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和老鬼

小鬼和老鬼

 

母校征集40周年紀念文集，寫下一篇研究生時期碩士導師的文章，講到他身為學部委員、55年歸國的老教授。平易近人，對人謙和，印象最深的是他對別人的稱呼。在校七年，老師們稱呼學生一般都用全名。而導師對教研室裏的研究生以名呼之；對副教授和講師以姓呼之，再掛上“老師”後綴。讓人倍感親切和尊重。

 

後來到中科院某研究所學習工作，導師是位50年代從荷蘭歸來的印尼華僑，一級教授、研究所所長、也是學部委員。中文是回國以後才學的，詞匯量有限，大家都說不會超過八百字，所以平時交流多用英文。他是福建人，講普通話已很費勁，更記不住我們名字（因字都不一定認識）。他稱呼我們幾個博士生為“小鬼”（也延伸到所裏的年輕人）、讓我們感到親切，但對其他研究員、副研，則一概“親切”地稱為“老鬼”，或者”你這個鬼”，眾人也隻能苦笑一下，時間長了，大家都習以為常。到了海外，導師和學生間互相直呼名字，用了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

 

導師脾氣很大，生起氣來會罵年輕人“小流氓”，當然所裏年紀比較大的就更倒黴一些，一輩子清白，年紀都一大把了，居然被所長稱為“老流氓”。那時大家英語都不好，講不清。用中文導師也聽不懂，所以隻能聽之任之。導師91年去世，也帶走了研究所裏盛行一時的“鬼”稱呼。

 

[萍蹤新語]

回複 '海風隨意吹' 的評論 : 導師大概以為這跟“小王”、“老王”稱呼的區別一樣沒多大。：）

[海風隨意吹]

很有意思，“老流氓”太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