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情人在設拉子
下午4點的雨能掐會算,專等蘇顏從樓裏出來,辟頭蓋臉。蘇顏剛被客戶訓的不成樣子,雨水打在臉上,好像客戶罵人餘音繞梁,還上了手,簡直有4D環繞的效果。A城的雨曾得過文豪盛讚,說如何酥嫩,比如女人。蘇顏想總是女人難為女人,也對,這雨是A城的土著,自己異鄉異客,欺負外來的,算是A城的良俗,這雨正是恪守婦道,盡地主之誼。
蘇顏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機是不是落在客戶那裏,伸手在包裏翻,先是記事本,再摸,還是記事本。蘇顏有些慌,索性掏出記事本,咬在嘴裏,把包扯開,包吃痛,咧開個大口,像受了委屈,剖心剖腹的自證清白。
蘇顏邊翻包邊往回跑,眼前一黑,然後是灰色的天,無數的雨紮下來,一隻手,一條胳膊,胳膊盡頭還有個男人的臉。蘇顏身子要倒,想喊,嘴裏的本子趁機奪路而出。這時男人抓住蘇顏,蘇顏終於摸到手機。
男人說不好意思,自己沒有及時避讓。蘇顏氣的罵人,可當眾罵人這種事講就厚積薄發,人前的氣勢陣仗,背後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蘇顏一時詞窮,幸好幾句話客戶剛說過的狠話還新鮮,轉手過繼給男人。
男人脾氣好,也不還嘴,看見蘇顏蹲下撿東西,反脫下外套為她遮雨。蘇顏撿起記事本,記事本已經被打濕。男人說,我不對,下次一定小心。蘇顏心裏有火,說這樣的事,一次就夠了,你還盼著有下次。
男人說別在雨裏收拾,旁邊有個咖啡館,坐下把東西整理一下。蘇顏在男人的撐出的一小片天地裏進了屋,想這下次真是快,說來就來。男人問你喝些什麽?蘇顏說隨便你,我東西收拾好就走。
進了洗手間,蘇顏想今天諸事不順,再抬頭,撞見鏡子裏的臉,脫了妝,眼線居然開了暈,原本伏貼的描畫,受了雨水的蠱惑,要放飛自我。
蘇顏不能平複,看四下沒人,對著鏡子哈出幾口氣,霧水散漫遮蓋住臉,露出幾處悶青色頭發外麵起伏,像渲開一幅沒骨的水墨國畫,是雲海間出沒的峰巒。
嫌貨才是買貨人,客戶有些話不是沒有道理,照這個思路,這單子還是有希望,蘇顏想到這節,略為安定,開始一點點補妝,這時玻璃中的水氣散盡,浮出顏色,如同換了一幅立軸掛起,這次是淡彩的工筆人物。
蘇顏從洗手間出來,隨便撿個座位,翻開記事本,把剛才的一些想法記下。男人過來,托了咖啡放在桌上,還有幾塊點心,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的咖啡,點了兩種,你挑一個。蘇顏忙著寫字,說不喝。男人堅持,蘇顏不願糾纏,頭也不抬,隨手拉過一杯,甩個謝謝出來。這個謝謝有棱有角,透著股子硬氣,可惜沒有命中男人,遠遠飛出去,不知道最後砸在誰的頭上。
上次《徐小姐姓徐》的配圖是30年代郭建英的漫畫,這次就用國內比較火的劉野的作品
幸好幾句客戶剛說過的狠話還新鮮,轉手過戶給男人。
如果我修改,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