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教授是我們係的女強人,正興致勃勃地去申請當院長。突然取消計劃了。說家裏出了大事了。
第二天,電子郵件給我們,說最小的女兒自殺了。
J教授生了四個孩子,還拿了奧運金牌,華麗轉身到我們係當教授,一個女的如此功成名就,實在很難得。
而四個孩子,大大小小的,我們也不熟悉。隻是佩服J教授怎麽能夠又生娃、又搞運動、又當教授。
第三天,J教授請長假,說要哀痛。當然得到我們一致支持,她教的課、輔導的學生,我們係裏同事七七八八分工合作,替她擔當了。
第四天,J教授給所有同事發了長長的電子郵件,悼念JADE。
電子郵件說,JADE的死去,不能白死,所以JADE的遭遇,要請大家看看,宣傳宣傳。
JADE是J教授最小的兒子,14歲的時候開始變性,所以悼念信裏都是稱呼“她”“我親愛的女兒”。17歲抑鬱,輟學,去歐洲玩了一年。回來後就呆在家裏。
18歲,在家裏抑鬱得不行,就自己把自己了斷了。
訣別信說:我變成星星了,我變成花了,我變成風了。
所以,追悼儀式上,都是星星、花和風。
J教授是非常liberal,思路非常開放的,所以變性在她看來,再正常不過了。兒子想變女兒,就變吧。
JADE這個名字呢,也是變性時起的,不男不女,算是中性。
我看這事兒,還是挺別扭的。孩子14-18歲,自己不一定腦子清楚,任他們做主,也不是解決之道。雲遊啦、輟學啦、變性啦,太隨意了,也不是解決抑鬱的方法。
我們中年人,也是青春期過來的,既然走過,還是有必要跟孩子交流經驗,有些任性使不得。
特別是青春期變性,靠荷爾蒙硬頂,本來自己的荷爾蒙就噴發,還要注入反麵性別的荷爾蒙,不把自己搞暈屬於醫學奇跡。而很多抗抑鬱的藥,也在荷爾蒙上做文章。
JADE其實是很典型的時代產物、犧牲品。如同他、她母親說的,不能白死。
隻是我從中吸取的經驗,未必等於J教授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