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匈再不濟,也是個帝國,八國聯軍有一號。我對奧匈的印象來自於小時候看的茜茜公主,那叫一個甜美,後來找女朋友和老婆都主打一個樂觀陽光相貌甜美。誰知道本尊與演員原來都那麽地心理不健康,痛苦與曲折。青春年少,成名趁早,能力與機遇都難以維持盛名之累,於是糾結了大半輩子。
奧匈與美女頗有雷同,得勝的特蕾莎姥姥與戰敗的拿破侖叔叔,成就了奧地利的盛名。卻並無殖民地貿易之利或工業革命之勢,以維持與擴展霸主權威。靠著上三路和下三路的政治手段,強撐了一兩百年。
所以奧匈一直像個文科不錯,理工不大行的娃,躑躅前行著。終於在維多利亞時代末期,好不容易等來了英國工業的梯次轉移與投資,以及源自德國的二次工業革命影響。可早早綁定了協約的一戰,與徹底站錯隊的二戰,把黃金時代僅僅定格了一代。
當哈耶克開著轟炸機越過阿爾卑斯山,往意大利陣地扔條石的時候使勁兒罵著娘;當茨威格在薩爾斯堡山頂用稿費買來的別墅裏,觥籌交錯臉上心裏得瑟的時候;當彼得德魯克小時候看到街頭罷工,舅舅約瑟夫首相無計可施的時候,維也納的夕陽正好斜斜地照進落地窗,繪成一幅克裏姆特也無法想象的輝煌圖像。
僅僅一代人,卻要承擔千年跨越,於是弗洛伊德不得不為苦難解析夢境,薛定諤被迫說服他那隻捉摸不定的貓來demo量子。那些不知名的維也納大學畢業的才子,在設定一張又一張許可證,架屋疊床,顢頇徒勞,乞求這些廢紙能延續帝國榮光。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牛頓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後世的維也納學派,無論在哪裏都一股濃濃的憤世嫉俗反叛味兒,那是夕陽的味兒,不想西下,不得不西下,那就在西下之前,鬧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