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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山城連環案: 第二節

(2022-11-16 10:13:00) 下一個

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山城連環案

作者: 八峰

 

第二節

 

午飯後,李雲生開車帶著周文二人來到了江北縣公安局。三人徑直來到了法醫室裏,周源和定國首先查驗了屍體和死者遺物,以及刑警們在現場拍攝的照片與勘查記錄。

“這屍檢報告上說死亡時間是屍體被發現之前的二十四到三十六小時之內?也就是說,此人是在五月十九日晚上八點到二十日早上六點這段時間裏被害的?”周源站在屍體旁邊翻開檢驗報告看了一下問道。

“是的,”李雲生點點頭看了周源一眼:“怎麽——你認為不是這樣嗎?”

“不,我同意法醫的分析判斷;”偵探點點頭,又拿起死者的兩隻手仔細察看起來,“嗯,此人左右手虎口處均無老繭,拇指與食指上也沒有經常握筆寫字留下的摩繭厚皮,所以他既不像是農民也不像是坐辦公室的——倒有些像是長期在外麵跑生意的商人;還有,這個人左手中指上應該是經常戴著一枚戒指的——你們在現場勘查時沒有發現嗎?”周源指著死者左手中指的第三指節說道。

“戒指?沒有啊——”李雲竹連忙驚訝地湊上前來低頭查看。

“你看,死者左手中指第三指節這裏的皮膚比其他地方明顯要白了很多,而且有被戒指緊箍過的痕跡。”

“唉,我們當時沒有注意到他手指上的這一特點,那這個戒指可能是死者被害之後被凶手給擼走了吧?”李雲竹為自己勘查時的疏忽遺憾地搖起頭來。

 

偵探又走到擺放證物的桌邊、拿起了那隻從死者身上搜出來的墨綠色的玉石煙嘴仔細端詳起來:“嘿嘿,這可是用真正的緬甸翡翠玉雕製而成的煙嘴、價格不菲、要一兩千塊呢 —— 看來這個死者還有真點兒不簡單。”

“哦?真是緬甸翡翠玉的?”李雲竹聽偵探一說頓時也來了興趣:“這家夥抽的是紅塔山牌子的香煙,用的又是緬甸翡翠玉的煙嘴;你剛才說他像是個商人,看來沒錯——應該是個有錢的外地商人吧?我分析他被害的原因可能有兩個:一是那天晚上去那江邊與什麽人秘密相會,結果遇害、隨身的東西被搶走;二是他從外地來到大竹林鎮、碰上了截道的歹徒,被騙到江邊僻靜之處被謀財害命。”

“嗯,此人是個外地人可以肯定,但是不是個有錢的商人還不好說;你說的兩種可能,被圖財害命的可能性更大,但是現在我們還無法排出第一種可能。”

 

周源隨後又檢查了死者的衣物。他在襯衣領口處縫製的產品標記布條上發現了‘昆明市第二針織廠’的字樣,而藍色哢嘰褲的褲腰上標記注明的生產廠家則為‘雲南省大理市東方製服廠’;最後在死者皮鞋的裏襯上,他看到上麵標出的產地是‘雲南省蒙自皮鞋廠’。

“嘿嘿,你們看,這個人身穿的衣服和腳上的鞋子都產自雲南,再加上他黝黑的肌膚和臉上凸出的顴骨——是長期在雲貴高原地區生活的人常有的特征;我想此人很可能來自雲南,你可以把死者麵部照片與相關的形貌特征發給雲南省公安廳,讓他們幫助協查一下最近失蹤的人口以及被通緝的在逃罪犯名錄。”偵探對李雲生建議道。

“嗯,這是個好主意!”李雲生立刻招手叫來了助手小蔣,向他交代起來。

“這塊石頭就是凶器吧?”偵探又走到一個白色的搪瓷盤跟前、看著裏麵的一塊上麵還帶著凝固發黑的血跡的石頭問道。

“是的,這石頭上麵的血跡經檢驗後與無名男屍的血液特征一致,其沾滿血跡部位的形狀也與死者後腦上凹陷的創口完全吻合。”一旁的法醫點頭說道。

“嗯,雲生,咱們去一下你的辦公室吧——我們得打個電話回去,跟省公安廳刑偵局和政法學會報的領導請個假。”周源扭頭對刑偵科長說道。

“啊,虧得你提醒,我都差點兒忘了:我們王局長要見見你們,然後親自向重慶市局和省公安廳領導提出請求、要你們二人暫時留渝數日幫助我們查案,走吧——他這會兒一定都等得著急了!”李雲生看了下手表、拉著周源的手臂朝門外走去。

“哼,我說嘛——他這個火鍋可沒那麽好吃,原來是早有預謀的!”跟在後麵的定國小聲地嘟噥道。

 

離開江北縣公安局王局長的辦公室後,李雲生又開車把兩位戰友送到縣政府的招待所裏開了一個房間,放下了行李之後便應周源的要求,一起驅車來到了大竹林鎮附近的嘉陵江邊,在鎮派出所長的陪同下再次勘查發現無名男屍的現場。

周源在現場轉了一圈,又步行朝近幾十米外的江邊走去,向東西兩側查看了一下,他發現距離屍體趴臥的溝壑不遠處有一條蜿蜒的小路沿著江邊向東西兩側延伸。

“你們查過了大竹林鎮上的旅社客棧了嗎?前兩天晚上、特別是事發當天,有沒有與死者特征相符的男子入住?”偵探扭頭向刑偵科長問道。

“查過了,”李雲生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沮喪的神色:“鎮上大小共有四家旅社客棧,我們逐一撿查核對了他們的客人入住登記簿,都沒有這樣一個特征的男人入住過。”

“嗯,那你說,江邊這個地方前不沾村後不著店,距離最近的大竹林鎮也還有差不多兩裏路遠——這個被害的無名男子如果是個外鄉人,他怎麽會在晚上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他又是怎麽來的呢?”偵探看著遠處的江岸問道。

“唉,不知道啊,”李雲生搖搖頭歎了口氣,“這事兒是有些蹊蹺,他既然是個外地人,如果是坐公共汽車來這裏的——可大竹林鎮的公共汽車站就在鎮子中心鄉政府的旁邊,他不可能在鎮子中心下了車後又帶著行李跑到鎮子東麵靠近江邊的這塊偏僻野地裏來吧?所以我想此人有可能是坐船過來的。”

“坐船?這大竹林鎮的江邊有客運碼頭或者說渡口碼頭嗎?”周源眉毛一挑。

“有的,這大竹林鎮啊還有兩個渡口碼頭呢,”一旁的派出所長何軍致連忙接過話題說道,“在上遊靠近鎮子西南的團結村那兒有一個渡口碼頭,叫‘大竹林鎮碼頭’、主要是到對岸井口鎮的過江渡船;從這裏向東走兩三裏的下遊還有一個船碼頭,叫‘竹林鎮東碼頭’,少了一個大字、多了一個東字,主要是停靠從沙坪壩、磁器口那邊過來的班船。”

“既然是竹林鎮的碼頭,怎麽修建在了下遊幾裏之外的地方?”定國詫異問道。

“嗨,是文革期間修建的;當時搞‘三線建設’【1】,政府在大竹林鎮下遊三四裏的那邊沿江修建了一個綜合工業區,就把市區過來的客運碼頭也修建在了那裏。有些旅客想抄近路到大竹林鎮這邊來,下船之後就隻好走江邊的這條小路過來。”何軍致解釋道。

“嗯,這就好解釋了——我想這個外地人、很可能是個來自雲南的商人,一定是當晚乘坐市區過來的客船到了下遊的竹林鎮東碼頭,下船後沿著靠近江邊的那條小路步行往大竹林鎮這邊走來,結果遇上了凶手,歹徒見財起意,走到這裏便乘外地人不備時撿起石塊猛砸其頭部,劫走了外地人隨身攜帶的財物與行李,然後把屍體丟棄在距離小路不遠的這條長滿蒿草的溝壑裏;這樣看來,劫殺他的很可能就是本地的歹徒。”周源點點頭道。

“照你這麽說,凶手跟這個死者並不相識,隻是偶然相遇?你根據什麽判斷這個凶手是本地人呢?”李雲生蹙眉問道。

“我剛才看了一下,在事發現場靠近江邊那片地上到處都有砸死無名男子的那種青色石塊兒,而除了必須經過這條小路的人,隻有本地人才會在夜晚遊蕩到此;從歹徒隨地撿起一塊石頭當作凶器殺人的行為來看,這個謀殺並非是事先計劃或者策劃好的,應該是歹徒見財起意、陡然起了殺心、突然動手——撿起地上的石塊砸死了那個倒黴的外地人、劫走了他隨身的財物和行李之後逃之夭夭;”周源停頓了一下又問道:“你們去下遊的客運碼頭查過五月十九日晚上到達下遊竹林鎮碼頭的班船嗎?”

“哦,那倒還沒有。”李雲生搖搖頭、臉色尷尬起來。

“那趕快派人去查,帶上死者的照片,看能不能有些收獲!”偵探立刻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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