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買鞭炮
小時候特別喜歡鞭炮。每到過年前,都要纏著大人給買鞭炮。最喜歡的是瀏陽的小掛鞭炮,深紅色的草紙包著,一掛一百響兩毛壹一包。從來沒有一次放一掛的,買回來,小心的撕開草紙,順著一邊將鞭炮拆散,整齊的放在家裏不用的紙藥盒子裏,有時還把鞭炮盒放在暖氣上,覺得烤幹了放著更響。玩兒的時候,向外婆要一節衲鞋底兒的粗線點著了做火引子,將炮點著一個一個的放,偶爾有不響的,撿起來,小心的掰開,將半個鞭炮火藥朝上,找一個小夥伴幫著點著,飛快的用腳一踩,啪的一聲,總之,想盡一切辦法弄出響兒。
七十年代,家家都很節省,每年春節大部分的孩子從來沒有想要多少鞭炮家裏就給買多少。幾乎都是年還沒過一半,鞭炮早就放完了。看著別的還有鞭炮的小孩兒放,特眼饞。再想讓家裏給買鞭炮,沒門兒,明年見了。
記得很小剛上小學,春節前我的六姨從內蒙來到北京住在我家,一天外婆叫六姨帶著我去 “下坡”副食店買東西。外婆從錢包拿錢時沒注意掉地下一塊錢被我看見了。那時還沒開始吃冰棍兒呢,自然不知 “中紀委” 的厲害,但知道想要鞭炮,知道錢能買鞭炮。於是趁大人不備悄悄的撿起來放在了我的兜裏。和六姨到了 “下坡” 排隊買肉,我跟六姨說: “ 我去那邊看看 ”,“ 你行嗎 ? ”,“沒事, 沒事”。我跑到對麵櫃台眼睛一亮,有鞭炮賣,我急急忙忙的對售貨員說: “ 我買三百小炮”。“要哪種? ”,“就那個兩毛一一百的”。我正匆匆的拿回售貨員找給我的錢,六姨過來了,非常驚訝的問: “ 咦, 你怎麽拿錢,是怎麽回事?”,我說是買鞭炮找的,但沒敢說買了多少,六姨也沒多問。到了家我急忙把買的炮藏了起來。
一會兒,外婆繃著臉過來一通審問,嚇得小的我都招了。“買了多少?”, “ 買, 買了兩,,兩百”,外婆一數錢” “你看看你,少了兩毛壹”,接著把我一通數落: 為什麽偷錢? 為什麽買東西不和大人講? 為什麽買了兩百鞭炮 讓人收了三百的錢?,,, &¤/!&”%,,,。但當時我認定如果說買了300鞭炮,有吃床掃帚疙瘩的風險,你想啊,平時軟磨硬泡最多也就得個200 的配額,今兒個,不光拾金沒不昧,還鬥膽做主買了300。太可氣了,是可忍熟不可忍。如果說買了三百, 說不定還得退回買的鞭炮。所以任憑大人怎麽數落,我也沒敢說買了三百。 唉,當年是“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 貪了小汙還不會平賬,沒知道找回的錢和買的東西還有關。直到日子過了好久,我已經可以自己買文具了,我才告訴家人,你們還記得我撿錢買鞭炮嗎? 其實我當時買了三百鞭炮不是兩百, 哈哈,,
8 買文具
七十年代初上小學,每學期開學交五塊錢學費,新書是發的,學習用品得每人自己去買。樓下的副食日用品小商店文具櫃台旁都是小朋友,大家都在買。因為平時常幫家裏買東西,與年輕的售貨員阿姨也算認識。她對我們很好問買什麽。大家七嘴八舌嚷著要這要那。大一點兒的孩子一口氣說出要買的東西,售貨員把買的東西拿到一起算帳交錢走人,輪到我,我知道要買的東西,可是怕算錯數不清錢。就跟過去買鞭炮萬一被多收錢了呢!
“小弟你買什麽?”
“我買一塊橡皮。”
“ X 分錢,還要什麽?”
“ 再買一個轉筆刀。”
“ Y 分錢,還要什麽?”
“再買四杆H2的中華鉛筆,多少錢了?”
“ A 毛錢,還要什麽?”
“不要了。”
交錢,找錢。
“我再買一個鉛筆盒”
“你沒買完那,還要什麽?”
“ 再買五個田字格本子。”
“L毛錢,小弟, 你把要買的東西一起全告訴我,一起收錢,別一次次拿和付,你還要什麽?
我: 沒什麽了。
交錢,找錢。
“我再買一把塑料尺”
售貨員: !/¤%”¤”!=?`¤&
9 落葉
秋天,滿地落葉。和葉子有關的玩耍項目估計隻有60後懂,譬如“拔根兒”,說得是孩子們在地上尋找落葉,從葉子上揪下葉杆兒,雙手攥住葉杆下端的一截,兩人將各自葉杆分別套住對方的葉杆,向各自方向相互一拉,誰的葉杆斷了就算輸了,再取一根繼續較量,直到撿來的葉杆兒全部折斷戰死。挑選並培養強壯合格的葉杆對勝利起決定性作用。葉杆一般從梧桐樹葉或和楊樹葉子上采摘。首先葉片麵積要大,葉片越大,葉杆兒越粗壯。其次要觀察葉杆兒的顏色,綠色的水分太多太嫩不易參戰,黃色的基本上可以考慮,但葉根兒部分最好要扁平寬厚,暗紅色的葉杆兒是極品。選擇招聘工作結束後,培養老道的葉根兒就變得十分重要了。一種常用的技竅就是將預選出的葉根兒放在鞋裏培養。 最好是軍綠解放膠鞋,這種鞋透氣性差,腳上溫濕的潮氣伴隨著某種生物化學氣息通過襪底均勻的將葉根兒慢慢催熟轉變為幾縷粗壯的纖維。這樣的葉根兒戰無不勝。
另一種玩葉子的方式就是取葉麵相對平整的綠葉,左手攥個小空拳將葉子擺平用右手掌迅速擊打葉麵,當速度和角度合適時,葉子會被瞬間的壓力擊破發出很大的響聲。60後70初的老同學們你們玩兒過這些遊戲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