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的當然不是本人。就算某位受邀者年輕有為,能經曆諸多運動活到現在,也已經90開外,還能寫微博、上得文學城,實屬強人所難。再者開國典禮一票難求,除去登上城樓的六百多人(第一屆開國政協),金水橋北搭了兩個臨時觀禮台,有蘇聯文化代表團、閱兵指揮部人員,觀禮者也都清一色軍人,打江山者坐江山嘛,天經地義,這世上能有幾個華盛頓? 讓一眾民主黨派副主席、部長、各大區政務委員任職到1957年才免職,已經很客氣了,… 開篇就走題十萬八千裏,還是言歸正傳。
參加者乃祖母大人,不過她即不屬"滿大人",也非皇親貴戚功臣武將,實乃一介布衣、在滬上執業多年的醫生、虔誠的基督徒。民國初年畢業於香港嶺南學院,再到美國進修,以後在廣州上海行醫,一輩子從未加入過黨派團體、也沒有生平事跡,隻以救死扶傷為職業。一二八鬆滬事變,參加過朱懋澄發起組織的"上海民眾前敵將士慰勞會"、擔任救護隊第十六支隊長,三天救出傷病者209人; 抗日期間收救過某位被日本憲兵刑求、"如果能活到解放後,要麽識大體不說話,要麽坐牢"的作家夫人許某,家裏住過準備前往延安的"進步青年",國民政府兵敗如山倒之時,也收留過敗軍營長留下的孤女為養女。
邀請者則是早年相識的一位國家副主席(送票之時還在中華民國,新國號是政協第一次會議9月26日決定的),來京前常年居住在上海。解放前夕,為躲避當局監視而隱居,有醫務需求時,便派司機來珍所接醫生。後來去了北京,在第一屆政協籌備憲法、當選六位副主席中,三位民主黨派團體副主席之一。
典禮前送來兩張觀禮卷,一張祖母,一張給了正在京上學的伯父、當時還在燕京新聞係二年級,是學生社團組織者,對什麽事都有看法。有了這樣的背景,七年後當上右派也在情理之中。不過當右派還不是他最氣憤的事,52年院係合併,年中一過,燕京被大卸八塊,消失無蹤,燕園換了一所學校,鵲巢鳩占,原校長陸誌韋發配中科院語言研究所,馬寅初變成新校長,給燕京畢業生簽字頒發某大畢業證。入學時明明上的燕京,畢業後居然變成另一所學校。這都是怎麽說的? 更有甚者,某人48年考上燕京大學,畢業時居然拿的是郵電學院畢業證,情何以堪呀。
記得多年之後,有次想與他套套近乎,說咱們原來還是校友呢。誰知道他沒好氣的回答,"誰是你校友!?" 以後見到他那老一輩燕京人,都要陪十八個小心,切不可提起惹人恨的校名。遇到老燕京,都會提起老校長司徒雷登希望死後回燕園,被幾個某大的老太太反對而未成的故事。說著說著就又南轅北撤,還是就事論事。
開國大典選在下午三點,是考慮國民黨空軍不能夜間降落,以前飛機來北平騷擾,大都早晨從重慶起飛,中午返回,天黑前降落。典禮推遲到下午,主要從安全考慮,來轟炸的飛機,天黑前無法返回基地。另從東北調來一中隊戰鬥機,外加高炮。典禮當天,也下令受閱部隊,即使受到轟炸,也要保持隊型。
登上城樓的大體為第一屆政協的全體代表六百餘人(多位軍隊代表仍在前線或指揮閱兵式),外加警衛、記者、攝影、廣播電台播音員。還有12名蘇聯攝影師使用彩色膠片拍攝影片,拍了幾十本膠片,未料10月2日下半夜,一場大火燒毀存放膠片的房間,如今看到的黑白片,是在搶救下來的少量膠片中找到,恰好有那一句兩分鍾的鏡頭,"同胞們,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啦"。
臨時觀禮台以磚木搭製,為了測試是否安全,從大內派來一營士兵在上麵蹦跳測試。臨時觀禮台大約使用到1954年,才改建成永久的磚石結構。說起典禮的保衛工作,除了公安,一些半軍事單位也參予其中,如華北文工團的演員。到了35周年國慶,都收到那年公安係統頒發的保衛開國大典紀念瓷盤和證書。至於建國後幹部的待遇,也以10月1日劃線,那天之前參加工作,就算離休幹部。舉個例子,如果去崇文門的同仁醫院,進門過樓梯左手有個沒掛牌子的小門,推門進去,也有一個掛號窗口,不像掛號大廳那樣人頭攢動,從來都沒有人排隊,是給離休幹部掛號專用的。一日之隔,待遇天地之別,真讓一大幹子建國初期參加工作的人跺腳。
時光如梭,一轉眼30年過去,文革過後,祖母從上海搬來北京同住,每逢十一前夕,又開始收到邀請,無論國慶宴會或觀禮的請柬,每次仍然是兩張票,直到她去世為止。
開國大典這篇寫的確實好!聽我爹說過但沒有這麽詳細信息,確實有史料價值!
再一次向你道歉!
水星不僅是“新五師“之後,而且還是民主黨派人士之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