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擒狼記： 第三節

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擒狼記

作者： 八峰

 

第三節

 

“哇，好大的陣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強大的專案組，連緝私處和技檢處都派人參加了，還有兩位特派調查員；嘿嘿——這案子肯定不小！”開車的王建難掩激動地說道、明亮的眸子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你好好開車！眼睛盯著公路！案子肯定不小——這還用你說嗎？你是不是巴不得案子越大越好啊？”石曉峰狠狠地瞪了助手一眼、憂心忡忡地回頭看了一下後座上低頭沉思的周源：“你在看什麽啊？”

“哦，我在看剛才劉秘書發給我們的事件報告記錄。。。 ”偵探翻看著手裏的幾張紙頁，“有意思，你看——根據雅安市局的初步勘察，現場的十具屍體中、九具是槍傷，全部是頭部或者胸部中彈；一具屍體是刀傷——被匕首刺中了心髒、一刀致命；而那輛吉普車的前後左右都被打滿了彈孔，說明當時那車子是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射擊，車裏卻沒有發現任何血跡或人員受傷的痕跡！就一場伏擊戰來說，這也算得上是奇跡了。”

“伏擊？你是說，那輛吉普車是遭遇了埋伏？可是什麽樣的人會招致這麽多的槍手在那裏埋伏襲擊呢？”石曉峰疑惑道。

“現在還無法判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被眾多歹徒伏擊的對象、也就是那吉普車上的人，是非同一般的槍手。”周源說道。

“哦？何以見得？”一旁的定國問道。

“那輛吉普車明顯是伏擊的對象，槍手們應該是預先埋伏在公路兩旁、突然襲擊了開到那裏的吉普車，能夠在激戰中打死對方十人，而且都是命中要害、說明吉普車上的人槍法精準，而車上又沒有發現血跡，至少說明車上的人反應迅速、躲避動作極為敏捷——所以絕不會是一般的槍手。”

“你這麽說未免有些牽強——難道那十具屍體之中就不會有吉普車上的人嗎？車子裏沒有血跡也不代表他沒有死，也可能他當時反應很快、跳出了車子，但在後來的槍戰中被打死了呢？”石曉峰有些不以為然。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死的都是些什麽人，但這記錄上說，那十具屍體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都沒有能夠確定其身份的東西或證件，說明他們很可能全都是刻意隱瞞了身份，這一點與黑道上行凶的歹徒行為相似；當然、現在也不能排除吉普車上的人被殺之後、被對方槍手拿走了身上的證件等物；但是如果不銷毀那輛吉普車、警方仍然會很快查找到重要線索的——嗯，我有點太興奮了，還是等到現場勘查之後再做推測吧。”周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車隊沿著崎嶇的成雅公路向西南行駛了兩個小時之後、來到了距離雅安古城二十餘公裏的毛家壩，事發地點就在這段山區公路上一個幾乎成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處，公路左側是陡峭的山脊，右側是一條深達數丈的溝壑。現場周圍已經被先期到達的武警和地方民警實施了封鎖警戒。

一個年約四旬、矮壯結實、留著寸短平頭的警官快步走上前來，向許子建和石曉峰行禮握手，原來他就是接到報警後最先帶人趕到現場的雅安地區公安局副局長趙建華。

一陣簡短的寒暄之後、趙建華又向許子建等人介紹了站立在他身旁的一位高大魁梧、穿著武警製服的軍官——他是半小時前帶領一個中隊武警士兵趕到現場的省武警二支隊一中隊隊長林益中。隨後眾人一起步行進入了一片狼藉的槍戰現場，雖然已經過去了數個小時，現場依然充斥著一股火藥與血腥交織的氣味。

在由南向北、坡度逐漸上升、急轉彎處的公路中間，停著一輛被子彈打得彈痕累累、麵目全非的BJ212吉普車。周源戴上手套、圍著被打壞的吉普車仔細查看了一圈。車子的四個輪胎被打癟了三個，車頭前部的水箱被打漏，擋風玻璃和右側車窗的玻璃全部被打碎，車身前後與左側都布滿了彈孔，左右前門打開著，右側前門的地上落滿了彈殼。

看完了車外、周源又查看起車內、還搜查了前後座位的下麵與副駕駛位置前的暗盒。石曉峰、王建和其他幾位警察也開始對車輛各處進行拍照並進行相關痕跡的提取。

隨後，周源和定國在一名雅安市局民警帶領下、和省廳刑偵局技檢處的法醫曹良一起，開始逐一查看分布在被襲吉普車周圍的路基旁、溝壑裏和山坡上灌木與草叢裏的十具屍體。

“這些屍體沒有被人移動過吧？”周源全神貫注、一邊查看一邊問道。

“沒有，我們趕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每具屍體都是在原來倒下的地方保持著原樣，我們隻是在發現了屍體之後才在其周圍做下了標記。”陪同的民警解釋道。

周源和曹良仔細檢查了每一具屍體的傷口，定國則在一旁拍照並搜查死者的衣物。兩人還仔細查看了死者使用過的武器以及散落在屍體旁的彈殼。

“嗯，的確是像報告上所說——這些人所中的都是致命槍傷，不是頭部就是胸部，而且幾乎都是一槍要命！吉普車上被伏擊的人果然槍法精準。”周源對定國說道、一麵抬頭看著近三十米開外公路中間那輛被打壞的吉普車。

“嗯，”定國點點頭，“而且從這些人倒地的姿勢來看，基本上都是麵朝著公路上的那輛吉普車； 所以你先前的判斷應該是對的——這些被打死的人是屬於同一夥兒的、都是伏擊那輛吉普車的槍手。”

“先看完所有的屍體再說吧。”周源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掏出鋼筆繪製了一張草圖，標記出每一具屍體倒臥的位置、方向及其相對公路上被伏擊吉普車的目測距離。

在吉普車左側、緊靠著公路西側的路基下有一塊凸出的青色巨石，周源似乎發現了什麽，他目光炯炯、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起巨石下路基溝渠裏的地麵和草叢，果然發現了七八粒五四式手槍的彈殼、一條撕下來的帶血的襯衣袖子以及被膠鞋蹬蹭過的痕跡，而在巨石下部青灰色的表麵，竟然還有一個殘缺的血手掌印。作出標記後、周源揮手叫人過來拍照取樣，然後對身後的石曉峰說道：“緝私處的孫宏立好像帶了兩條警犬來吧？你讓他把狗牽過來識別一下這裏發現的痕跡。”

兩分鍾後，孫宏立和另一個民警牽著兩條鬃毛青黑、長腿細腰的狼犬趕了過來。偵探讓狼狗反複聞嗅了地上的血跡和那條撕下來的染有鮮血的衣袖以及地上的鞋印，然後放長牽繩、緊隨著低聲咆哮的狼狗衝進了公路西側茂密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