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暑假,我和夫人去了馬來西亞的一個僻靜的海島補蜜月,回程的時候在吉隆坡玩了兩天。這是她第一次出國。坐的是亞航的飛機,非常便宜。我們後來又去過一次馬來西亞玩,去的蘭卡威島,那裏也很好玩,租個車到處跑,而且蘭卡威有個海鮮餐館叫真浪花,非常好吃,比國內做的海鮮更合我們口味,給我們就下了深刻的印象。馬來西亞環境優美,物價較低,海水非常美,美食很多,我們都很喜歡馬來西亞的食物。我的觀察是,馬來西亞確實適合旅遊,但是有一個缺陷,就是國家管理不算很好。如果一旦出事,隻怕很難得到有力的幫助。但是她印象最深的旅行,是我們最早的一次去滑雪,結果現金沒帶夠,山上又沒有ATM。住了酒店後,就沒有錢滑雪了,然後我們蹲在雪地上,用一隻小樹枝,在雪地上做計算題,計算我們身上到底有多少錢,發現第二天退了酒店,拿到酒店扣的押金就剛剛夠滑雪,這是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旅行。
7月份,我開始在理工科985上班了。在這裏工作到了2013年2月歸海,基本愉快,沒有大坑,科研做的還不錯、很快崛起,憑實力拿到了百人計劃研究員,成就遠遠超出他們當時引進我的時候的預料。人際關係處理的很好,和院長和校級領導,都關係很好,有些人直到現在都在交往。
我的home-based school把我安排去了別的學院的重點實驗室,實驗室的主任對我表示熱烈歡迎。他是老牌的長江學者,早年公派留學加拿大,據他說當時可以留在加拿大,但是他選擇了回國。這是我第一次在理工科大學工作,而且這所學校以工科為主,我覺得挺新鮮。我身邊的好多工科男。我很快發現學校的氣質和我以前的大學有很大的區別。
第一就是男女比例,我本科是師範,女生為主;我讀碩士和工作的第一所985是綜合大學,女生比男生略多。到了這裏發現女生是稀有動物,而且大家對男女比例很敏感。校領導信誓旦旦要提高女生比例,解決同學們的戀愛難題。但是我覺得這個問題靠自身解決不了,最好的辦法是旁邊有個師範大學就行了。但是很不幸,這個大學的附近是另外一所211理工,他們也有同樣的困難和期盼。當時學校網站的首頁有張照片是兩個男生在做實驗,兩人相視微笑,結果這張照片引起了很多議論,說這是不是說我們學生除了搞基,沒有啥好幹的?難道不能拍個一男一女做實驗的。其實這種照片如果發表在綜合大學,根本沒有人在乎。
第二就是人的形象、行為、氣質都很不同。就說我工作的實驗室的主任,放在大街上,衣著和氣質和民工區別並不大。他不加修剪的發型、比身材大一號的夾克衫、麵有菜色的臉龐,說話時羞怯的語態,能立刻勾起人們的同情,以為他的人生很悲慘。但是事實是他的社會地位很高,是全國政協委員。他社交能力也很強,朋友也很多,也許和這種人交往,大家感覺安全。我在聯誼會上又見到了大學分管外事的副校長,本校畢業的工科生一路提拔上來的。好家夥,他的衣著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最裏麵穿著白襯衣,襯衣外麵套著深藍色的雞心領毛衣,雞心領處漏出一截像紅領巾一樣的領帶,最外層的西裝鈕扣敞開,展示出了毛衣居然紮在皮帶裏麵。他說啥我沒注意,因為這穿著直接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他對美感和時尚的藐視,對我的衝擊很大。我想分管外事的領導那是代表了學校的對國際範的最高把握。就這!就這! 想想第一所985分管外事的副校長,那是時尚大方,風度翩翩,這氣質的差別也太大了。
學生也是這樣。優點是:勤奮刻苦,認真負責。缺點是:性格大多很死板,知識結構很單一,也局限了自身的發展。學校也有人文社科學院,但是很弱勢。這個理工科985的學生和我第一所985的學生之間常常相互瞧不上。兩個學校之間的常常有相互的調侃,有時還配有插圖:在這所理工科985的學生眼裏,第一所985的學生是豬;而在第一所985的學生眼裏,這所理工科985的學生是驢。事實也是如此,這所985的學生畢業很好找工作,但是大多是技術工作;而那所綜合985的畢業生,很多靠著忽悠吹牛,當了老板,雇傭這這群工科生給他們像驢一樣打工。在這所理工科985裏麵,大家關心的更多的是具體的技術問題,對社會性的問題十分無感。
工科學生裏麵,女生很少,但是偶爾會出現一個非常美的。這個現象我後來經常發現,工科女生大多平常相貌,但是如果出一個美女,往往極美,但她們自己卻不太關注自己的美貌。實驗室有個碩士就是這樣,麵相很美、身材高挑,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見過旁邊的人讚美她的美貌,她也像其他學生一樣做實驗。我問她,“你男朋友追你的時候,送過你什麽禮物。” 她想了想說,“沒送過啥啊?” 然後突然想起,說道,“他追我的時候嗎,給我寫過一段程序,跑的很順。“ 另外一個女生告訴我,她男朋友追她的時候,送過她一個單片機。這和我以前呆的學校差別太大了,我以前的師範大學和綜合985,學生的文藝範很重,校園裏常見有人抱著吉他唱歌,有的甚至唱的還是自己寫的歌,情感也極為豐富,有唱著唱著就哭了的。 每周五的傍晚,體育館外麵都有好多學生在那裏唱歌,或坐或立,演唱有各種風格,搖滾的、rap的, 鄧麗君型的都有,中文英文的都有,是我學生時代每周五晚上固定去看的精彩文藝表演,比春晚好看多了。學生的愛情,也養活了周邊好多花店。我們讀書時,教師節的時候也是去花店買花送給老師。自己在這個大學做講師的時候,教師節也收到過學生送的花。但是這些東西,這所理工科985裏麵都沒有,也許你送他們一隻肉雞,更能讓他們高興。我也注意到了,學校周邊沒有一家花店,也許曾經有過,已經垮了,因為沒有這個市場需求。
不管怎麽樣,這個學校的人比第一個985的人好交往。我覺得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應該是理工科生的心思更為直接,喜怒哀樂表達的比較直接。和她們說話,我個人感覺要有安全感很多。
文學城裏寫文最棒的有好幾位女博主都是理工女,我覺得,她們都像那位男朋友送程序的女碩士生那樣,聰明漂亮且不自知。