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半夜就開始下雨了。早上醒來,聽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居然沒有一絲煩惱鬱悶,而是滿心的歡喜:“好雨知時節”,“春雨貴如油”。
效率也太高了吧,周六上午才拿到社區菜園的鑰匙,才認領了我們租種的那塊地,周六下午地裏就已經有了三劍客:小蔥,大黃,韭菜;而周日淩晨便下起了及時雨。
一見到菜地就喜歡上了,全是黑土。地裏雖然長了許多雜草,卻有三蓬鬱鬱蔥蔥尺把高的綠蔥,不是超市裏賣的那種小指頭粗的蔥,而是毛線針那樣粗細的小香蔥。更令人驚歎的是如此嬌嫩的小蔥,竟然抗過了月初(清明)那次自1998年以來最嚴重的冰災。
我們這塊地的位置也非常好,水龍頭就在我們的地頭,隔另一塊地,便是兩處堆肥的地方。這樣澆水,丟雜草或殘餘的植株,及取堆肥,都很方便。
菜園的管理員給我們講解了一些規定和注意事項後剛離開,一位麵帶微笑的亞洲女士走過來。剛才我從她的地旁走過時,她和她先生在埋頭清理地裏去年殘留的植株,沒有和我目光接觸,所以我沒好和他們問候。這會兒從她親切的笑容上我判斷出她也是中國人,便趕緊說你好,她也回好。我後來才知道先生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了。
女士問我要不要大黃。大黃,是那個可以治便秘,清熱泄火的中藥大黃嗎?我一時不能把它和蔬菜聯係起來。女士又說大黃也是中藥。這讓我相信了剛才我沒有聽錯,可是它可以當蔬菜吃嗎?我還在疑忽。女士看我一臉茫然,三步並作兩步走開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女士已經折回了,抱著一顆不小的植物。看來我們的菜友是口齒伶俐,動作靈敏的能幹人。這就是大黃,她說。我趕緊客氣,還是你們自己留著吧。她說我們地裏還有三顆,夠了。我看見大黃那粗糙的葉子不像是可口的蔬菜,而根倒是挺長,便傻傻地問是吃根嗎,像胡羅卜或蘿卜。女士說不是,是吃莖,可以做果醬或蛋糕。我更迷糊了,我一下子不能把瀉下攻積的大黃和甜美的果醬蛋糕聯係在一起。回家後上網查過,才知根入藥,莖入菜。
我們互相還沒有通報姓名,但是卻已經先授受禮物了。
吃過午飯,先生說要去地裏翻土。我要幫大女兒報稅,不能去;兒子因為上周和同學約好了要去溜冰,也不能跟爸比一起去勞動。姐姐堅持要弟弟去地裏,就像十幾年前她給爸比當助手撿地裏的石頭,可是早早約好的也不能爽約呀,結果是先生一個人去了地裏。
先生挖好地回來非常開心。周六的溫度有20度,對今年遲來的春天來說已經是很令人愉快的了,而菜地在一個大的自然公園裏,空氣非常好,此外他又認識了兩位菜友。先生把地裏的一蓬小蔥給了旁邊一塊地的摩洛哥人,而先生自己又得到和我們的地相鄰的另一位中國菜友給的韭菜苗,分根後種了20棵。我買的韭菜種子今年用不上了,而韭菜餃子,韭菜盒子已經可期。
先生還聽得這位菜友說我們南岸Montérigie 地區的土壤是魁首最好的,真令人高興。誰說不是呢,在這個廣闊的平原上,種有大片的玉米,大豆,蘋果,草莓,藍莓,樹莓,還有各種蔬菜。
大地是我們的母親,人類隻因該保護她,不可以破壞她,更不能讓她變成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