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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生成(長篇小說)三十七

(2021-06-25 07:24:03) 下一個

作者:馬兒

                                                                地主生成(長篇小說)

                                                                                  ——在美國南部小鎮

                                                                           三十七

        出租房的門被破壞了,不管是什麽人幹的,房東還是要修理的,至於這筆帳應該算在誰的頭上,隻能以後再說了。在我急著找工人來修理房門的期間,這個租客就是堅持他不付房租,他說衛生間的馬桶有漏水,他這個月的水費帳單暴漲,他要房東修理並且支付水費·····

         他的租期一年已過,上個月讓他續簽合同,可他不願意,他是怕我漲房租,因為連續幾個月修理這個修理那個,我已經是忍無可忍了,我就是想等他續簽合同的時候漲房租。

        不簽合同,不交房租,那就搬走。這種人說不定心理有障礙,情緒不穩定,精神有問題,撒謊扯蛋,吸毒酗酒。現在人們一聽說是從底特律來的黑人,都會躲遠點,害怕。

        我發了一封信,通過郵局寄了掛號信給他,通知他三十天內搬走,因為我要修理衛生間,修理後門,修理屋頂,要砍院子裏的一棵大樹等等。另外我發送了一條手機短信,告訴他三十天內搬走,本月房租必須交付。這是本州的法律:如果房東需要修理房子,可以通知租客在三十天內搬家離開,無論租約是否到期,但是隻要住了,房租是一定要付的,否則可以送法庭。

        我是合理合法的發出了通知。他的支票很快就送來了,可他情緒激動,破口大罵,聲稱會讓他的律師找我。罵完了還在我的車門上踢了一腳!哇,真是嚇的我趕快開車走了,我當然怕。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也許他真的找個律師要和我打官司?他有什麽理由呢?小偷盜竊?馬桶漏水?這是和房東打官司的理由嗎?如果官司打腧了,他要承擔雙方律師的費用還要支付法庭的費用,他有打贏官司的把握嗎?有病啊!

        幾天的時間裏,即沒有律師的來信,也沒有任何律師的辦公室打來電話,更沒有租客通過法院轉來的信件,他想怎麽樣呢?

        差不多一周後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我原本不想接這種陌生電話的,可是又怕錯過了什麽事情就接了。有一個女性的聲音,她說她是本州參議員Richard Burr辦公室助理Nancy,她想了解一下關於我的出租房一位租客的情況。然後她說了那位黑人租客的名字Ben Countiss,她說需要證實一下有關情況。

        My God !連參議員都搬來了?好,我說這個租客的租房合同是一年,現在已經過期了,我已經送了信件通知和短信通知,他必須在三十天內搬走,因為我需要修理這個出租房。

        Nancy聽後隻問了一句:“租房合同已過期了?好的,我明白了。沒有問題了。Thanks。”

        我放下電話,不由笑出了聲。哇,這個黑人租客Ben Countiss真的不愧是來自美國汽車之都底特律,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啊,競然知道去找本州參議員。

        美國的參議員和眾議員就像中國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美國有五十個州,每個州有固定的二名參議員,而眾議員的人數各州有不同,眾議員人數的多少是根據一個州居住人口而定的,人口數量多的州眾議員的數量也相應多些。美國老百姓是可以直接和他們對話的,打電話,發郵件,寄信件,或者直接上門找,各種方式都能聯係到他們的辦公室。隻要有人上訴投訴,他們的辦公室就一定會有人出麵了解情況。

        想來這個黑人租客Ben Countiss並不想花一筆錢去找律師打官司啊?想來這個黑人租客Ben Countiss隻是找了免費的參議員辦公室投訴啊?他是想借此來嚇唬一下我?他隻是想搬出參議員來威脅我嗎?這我還真不怕,我做的合情合適,合理合法。他搬出個參議員大家都在法律層麵上好好說話,強過他搬出個大街上吸毒酗酒的混混來對付我!

        真是什麽人都有啊,我這個混口飯吃的小房東,從事了房東這個職業也算是長了見識,要和美國社會各種階層,各種各樣的人物打交道,也讓我學到了怎麽和各階層的人們打交道,長見識啊!這房東也和律師一樣,和醫生一樣,和參議員一樣要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啊!

        哎,小房東真是不簡單啊!       

       我如此這般阿Q了一番後,心情大好,我現在隻等著黑人租客Ben Countiss自己乖乖地從我的房子裏搬走!有什麽辦法呢?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任性買單!

       在參議員辦公室的助理Nancy打電話給我並且了解了情況後,黑人租客Ben Countiss就沒有了消息,沒有電話幹擾我,也沒有短信。我們都在等三十天的日子結束。

 

        那個漂亮的厄瓜多爾女人已經生了,她是一個家境窮困的產婦,她在美國生孩子是不用支付任何費用的,母親和嬰兒在醫院的吃住醫療全部免費,她還可以在醫院裏就能申請到政府為她的新生嬰兒免費發放的三年牛奶券,以及各種各樣免費的嬰兒用品。

  她抱著一個漂亮的小男嬰給我開了門。小寶寶有漂亮的大眼睛但是看起來很小又幹瘦,是不是不足月也不得而知。這個漂亮的厄瓜多爾女人多了一個孩子就是多了一份拖累多了一份辛苦,在歲月這把殺豬刀下,她的漂亮又能持續多少年呢?可她艱難的日子卻要長時間持續下去了。   

        家裏是一團糟,亂的不像個家,四個年幼的孩子和一個剛生完孩子的產婦。她的老公還是不在家,她的手裏還是沒有交房租的錢,她還是依舊用著各種的借口對我說著不能交房租的理由。

        二個月沒有交房租了。房東該怎麽辦呢?我不是慈善組織,我也不是政府的扶貧機構,我隻是一個靠房租生活的普通老百姓,在經濟危機中我同樣經曆了九死一生才保障了自己的生活。

        我在與自己鬥爭了好幾天之後,終於下定決心:我要送這個漂亮的厄瓜多爾女人一家上法庭!

        我自己去地區法院填寫了申請表,交了法庭費用,我沒有請律師。麵對一個貧窮的租客,根本用不著律師,房子是我的私人財產,但別人欠租二個月也是不能用貧窮做為理由免費住下去的,目前的我還做不到像美國的有錢人一樣去慈善。

        美國的有錢人做慈善根本就是為了合理避稅。美國的有錢人在為慈善組織開出大額支票以幫助窮人的時候,有錢人為國家所交的稅額就已經合理合法地避開了,做慈善是可以抵稅的,那是有錢人做的事情。而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剛剛爬到中產,還是墊底的中產階級低層,隻是一個靠租金生活的房東,任何的慈善之舉我現在都沒有能力去做,我連這種玩笑都開不起。

        開庭的日子到了,她和她的老公都沒有到庭。小額法庭裏還是黑壓壓地坐滿了人,原告和被告。法官問了我幾句關於欠租多少後,她直接宣判租客十天搬走!

        我寄了法庭的宣判書給那個漂亮的厄瓜多爾女人,她回複短信說:在十天內,她們一家會搬走。

        這個結果讓我心裏不舒服了好幾天。還能怎麽辦呢?趕走她們讓我心裏不舒服,不趕走她們也讓我心裏不舒服。

        談法律就不能談情感!法律無情!

(待續)

本文為作者原創小說作品,如需要轉載請聯係馬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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