個個貪汙。他說:「寧可回家教小孩子,做孩子王,也不做官。」於是,他就辭官回老家了。
「我雖然也沒見過外祖父,但是我一輩子從事任何事情,包括政治運動,都不能有一點貪墨的思想和行為,這是外祖父給我的家教。」徐文立說。
徐文立的父親徐裕文,抗戰時期在國民政府國軍江西前線軍醫院任院長,抗日勝利後被授予少將軍銜。徐裕文年輕時從事學生運動,是當時的全國學生聯合會江蘇代表,1931年《申報》報導過他。
徐裕文是一位非常溫和的紳士,對護士、勤務兵,對誰都很溫和,可是他令出如山。他在江西當軍醫院院長時規定:「盤尼西林」隻能用於傷員,不能用於家屬。結果他的三個孩子都病死了,其實孩子們隻要打點「盤尼西林」,就會好起來的。
「我的外婆是我的人生導師,外婆和母親都是博愛的人。」徐文立動情地說。他做任何事,跟任何人打交道,都會站在對方角度上思考,尊重別人,不去貶低別人。因為他一直記住外婆的一句話:「不做姑子,不知頭冷」。
長江流域冬天比較冷,那個時代的姑子(尼姑)用很差的毛線鉤織一個帽子,或用破布縫補一個帽子戴在頭上。光頭帶這麼一個帽子,看起不太雅。有的年輕人就嘲笑她們「帶著這麼一個破帽子」,他們是「不做姑子,不知頭冷」啊!
徐文立講:「尊重所有的人,每一個人有自己的獨立性,這才是真正的民主。」
最後,徐文立總結了嚴格意義的政治運動,必須具備三個條件:一、正確的理論作指導;二、相對比較穩定的正派的健全的領導體製;三、正確的戰略戰術。
他指出:「一場政治運動或中國的未來,如果沒有一套理論,是不能走向正確的方向。今後的理論不應該是階級鬥爭、人與人鬥、政黨鬥政黨的理論,應該有一個全新的、博愛的理論。」
徐文立撰寫的《人類正常社會秩序論》,有三個被稱為常識的思想原則。
一、「人,生而平等」,這是天賦人權,從而貢獻終結專製社會;
二、「人,生而有差異」,這是上帝的安排。群居人類,有差異才能有分工;沒有分工,人類無法生存下去。從而貢獻結束絕對平均主義;
三、「人,生而不完美」,特別「管住」社會管理者,從而貢獻成為法治社會的基石。
責任編輯:李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