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貞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笑,這是一種勝利得意的笑,想掩飾可是掩飾不住,如同小孩子得了一個巨大禮物,身上怎麽藏也藏不下。來到路口,有熟人打招呼,淑貞看見紅姨換了笑臉和別人點頭,敷衍的空檔,紅姨來得及拿用手指捉住臉上的殘餘的眼淚,一個個碾死,殺人滅口。
紅姨看見淑貞還在笑,索性不去打探,隻說笑吧笑吧,大家街坊鄰居都看看,好事兒。
淑貞回屋,大聲對紅姨 說我困了,要睡覺,把門關上。淑貞終於不用掩飾,把笑放出來,這笑像懷裏藏的一隻貓,憋的久了,一下衝出來,滾了一地。淑貞邊笑,邊想現在隻盼著天黑,然後天亮。
大家都睡了,淑貞慢慢拖出一個小箱子,裏麵一件旗袍,一雙高跟鞋。淑貞取出看,比了比,都還合身,忘了上次穿是什麽時候,日子過的說慢也慢,等天亮簡直度日如年,日子說快也快,一件衣服一雙鞋,這輩子也隻來得及穿一次。
淑貞忍不住穿上旗袍,踩了高跟鞋,鬧出些動靜,忙蜷在床上不動,怕驚動了父母,紅姨,半天沒有響聲。
淑貞換下旗袍,塞回箱子,睡不著,隻等天亮子玉得了信來接自己。淑貞看見月亮翻進窗,也要往箱子裏鑽。淑貞想,自己除了從紅姨手裏奪回一個鐲子,別無長物,這月亮裝在箱子裏,可以算自己的陪嫁,說起陪嫁,淑貞臉有些紅,還好是晚上,臉上的顏色稍一露頭就被夜色卷走,不流痕跡。
淑貞又上了床,明天和子玉跑到街上,一定要吃個糖葫蘆。走的遠遠的,去上海,去國外,坐大海船,自己是做過大海船的?那準是在夢裏。先前那些個洋人,車子,也都是在夢裏吧。隻要天亮就好,淑貞團在床上,好像小時候聽戲的路上,早就預定了名角出演的前排位子,隻等坐定了,然後胡琴一響,多少精彩就全出來,應接不暇,淑貞又笑了。
淑貞睡的踏實,月亮還是放心不下,特意去郵局探問。一堆信裏總算找到,子玉先生啟幾個漢字,月亮低頭看過去,字跡連城一串,被周圍的洋文襯了,好像異鄉的土地上,伏睡著一個中國女人,婉轉秀麗。
慢工出細活。等待。
這兩天重讀《圍城》,忽然想到你的“遞進式句型”(我自創)。
靜待佳音。
祝聖誕快樂!新年快樂!
在網絡盛行之前,記得我遇見一位長者,九十年代到多倫多。他兒子說幾個華人長者每天合買一份《世界日報》,接力棒形式閱讀!這個讀報故事,我沒有忘記過。
或許也能夠給蘇橋創作提供細節呢。
網絡打敗報紙是不可避免,圖書館《星島日報》沒有了,都不知道哪天停的。
另外那對傳道人夫婦,我見過多次。但又有人生變故和新章了。
當年風光時,美、加及小部分歐洲兩國合計加總,世報發行量紙版毎日高於一百萬份,可嫓美紐約、芝加哥,洛杉磯三大時報,老美稱之為Chinese Bible.。誰會想到,90 年初美國政府將網路大量開放後,幾個年輕人在車庫裡創業,卻創造了讓您不得不相信的一個新時代'而且一下子就來臨。連全世界最大的US industrial search engine “Thomas register “ 及Thomas maps 紙版都被擊垮,更何況NY Times 等三大時報及世界報紙版?我之所以推薦陳作者文是因為那個年代,他被世報譽為給了論壇一條新風景線的作家,呼籲世報該關注華人及子孫安身立命的新故鄉;在此之前,世界論壇是反攻復國的文章優先,每篇稿子皆由馬克任總社長親審。
不好意思,說了太多無関蘇橋之事。所以我隻敢借用作家蘇橋的抽屜「手把」回復一下,下不為例。疏忽之處尚請兩位前輩見諒。
倒是要讚能夠在九十年代發過報刊文章,還有稿費。豈不已經可喜。我認識原《世界日報》北美的“負責人”,忘記什麽職務名稱。後來改做傳道人。現居多倫多。
另,我沒有什麽“粉”,也不“粉”任何名博。
仍要感謝你的一番推薦。
我今年會以讀書為主,讀有餘力,則以寫文。
最近我跟貼一個新博主wleo , 他取得一位世界日報作者同意,將陳作者三十幾年來刊載在世報上有關「鼓勵在美華人或新舊移民」的報紙版本,開始打繕並轉換為簡體字(文學城巳將此三篇置頂過)一,二週內各約有2 千到四千read . 如不介意的話望能參閱(no hurry at all),若覺適當也請介紹給您的粉????,也希望樓主wleo 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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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對照鏡子拍照片那幾節也覺得寫的有點模糊。後來再讀也感覺如此。隻有寫完評論,方才自己圓了它。你能夠要求一個精神也不大清楚的病人表述十足清晰?另外倒是刺激我想到張愛玲一個短篇裏“小寒”照鏡子的畫麵。(或許不是“小寒”)
覺????=覺曉。
蘇橋西一文不知驚醒了多少夢中人。失智癡呆的人,大多認為自己一點都沒呆,如同瘋人院內的瘋子會認為院外的全是瘋子。也有一說「若還知道自己是瘋子的人可能隻是輕症,無需住入瘋人院。」
覺????評「蘇橋的比喻是最為顯著,於是整部小說如金光閃閃的湖麵漣漪不斷。比喻,是文字寫實基礎上的抽象畫風,與其說它反映作家的功底,不如說展現作家藝術創新能力」讓我想到上回在華人E網,有位讀者對「情人設拉子」的厥詞:「看了個開頭,不倫不類的比喻把我給嚇退了」,可惜我沒有多出幾分鐘的耐心就立刻跟了貼:「看不懂畢卡索的抽不能怪你,怪中學美術老師教你「寫實」太馬虎。你說畢卡索抽的不倫不類還不如你,那就得怪你不知道畢卡索16歲時,他的素描曾獲全歐洲冠軍。
非常感謝覺????的評論及蘇橋西的創新,讓我大開眼界。也謹此順祝大家新年健康快樂。
二十年代末,那就對了。我想是不會在1931後,隻是碼字時還留下餘地。另外一開始我以為是1937年前後,七七事變,可實在與反戰時年紀對不上。不滿你,我還加減算了。
另外是舊金山,King Street近碼頭,英式遺留下來的規則,我們這邊也是,近火車站近湖邊。
羨慕覺曉讀書多,而且用心,隨手拈來,簡直無一處不無來曆,好像個寶庫。我敲門叨擾,如同萬聖節孩子索要糖果,總能不虛此行。
我想寫的是20年代末的事情,唯一的憑據是文中的倒大袖,這是當時的時尚,30年以後就不流行了,這篇文章成文快,主要是有感而發,很多細節都是拍腦袋想像,經不起推敲。
再次感謝覺曉的點評,像好醫生做CT,X光,讓我對自己的作品有個新的認識,看清那些自己有意無意藏起來,那些自己不知道,或者知道但是裝作不知道的不足。
2022年年底,文學城一邊是哀傷,為國內的疫情,一邊仍有爭論。這樣的陰鬱氣壓下,蘇橋的短篇《國王街上的公主》出場了。驚喜遠遠多於驚訝。很明顯,在他之前按照時間順序寫作的方式被打破了。這不是打破顏料罐,而是諾蘭風格的碎片化重組。
讀著的過程也是自我頭腦風暴的過程。但在第一第二篇之後,看不見一個男主角出場,隻是淑貞回憶裏的舊底片,乃至有些氣餒。這個故事就草草收場了嗎?算是短篇小說嗎?我這個業餘評論者準備桃之夭夭。
蘇橋的讀者“出來看看”卻在虎年年底點名我寫評論,大有我是“禦用”的剛需。真正的文學評論集我印象裏隻讀過《胡河清文存》,上世紀九十年代。這幾年讀過李歐梵和夏誌清的專業評論,讀出評論專業裏的學院派典範,喜不勝收。
待我看見蘇橋給我初一的博客留言,心一慌,隻得放下手中巴黎街壘正喧的一八三二年,與債主蘇橋迎麵抱拳行禮。這是年初一的禮。
然,放下飯碗我到底還是準備去國王街上給公主拜年。(我現實裏下午冒大雪給一位老人拜年,也是有故事的小姐,不是來自北平,而是上海。)
重讀,讀出了之前被忽略的細節,雖我一直注意到它們的存在。
看見蘇橋回複“出來看看”,說他做了新的嚐試,感覺並不流暢。的確,剛讀到三、四、五篇,我也有此初感。然昨晚細讀後,各種想對應評論的句子在腦海裏像小菜場魚攤位地上一盆黃鱔,每一條滑溜溜的穿行。
當這些敘述的碎片被作者分散在前前後後時,需要讀者去撿拾去拚圖,去修補。
先描述一個故事大綱。按照時間順序來。北平十八歲的沈淑貞有心愛的人,燕京大學高材生子玉。沈父雖開明,仍把淑貞許配給何容勤。到了美國,國王街上的淑貞六十多,女兒“紅姨”四十單身。淑貞已經老年癡呆,日漸嚴重,常自顧自出門,心裏唯一念叨的是北平往事。但她如何與子玉分開,如何結婚,生下女兒,到達美國,都從她的角度缺失不完整。淑貞永遠活在自己的時間。小說以淑貞的角度寫,這一點“出來看看”評論拿捏準,女兒照顧病人媽媽,但以病人切入為主,也展現出作者的一種慈悲。寫到紅姨照顧時的流淚,現實,挖掘出小說的深度。對照題目,乃知“公主”深意。
如果讀者理順了故事,再來看蘇橋的寫作,那就是欣賞為主,感歎加持。我想他這部短片比之前有突破有創新有立意上的格局空間。
以(一)來說,六篇中最長,覆蓋的情節句句緊扣,螺帽一般。以北平的地名開頭,“過齊化門,起手豆瓣胡同,孚王府對過兒,就是你說的那個king street?” 這一報北平地名很有懷舊感,包括這篇中間有“南城”,後麵有“東交民巷”“齊華門”。這地名是“南城擺地攤的棋局,”出現在文中,增加了文采,拉近作者與讀者的距離,就“擲地有聲。”
注意,前麵“齊化門”,後麵是“齊華門”,一字之差,是筆誤?“king street”,要規範,是“King Street”。
淑貞頭腦不清,此(一)已經交待,準備出門上街。外麵是反戰遊行。時空上的對比,拉開小說大幕搭起框架。這對比,又不單單是時空,中英文地名並排同時出現在首句裏,兩種文化的隔閡傾囊而出。同時,母女間的對比,淑貞是母親,“紅姨”是女兒。如果一目十行,早就讀來糊塗。這也是蘇橋耐得住性,在(五)裏母女出門—— 有人過來,拉住紅姨聊天,說:“何小姐,陪媽媽出來。”才真正揭開一個鍋蓋。“紅姨”姓何,當是何容勤女兒。淑貞到美國,是跟隨他。
淑貞嫌女兒臉上妝容太紅,叫她“紅姨”,當自己仍然是十八歲的淑貞。(一)裏這個“紅”極好,對照了(二)裏何容勤牙齒之白,“隻覺得他牙太白,初春兩人對麵站了,一張嘴,憑空添了些清冷的顏色。”
這種文意間的不露聲色的互相觀照還體現在最後結尾,“一堆信裏總算找到,子玉先生啟幾個漢字,月亮低頭看過去,字跡連城一串,被周圍的洋文襯了,”與開篇首句之間,有沒有呼應對比呢?我想有的。前者是中文地名映襯一個英文街,後者是洋文襯了“子玉先生。”細細品,是人生的兩個階段。
比起蘇橋其他兩部小說,這次突破在嫻熟采用北平地名,讀著撲麵而來是一種文化。宏觀聯想,這種文化是陳寅恪寫在王靜安碑上的。微小撿拾,像《夏誌清文學評論集》裏寫曹禺一九八〇年訪美,演講令他失望,但養過豬長途飛行赴美、病弱的曹禺演講毫無氣色,最後模擬各種老北平市聲,“觀眾聽迷了。”我想北京籍讀者讀到蘇橋文中的地名,在應景的舊年新春,像孩子熟睡過頭晨起見到一地爆竹煙花碎片,聽不見隔夜的聲,聞不到硫磺的味,好歹有一地開花的紅紙屑,聊慰舊情。
當(二)裏寫出淑貞十八時,我特別為年代感算計,是一九三七年前後北平?不對。因(一)裏提及越戰,街上的反戰遊行。正巧那時我在圖書館翻一本舊金山嬉皮攝影集。越戰是一九七五年結束。六十多的淑貞,在十八歲時,一定不是一九三七,一九三一年前後。
張恨水《金粉世家》一九三二年在《世界日報》連載。我查張恨水,實在是(二)的風向是張恨水的,愛國藍布裙子是冷清秋的。月白色絲襪?我有些起疑絲襪,不過既然要寫民國,蘇橋一定做過功課。這也是我們現在人寫過去的難處,怕道具服裝穿幫。月白色是永恒的“三十年前的月亮”的文藝色。金宇澄寫黑龍江農場的那篇《碗》,一個愛讀無名氏小說的上海知青,“喜穿白色‘的確良’襯衣,洗成月白色的勞動布長褲。”
比如(一)裏出現“銅元”,這個貨幣出現不在於體現價值,而在於運用確切與否。巧合的是手邊讀完的金宇澄早期作品《輕寒》裏寫抗戰時期江南小鎮故事,“銅元”出現。
但鴉片槍呢?(二)裏沈家老爺名士派,抽鴉片煙。曹禺父親也抽鴉片,那個年代的普遍國民性。連黃永玉老家鳳凰古城他小學校長父親一幫精於琴棋書畫名士派朋友都抽鴉片煙。然鴉片煙槍,如蘇橋所寫,“煙鬥子,煙槍,還有煙燈都是鑲金貼銀,”是名士派的風格?夏誌清書裏寫為了歡迎曹禺訪美,那是兩個“凡是”之後,訪問美國的大門剛剛對受盡磨難的作家敞開。百老匯特別上演曹禺的《北京人》,裏麵的道具都是真的老物件,痰盂、琵琶,甚至線裝書,包括重要的道具棺材。有沒有寫到鴉片槍,我記得好像有,懶得抄,受《霍元甲》影響而厭惡。但黃永玉《朱雀城》489頁寫名士派的上好煙槍用甘蔗做,詳細步驟,用鴨蛋殼做煙燈,裏頭點一截小蠟燭。所以我讀到“金銀”要懷疑是不是真名士派?這是我這個讀者讀書開無軌電車。
我既不想射出刻薄的響箭,更不願舉起吹捧的短哨。(這“響箭”來自魯迅先生《白莽作〈孩兒塔〉序》,“這是東方的微光,是林中的響箭,是冬末…”)
重讀(二),最後第二節,“都說北平的秋天好,其實春天不刮風,”莫名感觸良久,出於小說,又高於小說。前麵帶出一個鬱達夫,後麵走出一個沈從文。一九三四年,鬱達夫寫《故都的秋》,沈從文寫《邊城》。前者致敬北京,後者是新婚後在院中一棵樹下寫。我摘抄過那個場景的句子,散落在某本筆記本裏,記得他們婚床上的錦緞是梁、林夫婦送的。更早十年,鬱達夫救濟過窮困北漂的沈從文。
讀蘇橋的小說,情節會漸漸隱去,修辭技巧會慢慢凸顯。他寫淑貞與紅姨上街,有太陽下,她獨自離家,紅姨找回,在月色裏。這是對比,又互為參照。往從我閱讀時的參照講,想到《狂人日記》。讀(一)時,感覺尤為強烈。魯迅是中國現代文學的開山鼻祖。夏誌清雖把張愛玲挖掘到現代文學的製高點,但晚年的他還是放棄政治立場重新肯定魯迅與左聯。讀《魯迅全集》,發現他對西方現代美術潮流熟稔,也受過波德萊爾現代文學影響的。在《狂人日記》的門縫飄散出《巴黎的憂鬱》裏《窗戶》的絲縷。在讀《國王街上的公主》、又從King Steet的“窗戶”窺視淑貞的“傳奇”(此“傳奇”來自《窗戶》,可參照舒嘯博主的《窗戶》譯。)
蘇橋的比喻是最為顯著,於是整部小說如金光閃閃的湖麵漣漪不斷。比喻,是文字寫實基礎上的抽象畫風,與其說它反映作家的功底,不如說展現作家藝術創新能力。《重慶森林》的“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比喻肯定不會過期。一個讀者不會寫比喻不要緊,要會欣賞。“大山踴躍如公羊,小山跳躍如羊羔。”舊約的《詩篇》傳唱至今。
但若要我再多說兩句,六篇裏用“得意”三處,(一)裏淑貞覺得巡警會喜歡她“得意”。十八歲的女學生有心愛人還“得意”此?不為另一個追求者得意,為一個小巡警?還放在那個年代?雖此處我想到老舍的《我的一輩子》。第三個“得意”在(六)開首句,“淑貞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笑,這是一種勝利得意的笑,”。這個“得意”像茅盾寫《子夜》下半部分,茅盾要為革命奔波了,虹口的閣樓截不住他的稿紙,於是吳蓀甫變得整天“冷笑”,臉譜化。另一個“得意”,在哪處,我對著屏幕刷了兩篇,捉不住,被它“得意”地溜了。
碼字至此,感歎自己蝸牛爬行。
願蘇橋繼續創作!
看見樓下點我名字。我哪裏有“博覽群書”,抓住幾本書角還差不多。不過好在蘇橋的短篇我還能從網上讀下來。等過些日子寫個感想。
祝蘇橋和出來看看新年好!
覺?博覧羣集,我非常敬佩。可惜我年青時隻看過電影阿Q正傳及極少數魯迅文章。仍記得Q傳中似乎描述了一個「思考模式異於常人」的阿貴。其實這種人自古就有且從未斷過;算不算真的有病?是否有藥醫?我不知道。如果我是一個Psychiatry,哈哈!應會把輕症病人美化或定義成一種personality ,建議她/他隻要不去做有任何風險或有丁點「領導及統禦」性質的職務,不吃藥也可快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