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早春的野菜馬蘭頭

身處冰天雪地的北國之城，春的氣息還很遙遠。而從故鄉飄來了陣陣的春意，盎然得使人向往。

 

故鄉的春天，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不是春暖花開，不是郊遊踏青，而是小時候曾經在早春，與鄰居小朋友一起去黃浦江邊的草地上挖野菜馬蘭頭的經曆。

 

馬蘭頭是江南早春的野菜，紹興童謠曰“薺菜馬蘭頭，姐姐嫁在後門口”，這是江南水鄉的常食野菜。我們居住在大上海的城市裏，是很少見到馬蘭頭的。但是因為小時候隨父母居住在大學校園裏，它座落在軍工路和黃浦江的中間，校園背靠黃浦江。這裏的黃浦江，是一條窄窄的河道，因為此處靠近複興島，所以江水流到這裏就被擠壓變淺。江麵上有竹筏漂過水麵，岸邊有草木叢生，這裏的馬蘭頭生長茂盛，是我們最容易收獲滿滿的地方。

 

“馬蘭頭拌豆腐幹”，是許多上海餐館必備的經典菜。在國外我第一次吃到這個菜肴時，那是離開上海很多年了。當時心裏的激動，無法言語，因為它把我的記憶帶回到曾經居住過的地方，那是家鄉春天的味道，是兒時美好的回憶。

 

記得在那個年代，我們一群小朋友在春天不上課的時候，常常一起結伴去江邊，提著小籃子，翻過護洪牆，蹲在地上耐心地一棵一棵地挑著馬蘭頭。小小年紀的我們，每當滿載而歸時，心裏那個高興，遠勝一切物質的滿足，因為是我們自己勞動所得，所以心裏充滿了成就感。

 

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地被書本功課所霸占，我們一起挖馬蘭頭的活動也漸漸消失。一直到出了國門，離鄉背井，漂泊海外，再次吃到已經被做成名菜的馬蘭頭時，封閉多年的兒時記憶如洪水決堤，泛濫成災。

 

似乎是老了，過去的日子常常如同放映的電影，在腦海中不住地浮現。疫情阻擋了回鄉的路，卻阻擋不了對故鄉的思念。早春的馬蘭頭，使我愈發強烈地想回家。我不住地祈禱上蒼，希望可以讓我早日實現心中的夢想，與父老鄉親再次團圓。

原創文字：穀中的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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