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來自上海的消息,從5月1日起視各區情況逐步解封,到5月中旬方可全麵開放,封城時間遠遠超過原計劃。
上海堅持清零政策,惡性事態頻發,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有良心的醫療專業人員也無不心灰意懶。毫不誇張地說,封城至今,上海民眾已經被逼到生存的底線,到了生死攸關,命懸一線的地步,封城引發的死亡事件屢屢發生。
時至今日,為什麽領導部門至今不思悔改,中央大員抵達上海視察後仍繼續堅持“動態清零”,絲毫不顧百姓的死活。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數千年來,在中國統治者的眼裏,至關重要的是維護自己的權力,百姓的生死存亡從來就無足輕重。由此想起戰國時期商鞅和韓非臭名昭著的治國理論。
商鞅和韓非都是戰國時期的謀士,屬法家的主要代表人物,對於如何維護君權統治各有一套利益最大化的理論。
商鞅又名公孫鞅,戰國時期的衛國人,被稱為衛鞅,後轉投秦國,被秦孝公封為“商君”,故又有商鞅的名號。
商鞅除了協助秦國變法,完成了著名的“商鞅變法”外,還寫了《商君書》,闡述變法的理論和措施,同時集中提出了利用強權駕馭民眾的種種策略,即馭民之術。
例如,《商君書》寫道,“辯慧,亂之讚也;禮樂,淫佚之徵也;慈仁,過之母也;任譽,奸之鼠也。” 意謂對老百姓絕不可菩薩心腸,心慈手軟,更不能以禮相待。“以良民治,必亂至削;以奸民治,必治至強。”說白了,不能把老百姓當做好人,或者不惜重用奸人管理,以圖太平強盛。
《商君書》還有這樣一段話:“民弱國強,國強民弱。故有道之國,務在弱民……政作民之所惡,民弱;政作民之所樂,民強。”意思是說:國家要強大,就必須“弱民”,具體而言就是“作民之所惡”,即采取使老百姓最反感的政策。反之,如果采取的政策廣受百姓歡迎,“作民之所樂”,則會造成民強國弱的局麵,絕非治國良策。
《商君書》為統治者總結了所謂的“馭民五術”:愚民:統一思想;弱民:國強民弱,治國之道,務在弱民;疲民:為民尋事,疲於奔命,使民無瑕顧及他事;辱民:剝奪自尊自信,唆使相互檢舉揭發,惶惶不可終日;貧民:除了生活必須,剝奪餘銀餘財,人窮誌短;五者,若不靈,殺之。
韓非是先秦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在某些方麵不同意商鞅的看法,但是與商鞅相比,他的馭民之術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韓非的法家理論有一個重要的核心“勢”。 他所說的"勢",主要指君王手中的權勢,即君主統治所依托的權力和威勢。他認為:"君持柄以處勢,故令行禁止。柄者,殺生之治也;勢者,勝眾之資也。""凡明主之治國也,任其勢"。"(《 韓非子:八經篇》)
所謂的"勢"是統治者相對於被統治者所擁有的優勢或特權,沒有權勢則一切皆空。“聖人德若堯舜,行若伯夷,而不載於勢,則功不立,名不遂"。君臨天下的關鍵並不在於其能力高強、品德出眾,而是由於擁有"勢"而位尊權重,舍此必將一事無成。政治統治依靠的隻能是權勢,而不是君主的德行。必須牢牢掌握"勢",絕不可須臾鬆懈。若一旦"失勢",災難和混亂就會接踵而至。
兩千多年來,對於商鞅及其變法的是非,基本處於毀大於譽、貶大於褒的狀態。商鞅因遭到排擠,在靠山秦孝公死後,馬上變成喪家犬和過街老鼠,最後落得“作法自斃”的下場。韓非子也因為與秦國的大政方針有抵觸,再加上受人嫉恨,結果入獄身亡。
盡管兩人早已作古,他們為統治者搖旗呐喊,視百姓為草芥的理論流傳了數千年之久,雖然有時統治者因時勢所迫和權力鬥爭的需要,扯出“民貴君輕”的旗幟,或者為平息民憤祭出一些安民措施,但馭民的核心思想根深蒂固,至今陰魂不散,甚至上升為當今社會的治國方略。改革開放以來冒出“新權威主義”理論,實際上是改頭換麵的馭民之術,掛著“為人民服務”的羊頭,行折騰國民之實。
上海抗疫出現了如此混亂的狀態,關鍵在於人民的疾苦並非領導人真正關心的問題。相反,民窮才便於管理,民弱則可以隨意擺布,還可以用小恩小惠要求民眾感恩(這次疫情期間,居委送菜時竟然要求居民說一聲“感謝政府”);專業人員的呼聲更不是需要決策人聽從的意見,所謂“外行領導內行”的口號已經成為排斥科學精神的武器。
嗚呼!馭民之術不除,國無寧日,民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